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測試（二）
長治體育館準確來說是一個建筑群，分為abcd四個區域，每一個區域都是一個巨大的場館，互相之間有專門修建的走道來便于通行。
也就是意味著面積巨大，又地形復雜。
扭曲的小怪物們三三兩兩的堆積在角落里，相互扭打相互吞噬，它們現在都還只是比四級還弱小的低劣怨念，但這種相互吞噬強大自身的行為在激進的促使他們進化。
更麻煩的是——就算現在還是沒有基本意識的混沌形態，這個數量也真的太多了。
這還只是剛剛進門而已。
池夏子長舒一口氣，但是如果都還是這種沒有完全成型的情況她覺得自己還是能應付過來的。
頂多就是會累一點。
伏黑惠感覺到少女主動走出了他的保護范圍，他也明白這是對方的測試，沒有說任何話就退到了旁邊。
這是池夏子第一次自愿主動的發動術式。
“科學說明。”
少女的聲線都和平時都完全不一樣了，伏黑惠能感知到她的咒力在聲音里流動著。
“人們心里的不甘怨念無法對外界造成任何威脅，思考不碰觸現實。”
未成形的怨念們相互吞噬的動作都停住了，所有的威脅感都壓向了女孩瘦弱的脊背。
感覺很可怕，但是還能支撐住。
池夏子拼命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盯著那些外形可怕扭曲的小怪物們。
“我判定——此地邪魔不侵！”
“…◇○▽！！！！”
伏黑惠第一次見識到咒言的威力，那些粘稠的東西幾乎是同一時刻爆裂開來，炸開的聲音和它們痛苦的不成樣子的慘叫混合在一起幾乎要炸破人的鼓膜。
它們沒有任何反抗，只是最后留下來的聲音都格外凄慘。
效果極其顯著，伏黑惠能很明顯的感受到a區大廳里空氣為之一清，祓除怨念以后連呼吸都會變得輕松很多。
少女默默的揉著嗓子。
還好，還能堅持住。
“伏黑君，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少女的聲音喑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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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對于他來講這個后墻是毫不費力的高度，但對于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來說不是能輕易翻過去的高墻。
在兩個人嘗試無果以后，只能把找游戲機這個事拜托給虎杖悠仁。
“虎杖，記得是紅色外殼的pfp哦。”
孤爪研磨的聲音跨過高墻傳到了里面，虎杖悠仁元氣滿滿的回應“沒問題就包在我身上吧！”
嗯，決賽是在d區舉行的吧，他記得是坐在東面那邊。
粉發少年仰著頭思索方位，趕緊邁開步子往場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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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還能對付。
池夏子開始懷疑是不是五條悟故意夸大來恐嚇她了，abc三區除咒下來基本上全部都是未成形的低級怨念，雖然數量很多，被祓除的時候總會爆發出刺耳的慘叫。
但其實完全是可以讓池夏子靠一句話平a推下來的。
少女擰著眉走向最后通往d區的通道，把最后一顆潤喉糖放進了嘴里。
“你的喉嚨沒事吧？”
伏黑惠最終還是把這句話問出口了，一路走下來并沒有特別危險的情況，但是這個龐大的面積對咒力的消耗速度是有目共睹的，池夏子一瓶潤喉糖從開封到吃完的時間實在太快了。
池夏子回頭看向黑發少年，他伸出手指向池夏子手中已經空蕩蕩的瓶子。
“這個東西你還有備用的嗎？”
“第一次用有點沒準備好。”池夏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聲音不被咒力包裹的時候還勉強能算得上清亮。
“已經吃完了，但應該還能堅持住。”
伏黑惠不太能認同少女的話，但他也沒強行潑冷水，只是默默的繃緊了脊背。
呼吸之間，池夏子完成了d區通道的除咒，隨手把空瓶子扔進了會場大廳門口的垃圾桶里，定了定神，這就是最后一個地方了。
“這里今天就是舉行總決賽的會場。”
少年清冷的聲音從池夏子背后響起，伏黑惠往前跨了一步和池夏子并肩。
“要更注意一點，這里是情緒最激烈的地方。”
池夏子點點頭，雖然她一路下來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應付，但是不要輕敵這種事她還是明白的。
兩人的呼吸都放慢了許多，伏黑惠正打算伸手去推門。
“哇哇哇這什么鬼東西啊——！”
陌生的少年嗓音從門內慌張的沖了出來，一同闖進耳膜的還有劇烈的倒塌聲。
伏黑惠立刻推開了門。
巨大的肌肉人型怪物揮舞著拳頭，血紅的肌肉紋路猙獰的暴突出來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感，而發出慘叫的粉發少年一腳蹬了一把肌肉怪物的頭，憑借自己優秀的身體能力跳躍到半空中躲過了那怪物的掌擊。
“想贏更有力”
“那你去搞鍛煉啊！抓我干什么！”
粉發少年從高空落地滾了好幾個圈才把沖擊力卸掉，憤怒的沖怪物叫著。
這不是虎杖悠仁嗎！
“玉犬！”
伏黑惠迅速的比出手影，黑白兩只大狗瞬間出現在了虎杖悠仁身邊，兩只狗一邊一只叼住了少年肩膀處的t恤，一躍而起帶著虎杖悠仁躲開了咒靈的下一掌。
“好厲害！”
虎杖悠仁被玉犬們叼回了一個他不認識的黑發男生身邊，還沒等他捧場完畢，那男生身邊的女孩子就沖了出去。
她的聲音里帶著虎杖悠仁都能感受到的神秘波動。
“科學說明——傍晚時期生物細胞的活動速度減慢！”
“我判定你不許動！”
咒靈的行動停滯住了，池夏子感受到了喉嚨陡然增加的刺痛感，但是太好了胡說八道的偽科學也能控制住這個咒靈。
接下來就只要祓除誒？
身體騰空了？
池夏子能意識到的最后一個畫面就是自己在空中俯視著木地板，被甩落下去以后那種被巨力擊飛摔打的劇痛才姍姍來遲，侵蝕著少女每一根反射神經。
“想贏要更快”
另一個體型瘦削的肌肉咒靈囈語著，被控住的壯碩咒靈也恢復了行動，頭轉向了少女趴伏的方向。
原來，有兩只。
“兩個二級咒靈，你對付不了的，現在立刻向我求助！”
伏黑惠焦急的聲音鉆進了少女昏昏沉沉的腦袋里，她沒有力氣爬起來了，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她剛剛才學習如何使用術式，兩個二級咒靈她肯定對付不了吧…
“你要死在這里嗎？”
橘貓的聲音變得冷淡。
有伏黑惠在，更何況還有五條悟，怎么她都不會死的。
“我會讓你死在這里的。”
池夏子突然就能感到臉上來自貓咪毛皮的溫柔觸感了，像是最后的安慰“你這個決定用你們乙女游戲的術語來說就是——關閉了五條悟的好感線路吧？”
“完不成任務的你不可能回家，我也不會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永遠不會完成任務的人身上。”
“那我現在就結束一切怎么樣？”
橘貓的三瓣嘴彎了起來，話中意思卻像是狠狠扇了池夏子一耳光。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就算一開始免費，你也要明白這個的后續要比所有東西都更加昂貴。
“喂你干嘛還要人家親口說幫忙啊？你不能直接幫忙嗎？”
“你別隨便就往外沖！”
虎杖悠仁直接跳了起來不顧伏黑惠的阻攔，直直的向少女倒下的地方沖過去，險而又險的在兩只咒靈一齊圍攻之前把池夏子從攻擊點撈了出來。
“大蛇！”
伏黑惠沒辦法只能緊急召喚式神，漆黑的巨蟒卷住了兩人，靈活的躲過了兩只咒靈的追擊。
都是因為他一開始沒注意到才導致池同學被偷襲的。
伏黑惠緊緊咬住了牙齒，他已經決定好讓自己來祓除這兩只咒靈了。
沒有什么比死亡的威脅更可怕。
它是真心實意的想抹消自己。
池夏子能清楚的看到橘貓，它的那雙獸瞳壓細成了一條線，真的離的太近了，甚至連那張一貫討人類喜歡的貓臉此時都因為離的太近看起來都有點令人感到恐怖。
耳邊嘈雜的聲音已經變調成了單一的白噪音跳躍在她的腦子里，不停在燃燒著燃燒著燃燒著——直到崩斷那最后一根弦。
她的腦漿在沸騰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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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治體育館的d區塌掉了。
字面意思上的塌掉了。
身邊的新田在不停打電話緊急疏通關系，伏黑惠最后是靠著鵺把池夏子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粉發少年帶了出來，那個男生很快就跟另外兩個來找他的男孩子走掉了，現在只剩下一開始的三個人。
少女現在安靜的站在五條悟面前不說話。
師生三人沉默了好久，準確來說是伏黑惠和五條悟面面相覷。
“惠，夏子應該沒有向你求助吧？”
“全部都是池一個人做完的。”
“這還真是”
五條悟摘下眼罩，用那雙六眼再次從頭到尾把少女看了一遍，聲音相當愉悅。
“做的很不錯嘛。”
池夏子對此的回應是露出了一個輕淺的微笑，聲音也已經變回了一開始的清澈，就像是從來沒有使用過術式一樣。
“謝謝五條老師，我現在感覺非常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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