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要辭職
于二紅并不傻。
她亂說的時候沒意識到,可唐柔給她反扣帽子,孫雪芹她們的表情她可是看到了。
正因為看到了,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那些修資修右修左分子什么下場,她不光聽說過好多,她還看到過。
這時候反應(yīng)過來,頓時害怕了:“你胡說,你胡說,我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沒說。”
邊嚷嚷邊往外爬。
王愛蘭看著她:“唐柔,現(xiàn)在咋辦?”
唐柔冷笑:“把她抓起來,先去大隊部,再去公社。”
“你不是想讓人家警察過來嗎?現(xiàn)在不用你找人報警了,我們主動送你去派出所。”
“怎么樣?高興吧?開心吧?興奮吧?是不是高興的快說不出話來了?”
不,她不是高興的說不出來,她是害怕的說不出來了。
唐柔說到做到。
她洗完手臉就拿剪刀把沾了屎的頭發(fā)喀嚓給剪了。
孫雪芹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不用這樣吧?”
頭發(fā)養(yǎng)起來可費事了。
這么長的頭發(fā),唐柔怎么舍得?
唐柔大義凜然道:“它現(xiàn)在可不是我的頭發(fā)了,它是這位于二紅同志污蔑我謀殺我的證據(jù),是于二紅污蔑咱們村搞資本主義尾巴的證據(jù)。”
“我不能把證據(jù)還留在我頭上,它有自己的使命。”
陳林林和李桂花王愛蘭面面相覷:“是,是嗎?”
她們就是普通的農(nóng)村婦女,沒什么見識,也沒什么膽量。
平時干的最勇敢的事,就是跟自家男人大家跟婆婆吵架。
唐柔把陣仗弄的這么大,她們倒是先虛起來了。
唐柔沒給她們后悔的機會:“要是咱們村這個廠子真被扣上資本主義尾巴的帽子,不光是咱們村的干部,也不光是咱們廠里的大大小小的二三十號人,而是凡是因為咱們廠受益過的人,都會被牽連。”
“再說咱們廠怎么回事,你們自己還不清楚嗎?”
“不就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咱們村子自己找活路?”
“現(xiàn)在有人因為沒吃上這口飯,或者吃少了這口飯,就想把咱們的鍋給掀掉,你們說,咱能讓她把咱們的鍋給掀了嗎?”
孫雪芹聽的熱血沸騰,大聲道:“不能!咱不但得保住咱們的鍋,還得把咱們的飯給保住。”
唐柔說為了日子好過這句話,簡直說到了她心坎兒上。
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誰愿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瞎折騰?
唐柔折騰的時候就沒害怕過嗎?
她要是真不害怕,她就不會把這么一門賺錢的本事交給村里了。
而她家,就是唐柔這一舉動的直接受益人。
出了五十收回來一百,這幾個月還又賺了將近一百的工資。
兩百塊錢,他們兩口子以前一年都攢不到二十塊錢。
結(jié)果好不容易日子過好了,居然有人想砸他們的鍋,要不是怕把人打死自己也得賠命,孫雪芹是真恨不得一鋤頭把于二紅這個爛女人給砸死。
因此,她也是最積極響應(yīng)唐柔的人。
唐柔要剪頭發(fā),她就幫她托頭發(fā),免得頭發(fā)掉了。
唐柔要綁于二紅,她就幫忙把于二紅的手背到后面,根本不怕她身上的屎尿。
于二紅敢賴在地上不走,她就敢上腳踹。
她比唐柔更恨于二紅這個攪屎棍。
于二紅路上碰到人的時候還想哭訴來著,結(jié)果孫雪芹嘴皮子可比她利索多了。
三言兩語就把于二紅因為三個孩子出事遷怒到唐柔頭上去人家潑糞打人還想弄死唐柔還說他們工廠是資本主義尾巴,還說他們所有這些支持搞資本主義尾巴的人都該抓去游街批斗槍斃。
于二紅又氣又怕:“你胡說!我根本沒說!”
孫雪芹就一個一個的問。
不用于二紅自己否認(rèn),陳林林她們就給她補充完整了。
結(jié)果聽到的人跟他們一樣生氣。
因為他們不是家里有親戚在廠里上班,就是家里也出錢拿錢了。
于二紅說他們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都該去游街批斗槍斃,那不是他們都要被拉去游街批斗槍斃?
他們只是想日子好過一點只是出于好心支持了一下村集體經(jīng)濟建設(shè)而已,憑什么要被扣上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帽子?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
本來跟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的,他們也跟著去了大隊部。
今天都臘月二十八了,明天就是除夕了。
幾個干部都還在大隊部里碰頭開會呢,看到烏泱烏泱的人群都驚呆了:“這是咋回事?這又是咋了?”
年前出一樁人命案就已經(jīng)夠讓人頭疼了,殺人犯還是自己村的。
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是被專門提溜去挨批的。
公社批了縣里批,縣里批完公社又批。
陳李莊生產(chǎn)隊,有資格去開會的幾個,村長,支書,大隊長副隊長,婦女主任,治保主任,凡是涉及到的,都被罵的狗血淋頭。
他們灰頭土臉的回來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熱水都還沒來得及舔一下,都就看到這一大群人。
村長支書這些稍微上了點年紀(jì)的被氣的直拍胸口,嚷嚷著這活兒干不下去了,辭職,他們必須辭職。
錢成鋼脾氣更爆,直接從掏出了槍就要開門。
嚇了大隊長一頭冷汗。
副隊長趕緊抱住錢成鋼胳膊疊聲道:“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咱先問問,咱先問問咋回事再說。”
李紅梅更是皺起了眉:“被五花大綁那個,我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呢?”
大隊長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我去看看,你們先別出去。”
外面已經(jīng)喊起來了:“隊長?大隊長在啵?還有村長和支書呢?管事兒的都在不在?”
大隊長黑著臉出來:“干啥呢干啥呢?你們這是干啥呢?啊?咋還把人綁起來了?”
關(guān)鍵那臉上涂的是什么玩意兒?
隔這么老遠他都聞到那股臭味兒了。
還有那身上,別是掉進茅坑里了吧?
于二紅看到大隊長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哭嚎了起來:“大隊長大隊長,他們欺負我,他們這么多人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可憐我的六兒才死了我的三兒才被抓進去,大隊長你要給我做主啊。”
大隊長腦仁疼:“你,你是于二紅?”
于二紅拼命點頭:“就是我就是我!他們欺負我一個死了兒子的老婆子大隊長你快讓他們放了我我。”
唐柔也高喊了起來:“大隊長,我想辭職,我這個廠長是沒法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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