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功過相抵
沐云槿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朝風(fēng)玄道人看去，卻見他臉色鐵青，滿面怒容。
見此，沐云槿抿著唇瓣，一言不發(fā)，盡量把自己透明化，免得這股怨氣波及到自己身上……
最終，風(fēng)玄道人板著一張臉，踏進(jìn)了大殿里。
沐云槿連忙跟了進(jìn)去。
……
慕容如素踏進(jìn)大殿后，隨手抓了一個就近的官家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查探了一下那位夫人的脈息。
隔了一會兒，又拿出一根銀針，朝著那名夫人的手指頭扎去，取了幾滴血液放在杯子里。
“怎么樣？”風(fēng)玄道人開口詢問。
慕容如素繃著臉色，完全不理會風(fēng)玄道人，偏眸朝著一名小宮女看去，“拿紙筆來。”
小宮女點頭，立即走向一旁，找了紙筆和硯臺過來，放到慕容如素手邊的小桌子上。
慕容如素提起毛筆，蘸了點墨汁，剛在紙上落下一筆，門外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慢著！”
說話的人，正是匆匆趕來的沈婉凝。
見到沈婉凝的身影，沐云槿瞇起眼，眸染幾分玩味，沈婉凝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跑這里來了。
沈婉凝踏進(jìn)大殿里，走到慕容如素的身旁，奪下了慕容如素手里的毛筆，“母親，這些人不能救。”
慕容如素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沈婉凝。
風(fēng)玄道人則是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母親，這件事情，完全是女兒和沐云槿之間的過節(jié)，你已隱世多年，風(fēng)玄前輩故意把你扯進(jìn)來，目的和動機(jī)都不純。”
“所以，母親可千萬不能上了他們的當(dāng)，因此破了你歷來的規(guī)矩。”沈婉凝看著慕容如素，淡淡一笑道。
風(fēng)玄道人聽自己被沈婉凝給奚落了，一口氣沒忍住，伸手指著她，“你和我徒弟鬧過節(jié)，你不會找她單挑啊？拐彎抹角傷那么多無辜之人，你還有臉在這說話？”
“前輩，你在江湖混跡那么多年，難道不知道，有些事情，過程不重要，結(jié)果最重要嗎？”沈婉凝溫婉出聲。
聞言，風(fēng)玄道人恨不得一大耳刮子給沈婉凝抽過去。
但礙于慕容如素也在，只能先忍下這口氣。
這么個喪盡天良的女子，如果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兒，他第一個掐死，都不需要勞煩別人。
“母親，我們回去吧？”沈婉凝彎腰挽住了慕容如素的手臂。
慕容如素微擰眉心。
“對了……”風(fēng)玄道人忽然出聲，指著沈婉凝。
沈婉凝看著風(fēng)玄道人，“前輩有何指教？”
“慕容，你當(dāng)初是憑何判定，她就是你親生女兒的？”風(fēng)玄道人提出質(zhì)疑。
“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慕容如素沉著面，語氣不悅。
風(fēng)玄道人輕笑，“是和我沒關(guān)系，我就是替你懷疑一下這個女兒的真實性！”
“前輩，你不要因為剛才的事情理虧，就在我的身世上大做文章，我和母親分別了幾十年，如今再相見已是實屬不易，你能不能別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了？”沈婉凝語氣不善。
沐云槿聽著沈婉凝滿口嗆著風(fēng)玄道人，忍不住站了出來，看著沈婉凝，瞇起眼，“沈婉凝，你確定你和我有過節(jié)？”
沈婉凝抿唇，看著沐云槿。
“那你應(yīng)該了解我，我和殿內(nèi)的這些女人都沒什么交集，她們就算是中蠱身亡，對我來說，頂多就是惋惜一會兒，實則對我的打擊，不痛不癢。”
“就如你昨日所說，你因為黑袍的死，遷怒于我，讓這些女人給黑袍陪葬，這難道不是你的一己私欲嗎？”
“傳出去，大名鼎鼎的慕容前輩，有個喜好濫殺無辜，殺人如麻的女兒……唉……”
沐云槿說完，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母親，你別聽她的，沐云槿胡說八道的功力，沒人比得過她。”沈婉凝氣惱，急忙看向慕容如素。
慕容如素站起身來，掃了一圈，最終視線落在沐云槿的身上，緩步走近沐云槿，對著她微微一笑。
“凰女，你殺了婉凝心愛之人，確實該死。但對方是作惡多端的老鬼，你卻又做了一件功德。功過相抵，你只能再立一件功，我才能幫你救這些人。”慕容如素淡淡開口。
“母親……”沈婉凝皺眉，想要說下去，被慕容如素一個凌厲的眼神駁回。
沐云槿此時有些煩躁，原本慕容如素都已經(jīng)同意救人了，卻偏偏被沈婉凝出來打岔，眼下竟然還要她立功，才能救人……
“行了！不想救人趕緊走！救點人還那么多破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風(fēng)玄道人聽到慕容如素的話，有些生氣，語氣內(nèi)滿是怒氣，救人還這么費勁。
慕容如素聞言，輕笑一聲，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要走。
“前輩，等等。”沐云槿叫住了慕容如素。
隨后在慕容如素轉(zhuǎn)過身的一剎那，把風(fēng)玄道人一直緊握在手心里的玉墜奪了過來。
“現(xiàn)在，我?guī)湍阏一亓四愕挠駢嫞悴凰闶且患Φ拢俊便逶崎壬斐鍪郑瑢⒂駢嬤f到慕容如素的面前。
慕容如素看著那玉墜，沒有伸手去接，就在沐云槿覺得沒戲的時候，只見慕容如素抬步走到剛才的桌子邊，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了一串字。
見狀，沐云槿朝沈婉凝遞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沈婉凝攥緊拳心，滿臉不甘。
“讓你們太醫(yī)院的人，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一日兩頓，七日解毒。”慕容如素將寫好藥方的紙，遞給沐云槿。
沐云槿看了眼，伸手接過。
“前輩，你的玉墜。”沐云槿又把手里的玉墜往前伸了伸。
慕容如素?fù)u頭，“不要了。”
話落，轉(zhuǎn)身就要走。
眼見著慕容如素要走了，沐云槿急忙開口，“前輩且慢。”
“怎么？”慕容如素看向沐云槿。
沐云槿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沈婉凝，視線在她的胸口掠過，眼露狡黠，“我聽說，慕容前輩的女兒，胸口處有個紅色胎記，不知這位沈姑娘，有嗎？”
“你以為胎記的事情，生我養(yǎng)我的母親不清楚嗎？”沈婉凝立即不悅道。
“誰知道你的胎記是不是自己偽造的。”沐云槿環(huán)抱著雙臂，冷嗤一聲，朝沈婉凝翻了個白眼。
一旁，風(fēng)玄道人聞言，嘲弄的笑出了聲，“就是！”
“偽造？沐云槿，你還有那本事，偽造一個胎記呢？”沈婉凝冷笑。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沐云槿輕柔一笑。
沈婉凝咬唇，攥緊手指，指甲深深的嵌進(jìn)肉里，渾身都忍不住的發(fā)抖起來，“好啊，那我讓你看看，我的胎記到底是不是偽造的！”
話落，沈婉凝絲毫不顧及此刻的場合，伸出手開始迅速的解自己的衣帶。
風(fēng)玄道人見狀，立即轉(zhuǎn)過身，別開了眼。
大殿內(nèi)此時都是一些官家夫人和千金小姐，還有幾個小宮女和太監(jiān)，沈婉凝將自己的外衣解開后，又毫不避諱的解下了自己的胸衣，走到沐云槿面前，指著自己胸口那血紅色的胎記。
“沐云槿，你看看這胎記，是真還是假！”
沐云槿這一瞬只覺得辣眼睛，沈婉凝可真經(jīng)不起激將法啊。
雖然她可沒有研究女人胸的癖好，但沈婉凝都這么做了，她不看白不看。
“嗯，好像的真的呢！”看了一會兒，沐云槿得出了結(jié)論，抬眸看向沈婉凝，唇角露著譏誚的笑容。
“還挺大的，怪不得黑袍會這么喜歡你。”末了，又補(bǔ)充一句。
沈婉凝聽到這話，微愣一下，瞥見沐云槿狡黠的眼神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沐云槿的當(dāng)了。
這胎記不胎記的，她憑什么要給沐云槿看啊？
想罷，沈婉凝立即憤憤的系上胸衣，將外衣穿好，陰毒的眼神恨不得撕碎眼前笑靨如花的沐云槿。
慕容如素在沈婉凝做這一系列的動作中，一直保持著沉默狀態(tài)，仿若沈婉凝就是個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
“母親，我們走吧。”沈婉凝陰沉著臉，走向慕容如素。
慕容如素點頭，不在此多做停留，飛身離去。
沈婉凝也緊跟著慕容如素離去。
在母女二人離開后，風(fēng)玄道人才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沐云槿，“怎么樣，那個胎記是真的假的。”
“假的。”沐云槿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假的？你怎么看出來的？”風(fēng)玄道人急著問道。
沐云槿眸光微閃，“那個胎記，是她用針刺上去的。”
“可那胎記的圖案，她是怎么知道的？”風(fēng)玄道人又問。
“沈婉凝是黑袍的人，黑袍曾經(jīng)和你們是同門，他知道那個胎記長什么樣子，又有什么奇怪的？”沐云槿挑眉。
聞言，風(fēng)玄道人暗罵一聲，“夠不要臉的，小女孩的身子還被他偷看去了。”
“師父，難道你剛才沒發(fā)現(xiàn)，慕容前輩對沈婉凝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嗎？”沐云槿道。
“哪里奇怪？不都向著那個死丫頭片子！”風(fēng)玄道人想到沈婉凝，就渾身不舒服。
沐云槿勾唇淺笑，“你對比一下，我娘對我的態(tài)度，和慕容前輩對沈婉凝的態(tài)度……”
“這……”風(fēng)玄道人皺眉。
“好了，不說這個事情了，慕容前輩心思縝密，想必自有一番打算，反正我們現(xiàn)在拿到解藥方子了，也可以撤了！”沐云槿起身，晃了晃手里的藥方。
風(fēng)玄道人點頭，“走吧走吧，每次一碰見慕容如素，我就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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