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心，沒有這個能力。
現在人就躺在那里，也不能動彈。
還是程大夫讓他們來找沈黛，看沈黛有沒有什么辦法。
沈黛沒有看到情況，也不好說。
只是現在人都出事了，危在旦夕，沈黛不知道也就罷了，直到還能無動于衷，這本來就有悖于沈黛的性格和行事風格。
“小萬，我要回程家渡，兩個孩子……”沈黛注意到身后的盼盼和糖寶。
倒不是沈黛不想帶著孩子，只是這路上肯定要加快腳程，帶著兩個孩子確實不方便。
盼盼和糖寶還坐在桌邊喝粥。
盼盼聽清楚了外面的對話。
盡管大部分內容不是那么清楚，但盼盼知道，程家渡有人受了傷，隊長媳婦奶奶過來找媽媽，就是要媽媽去救人。
盼盼倒是很想跟著媽媽回去，可他隱約知道自己和妹妹是不方便去的。
“媽媽，我和妹妹去找爸爸。”
盼盼非常善解人意的先開口。
這話聽得沈黛心頭暖暖的，好像被什么溫暖熱流滑過。
“你們先吃，我待會兒送你們去找爸爸。”
秦越就在對面的公安局，把兩個孩子送去公安局，比在招待所還要讓沈黛覺得安全。
一旁的李英和梅嬸子家的大兒子都松了口氣。
他們雖然不知道縣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沈黛在縣城都遇險了。
但他們這一路上一直都在擔心，生怕沈黛不想跟他們回程家渡。
“你們把具體情況再跟我說一下，患者身上有多少傷。對了，你爸有沒有什么疾病？比如說一直都有的一些小毛病。”
沈黛不確定患者情況，只能先問李英和這個漢子，做到心里大概有些底。
其實按照李英剛才說的那樣，沈黛是有些懷疑患者除了有腦震蕩之外，身上肯定還有比較嚴重的骨折情況。
“我們是在后山的山溝子里找到人的。當時還醒著，能說話。跟我們說是追著一只野雞的過去，一腳踩空，從旁邊滾落下去。那邊斜坡上有很多大石頭，人摔下去的地方也是一片石灘。”
李英仔細回憶，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
“后腦勺有個大包，當時我們想讓他好好躺著，但是后腦勺的包根本不能躺下來，只能趴著。還有，胳膊和腿都有骨折。這種傷程大夫就知道怎么處理，人已經上過夾板了。”
李英說著，忍不住嘆氣：“我們原本是想讓公社的醫生過來處理，人家非說不出診。要不是建華帶著人把公社醫院的醫生強行帶到大隊上，人家根本不愿意過來。”
想到這里，李英的眼神都暗了暗。
他們程家渡已經是距離公社比較近的大隊了。
大隊上還有赤腳大夫。
他們想要找醫生看病都這么困難，可想而知其他大隊的人有多難了。
沈黛找了紙筆在一旁做紀錄，從李英的描述中就大概猜測了好幾種情況。
她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自己能夠確定傷情，但大隊上沒有藥。
沈黛去過程大夫那里，很清楚程大夫的藥柜里都有多少味藥，西藥又有多少。
這就是七十年代農村醫療資源的匱乏了。
哪怕有大夫，藥也不齊全。
最要緊的是，程家渡的醫療配置不說在差不多的農村大隊里位列前茅，但也絕對是中上水平。
做好記錄后，沈黛把碗收好，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小萬說：“我這邊比較著急，今天的飯盒就不能收拾了。”
小萬在旁邊也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幾個飯盒而已。
“嫂子你放心吧。”小萬又問李英：“嬸子，你們是怎么來的？事情既然這么著急，要不我申請看看能不能給你們調一輛車，說不定到時候有車就好去縣城的大醫院了。”
小萬也是真心想要幫忙。
他聽李英和那個漢子的話，傷者之所以會出意外，還是為了給家里減輕負擔。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李英眼前一亮，激動得抓住小萬的手：“我們輪流騎自行車來的。真的可以嗎？真的能弄到四個輪子的車？”
小萬：“也不能保證。不過這么重要的事情，應該有可能。”
他只能說是去盡力一試。
不過團長他們答應的可能性很大。
況且，他們現在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最重要的還是從趙曉坤那幾個人的嘴里挖出來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縣城里的釘子和有可能的眼線都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
沈黛在旁邊給兩個孩子收拾好東西。
就秦越這個情況，沈黛也不會完全放心把孩子交到他手里。
自己吃飯都沒時間，哪里有那么多時間照顧小孩？
“你們的東西我先帶回去。等媽媽回程家渡看了病人之后回來接你們，好不好？”沈黛給兩個孩子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背包。
盼盼沒說話，倒是糖寶眼睛里含著兩包眼淚，好一會兒才對沈黛說：“媽媽，你一定要來接我們呀。你是明天什么時候來？”
帶著哭腔的小奶音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沈黛也下意識的夾起嗓子，說：“明天啊？明天上午，具體是什么時候，媽媽不好說。但媽媽肯定，一定會接你們回去。”
糖寶不是不講代理的小孩。
知道沈黛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好點頭：“一定要來哦！寶寶在門口等媽媽。”
沈黛蹲下來抱著糖寶：“一定！我們拉鉤！”
處理好兩個孩子的去處，小萬也拿著車鑰匙跑了過來。
“我去找后勤借車的時候，剛好遇見了團長。”小萬略微喘氣，說：“嫂子，團長讓我跟你說，他肯定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的，讓你放心。”
沈黛聽著都忍不住冷笑一聲：“說得好像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他這個當爸爸的做這些本來就是應該的。”
沈黛吐槽的時候，還在縣城公安局里準備去見自己孩子的秦越狠狠打了個噴嚏。
旁邊的譚凱打趣：“怎么了？不就是熬了兩天，團長你不行啊！”
大概是有了好消息的關系，宋文也在旁邊跟著一起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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