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醉花陰·悟道方得千般好
空悟遁急道:“我何曾欺瞞大哥?此事....此事本與大哥無關(guān),乃是小弟自個兒琢磨出來的....”
明思奇稍稍一動,蒼鷹長劍一豎,擋在空悟遁身前。【風(fēng)云小說閱讀網(wǎng)】明思奇見蒼鷹如臨大敵的模樣,目光中滿是不屑,找一張椅子坐下,說道:“賢弟,你離了我萬獸堂,已有多少年了?”
空悟遁茫然答道:“自那年大宋江山淪陷,已有十五年了吧。”
明思奇道:“你我相識,已有逾二十年了。想當(dāng)年,我這萬獸堂不過是萬獸山的土匪強(qiáng)人,委實上不了臺面。我空有一身武藝,但孤掌難鳴,處處碰壁,被諸般強(qiáng)敵圍剿,幾乎被*至絕境。若非我遇上了你,萬獸堂也絕不會有此風(fēng)光局面。”
空悟遁聽明思奇敘述往事,抬起頭,竟不出言自謙,想來是自認(rèn)奇功。
明思奇又道:“我出身明教,雖手上有昔日光明頂流傳出的諸般秘籍,但當(dāng)時年輕才疏,不能領(lǐng)悟,是你通讀諸般書籍,啟發(fā)于我,我神功大進(jìn),練成了煉化挪移中的化獸之法。”
雪冰寒奇道:“煉化挪移?你...你練過煉化挪移?”她自己所練的正是煉化挪移,但功效與明思奇截然不同,是以方才沒認(rèn)出來。
空悟遁道:“小弟有愧,大哥所練的功夫,不過是煉化挪移中的內(nèi)功底子,并非其后種種妙用,我所得的書札之中,并無記載。”
明思奇道:“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fā),底子深厚了,練怎樣的功夫,都能夠手到擒來。總而言之,你這指導(dǎo)之功,如同恩師,我一直銘記在心。”
空悟遁說道:“大哥言重了。”
明思奇笑道:”言重?半點(diǎn)不言重。我萬獸堂當(dāng)年靠打家劫舍過活,惹得江湖上滿是仇家。是你在兩年間從中周旋,將這些仇怨一一化解,廣結(jié)好友,又不知從何處帶來大筆錢財。我萬獸堂方才度過難關(guān),從此前程似錦,有了飛騰之勢。”
蒼鷹心想:“如明思奇所說是真,這空悟遁本領(lǐng)之大,猶勝過九嬰、九狐兩人合力。”
空悟遁聽明思奇夸贊。高興起來,說道:“大哥不忘舊日之事,當(dāng)真是義氣深重,小弟不勝之喜。”
明思奇道:“等咱們站穩(wěn)腳跟之后,你在江湖各處布下眼線、密探,打探消息,買通各門各派中的要人貴客,并逐漸擴(kuò)張至世上各地,連四大汗國也消息不斷。我萬獸堂自此風(fēng)生水起,不必再牽扯江湖仇殺。只需從中牽線搭橋,傳遞消息,便能從中獲利。武林人士,達(dá)官貴人,誰都離不開咱們?nèi)f獸堂。你這起死回生的恩情,翻云覆雨的本事,我至今深受助益。”
空悟遁笑道:“大哥,此事非我一人之力,若非大哥全心信賴,我怎能成事?”
明思奇道:“后來大宋滅亡。你便不告而別,離了我萬獸堂。所幸你奠下的基業(yè)還在,法子也還能使得動,又留下書信。告知我今后方略,我萬獸堂才能穩(wěn)如泰山,歷經(jīng)風(fēng)雨而無損。賢弟,你眼下雖再不是萬獸堂之人,但我傳下話來,要全堂上下。都不得怠慢了你。”
空悟遁望向卞結(jié)尸首,說道:“難怪大哥親手處決此賊,原來是替小弟泄恨。”
明思奇雙目不怒自威,如同猛虎一般,匯聚在空悟遁身上,蒼鷹與雪冰寒察覺到他似有怒意,殺氣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果然明思奇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你擅自離開萬獸堂,犯了反叛之罪,依照幫規(guī),當(dāng)開膛破肚而死,但我念在昔日情分之上,非但不殺你,反而對你禮遇有加;那卞結(jié)是我手下愛將,只因他對你不敬,我立時殺他,毫無二話,也算是報答于你;至于你這幾年間種種請求,諸般索取,我也無半點(diǎn)拒絕。照我看來,你往昔功勞恩情,我也報還的差不多了。”
空悟遁聽清他言下之意,不禁動怒,問道:“大哥,你想要將我這星云夜河圖占為己有么?”
明思奇聲音沉重,如同戰(zhàn)鼓,神色極具威勢,震懾人心,他說道:“不錯,你自以為是,利用咱們?nèi)f獸堂,卻不讓咱們得半點(diǎn)好處,將咱們玩弄于股掌之間,這等行徑,已不顧往日交情。我也不來殺你,只是取走你這兩幅圖畫,你若敢跟著我,別怪我掌下無情。”
空悟遁眼珠一轉(zhuǎn),立時笑道:“大哥,這圖是假的。我早知這卞結(jié)對你有謀反之意,想要揭露此人真實面目,故而編造謊話,誘他本性畢露,助你下定決心,除去這貪婪之輩。小弟沒料到大哥居然也信以為真。咱倆若因此事交惡,那可真讓人寒心了。”
明思奇微微一愣,看了看手中地圖,見一筆一劃極有調(diào)理,顯然乃嘔心瀝血之作,又見空悟遁面色慘白,確受重傷,目光閃爍不定,自是心中有鬼。他哈哈一笑,說道:“賢弟,你種種把戲,我最是了解不過。你想要騙我交還此圖,那是萬萬不能。”
他識破空悟遁詭計,心中得意,又得了這前朝帝王藏寶之圖,喜悅非常。他本想將眼前三人殺了滅口,但卻瞧出蒼鷹并非易與之輩,而那道姑只怕也非頃刻所能殺死。此刻不愿節(jié)外生枝,又自信天下罕有敵手,誰都搶不過他,將畫卷C入衣袖,拉住清平手臂,輕輕一動,消失無蹤。
沙游怒道:“這些卑鄙下.流的混賬,當(dāng)真該死至極!我...我若是傷好了....主人,是我護(hù)衛(wèi)不利,讓他們....”
蒼鷹、雪冰寒與空悟遁呆了片刻,各自面露微笑,竟絲毫不覺沮喪。蒼鷹笑道:“空悟遁老兄,你這出戲演的當(dāng)真不錯。”
空悟遁裝出委屈模樣,說道:“那卞結(jié)這一掌險些把我打死了,怎能說演得不錯?”他從衣衫中取出一層厚厚的棉布,棉絮全數(shù)被震碎,但也因此躲過重傷。
沙游睜大一雙妙目,心中驚訝至極,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雪冰寒道:“先生乃世外高人,不計名利,怎會與我這區(qū)區(qū)小道姑爭著作畫?定然是有所圖謀了。剛剛所作之畫,定然是假的了?這明思奇號稱‘明察秋毫’,其實自作聰明,反而被先生巧施妙手,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空悟遁嘆道:“道長這可冤枉我了。我那幅地圖倒是真的。”
雪冰寒“啊”地一聲,腦筋一轉(zhuǎn),問道:“如此說來,那段氏天脈,只怕是萬分兇險之地了?先生是讓明思奇先行探路,充當(dāng)開路先鋒么?”
空悟遁取出羽扇,輕輕晃動,正色道:“我先前所言,并非屬實,其中頗有模棱兩可之處。那段氏天脈,并非什么藏寶D窟,而是一處藏于密處的山中堡壘。”
蒼鷹問道:“堡壘?莫非其中并無寶藏秘籍么?”
空悟遁道:“寶藏自然是有的,不過是些金銀俗物,并非關(guān)鍵之處。但我所看中的,乃是此堡壘形勢。據(jù)古籍所言,這堡壘依山而建,方圓二十里,城墻極為堅實,山上山下皆有水源,堡壘中有一處‘楚苗田’,占地十畝,土地肥沃至極,產(chǎn)出珠翠之食,吃一碗可保十天不餓。而山中又盛產(chǎn)錫鐵金銀,以之打造兵刃,無不鋒銳犀利。此地乃天賜寶地,若皇上移駕于此,可屯兵三十萬,再無覆滅之虞,從此以后,爭雄天下,進(jìn)退自如。”
蒼鷹與雪冰寒深知其中好處,聞言無不雀躍,蒼鷹喜道:“若這山中堡壘有先生所說一半益處,誰得了它,以之為根本,那自是再無后顧之憂了。”
空悟遁道:“昔日大理段氏為政軟弱,以至惡臣欺霸,大權(quán)旁落,最終肘腋生變,皇族嫡系幾乎死光,這段氏堡壘下落便從此斷絕。我從古墓遺書中找到線索,知道通往這堡壘之路布滿妖獸、絕境、毒瘴、蠻族。若非天命所屬,難以抵達(dá)此地,故而先讓明思奇大哥替咱們走上一遭。”
雪冰寒笑道:“素聞萬獸堂勢力雄厚,暗中掌控江湖,這明思奇此次動身,只怕湊得出上千武林中人同行了。以此陣仗,說不定真讓他找到段氏堡壘。”
空悟遁道:“無論他帶的人多人少,總難逃我的耳目。依我計算,此人到了堡壘,只怕已不剩多少下屬,屆時咱們來一招‘漁翁得利’,將這堡壘占為己有,隨后恭迎陛下駕臨,招兵買馬,廣納賢才,大宋便光復(fù)在望了。”
雪冰寒覺得此舉頗不光彩,但明思奇也非正人君子,對他使點(diǎn)手段,也在情理之中。蒼鷹卻想:“這空悟遁看來輕浮蠢笨,其實卻無所不知,這份才干,古往今來,也能排的上號了。”
沙游問道:“先生,咱們可要召集人手,一同前往云南?”
空悟遁面露難色,說道:“我離皇上時日已久,需得盡早返回廣東,替皇上分憂解難才行。”
蒼鷹瞧出他其實真不敢去,笑罵道:“軍師老兄,你嘴上說的響亮,可事到臨頭,卻又縮起腦袋了?”
空悟遁怒道:“在下深知物盡其用之道,沖鋒陷陣,以身犯險,并非在下所長。如貿(mào)然前往,徒勞無益,說不得,還得請鵬遠(yuǎn)兄弟代勞了。”
蒼鷹早知他會這么說,他本也有意前往云南逛逛,當(dāng)即說道:“軍師老兄既然發(fā)下話來,我又怎能不遵?”(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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