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自不是蠢人，他敢大大方方的收購菠蘿，便是沒打算瞞著齊家。

“這兩日齊家莊子上的農戶們都不肯賣菠蘿了”底下人拿著賬目匯報這幾日采購情況。

他們并不是全部買現成的菠蘿，有些尚在樹上的，便先預定，待過些日子成熟了，再行采摘。

“預定的可再多些，已經采買的菠蘿，先都送去成縣。”沈夜吩咐，“至于齊家，他們想留便留著好了。”

“只是等我們的罐頭制出來，怕是瞞不過人。”賈云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制法，齊家若想仿造，也是容易的很。

“他想做罷做。”沈夜挑唇，沒有橡膠瓶子，罐頭制出來也運不到遠處去。

“對了，這幾日可曾見過二姑娘？”沈夜問，平日里她跑的倒勤快，只這些日子自己忙著成縣的事，卻已有十多日未見到人了。

賈云搖搖頭：“許是二姑娘事務繁忙。”

沈夜想了想，吩咐沈乙：“你跑一趟甜飲鋪子，將人請來，就說我有事情同她商議。”

“是。”沈乙應下，剛要下去，又被沈夜叫住：“叫她把這幾日練的字也一并帶來。”

……

如玉躲了好幾日清凈，終是沒躲過沈乙上門，聽說沈夜有事要商量，只得跟著去了。

“公子說，”沈乙看她兩手空空，道，“讓您帶著練字的紙。”

如玉一頓，不情不愿的轉回去，翻出早已壓箱底的五張字紙——這五張字紙，有兩張是她最開始寫的，三張花葉代筆，至于后面的數日，因為沈夜沒找她，如玉便鴕鳥似的把這事拋之腦后，全心全意的去研究她的椰果制法了。

想到此，如玉把自己整理出來的椰果制法也帶上了。

到的時候，沈夜在看一本書，頭微微低著，高挺的鼻梁，嘴唇輕輕抿著，長發垂落肩側，好一副翩翩公子美如畫。

聽到腳步聲，他微微抬頭，淡漠的唇邊似閃過一抹笑意：“來了，賈云新制的茶點，嘗嘗。”

如玉看桌案上擺著的幾疊精致點心，似乎這人此刻心情不錯？

“沈乙說你有事同我商議，可是成縣的罐頭工廠建好了？”如玉捏了一塊點心，問。

“差不多”沈夜道，“關于工人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如玉沉思片刻，緩緩道：“罐頭廠加橡膠廠，一明一暗，兩個廠需要的人不同。若論放心，自然是采買來的奴仆，身契捏在自己手上才使著放心。可制作罐頭本也不是什么難事，沒太多需要保密的地方，若全靠采買也太耗費了些。不若這樣，橡膠廠的人公子來負責，至于做罐頭廠，就交給我來辦怎么樣？”

“哦？”沈夜挑眉，“你想找什么樣的人？”

如玉其實想招女工，這段時間想處下來，她從花葉和小桃口中知道了許多過得很辛苦的女子。

“我想從附近的村鎮里招一些女工”如玉道，“做吃食本就是女子所長，她們更細心，也更愛干凈。而且用女工成本更低，于咱們而言是利益最大化。”

沈夜點點頭：“既是你要管著罐頭廠，便依你的意思來。”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工廠的細節，眼看日暮西垂，沈夜忽然話頭一轉：“你字練的如何了？拿出來我看看。”

“那個，”如玉假裝聽不見，“我又研制出了一種新的罐頭，是用椰汁發酵制成椰果，公子要不要瞧瞧？”

沈夜劍眉微挑：“此事容后再議，先給我看看你練的字。”

“椰果很好吃的，你真的不……”如玉話音漸漸消失，終究在男人的瞪視下敗下陣來，不情不愿的從懷里掏出字紙，皺巴巴的一團遞過去。

沈夜一張一張的翻看，越到后面眉頭蹙的越緊，直到翻完第五張，方抬起頭，冷冷吐出兩個字：“過來。”

“干嘛？”如玉下意識后退半步，嘴上分辨道，“我，我后面是因為要研究椰果罐頭沒顧得上……”

“過來。”沈夜淡淡重復。

如玉迫于威勢，只得小小一步慢慢挪到近前。

“伸手。”男人冷淡的聲音響起。

如玉心如擂鼓，下意識把雙手被到身后：“你，不是要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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