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舉步維艱
“你什么意思?”王守頗有些疑惑。
“王大人慣愛這些,想必對盛京的賭坊牌局了若指掌,我們是不指望回去了,胡爺也不好這個,王大人既覺得好玩,不如就傳回盛京去,至于這怎么個傳法。”
如玉頓了頓,故作為難道:“若是奇貨可居,與賭坊東家交換些錢財想必他們也是樂意的。”
王守醍醐灌頂,瞬間眼睛都亮了。
如玉又道:“或者以此為籌碼,跟賭坊合作,分得這玩法的幾成收益,再不濟自己畫幾副牌拿去賣……”
王守眼冒金光,徹底被這個大餡餅砸懵了。
他怎么早沒想到,這玩意可比弄死個把人容易多了,跟賭坊合作,銀子不是大把的有?
“你真愿意?”王守還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如玉微笑著點頭,“只是草紙終究不耐摩,待到漳州我畫一副全的圖紙,大人回盛京著人用薄木片做來才更得益彰。”
“好!”王守撫掌大笑,仿佛看到無數(shù)金銀財寶在向他招手。
八月初八,章州城外。
“焉老爺、夫人,對不住,咱得把枷戴上。”這一路上為了趕路方便都是取了枷的,馬上要進城,還要跟地方官吏交接,必須重新戴上枷鎖。
老胡頗為歉意的說:“不過您放心,圣上既沒說要您為奴,交接完便罷了,我們幾個都會照應(yīng)著的。”
“我明白,多謝胡爺。”焉禮拱了拱手,從容戴上枷鎖。
劉氏和絮娘、柳青眉也都戴上了,如玉和如嬌因為年紀(jì)小又是女孩,只在手上綁了繩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城去。
章州隸屬南右省,整個大梁共劃分了十七個省,南右省最靠近南邊,緊挨著南夷。其下轄三州,分別是章州、耑州、泠州。章洲之下又有數(shù)府縣,因地處偏遠,又多熱瘴,一般只有被貶謫的官員或者實在沒什么勢力門路的才會任這里的父母官,但凡有點本事,早早使關(guān)系走人了。
確如老胡所言,他們很容易便走完了交接手續(xù),朝廷把這里視為蠻荒之地,每年發(fā)配過來的犯官罪人沒數(shù),像焉家這樣不用為奴的,便只登記了文書,任他們自生自滅去。
一般這樣的犯官及家眷也呆不了多久,自來養(yǎng)遵處優(yōu)的身子哪受得這般苦楚,沒個一年半載就病死餓死了。
出了衙門,老胡便給眾人解了枷,如玉想找個書館或者筆墨攤子給胡爺和王守兌現(xiàn)承諾,卻遍尋不著。無奈老胡又去找了方才的差人借了紙筆,好在那人還算好說話,讓他們自行取用。
如玉找了個大樹根底下,乘著蔭涼寫了釀酒的方子和撲克牌圖譜。
二人接過,皆是小心翼翼的揣進懷里,老胡復(fù)又摸出一個荷包,抖落里面的銅錢,統(tǒng)共三十二枚,盡數(shù)交到焉禮手上:“接下來的日子不容易,我老胡沒什么本事,唯余這幾個酒錢,便是忍著回去一路不喝,希望能幫上大人一二。”
“這如何使得?” 焉禮不收。
“大人且收下罷。”老胡拍了拍懷里的方子,“二姑娘給我的方子可不止這個錢,你們初來乍到,這南邊又是熱瘴橫行,沒有銀錢寸步難行。”
老胡說的在理,焉禮便沒再多推辭。
“此間差事已了,就此別過。”老胡最后道,“大人自帶家眷謀生,萬望保重。”
官差們走了,空蕩蕩的衙門前,只剩下焉家六人四顧茫然。
未到午時,天氣已熱的不行了,太陽曬的人睜不開眼,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方才進城時看到一家客棧”如玉道,“爹,咱們先過去落腳再慢慢的找住的地方罷。”
焉禮點點頭,總不能就這么曬著。
一行人沿著原路往回走,章州自不比盛京繁華,街道都是土路,許是快要到正午的原因,周圍空蕩蕩的,除了府衙和零星幾座宅院外,大多房屋低矮參差,偶有當(dāng)?shù)匕傩章愤^,好奇的打量他們,大概沒見過大熱天還穿的這樣多的人。
當(dāng)?shù)匕傩沾蠖啻┲檀颍稚吓拥共幌袷⒕┠前闵僖姡愤厴涫a下偶有小攤位,賣些繡樣或是當(dāng)?shù)毓咧悺?br />
如玉光看著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芒果、椰子和菠蘿,忍不住口舌生津。
“邊上賣的都是什么呀?”如嬌沒見過這些,好奇問。
“是水果。”如玉道,“味道很好。”
“二姐姐吃過的?”如嬌眼睛亮亮的。
“我看書上這么寫。”如玉抿抿唇,差點露餡,“等安定下來,咱們便買些來嘗嘗,看是不是真如書上寫的那般好吃。”
“嗯!”小姑娘重重點頭,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然而,現(xiàn)實總是殘酷。
好不容易尋到客棧,一問之下,普通的客房住一晚就要四十五文,焉家全身上下只有老胡給的三十二文錢,一宿都住不起。
“不知可否有便宜一些的房間?”焉禮問。
“便宜的也有,下等通鋪五文錢一位,都是行腳商或是小廝下人們住的。”小二打量著其中幾位女眷,“你們這又是女眷又是孩子的,怕是不方便。”
“那,小二哥可知哪里有房屋可賃?”如玉忙問。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小二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便知,他也無意為難,只道,“要賃房子可去東市牙行,只不過你們連住一晚客房的錢都沒有,能賃的起宅子嗎?”
這小二說話雖直,倒也在理,焉禮忙追問本地賃房的價錢:“便是偏些、遠些、破些也無妨,但求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若是條件差的,有個百八十文賃上一月也夠了。”小二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準(zhǔn),你們還是去牙行尋人細問。”
詳細記下了牙行的地址,跟小二道了謝眾人便從客棧出來。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烤著,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口水都沒喝,不停的出汗早已口干舌燥,再不找個地方落腳歇息身子怕是要吃不消。
“這可如何是好?”劉氏一臉著急,“咱們什么值錢的東西也無,若賃不起房子可怎么辦?”
“左不過睡大街上,這里氣候也凍不死人。”如玉倒是看得開。
焉禮想了想:“先去牙行看看吧。”若是賃不起房子,也要先尋個地方喝水用飯才好。
好在東市離的并不遠,眾人按照小二說的尋到牙行,里頭倒是挺大,其中一塊是專門負責(zé)房屋宅邸租賃的。
焉禮說明了情況,那中人卻是個眼睛毒辣的:“便是最不好的院子一月也要一百二三十文,老爺一看就是讀書人,帶著家眷想必一時遇見了難處,其實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有什么辦法?”劉氏燃起一絲希望。
中人眼神往后掃去,重點在絮娘和柳青眉身上打量一番,道:“咱們這兒既是牙行,自也有買人賣人的營生,老爺若是一時銀錢不足,發(fā)賣個把丫頭妾室諸多便宜,得了銀錢還可賃間好點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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