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胡瑜問道。

　　程有仁掛下電話，擔憂地說道：“你的同學，晚報記者廖東平，被人打成重傷，雙手的筋被挑斷了，脊柱斷，有可能高位癱……。”

　　嗡，胡瑜覺得腦子要炸開一樣的疼，感覺自己忽略了很多事情。

　　這個社會有很多黑暗，胡瑜不是不知道，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角落的陰暗，只是發現這陰暗其實就在手邊時，這種感覺就實在太不美好了！

　　“知道東平在哪兒嗎？”胡瑜的眼睛里閃動著暗芒，面上卻非常平靜，平靜到程有仁覺得自己的控制能力還不如二十來歲的胡瑜。

　　程有仁遲疑了一下，說道：“在人民醫院。”

　　“給你打電話過來的人，一直在那兒吧？”胡瑜喝了口茶，目光平靜地問道。

　　“啊？嗯！在的。”

　　“先讓東平死吧！”

　　“什么？”

　　“我是說，讓醫院宣布他的死訊！”

　　“為什么？”

　　“不為什么，讓他死，比讓他活，對我來說更有好處。”

　　“那……”

　　“不行的話，我扎兩針，保管‘尸體’溫度降下來，呼吸心跳停止。”胡瑜端起茶杯，嘴角略略往上一勾。

　　程有仁接收到這詭異的微笑，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你確定要這么干？”

　　“為好友報仇雪恨這個理由，師出有名些。”

　　“……”

　　回到家，許欣不在，胡澤昆坐在沙發上休息。

　　“毛毛！”胡澤昆一見到進門的孫子，便愣住了，他感覺到一股滔天怒意籠著胡瑜，這怒意強烈到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似乎要將整個人吞沒。

　　爺爺是這個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辛苦一輩子的老人，盼的是子孫能夠平安。

　　胡瑜走到胡澤昆跟前，拉住他的一只手，蹲下來，單膝跪地，“爺爺，當醫生，治得了身體的病，治不了心里頭的病，孫子有些事情想去做，但會做好安排，您繼續去爸爸那邊行不行？”

　　胡澤昆的眼睛平直地看著孫子，眼前浮現的，是他小時候粉團的樣子，輕輕撫了撫他的頭，“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爺爺不要緊！”

　　說著，轉過頭喊：“老馬，老馬！”

　　“來了來了，胡老，您吩咐！”馬叔走到胡澤昆跟前，一臉的不知所措。

　　“孫子嫌我煩呢，給我辦去英國的簽證，馬上去！”

　　“好的，胡老！”

　　老馬沒有多話，直接按胡澤昆的意思就去處理了。

　　“毛毛，陪爺爺下盤棋怎么樣？”

　　“好！”

　　“爺爺要走了，你就這么歡騰？”

　　“哪兒呢，爺爺看不出我強顏歡笑么？”

　　“我執黑子！”

　　“是黑是白，爺爺說了算！”

　　下了幾子后，胡澤昆忽然問道：“你想動龔家？”

　　“爺爺，您都快九十了，耳目還這么靈通？”

　　“龔家和汪家是有姻親關系的，不然你以為汪家能這么容易就埋汰我？雖然我跟老汪是學術死對頭，但真正的涉及上次那樣的人身攻擊，尚屬首次，只是平時不對付。”

　　“您的意思是，有人借題生事？”

　　“你小子不算笨的。”

　　“這龔家、汪家、黎家，在德昌，可以橫著走，但在別地兒，卻是不好使的！”

　　“你還記得申市的那家人嗎？”

　　“申市？張奶奶？這么多年了，張奶奶說不定……不在那兒住或者，不在人世了。”

　　“不，她在，而且就在那兒，沒動過。”

　　“知道了！”

　　有些事情，爺爺不需要說得太細，胡瑜都懂。

　　從小，他一有舉動，爺爺就知道他需要什么。換句話說，爺爺很懂他。

　　許欣一回來，就看到胡瑜一個人坐在窗前，夕陽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他的面容很平靜，但是他身上卻有點點悲傷的氣氛。

　　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胡瑜轉過來看望向他，說道：“你什么時候去佑克上班？”

　　“說好了是明年一月一號以后，不過梁總又打電話來說，如果下周就能上班最好，工資……是以前的三倍……”許欣話語間還帶著淡淡的歡喜。

　　胡瑜站起身，走到許欣面前，“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要做的事情牽連到你，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跟我斷開關系。”

　　“啥？”許欣被胡瑜沒頭沒腦的這么一句話，給弄得大腦一片空白。

　　胡瑜臉上的微笑慢慢收攏，“東平出事了，被挑斷了手筋，他這輩子，都當不了記者，并且，被弄斷了脊椎。”

　　“什么！”許欣聽到這個消息，非常吃驚，廖東平是他倆的高中同學，一直就喜歡玩筆桿子，所以大學考的新聞系，可是現在……

　　“他是怎么得罪人的？”許欣心跳得很亂，是一種非常焦躁的亂。

　　胡瑜長嘆一聲，自責地說：“都怪我，那天咱們去吃火鍋，有人拿刀和棍進來傷人，我就是那時候通知他的，第二天的日報就有這則新聞了，因為這個，東平被人報復……”

　　“抱歉，胡瑜，我沒怎么關注過這件事，所以……”許欣有點內疚。

　　胡瑜搖了搖頭，忽然盯住許欣，眼睛發亮。許欣被盯得如芒在背，感覺胡瑜的目光象是把他當成一道餐點似的。

　　胡瑜將手臂掛在許欣脖子上說道：“你看，你跟黃遠進還有熊孩子，這么好的資源，應該為人民的幸福生活，作點貢獻吧？”

　　許欣拍開他的手臂，沒好氣地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你陰陽怪氣的！”

　　“有嗎？”

　　“當然！”

　　“好吧，我正常點！走，上樓說！”

　　一進房間，關上門，胡瑜便坐下來說道：“東平，之所以受這么大的傷害，原因是寫出了人家不愿意被暴露的陰暗事情，有官，有黑道，還有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我看德昌這么亂，就是因為有保護傘，所以，我們想要給東平出氣，為百姓出氣，就得做兩件事。”

　　“哪兩件事?”許欣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胡瑜的計劃是什么，但是給東平出氣，他是肯定愿意的。

　　胡瑜伸出兩個指頭說道：“第一、擺平紅鷹組；第二、把保護傘給它捅成漁網！所以，我需要阿傍來幫忙，或者很不地道，但是這些人的存在，勢必成為社會發展的阻力，你說呢？”

　　“好！”許欣肯定地點頭答應。

　　胡瑜笑起來，又拍了拍許欣的肩：“好哥們兒，好搭襠，我們今晚，就去彩虹城給人松松骨吧！讓我也看看你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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