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如玉腦中轟鳴，瞬間閃過許多畫面。

小滿總勸她去逛園子。

那天明明不冷，卻還要春熹回去取披風。

園子里匆匆趕來的如嘉和如怡……還有偶然遇上的二堂兄。

所有當日看來尋常的舉動，如今都變成了不尋常。

焉成盛是二姨娘的兒子，小滿跟二姨娘身邊的丫頭私下接觸，收了她的銀錢，引自己去園子里逛，焉成盛事先等在小樹林……

若不是如嘉和如怡恰好趕來，那么兩人相遇，如玉身邊人的又都被支走，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誰還說的清楚……

萬一再碰上個什么長輩，直接撞破，只怕她的終身都得交代在這。

雖說是堂親，但堂兄妹親上加親的例子也不是沒有，更何況關系到女兒家的名節，即便再不般配，只怕焉禮和劉氏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焉成盛庶子之身，娶了三房嫡出的女兒，更何況還是當朝寵妃的親妹，日后光景如何，還用得著說嗎？

“我得去告訴娘！”如玉騰的起身，就要往外走。

如嘉忙拉她：“妹妹別急，許是我想多了也未可知。咱們就這么貿貿然的嚷出去，萬一冤了二姨娘，豈不不好收場？”

如玉被她這一拉，也冷靜些許，她們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推測，就算她把這事鬧出來，二姨娘咬死了不承認，也沒法子。

反倒自己落了不是，徒增笑柄。

她重新坐回去，握著如嘉的手，感激道：“多謝姐姐告訴我這些，此事我已知曉，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妹妹心里有數便好。”如嘉反握住她的，“咱們姐妹一場，二堂兄雖說……”她幽幽嘆了口氣，“妹妹這般品貌，便是配個公子王孫也使得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小滿和如嘉的丫頭便取東西回來了，如玉已徹底冷靜下來，面上不露分毫，同如嘉說說笑笑的一道用了下午茶。

傍晚春熹回來，帶回許多小玩意，如玉把它們分成三份，隔天叫小滿和立夏分別給如怡、如嘉送去。

主仆兩人關起門來說悄悄話。

春熹是經歷過的人，聽如玉說了事情原委，立時便要去尋人算賬。

“你坐下，聽我細說。”經過一晚的思量，如玉已有對策。

她先讓春熹暗中留意小滿，看她是不是真的被二姨娘收買。

后又知會潘彪，讓從外頭尋個小斯，最好是年紀小些，能跟自己身量相仿的。

之后數日，如玉便依著小滿的心意，每日往園子里逛去。

只不過每回她逛，不是春熹跟著，就是立夏相隨，小滿想尋個什么借口打發走兩人，也都被如玉否了。

就這樣過了幾日，園子里的樹林假山都被如玉摸透了，哪里有小路、哪里能避人，皆了然于胸。

春熹避了人悄悄給她回稟：“您要的人潘爺已經找好了，還有小滿，我昨夜看到她鬼鬼祟祟跑了出去，我瞧瞧跟著，果然見她跟一個人私底下見面，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嘀嘀咕咕的商量秘談。”

“你詳細說說。”

春熹于是將偷聽到的原原本本講給如玉聽。

這幾日小滿心情可謂喜憂參半，喜的是如玉終于愛逛園子了，日日都往園子里去。可她每每有人跟著，二少爺根本無從下手。

二姨娘著急，每每催促，小滿不得不冒險前去。

彩屏言語間亦透著急切：“二姨娘可是聽聞了京里的傳聞，說皇上正命人修宅子呢，等修好了就賜三老爺一家過去住。玉姑娘還能在咱們家住多久？你可得抓緊些。”

“我知道，姐姐放心，如今玉姑娘每日都往園子里去，只要我尋到機會，必能成的。”

“二姨娘明白你的辛苦，”彩屏道，“姨娘說了，只要此事能成，東郊那處干貨鋪子便給你做謝禮。”

“東郊的干貨鋪子？！”小滿難掩激動。

那可是二姨娘的體己，是生了二少爺之后老爺給的賞賜，這些年二姨娘一直寶貝著，每年好說也有幾百兩銀子的進項。

二姨娘能在府中過的滋潤，大抵因此。

“二姨娘真的要把鋪子給我？！”小滿難以置信的再問了一遍。

“快小聲些。”彩屏忙呵止，緊張的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這才松了口氣。

心道若真能娶到焉如玉這金鳳凰，一間鋪子又算得了什么，嘴上卻道：“有那鋪子你和你娘后半輩子吃穿不愁，所以該怎么做，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我一定盡全力，促成二少爺的親事。”

……

“鋪子都給了？”如玉冷笑，“看來我可真是值錢啊。”

“奴婢怕被發現不敢離得太近，只恍惚聽見一些。”春熹道，“就這句最真切。”

“我知道了。”如玉點點頭，示意春熹附耳過來，“你去告訴潘爺一聲，叫那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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