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可以過得很快，也可以很慢，甚至有的人家并沒有在溫馨中度過這一天。

        但南街的人們卻是很久不曾迎來這種日子了，在經過昨晚的狂歡后，一大早他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老黑和卡特帶著來到南街的中心位置，然而那些大酒店亦或者販賣人口的地方，還有些豪華建筑的商家，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此刻早已人去樓空了。

        毫無疑問的，他們帶人接管了這些地方，等待他們的麻煩事還有很多，不僅僅是在這些建筑上還有其它方面。

        “派人將南街的居民都集合起來吧，我們不會干涉他們的生活，但有些事還是需要告訴他們。”

        “好，我馬上派人去辦。”卡特點點頭，卻是在老黑戰后站著，猶豫了一會他還是開口：“我要離開幾天。”

        “嗯？”

        “我要去見見西琳，很久沒有去見過她了。”

        老黑點點頭，算是默許了，不過還是打趣一聲：“你知道我不是做這些的料子。”

        “嗯，我會早點回來的。”

        這份工作不能說迅速，只能一步一步潛移默化的去影響，并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

        “早啊，大白。”若言睡眼朦朧的打著招呼。

        “起那么早？”白柒正擦著酒杯，沒事干了之后他又做起了老本行。

        似乎是酒吧得到了推廣有很多人來問白柒委托的事情，還專門詢問似乎能兌換某樣東西。

        一開始他還能好好的跟對方解釋，到后面都有些煩了，索性就懶得解釋了，幸好這些人也懂得看臉色，在見到自己冷著一副臉的時候，他們也會識趣的不再搭訕。

        也許是在這特殊時間并沒有什么客人，白柒索性在外面掛了個close牌子。

        眾人起來后，白瑤開始準備早餐，在這時間小白也從樓上下來。

        在飯桌上小白一邊用手里的筷子嗦著面條，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這次你們要在這里呆多久？”

        “再多呆一會吧，畢竟我們才剛來這里。”

        他們只是運氣不好剛來就遇到了這檔事，也是稍微出了些力。

        “那你們呢？”

        “我們拿了東西就走，畢竟是報酬。”

        白柒點點頭，應該是大叔那些人用什么東西請他們出手吧，特別是知道小白是s級空間屬性后而且還順帶一個a級的。

        “我們不去找他們，還真不把東西送過來了……”若言說道。

        “別人也不知道我們住哪啊，你是被打傻了嗎？”小白白了他一眼。

        “那我們吃完就去拿啊，這可是我們當初就說好的。”

        “你們那么著急干嘛，他們又跑不了？”白柒笑了笑，看著這一對冤家。

        ——

        西街口醫院

        張衡用簡易板床在醫院里陪護了一晚上，等他醒來的時候，旁邊的桌上已經放著兩萬白粥還有一碟小菜。

        興許是自己的聲音將旁邊的女孩也吵醒了。

        “莉亞，醒了嗎？”張衡站起身來看著她輕輕說道。

        “嗯…吶……”

        女孩似乎沒有完全醒的模樣，像似賴床的小貓咪，伸展一下四肢。

        結果她只是翻了個身。

        又過了一個小時，張衡已經洗漱，順便把白粥又熱了一遍。

        “醒了嗎。”

        “嗯……醒了，睡得好香啊——”

        她坐起身伸展著雙臂，衣服微微翹起，露出一些雪白。

        張衡急忙回過頭，轉過來時見她一臉狐疑的看向自己。

        “你還害羞呢……”莉亞笑著，兩顆小虎牙顯得十分可愛。

        “沒有。”他將視線對上，可還是忍不住的移開。

        “你餓了嗎？”像似轉移話題一樣問道。

        “有點點。”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喂你吃。”

        張衡端起用勺子舀起白粥，吹了吹，又用嘴試了試溫度這才送到莉亞嘴邊。

        莉亞一大口咬下，張衡收揮手打算繼續舀，卻發現勺子一動不動。

        “你咬它干嘛？”他有些哭笑不得。

        “膩七了嘛？”

        “啥？那就不能松開再說話。”

        莉亞松開嘴：“我問你吃了沒有，別光顧著喂我，而且我也能自己吃的。”說著她就伸出雙手。

        “你看，我的手是能動的。”

        “我知道，這不是早上起來怕你沒力氣。”

        “行了，拿過來吧。”莉亞伸出手，態度堅決。

        張衡無奈的遞過去，然后端起了另一份，自己也吃起來。

        “小菜好吃嗎？”

        她眼巴巴的看著張衡胡吃海喝的模樣，硬生生把這白稀飯吃成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你試試。”

        他把小菜推到她面前，里面是一些酸蘿卜和辣白菜。

        “我可以吃？”

        這是在問張衡也是在問自己。

        “嗯，這個不算太辣，可以吃的。”

        “那好吧。”

        莉亞夾了一塊蘿卜送入嘴中，品味了一會急忙招手：“水…水！”

        “哈哈哈。”

        張衡在一旁笑著，急忙給她端來一杯溫水。

        等莉亞喝下后一粉拳打在張衡胸膛上。

        “你這個家伙，怎么那么壞。”

        兩人打鬧了一會，張衡突然正經起來。

        “莉亞，這幾天我要去一個地方，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療你腿的辦法。”

        她聽后先是一愣，隨機怯怯的說：“可不可以別去……

        我們出去吧，我們回家，回你家，我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莉亞一臉期待的模樣。

        可她越是這樣，張衡就越心疼，這腿也是當初自己才造成這樣的。

        “聽話。”他摸了摸莉亞的頭，溫柔的說：“你的腿在醫院能夠很好的保養，肉體組織不會壞死，肯定能用辦法的。

        現在可是超能時代，有很多超能力者，他們其中或許就有能夠治療你這種狀況的人呢。”

        “可是我已經在這里兩年了，我不想再只是坐在這張床上了。”莉亞低下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她這兩年來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樓下的花園，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外面的場景了。

        “抱歉”張衡微微搖頭，看著莉亞的樣子他也心疼。

        “但是……”

        聽到轉折的莉亞抬起頭來。

        “如果這次沒找到，那我就帶你回去吧，我在西街和南街都買了房子，西街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南街是我們以前租的，我已經買下來了。如果回去了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放心吧

        還有我會每天都回來的，但你也要每天做菜在家里等我哦，還有回去我們就結婚吧，我又認識了一些朋友，還有你以前的朋友們，我們都請來吧。

        無論這次結果是什么，這次我也不會再拖了。我們還要拍照片，置辦酒席還要一個個打電話，對了你想去哪里我們一個個的去，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你說呢？”

        等了一會兒，張衡抬起頭來，只見床鋪上已經打濕，莉亞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還不斷點頭，忍不住的抽泣。

        他一下子抱住了莉亞，自己欠對方的實在是太多了。

        “好了好了，所以你會乖乖等我回來的，對嗎？”

        “嗯。”

        在安慰了一會莉亞后，張衡離開了醫院，來到樓下他迷茫的看著城市，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并不知道該怎么去治療莉亞的腿，當然他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酒吧。

        他想去酒吧碰碰運氣，那里是超能力者的酒吧，說不定那里的人會有辦法呢。

        更何況如果這次不行的話，就把莉亞帶回去吧，自己存了也有些錢，一個電動輪椅還是買得起的，兩年的時間，先不說花了許多錢，而是這段時間的痛苦是自己彌補不了的，還不如接回家好好補償一下她。

        回過頭，看向上面對應著莉亞房間的窗戶。

        莉亞爬在窗邊揮著手，張衡回憶微笑，之后做了一個嘴型，說了一句話。

        “豬頭，快關上……別感冒了。”

        沒一會兒上面啪的一聲窗子關上了，張衡笑了笑，看向前方。

        “也沒有多遠，走著去吧。”

        走在熟悉的街道，今天似乎有一些不同，但他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

        周圍貼著喜慶的對聯和橫幅還有很多火紅的裝飾。

        站在一家酒吧錢，上面掛著一個牌子。

        “關門了？”

        張衡看了一眼里面，里面的人正展現笑容交談著，他們正往門外走。

        門被打開，出來一男一女，女的還是個孩子的模樣。

        一個穿著綠色大衣的男人送二人離開，隨后才看向自己問道：

        “你有什么事嗎？”

        “我……”

        不等他回話，直接被對方一手拉進來：“外面冷在里面坐著說吧。”

        桌上已經被其他人收拾干凈，白柒找了個櫥窗的位置坐下，張衡坐在對面。

        白柒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一股止不住的悲傷，特別是在今天，這種表情不應該是大部分人擁有的。

        張衡幾欲開口，但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而白柒只是默默等著沒有催促。

        最后張衡還是問道：“你們這里有治療腿的方法嗎？列如之類消息，材料。”

        見對方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閉上了雙眼，張衡有些坐耐不住，幾乎想要起身。

        “有。”

        張衡的心放了下來，只聽到眼前男子平淡的說：“一種是由我們治療，我們會取你身上的一樣東西作為代價，當然不包括性命。”

        “還有其它辦法？”

        白柒點頭：“還有一種就是我們告訴你一個情報，這情報有能夠治療腿部的妖獸，取妖獸的一樣東西之后讓對方吞服自然能夠恢復。情報的話就用積分兌換。”

        “積分就是委托欄的任務，五點積分我就會告訴你這個消息。”對方是第一次來，他自然是仔細的介紹。

        張衡點點頭直言不諱的說：“我選第二種。”

        “哦？可以問問為什么嗎？”白柒有些疑惑，一般不是直接讓他去治療。

        “因為我還想完完整整的活下來，至少我能夠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白柒不再說話，之前他已經用自己的“私房錢”購買了張衡的信息，也知道是為了治療女友的腿，這才給出兩種方案。

        張衡來到委托欄面前，這上面張貼著很多委托，其中不乏一些解決某人性命，亦或者去做些什么保衛工作，還有探索某些情報。

        他撕下其中幾張就趕忙出門了。

        “這個人看起來很急迫。”雪芊從一旁走過來。

        “嗯，是個苦命人。”

        ……

        下午兩點，張衡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白柒再一次接待了他。

        “我全部都做完了，這些積分剛好夠了。”

        白柒點點頭，拿起三張委托，瞬間羊皮卷在空中燃燒起來，黑色的火焰將其化為灰燼。

        白柒拿出一張黑色磁卡拿到對方面前：“這是我們這里的貴賓卡，能夠兌換一切，那你確定要兌換治療腿疾的情報嗎？”

        張衡點點頭，原本他有些懷疑的，可當看見對方那隨手施展出來的能力，他不得不擯棄之前的疑心。

        不過他又急忙說道：“直接請你出手治療需要多少積分。”

        白柒伸出手。

        “五十？”

        白柒搖搖頭：“五百。”

        “相信你自己也知道那人的腿疾是因為特殊原因。”

        張衡有些驚訝，難道對方趁這段時間已經將自己調查透了嗎。

        白柒可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而是繼續說：“積分已經扣除，走出高墻的西邊遠處那里有座綿延不斷的山脈，其中有一頭隱世妖獸，它的內膽可以治療腿疾，記住是直接服用。”

        “蛇類妖獸？”

        白柒點點頭：“實力大概是在a級巔峰接近s級能力者。”

        張衡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僅僅是一個c級能力者，剛剛那些委托已經是在自己竭盡全力之下才完成的，若不是自己能力特殊恐怕都不可能完成，現在更是去擊殺一位s級的妖獸取其內膽。

        白柒看到他面漏難色并沒有開口提供什么幫助，他是做生意的，從來不是什么慈善家。

        然而張衡并沒有放棄，也不想放棄。

        “看來得去找人一起了。”

        說著張衡就轉身離開酒吧，他前往男街，南街那邊有個類似于墻外拾荒者的組織，他們能夠自由的出入高墻從外面采集物品。

        花了些時間來到這里，推門而入里面還是有不少人，不像酒吧那么冷清。

        張衡環視一圈找到了任務欄，他來到跟前仔細一個個查看。

        沒有關于西邊有什么妖獸的委托，如果沒有委托的話，那么必然也不會有人前往那邊，這是信息上的差距。

        可他并沒有辦法提供信息，因為自己連信息來源都無法保證，更是沒有高墻的出入記錄，這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僅僅是放出消息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用專門去柜臺員那里確認就像是喝酒突然嘴瓢一樣，他沒有特意靠近某人，而是隨意走著，如同閑逛一樣找著插話的時機。

        “欸，你聽說了嗎，新開的超能力酒吧，我聽他們好多人都轉去了那里，獎勵比我們這豐厚太多的，而且有的委托還不用去墻外。”

        “哦！這個我也聽說了，是不是西街那家，很多高等級的人都去看過。”

        “看過了之后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評價啊？”

        “沒有……那些人就沒回來過了，我昨天也找到一個關系好的，他說這兩天關門，叫我后天早點去。”

        “那你們知道酒吧的大蛇任務嗎？”張衡突然走過來，插話有些生硬，不過還好這些人并不在意。

        “大蛇任務？”

        “是啊，在墻外西邊的山脈有一條大蛇，它整個肉身都是戰利品，不僅能在酒吧兌換想要的物品，還能運用特殊方法使用增強能力。”

        “那么神奇！”有人驚訝的問。

        “是啊。”張衡點頭：“這還是我前天發現的委托，也不知道有人去做沒有。”

        無論如何，先瞞過去就好，他哪知道能不能食用。

        接著他又在其它人堆里散播消息，然后在這個話題被傳開時他就悄悄離開了，然后前往北街的公會。

        四大街都有類似的組織，只是西街那個出現酒吧后，沒多久就倒閉了，反而是南街這邊靠近貧民窟的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張衡來到東，北兩街重復之前的操作，做完這些后時間已經來到晚上。

        隨便在路邊買了些吃食，西街這邊有很多全天制的便利店。

        買了些面板和牛奶，還有容易飽腹的餅干，就回到家里。

        打開門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在工作時在這里休息，但不可避免的是沾染灰塵，雖然房間不至于臟亂差但張衡并沒有花時間打掃的心思，隨意的將外套改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里面播放的都是以前的節目。

        十年前的節目在這些日子幾乎是不斷的播放還好之前的人十分娛樂，所以也不至于他沒有東西可看。

        用遙控器隨意按了按節目，最后還是停留在高墻內的直播，主持人正舉著話筒采訪著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男人。

        “請問你對今天南街發表的政策怎么看？”

        “怎么看？這不是挺好的政策嗎？我們也能有工作，不用穿著破爛的衣服好好的生活，晚上能夠睡在大床上，雖然工作幸苦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受到壓迫。”

        “你這件衣服很潮啊。”

        主持人將話題引向軍大衣，這不是她想要采訪的人。

        “嗯。”那名男子高興的點頭：“這可是我們批發買的，不僅熱乎還拉風。”

        “嗯，謝謝你的采訪。”

        主持人結束話題，輾轉幾處最后找了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先生，先生，請問你對今天的主張怎么看？”

        “什么主張？”男人有些疲憊的看向鏡頭。

        “就是關于南街更換管理人，由貧窮人做主的事。”

        “額額……”男人麻木的點點頭：“挺好的，現在我要回家休息了明天還要去上班。”

        “你在哪里上班呢，這次改變對你有沒有影響。”

        “沒有沒有，我現在只想回家睡覺。”

        男人欲要走，記者趕忙追。

        被攔住的男人臉色很差，記者還在問：“請問你在哪里上班呢。”

        ……

        “你tm是不是沒事找事，你就是有錢人了？在這擠兌什么，你很有錢嗎？還是被哪個包養了，怎么那么多破事，晦氣，呸——”

        男人往地上吐了口水罵罵咧咧的離開了，記者碰了一鼻子灰，但她沒有難過而是激動的對后面喊道：“快把剛剛那段剪輯下來，這次我們就靠這幾句話賺錢了。”

        “大姐……這是直播。”攝影師無奈的聲音響起。

        張衡坐在沙發上撕開面包，對著牛奶一口一口的吃著，問道很一般，但不難吃。

        電視上的一幕代表著其實有很多人反抗南街的政策，畢竟這是第一次由那些人完全管理，這也就代表他們只能搬到其他街，否則就會成為被打壓的對象，所以派出記者制造這些流言蜚語，只不過看著這記者可能涼了。

        接下來電視馬上黑屏了，電視臺主動換了一個節目，是播放周圍人喜慶團圓的畫面。

        “早知道去醫院陪莉亞了。”

        他愣愣的看著電視里，靠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皮緩緩下降，然后他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張衡睜開雙眼。

        “睡著了嗎？”

        梳理一下有些長了的頭發，幸好家里裝有地暖，因為那家伙怕冷，所以房間的保暖措施很完備。

        想起很久以前兩個人擠在南街的出租屋內，一到冬天晚上冷得要死，兩個人欸得緊緊的，她就像個八爪魚一樣。

        洗漱過后，張衡吃了昨晚買的壓縮餅干，出門來到西街的酒吧。

        果不其然，經過昨天的“宣傳”，今天酒吧來了很多人，并且還有不少人是沖著大蛇的任務來的，可當他們看到委托上標注是s級妖獸時不少人開始退卻。

        他們是來搞錢的，不是去送命的。

        “要不我們再拉一個人吧，這大蛇的任務看上去挺危險的，找個感知方面的能力者，也好防止一些意外發生。”

        張衡聽到這句話，急忙看向說話的方向，最后他在吧臺旁邊看到一個大叔，仔細看起其實年紀已經和自己差不多，只不過有點顯成熟了。

        他慢慢靠近，看見對方正跟一個小女孩說話，與此同時也有人在向那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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