第二百五十五章: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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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圖這么一走,牛鎮再沒有繼續宴飲的心思了,頭上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還兩說,他變得有些心浮氣躁。
將一干歌女舞女趕走之后,留下一干心腹和郭峰,牛鎮陰著臉道:“御史大人,咱們該怎么辦?”
郭峰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跟黃圖根本就不是一路到金華的,對黃圖這個人,他沒有半分了解,連最基本的投其所好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拿捏住對方的把柄了。
可現在,對方卻實實在在的拿捏住了他們的把柄。
金華府同知庾亮是個三十多歲的白凈漢子,能夠以這個年紀做到這個官職,自然有他的本事。
可以說,在這金華府,知府牛鎮最為忌憚的不是御史郭峰,更不是按察使,而是他這個同知。
不過現在幾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誰都跑不了,所以庾亮沒有很不講義氣的獨自離開。
“大人,既然這姓黃的軟硬不吃,咱們不妨給他下點絆子,只要他找不出真憑實據,想要辦咱們,他也沒那膽子。”庾亮皺眉道。
牛鎮搖頭道:“既然他能夠說出這些東西,就代表他有一定證據,再說了,你什么時候看錦衣衛辦事的時候是需要證據的?就算是清白如水,只要進了錦衣衛昭獄,也能給你炮制出十大罪狀。”
這話說得甘志遠有些赧然,他就是錦衣衛出身的人,不過他跟牛鎮等人也是一伙的。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對付這姓黃的,而是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什么人說出去的。”郭峰鎮定地道。
庾亮瞥了牛鎮一眼:“這種事可不好說,金華的百姓誰人不知咱知府大人的為人,就算隨便說一句,也能讓錦衣衛的人抓到把柄。”
牛鎮氣呼呼地道:“庾亮,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現在要想的是怎么對付這姓黃的。”
甘志遠感覺幾個文官說話,自己都插不上嘴,趁著幾人沉默的功夫,他說道:“牛大人,您身后不是有魏國公撐著嗎?這事估計只能魏國公出面了。”
牛鎮冷哼道:“你想問題都不用腦子的?魏國公何等身份,會為了我們幾個小人物出面跟錦衣衛的一個小人物打交道?雖然每年送到魏國公府的東西不少,可是除非是某些大人物要置我等于死地,不然國公大人是不會出面的。”
庾亮笑道:“學生倒是有一計,就是不知道府臺大人敢不敢做。”
牛鎮下意識道:“什么?”
庾亮道:“既然這姓黃的如此不識好歹,這金華府又是我們的地盤,任由他這過江龍折騰,平白弱了我等威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這些人死于山匪之手。”
牛鎮搖頭道:“什么山匪不山匪的,金華這地方就算有山匪也不過是些沒見過世面的小雜魚。錦衣衛北鎮撫司可沒庸手,就算是志遠親自動手,只怕都不是那姓黃的的對shǒu。”
庾亮擺擺手:“大人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是讓他們死在山匪之手,至于他們是不是死在山匪手里,那還不是大人在奏折中該說的事?布政使大人跟大人關xì匪淺,就算布政使大人知道此事,也只會替大人隱瞞。
他們死了,這金華的事,自然就傳不出去了,到時候大人任期一到,該高升還是得高升。”
這個計策十分歹毒,要知道北鎮撫司的人死四十個,那可不是小事情。去年大同白蓮教幾乎被連根拔起的事,金華這邊也有了風聲。對那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的作風,在場的幾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為了幾十個錦衣衛緹騎,竟然殺了數千白蓮教教徒,這樣的殺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下得了的。
牛鎮還沒來得及反對,郭峰已經率先反對了:“此計不妥,錦衣衛指揮使張儒張大人是什么人你們不知道,本官卻是知道的。咱們怎么躲避都沒關xì,要是動了北鎮撫司的人,只怕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庾亮沒好氣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樣?牛大人,你可別忘了,那姓黃的掌控的罪證可都是你牛大人的。真要是事發了,第一個掉腦袋的是你牛鎮,而不是我庾亮。難不成牛大人是想自己將腦袋送到錦衣衛的刀下,讓那些人砍掉你的腦袋充當軍功不成!”
甘志遠也是心一橫:“姓黃的不仁,咱們就不義,只要咱們咬死了不說,誰知道是咱們干的。”
“不不不。”庾亮搖頭晃腦,一雙眼睛盯著甘志遠精光四射:“不是咱們做的,是你甘千戶做的。”
甘志遠平時在幾個文官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這次卻是暴跳如雷:“什么?你們的意思是所有的責任都要我一個人扛?不行,我不干!”
牛鎮眼前一亮,笑呵呵道:“甘千戶誤會了,庾大人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我們這些人手里,也就你手下的錦衣衛還有些戰斗力。庾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帶人去辦這件事。”
郭峰也道:“這話倒是不錯,甘千戶,為了咱們的大計,只能全權委托你去了。”
甘志遠一改往日怯懦,乜眼道:“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不就是想讓老子當這個替死鬼么,老子說不干就不干。反正要死也有你們幾位大人陪著,甘某人死便死了。”
牛鎮無奈勸說道:“甘千戶不要這么沖動嘛,有話好好說,大家同坐一條船,應該和衷共濟才是。”
甘志遠站起來冷哼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諸位的樣子,可不是和衷共濟的樣子。要甘某人送死,免談!”
他是真的生qì了,雖然收的東西不少,可是幾個文官眾口一詞要他去送死,還是讓他感到寒心。
人沒走出門口,就被一股巨力給推了回來,胸口被打中的地方隱隱作痛,稍微運勁,發現沒有內傷,他一臉警惕的看著門外走進來的人:“你是何人!”
打人的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矮胖子,身高還沒到甘志遠的肩膀,一雙手如同蒲扇一般寬大,不過比蒲扇要厚實多了。
矮胖子揉著手沒說話,身子微微一側,從矮胖子身后走出一個面白無須長著三角眼的中年人。
那中年朝甘志遠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甘千戶性子好像比較著急呀!不急不急,既然咱家來了,也不急于這一時,聊完再走也不遲嘛!”
今日的甘志遠許是被幾杯水酒沖昏了頭腦,都聽到了對方口中的咱家二字,依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老子堂堂男兒,沒有跟閹人聊天的習慣。”
說罷,甘志遠拂袖而去。
“幾位也是堂堂男兒,不知幾位可愿跟咱家這個閹人聊聊?”中年太監笑瞇瞇的朝其他幾人道。
表面上,誰都看不出這太監到底是不是已經生qì了,不過一種陰冷的氣息卻隨著太監的到來充斥了整個宴會現場。
還是郭峰反應快些,干笑道:“還未請教公公是.”
“咱家曾驍,司禮監掌印覃吉覃公公手下最不成氣候的小字輩,不日就職浙江鎮守。”中年太監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郭峰肅容道:“原來是曾公公當面,下官不識,還請海涵。”
曾驍淡淡道:“不用客套,咱家這次冒著天大的風險提前來,就是要跟你們合jì合jì,怎么讓那幫錦衣狗鎩羽而歸而已。”
牛鎮有些不解的問道:“公公這是何意?”
曾驍冷冷道:“別跟咱家裝,之前你們的談話咱家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要對付就對付,咱家又不是不許你們對付。這次廠公放了幾百人出來,就是為了給那幫錦衣狗一點厲害瞧瞧。你以為你們金華府了不起啊,犯得著咱家親自跑一趟。”
郭峰小心道:“莫非,這都是……”
說著,他的手指朝腦袋上方指了指。
要說大明朝這些御史言官,最怕的人往wǎng不是皇帝,他們最怕的人是皇帝身邊掌控數以萬計番子的東廠都督。
看到曾驍微微點頭之后,幾人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既然有人摻和進來了,那么這些事情就不是一個黃圖能夠做決定的了。
曾驍給自己倒了杯酒,招呼道:“來來來,咱們好好合jì合jì,該怎么對付那些錦衣狗。”
郭峰馬上將之前幾人的商議說了,末了又為難道:“可惜,那甘志遠太自以為是了,根本不肯去做。”
曾驍陰測測笑道:“既然他不肯動手,咱們就自己動手。反正總要有人動手的,我們動手也好過他這種不愿yì動手的人動手。不過嘛,你們的想法實在是太簡單了,有時候,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的。”
牛鎮和郭峰瞪大眼睛:“公公這是什么意思?”
曾驍嘿嘿一笑:“我們可以這樣.”
一場陰謀在金華府最dà的客棧中醞釀而成,而這件陰謀的當事人,此事全部都蒙在鼓里。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是怎樣的狂風暴雨,對于金華府的百姓來說就算再大的狂風暴雨,也不會降臨到他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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