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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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延綏總兵余子俊,見過督帥!”張儒面前跪著一個長髯中年人,正是延綏總兵余子俊。
張儒伸手扶起余子俊,動情道:“余總兵,多謝了。”
余子俊謙虛道:“分內之事,督帥無需掛懷。”
說話間,他的眼睛四處亂瞟,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張儒看出他的擔心,笑道:“余聲出去了,現在應該在城內平叛。我的將領才發出不過五天時間,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余子俊哂然一笑,隨即面容一肅,從懷里飛快的掏出一卷明黃色的布匹,展開之后肅然道:“圣旨下,九邊總督張儒接旨。”
張儒連忙單膝跪地行武將禮:“臣,張儒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九邊總督張儒,已到及冠之齡,巡視九邊,勞苦功高,特賜字文軒,欽此!”余子俊大聲念著圣旨上的內容。
心中感慨張儒圣眷正隆的同時,也不免對皇帝這種舉動感到莫名其妙。不過是一個九邊總督而已,用得著皇帝有圣旨這樣公開的形式為他賜字?
“臣領旨謝恩。”張儒接過圣旨,小心交給手下人。
余子俊將腦袋湊到張儒面前道:“保國公朱老大人讓末將轉告督帥,陛下病危,請督帥火速回京。”
張儒悚然而驚:“此話當真!”
余子俊聞言苦笑:“這種事,末將不敢胡言。若非陛下的詔書到達,保國公的密信同時送到,末將怎么可能先將人馬調派到寧夏來。”
“京中情況如何?”張儒擔心的問道。
余子俊道:“督帥無須擔心,有國公大人在,京中應該出不了什么問題。倒是督帥這邊,事情貌似有些棘手哇!”
張儒冷冷道:“你們既然已經來了,也是時候收網了。哈希德欺我太甚,真當錦衣衛是那么好招惹的不成!”
余子俊進言道:“邊關重地,還請督帥快刀斬亂麻,以免出現變故。”
張儒點頭道:“這個余總兵大可放心,本將自由計較。還請余總兵督促城中兵丁,保護百姓,切莫讓那些回回亂民,再擾百姓安寧。”
哈密王府內,哈希德聽說余子俊率領大軍三萬氣勢洶洶而來,氣得一巴掌將茶幾打成了碎片:“好大的狗膽,他余子俊沒有兵部文書,沒有五軍都督府調令,憑什么帶著人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本王的地盤。沿途的衛所將領都死了嗎?他們到了銀川才知道消息,就沒有一個人回來告訴本王!”
“王爺息怒,余子俊攜圣旨而來,名義上乃是對九邊總督張儒宣旨,沿途將領自然不好橫加阻攔。”心腹手下小聲道。
哈希德怒道:“放屁,誰宣讀圣旨會帶著幾萬人馬的?你們也不用你們的豬腦子想想,哪次宣讀圣旨不是翰林待詔或者宮中內侍宣讀,什么時候宣讀圣旨需要一鎮總兵出馬了?”
“王爺,現在怎么辦?”手下人不敢辯駁,但是他們心里也沒主意,只好問哈希德該怎么辦了。
哈希德腦袋里也跟一團亂麻似的,他哪里知道該怎么辦,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想要回頭也難了。那些回回百姓進入銀川城容易,讓他們離開,可不是他哈希德一句話就能說動的。
畢竟大好的銀川城,已經被那些人禍害得不成樣子了,死去的百姓里面,有不少漢人,同樣也有不少無辜的回回人。
如果要平息民亂,那么這些回回人勢必要受到嚴懲。可是這些人都是哈希德讓麾下的王府親衛親自從一個個村寨里面找來的,他下令嚴懲這些人,天知道這些人到時候會不會將他給捅出來。
一旦事發,那可不是簡單的幾句解釋和請罪奏折能夠解決問題的,依著京城那些文官的性子,只怕又得鬧出一番血雨腥風。
“速請蘇先生。”哈希德將蘇舍人當成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身后的管家一愣,隨后小心翼翼道:“王爺,蘇先生三日前就走了,不是王爺派他前往江浙公干的么?”
“本王什么時候。”哈希德如被掐住嗓子的公鴨一般,后面半截話都說不出來了。
事已至此,他總算明白過來,那位蘇先生,已經看到是不可為,提前離他而去。
頹然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哈希德有氣無力的對管家道:“傳令各衛所,讓他們帶兵來銀川。”
管家急道:“王爺三思啊!貿然調動邊鎮兵馬,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哈希德目露陰狠之色:“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本王還管得了什么誅九族的大罪!整個寧夏鎮都在本王的控制之下,朝廷那些腐儒如果不想本王舉起反旗,就不會貿然降罪與我。還愣著干什么,速速去辦!”
這次,對他一向言聽計從的管家沒動,而是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那目光中有冰冷,有失望。
哈希德抄起手邊的茶杯扔向管家,氣急敗壞地道:“還不快去,一定要等到張儒那庶子帶兵把我這王府給圍了你才甘心不成!”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九邊總督帶著數千錦衣衛和幫閑,把王府給圍了。”說什么來什么,哈希德話音未落,好像為了響應他的話一樣,一個親衛跌得撞撞跑進了王府正廳。
哈希德如散了架的骷髏一樣渾身都沒了力氣,他雙目無神的看向前方,口中呢喃:“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護衛倒是忠心耿耿,也顧不得身份的區別,站起來抓住哈希德就往內院走:“王爺,屬下護送您離開。”
就在這時,寒光一閃,那扶著哈希德的親衛渾身一僵,緊接著,一顆大好人頭咕嚕嚕滾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下。
哈希德驚駭莫名的回身,目光正好對上管家一雙冰冷的眸子。
“為什么?”哈希德下意識問道。
管家眼中閃過一絲歉意,但是這歉意轉瞬即逝,他挺直了脊梁道:“王爺,屬下對不住您,但是屬下生是錦衣衛的人,死,也是錦衣衛的死人。”
哈希德慘然一笑:“張儒,真個好深的算計,竟然安排了人手在我身邊。”
短暫的沉默過后,錦衣衛整齊的步子打破了沉靜,當先一人,正是身著斗牛服的張儒。
一看到張儒,哈希德瞬間變得激動,他以一個失敗者的姿態飛撲向張儒,同時抽出了腰間別著的匕首。
此時的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掉張儒,只要張儒一死,他或許還能夠博得一線生機。
可惜,他低估了張儒的實力,也低估了張儒的個人戰斗力,匕首還在他手里握著,他的手腕卻已經徹底彎了。
那匕首對準了他的胸膛,張儒只是用一只手輕描淡寫的捏著他的手腕,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哈希德獰聲道:“張儒,你不得好死!”
張儒冷冷道:“這話,應該是本將對你說,放心,本將現在不會殺你,我會把你交給銀川城內的百姓處置。也好讓他們看看,大名鼎鼎的哈密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小人。”
一想到要面對的是百姓的憤怒,哈希德瞬間慫了,痛哭流涕的哀求道:“不要,求求你,殺了我,殺了我。”
張儒一甩手,哈希德腳步踉蹌的跌倒在地,身后的錦衣衛馬上將繡春刀架在了這位哈密王的脖子上。
“事已至此,求我是沒用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在京城我面見陛下都不曾雙膝跪地,憑什么你一個小小的哈密王就讓本將跪下?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殘殺數個村莊數千百姓,當時殺人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今日?讓王府親衛逼迫回回良民到千戶所鬧事,最后釀成慘劇,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又有沒有想過今日?”張儒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回民在銀川城內的大肆殺戮,的確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那些無辜的百姓慘死屠刀之下,還在襁褓中的幼兒被踐踏而死,花季少女被****而死。一個個死者的慘狀,仿佛印刻在腦海中一般。
就憑這一點,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哈希德。
已經知道必死無yí,哈希德反而釋然了:“成王敗寇,本王技不如人,怨不得任何人。本王不后悔,如果再給本王一次機huì,本王依然會去做。”
張儒將臉湊到哈希德面前,一字一頓的問:“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疑惑,你讓這么多人慘死,只是為了一己之私,值么?”
哈希德呸了一口道:“做都做了,管他值不值。你死了我活著,那就是值當,我死了你活著,那就是不值當。”
他倒也光棍,知道張儒不會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索性就光棍到底。
張儒很輕松的避過了口水的攻擊,背著手走到主位上坐下:“所有人進入王府,挖地三尺的查,所有罪證匯總之后出安民告示公示,然hòu講所有材料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事情告一段落,張儒卻沒有半點輕松的感覺,反而,他的心情變得沉重了不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沉重的來源到底是皇帝的病危,還是邊軍的糜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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