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代嫁為妃1
暮色漸漸下沉,零星的小雨三三兩兩的落下。
洛于腦海中回響著南宮楮的絕望的聲音:“難道你同我五年的相戀,在你眼中只是時間的泡影?你說早已時過盡遷,物是人非,可你又沒有想過,這段感情對我來說是刻骨銘心,非時間可以額左右的?”
快入冬了,秋雨還在叮咚的下著,不知何時會停。
“清兒,你若想哭就哭吧。”上官宓擁洛于入懷,娘親的味道帶著淡淡的乳香,洛于很喜歡。
洛于性格極為倔強,她不會哭,她哭泣證明她軟弱,而她不會軟弱。
即便南宮楮用嘶啞的聲音一遍遍的挽留洛于,也不過莞爾:“南宮公子,請你不要在糾纏,我已經不再愛你了。”
決絕的不似從藍清兒口中說出,但那的確是她,藍清兒。洛于已經取代了藍清兒,保護她的娘親。
為了娘親,洛于可以不顧南宮楮痛苦之下流下血淚,哪怕是一夜為了她熬白了發。
莊氏問洛于為何能夠如此決絕,洛于不過說:“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南宮公子年少正茂,過些日子就會好。”
不知道什么樣的愛情,會讓人一夜白頭。
更不知道藍清兒和南宮楮轟轟烈烈、海枯石爛的愛情。
既然從前的藍清兒已經不在了,那南宮楮也不如讓他的情愛隨著過去的藍清兒一并去了。
這是洛于無法選擇的,娘親和南宮楮,她只能選擇娘親。
洛于有些困倦的靠著上官宓:“娘親,清兒這么做會不會對不起南宮公子?”
上官宓未回答,只是靜靜的摟著洛于,就算洛于做錯,她的娘親也會一樣支持她,護著她。
洛于用和南宮家解除婚姻,為她和娘親換來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屋里有炭火,有蠟燭,有油燈……
從此,每當夜幕降臨,娘親不用再忍受黑暗和寒冷。
洛于侍奉娘親睡下,厚實的被子蓋在她瘦弱的身上,心寬了許多。
也許是光明和溫暖來的太快,娘親有些睡不著,洛于坐在床邊一直等她睡熟,才出了房門。
洛于,實在睡不著。
怕一做夢就夢見南宮楮絕望而充血的眼睛。
她的穿越到底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到底影響了多少人的人生軌跡?心底的愧疚將她畫地為牢,牢牢的困在痛苦和掙扎之中。
“二小姐,奴婢就知道你睡不著。”一個梳寶錦發髻的婢子坐在洛于身邊,她眼中也和這人心荒涼的府邸一般,帶著淡淡的愁緒。
洛于露出一絲笑:“你怎么知道我睡不著?”
她說:“奴婢從小和您一起長大,您有多愛南宮公子,奴婢都知道。”
“那有多愛呢?”洛于輕輕問她。
洛于一問她,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失神了片刻,問洛于:“小姐還記得寶英年間的那場秋雨嗎?”
“恩。”洛于輕恩一聲。
其實洛于并不知道,真正經歷那些世間的藍清兒已經不在了。或許被藍沫兒害死了,或許去了現代。
“那天也和今天一樣下著小雨,公子科考半年回來,您在橋頭等了他一日,風吹雨淋,最后害了寒癥,一直不見好。夫人們都覺著您撐不住了……”
洛于也失神了:“是嗎?”
曾經,藍清兒是這樣癡情嗎?
難怪南宮楮眼里的痛那么沉,望眼欲穿的就像看著長長的一列開向遠方的列車。
可古代,沒有列車,即便有,也踏破了時空的禁斷,開往了另一個時代、另一個世界……
也許慕容楮今生今世都不會見到以前那個藍清兒。
如果藍清兒到了現代,洛于希望她不要像自己一樣落魄,至少要得到幸福。
“可是南宮公子一回來守著您,您的病就好了。不過從此您就落下了病根,一到雨天就會寒氣入體,迫使體內的寒癥復發。”她說的極輕,小心翼翼的,像是隨時會冒犯到洛于。
洛于應了一聲,靠著房梁發呆。
難怪下了雨,她的頭就很疼,原來是有了寒癥的病根。
以后下雨,都會想到南宮楮吧。
“小姐……小姐?”她喚洛于。
曾經愛的轟轟烈烈的戀人也有分道揚鑣的一天,梵兒的心也寒了。
如果老爺還活著,二小姐的命運或者會不同。
洛于回過神“哦”了一聲,又道:“更深露重的,你早些休息吧。”
她應了聲,退下了。
早晨,上官宓醒來時發現洛于坐在門外依舊呆呆的看著天空,她忍不住坐在洛于身邊,眼中默默的流淚。
洛于心疼的為她拭去眼淚,疼惜的說:“娘親,不礙的,清兒只是頭疼又犯了,老毛病了。”
“清兒,都是娘親連累你,如果沒有娘親,你就不會這么苦。”娘親身子微微發抖,眼睛紅紅的。
洛于輕聲回答:“沒有娘親,又怎么會有清兒呢?”
屋外寒冷,娘親身子弱,洛于怕她受不住,扶她進了屋。
娘親心疼洛于,央洛于一定要睡一覺。
洛于應了,躺在床上,閉上眼,一動不動。
這幾日,接連的事都太過震撼,洛于又如何睡得著,為了騙過娘親,只能臥床假寐。耳中能聽見娘親坐在洛于床邊低低啜泣。
心酸酸的難受,卻不能睜開眼睛安慰娘親,只是靜靜的躺著。
大概過了晌午,洛于才從床上下來。
府里婢子傳話說莊氏要見洛于。
上官宓怕洛于再次出言得罪莊氏,親自著領洛于去給莊氏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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