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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帝王之怒


  東暖閣內(nèi)安靜得可怕,加上皇帝的臉色陰沉如水,李孜省和梁立勇兩個忽悠皇帝成了習(xí)慣的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敏感的察覺此事只怕跟之前的事情有關(guān),然而皇帝不曾開口,再多的揣測也是突然。二人除了硬著頭皮等待皇帝的怒火降臨之外,別無他法。

  “說,是誰讓你們欺君罔上的!”朱見深低沉地道。

  李孜省眼珠一轉(zhuǎn),小聲問道:“不知陛下如此怒火,所為何事?”

  朱見深拿起案頭已經(jīng)被撕成兩半的奏疏甩在李孜省臉上:“你自己看!”

  李孜省慌忙撿起地上的奏折,慢慢看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奏折竟然是泰安縣令王恭之寫上來的,不曾經(jīng)過濟南知府,更不曾經(jīng)過山東巡撫。

  “泰安未曾發(fā)生任何地震,朝中議論純屬子虛烏有,望陛下明察!”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張儒和一幫臣工所有的努力化為烏有。這,也是皇帝朱見深震怒的原因。

  知道了皇帝震怒的原因,李孜省便想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皇帝:“陛下,此事早已蓋棺定論,這泰安縣令王沛簡直就是大放厥詞。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泰安查證。天神早有敕令,陛下親耳所聞,難不成陛下連天神都不相信?”

  和李孜省相處這么多年,韋興深知李孜省為人,知道如果讓他繼續(xù)解釋下去,只怕黑的都能讓他說成白的。

  所以不等朱見深說話,韋興立馬呵斥:“放屁,什么狗屁天神,都是你自己弄出來的障眼法而已。”

  “放肆!”朱見深抬手就是一巴掌,將韋興打了個趔趄:“天神乃是朕親眼所見,哪榮得了你這奴才說話。”

  韋興的自作主張沒能讓朱見深有共鳴之感,反而讓皇帝起了厭惡之心。

  要知道,朱見深最是相信鬼神之說,不然他也不會一心求道長生了。

  李孜省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將頭頂烏紗緩緩摘下:“陛下,臣為陛下之長生殫精竭慮,沒想到,卻有人對臣惡意誹謗。微臣出世已是違背先師遺命,為陛下奪天地之壽更是逆天而行。也罷,既然一片丹心,被人當成了狼子野心,懇請陛下準許臣致仕,臣愿歸隱山林,為陛下祈福。”

  這做派,讓朱見深徹底慌了神,忙扶住李孜省:“愛卿何至于此,朕不過看到奏折一時氣憤而已。都是韋興這狗奴才搬弄是非,愛卿還是不要離開了,沒了愛卿,朕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韋興,滾過來給李大人道歉。”朱見深又道。

  在皇帝滲人的目光下,韋興不甘的雙膝跪地,然后身子團成一團,一點點滾到李孜省腳下,腦袋砰的砸在硬邦邦的青石地板上,每砸一下,口中便說出一聲:“韋興該死,請李大人見諒!”

  十幾聲道歉過后,韋興的額頭已經(jīng)磕得青腫,李孜省這才面色稍緩:“也罷!微臣乃是勞碌之命,不忍見陛下失去長生之道。天譴便天譴吧!只要陛下好,我大明江山好,臣萬死不辭!”

  解決了李孜省要離開的問題,朱見深心中的結(jié)卻還沒解開,在不好再逼迫李孜省的情況下,他將目光投向了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梁立勇。

  泰安是不是真的地震對朱見深來說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泰安地震,是不是真的是天降怒火;如果泰山?jīng)]有地震,這背后推著那么多朝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后者很是機靈,馬上回話:“陛下明鑒,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陛下若是不信,泰安信使尤在京城,陛下大可差人將其擒來。孰是孰非,一問便知!”

  “拿人!”朱見深淡淡道。

  韋興馬上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朝外面沖去,等殿外侍衛(wèi)從梁立勇口中得知那信差所在位置之后,他便興沖沖的跟著侍衛(wèi)出了宮。

  北平城在東廠番子的控制之下,他不相信如果真的有信差到了京城自己會不知道。

  所以,當梁立勇主動說出信差所在位置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拆穿那所謂信差的身份,然后引動皇帝的怒火,再次掀起換儲的血雨腥風。

  李孜省老神在在的雙目微闔,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梁立勇圓乎乎的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可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卻很明顯的告訴皇帝,他心里有鬼。

  這鬼并不是說信差謝侖有問題,而是梁立勇生怕露出破綻。

  一想到那位小爺二話不說將自己家人全部控制,還當著自己的面將自己那二十五歲的兒子手指生生折斷的猙獰模樣,他就忍不住打寒顫。

  “春暖花開,梁愛卿似乎還有點冷吶!”朱見深貌似關(guān)心實為試探的問話,又讓身材五段卻壯實的梁立勇打了個哆嗦。

  李孜省忽然睜開雙目,目中漢光射了梁立勇一個激靈。

  后者眼珠一轉(zhuǎn),小聲道:“那個,微臣偶感風寒…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

  朱見深輕輕嗯了一聲:“哦,身體不適啊!再堅持一陣,待那信差來了,朕問明白之后,該找大夫找大夫,不該找大夫就不找,總會好起來的。”

  就這么在東暖閣等了半個時辰,一頭霧水的謝侖才被大內(nèi)侍衛(wèi)壓著進入皇宮,得知自己要見的人是皇帝,謝侖除了趴在地上山呼萬歲之外,再也不敢說別的話語。

  身上的憑證和關(guān)防文件已經(jīng)被遞了上去,那些東西足以證明謝侖的身份。

  朱見深開門見山:“你是泰安人?”

  “草民泰安縣捕頭謝侖。”謝侖一五一十地道。

  “泰山可曾發(fā)生地震?”

  “回陛下,泰山的確發(fā)生了地震,而且地震幅度不小,整個泰山都有震動的趨勢。”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三月廿一發(fā)生的,草民一路馬不停蹄趕赴京城,不曾通過濟南府,也不曾通過山東省。”

  “何人作證?”

  “工部應(yīng)當可以作證,不過貌似工部那位能過作證的老大人已經(jīng)猝死了。”

  朱見深皺起了眉頭,朝韋興問道:“工部何人接待他的?”

  路上韋興幾次想要跟謝侖通通氣,可無奈大內(nèi)侍衛(wèi)跟狗一樣的盯著,他想說話都說不上。事實上,謝侖也不會跟他通氣。

  錦衣衛(wèi)雖然臭名昭著,卻被內(nèi)廷這些太監(jiān)的名聲要好很多,至少錦衣衛(wèi)中還有些熱血男兒,而東廠的番子,卻沒有一個是好人。

  這不僅是普通百姓的感覺,像謝侖這樣的底層小吏同樣對這些人嗤之以鼻。

  韋興摸著腫脹的額頭小聲道:“陛下,那接待之人不過工部一小吏,年事已高,三日前便猝死了。”

  朱見深不悅道:“這么說,沒人任何人能夠給他作證了?”

  韋興不懷好意地道:“下臣是從錦衣衛(wèi)東司房將他帶回來的,說不定,張小旗能夠為他作證。”

  朱見深臉色微變:“張儒?”

  轉(zhuǎn)而朝謝侖怒道:“你從實招來,你是山東泰安的捕頭,進京之后就算要留,也應(yīng)該留在工部或者驛站,怎的就去了錦衣衛(wèi)?”

  謝侖面色不變,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小人本是在驛站居住,可前兩天錦衣衛(wèi)張小旗便讓人將小人接了過去,說是恐怕有人想要對小人不利。幾日下來,錦衣衛(wèi)的人對草民禮遇有加,沒有任何不到之處。”

  朱見深失聲道:“朕怕的就是他對你禮遇有加,這張儒到底在做什么!”

  不需要皇帝下令,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二話不說便找張儒去了。

  對此早已有了準備的張儒大大咧咧的跟著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和勇進了宮,因為東宮太子的緣故,和勇在路上還叮囑張儒不要在皇帝面前說錯了話。

  盡管知道皇帝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張儒還是對和勇頗為感激。畢竟對于一個皇帝身邊的近臣來說,能夠提醒他一個可能會獲罪的黃毛小子是很不容易的。

  進了宮,見了皇帝,張儒單膝跪地算是行禮,然后不等皇帝發(fā)話就站了起來。

  “朕還沒讓你站起來。”朱見深面色不愉。

  張儒笑嘻嘻地道:“陛下乃是君父,不讓臣站起來臣自然不能站起來,可臣不曾犯錯,陛下若是不讓臣起來,臣恐怕天下百姓會覺得陛下乃是暴戾之君。為了不陷陛下于不義之地,臣斗膽自行站起來。”

  一番插科打諢,讓朱見深都不好訓(xùn)斥。

  他板著臉道:“朕讓你來,是有事問你,山東的信差到了北平,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錦衣衛(wèi)中。”

  張儒明目張膽的瞥了韋興一眼:“陛下身邊有奸佞,臣不敢讓信差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若是讓那些奸佞知道了,只怕會加害信差。”

  “你說的奸佞是何人?”朱見深看到了張儒的眼神,卻故作不知。

  張儒道:“誰人勸陛下?lián)Q儲,誰人便是陛下身邊的奸佞。”

  “放肆!”朱見深怒道:“國家大事,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懂得的,換儲之事乃是朕的主意,難道朕也是奸佞不成!”

  張儒正色道:“陛下自然不是奸佞,太子不曾做錯事,陛下自然不會換儲。正如陛下所言,國家大事并非臣一個黃口小兒所能妄議的,婦孺和妖人,自然也不能妄議朝政!”

  “張儒!你想死?”朱見深眼睛瞪得渾圓,緊緊盯著張儒,好像要吃了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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