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同桃？”喬碧青認出來人，“你做甚搶我們的東西？”

齊同桃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那氣焰囂張的都快溢出來了：“我就是搶了，怎么，本小姐瞧上的東西便是我的。”

喬碧青氣不打一處來，正欲分辨，如玉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欲與齊同桃糾纏：“算了，咱們去瞧旁的。”

可齊同桃不這樣想，就因為這個人，害她住在鄉下好幾個月，如今好不容出來，可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

“人呢？都死了不成，貴客登門還不來招待？”齊同桃大吼。

“來了來了”掌柜忙迎上前，“姑娘看中了哪樣？您盡管挑。”

齊同桃哼了一聲，也不說話，眼睛盯著如玉兩人，但凡看她們瞧上哪個，便揚手一指，讓包起來。

一連搶了三回，喬碧青火了：“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喬姑娘好大的嗓門。”齊同桃輕笑，“怎么，仗著自家的鋪子，欺負客人？”

“誰欺負誰？”喬碧青忍不了她，指著門口下逐客令，“我家鋪子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出去！”

不等齊同桃說話，掌柜的先過來，低頭一番耳語，喬碧青氣鼓鼓的不說話了。

掌柜的打圓場：“齊姑娘里邊請，店里還有些珍品并沒擺出來，請您到內室暫歇，一樣樣過目如何？”

本來她們這樣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是這般招待的，可今日齊同桃偏不應，她指指如玉：“但凡她瞧上的，我都要了。”

掌柜一臉為難，還要再勸，如玉卻笑了：“齊姑娘好大的口氣，我瞧上的多了，難道你都能買了去？”

“那又如何？”齊同桃高傲，“我們齊家有的是錢。”

“如此甚好。”如玉看了掌柜一眼，“煩請掌柜的帶我們去內室，把最名貴、最好的胭脂都給我呈上來，齊姑娘全要了。”

掌柜的立刻明白，頓時喜上眉梢：“得嘞，幾位姑娘里邊請！”

齊同桃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當了冤大頭，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騎虎難下，不得不跟著進了內室。

最后，她幾乎帶走了半車的胭脂。

喬碧青從一開始的生氣到后來噙著笑看好戲，粗略算了算今日的進賬，高興的晃著如玉的胳膊：“方才那盒子蜜香珍珠粉，因為價格太過高昂，半年都沒賣出去。如玉你可真行。”

如玉笑：“我不過是順著她的意罷了，誰叫她夸海口的。”

“不過方才那盒牡丹粉你怎的說不喜歡了，沒叫她買了去？”喬碧青道，這牡丹粉雖甜香撲鼻，許是做的時候用的牡丹花太過紅艷，粉色過濃，涂在臉上弄不好就跟唱戲的似的，是以一直不大好賣。

“因為那是我看中的呀！”如玉道。

“你竟瞧上了這個？”喬碧青驚訝。

“是呀，”如玉轉向掌柜，“還有多少牡丹粉，煩請都給我包起來。”

統共十盒牡丹粉，全給了如玉，待要算賬，掌柜的大手一揮，表示：“送給姑娘，全當謝您。”

“這怎么行？可不便宜。”方才掌柜介紹這牡丹粉的時候，可是一兩銀子一盒的。

“牡丹粉本就不好賣，老朽還覺得送姑娘這些虧了呢。”掌柜的樂呵呵的，跟今日進賬的銀子相比，送這東西的確不算什么。

如玉推辭不過，帶著十盒牡丹粉走了。

馬車上卻聽喬碧青幽幽嘆了口氣。

如玉好奇：“怎么忽然嘆氣？可是嫌我白拿了你家的牡丹粉。”

“你說什么呢！”喬碧青嗔了她一眼，而后道，“我就是覺得，姑娘大了一定要嫁人嗎？方才掌柜的同我耳語，說喬碧青定了門好親，咱們得罪不起，所以叫我不要同她硬頂。”

“什么好親？”

“好像是什么當官的。”喬碧青也不甚清楚，只聽掌柜的意思，仿佛很有些權勢。

“我阿娘他們也在給我相看呢，嫁人有什么好的？還沒嫁呢便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等真嫁了人，還不憋屈死。”

“你這性子我看不如就嫁一位游俠，”如玉打趣她，“讓他帶著你踏遍大好河山，整日在外頭瘋玩可好？”

兩人在馬車上說說笑笑的打趣。

齊家，齊老爺見了齊同桃這半車胭脂，面色不愉：“買這么多胭脂要用到何年何月？”

“女兒家的東西老爺懂什么？”齊夫人護著，“就要嫁人了，在家時多買些胭脂怎么了？往后還不定能不能買的上呢。”

說著眼圈一紅，竟是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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