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似散似相聚
蒼鷹聽章斧山言下之意,竟是“若非他有神兵相助,我又何必再為他效命?”心中驚詫,說道:“章老哥,你莫要多想,明日我親自去找小盛。他雖不再是當(dāng)年幼童,但我的話他當(dāng)能聽得進(jìn)去。”
章斧山點了點頭,神情蕭索,低聲道:“有勞你了,萬望小心。”說罷起身離去,李若蘭心中焦急,握住蒼鷹手掌,說道:“二哥,若那趙盛要加害于你,你答應(yīng)我,千萬莫要隱忍,我雪妹妹她絕離不開你。”
蒼鷹說道:“你二哥豈是逆來順受之人?那小娃娃是我看著長大,他要害我,我便揍他,將他揍得規(guī)規(guī)矩矩,改邪歸正。”李若蘭知他武功冠絕天下,這才放心。
章斧山與蒼、李二人道別之后,運轉(zhuǎn)輕功,從街上穿行而過,來到一間小木屋中。其所在荒僻寂靜,并無行人,黑夜之下,有橙黃燭光透窗而出。他來到門前,快慢緩急,拍了拍門板,報上口令,有人開門,放他入內(nèi),屋中高高矮矮,站著十來個漢子。
一寬臉粗脖的老者看清來人。笑道:“章老弟,你果然還是來了,咱們還當(dāng)你去告密了呢。”
章斧山冷冷說道:“章某計不如人,被諸位要挾,實在走投無路,怎敢泄露此間消息?”
又有一瘦高漢子道:“不是咱們信不過你,章老兄神功驚人,文武雙全,若你與咱們?yōu)閿常蹅兛傻枚噘M些功夫。說不得。唯有請老兄夫人孩子陪伴咱們了。”
章斧山“哼”了一聲,問道:“他們?nèi)四兀俊?br />
那粗脖老者揮了揮手,里屋房門推開,數(shù)個刀手走出,刀刃抵住一婦人,一幼兒,章斧山心中憤恨,但卻神色如常,說道:“多謝諸位照顧章某妻兒。他們在諸位手中,章某可放心多了。”
正說話間,又?jǐn)?shù)人掀起一側(cè)簾布,走入屋內(nèi)。章斧山大吃一驚,認(rèn)得竟全是趙盛身邊重臣,問道:“空大人,沙游姑娘。黑老弟,你們怎地怎地也在這里?”
沙游笑道:“章先生,實不相瞞。咱們一直與這幾位大爺有交情。你的妻子孩兒,便是我親自請來的。”
章斧山怒道:“章某與你無冤無仇,你你為何要如此?空大人,難道你早就早就想反皇上了?”
空悟遁嘆道:“事到如今,你還叫他皇上?他害得你名聲掃地,滿手血污,做盡不仁之事,早就偏了正道。但亡羊補(bǔ)牢,為時不晚。咱們早些改旗易幟,尚有挽回余地。天幸李聽雨俘虜了那趙烈,將他帶了過來。趙盛死后,咱們將此事推到李聽雨與趙烈頭上,再讓馨妃之子繼位,如此那石牛仍肯聽命,于大局無礙。”這三年之間,那馨妃、德皇后各替趙盛又產(chǎn)下一子,趙盛很是歡喜,對兩人皆有封賞。
章斧山咬了咬牙,驀地長嘆一聲,垂頭不語。
空悟遁說道:“咱們也不用章先生動手,只需明日早朝之后,將這幾位好手引入皇宮,退開避嫌,之后發(fā)生之事,章先生便無需多慮。”
章斧山猶豫片刻,說道:“那蒼鷹兄弟沒準(zhǔn)也會在那兒。他神功卓絕,若出手阻撓,你們豈能得手?”
空悟遁變了臉色,急道:“為何他會入宮?這又是怎么回事?”
章斧山道:“我不知你們?nèi)绱思敝鴦邮郑矡o法勸他改變心意。你們?nèi)舢?dāng)真下手,不如擇日為之。”
那粗脖老者冷笑道:“放著我龍木,龜水、虎殺、鳳屠四兄弟在此,縱然敵人武功再高,咱們也不放在眼里。這趙盛的項上人頭,明日便是咱們囊中之物了。”
空悟遁嘆道:“龍先生,你不知那蒼鷹身手何等厲害,此去兇多吉少,需得多等一天,更為妥當(dāng)。”
龍木怒道:“咱們等此時機(jī),已經(jīng)過了一月有余,怎能再有拖延?若耽誤了咳咳,耽誤時機(jī),豈不又得多等?你大可放心,咱們此行定然馬到成功,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空悟遁知道這四大高手皆替元朝賣命,朝廷懸賞豐厚,要取趙盛腦袋,得手者封侯發(fā)財,青云直上。這屋中幾十個殺手早已忍耐不住,心急如焚,生怕被旁人捷足先登,自己再如何勸阻,只怕也是無用。
他輕嘆一聲,說道:“如此甚好,那明日便由章先生設(shè)法支開蒼鷹與其余護(hù)衛(wèi)。咱們來一招貍貓換太子,諸位裝扮成侍衛(wèi)模樣,混入宮中,一見那趙盛,立時動手,切莫出岔。我已準(zhǔn)備周全,諸位若能得手,定能全身而退。”當(dāng)下仔細(xì)說了計策安排,眾殺手聽得連連點頭,笑意滿面。
章斧山近年來受趙盛指使,殘害無辜,罪行累累,早已心灰意懶,但顧及妻兒與抗元大義,總不忍就此離去。如今深陷刺殺密謀之中,初始受到脅迫,頗不情愿,但見空悟遁也牽涉在內(nèi),不由得信心大增,暗生希望,遂真心相助起來
翌日一早,蒼鷹轉(zhuǎn)醒之后,便朝皇宮趕去,眾侍衛(wèi)皆認(rèn)出他來,放他入內(nèi),他來到御花園中,見章斧山朝他走來,蒼鷹問道:“章老哥,你起得可早,昨晚睡得可安穩(wěn)么?”
章斧山哈哈一笑,說道:“蒼鷹老弟,昨晚與你長嘆一番,甚是快慰,這一覺睡得甚是舒坦。”拉住蒼鷹,詢問他近年來境況遭遇,蒼鷹見他如此嘮叨,仿佛變了個人一般,微覺奇怪,忽然想到:“他性格劇變,與昨夜截然不同,莫非是隱菩提變化而成的?”
他知隱菩提對趙盛頗為關(guān)切,意圖不明,此刻省起,不得不防上一手。隨口敷衍幾句,說道:“章老哥,難得你心情不錯,我去年琢磨出一套掌法,正要向你請教。”
章斧山本有心拖延時辰,聞言笑道:“蒼鷹兄弟劍掌雙絕,好生令人欽佩,老夫正要領(lǐng)教。”
蒼鷹大喝一聲,掌心運功,朝章斧山胸前拍去,章斧山見這一掌平平無奇,但勁力不小,手掌回縮半寸,如此一擋,只覺敵人內(nèi)力縹縹緲緲,靈動輕捷,涌入自身經(jīng)脈。他喊道:“好,比拼內(nèi)力么?”立時將掌力反震回去。
蒼鷹稍稍一觸,便知他絕非隱菩提,自己胡思亂想,疑神疑鬼,認(rèn)錯了人,暗罵道:“蒼鷹啊蒼鷹,你自詡聰明機(jī)智,可吃了那金猴的虧,至今心有余悸,豈非可笑之至?”他心念一動,內(nèi)力大盛,砰地一聲,兩人各自退開。蒼鷹笑道:“章老哥,我這掌法如何?”
章斧山苦笑道:“內(nèi)力不錯,掌法更是精妙,蒼老弟,你這掌法是怎地創(chuàng)出來的?”
蒼鷹想起正事來,道:“眼下先不忙說,我還得先去勸解小那個皇上。”
章斧山輕踏一步,低聲道:“蒼鷹兄弟,我昨夜已反復(fù)思量過了。自古以來,能當(dāng)上這皇帝之人,哪個不是滿手血腥,殺人無數(shù)?即便自己不動手,讓手下征伐殺戮,也是在所難免。我看咱們不必大驚小怪,而當(dāng)順其自然,靜觀其變才是。”
蒼鷹只覺不對勁,心道:“章老哥常常自詡俠義中人,嫉惡如仇,為何說出這等話來?”正疑惑間,卻聽遠(yuǎn)處大殿中傳來一聲哭喊,甚是凄慘絕望。蒼鷹問道:“章老哥,大殿中本在早朝,為何會有此喧嘩?”
章斧山說道:“那是大臣在爭議政事,咱們這些武將,何必多管閑事?”
蒼鷹說道:“決計不是!”身形一閃,朝大殿奔去。章斧山?jīng)]能攔住,心底猶豫,蒼鷹轉(zhuǎn)眼已跑入大殿。
大殿之中,有一瘦弱漢子被五花大綁,摁倒在地,他哭喊道:“皇上,趙盛,你你還我女兒來,還我女兒來。”
趙盛坐在龍椅上,神色不快,哼了一聲,說道:“川崇,當(dāng)初我派茂愛卿挑選宮女之時,曾問你女兒是否嫁人。你身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滿口謊言,欺瞞真相,犯了欺君之罪,如今我既得知實情,也不來殺你,只打你二十杖,以示懲戒,你可別不識好歹。”
川崇害怕起來,喊道:“我女兒不過十四歲年紀(jì),幼小無知,無法侍奉皇上,還還請皇上開恩”
趙盛怒極反笑,說道:“十四歲的女娃?她瞧來足足有十七歲了,身形甚是豐腴美艷。你大可放心,若她真只有十四歲,我又豈會動她一根手指頭?”
川崇急道:“你你當(dāng)年害死典及兄弟,霸占他女兒之時,她也不過十五歲年紀(jì),這事大伙兒都心知肚明,你你這畜·生,你這暴君!”
趙盛惱羞成怒,喝道:“來人吶,將這人給我拖下去斬了,拿他頭來見我!”
突然間,那川崇身子直立起來,身上繩索崩斷,身旁數(shù)個持棍侍衛(wèi)哇哇痛呼,跌了出去,趙盛神色驚怒,但看清來人是誰,雙目瞪大,一時有些慌亂。
只見蒼鷹扶著川崇,直視趙盛,說道:“皇上,蒼鷹向你求個情,饒了這位川崇大人,放了他的女兒不殺,還請皇上開恩。”(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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