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水潤，顏色嬌麗，一用便知其妙處。

“你們瞧瞧可好看？”試涂口紅的姑娘微微嘟著唇，問旁邊的人。

“好看，人比花嬌。”

小姑娘羞紅了臉，攬鏡自照，也覺氣色更好了：“那這個我用過了，便要這一盒罷。”

“好。”如玉笑瞇瞇的，復又揚聲道：“大家可自行挑選，口紅顏色也略有不同，你們自個比較，選喜歡的。”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紛紛挑選自己喜歡的香味和顏色，你瞧瞧我的，我再瞧瞧旁人的，好不熱鬧。

只有齊瑩蘭陰沉著臉站在一旁，略顯格格不入。

她視線掃過人群，在看到一個人后臉色更陰沉幾分：“呂若昭！你家潦倒了么？這點子東西值得你這番搶？”

被叫到名字的姑娘轉過頭，一臉尷尬的看著齊瑩蘭：“我……”

“你什么你？”齊瑩蘭大步上前，一把打掉對方手里的東西，“眼皮子這般淺！莫不是你爹爹辭官落罪，再沒俸祿了？”

呂若昭被她打掉了盒子也不敢撿，低頭忍著數落。

“你怎么這般說話。”有人聽不下去了。

“自不比焉二姑娘，”齊瑩蘭冷笑，“小恩小惠的，倒會邀買人心。”

這話說的一眾分東西的姑娘皆有些不快。

齊瑩蘭忽然想到了什么，復又轉身，笑著對呂若昭開口：“你若喜歡，我買來送你便是，沒的低聲下氣還要同旁人去搶。”

說著解下荷包，取出兩枚小金裸子，丟在如玉腳下：“二姑娘好手藝，這點子銀錢，拿去吃碗好茶吧。”

這是拿如玉當下人打賞呢？

眾姑娘面面相覷，給主人家這么大的羞辱，齊瑩蘭也太過跋扈。

如玉卻不慌忙，掃了眼兩顆金裸子道：“本是要送的，齊姑娘非要買，我倒不好推脫了。只是此物昂貴，這點子銀錢怕是不夠付的。”

“哼。”齊瑩蘭冷笑，覺得一場流放真是把焉家打擊的夠嗆，這般見錢眼開，她索性解下荷包，連帶著里頭所有的金銀裸子一起丟在如玉面前：“都賞你了。”

如玉看都沒看荷包一眼，依舊面帶微笑：“不夠。”

齊瑩蘭詫異看她：“就這么兩樣小東西，你還想要座金山不成？”

“自然不值一座金山。”如玉慢悠悠道，“不過我的東西，值多少錢，自然是我說了算，齊姑娘既說要買，怎么卻付不起銀子嗎？”

齊瑩蘭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問：“那你說，要多少銀錢？”

如玉上下打量她一番，視線落在齊瑩蘭發間的一根玉釵上，忽然伸手拔了下來：“用這個來換，正合適。”

齊瑩蘭一驚，被人拔了發簪更是惱怒：“你是瘋了不成？”

這可是她娘壓箱底的寶貝，知道要來焉家，求了好久她娘才肯給她戴的，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齊姑娘舍不得？”如玉捏著發簪，只覺這玉簪觸手冰涼，比她從前接觸過的任何玉質都好。

齊瑩蘭陰沉著臉，惡狠狠的：“我這簪子，莫說是買你一盒胭脂，便是換你家這處宅院也使得。”

“這般值錢啊？！”如玉面露驚訝，微微歪著頭問，“只是不知齊大人官拜幾品？俸祿幾何？可買得起這根玉簪？”

她這一連串的發問，齊瑩蘭一時沒反應過來。

“齊姑娘隨隨便便就戴出來了想必家中還有很多嘍！”如玉接著道，“這樣貴重的東西起我可不敢要，還是交給父親，讓他呈給皇上好了。”

頓了頓，意有所指道：“只不知皇上見了會作何感想？想來齊家富可敵國，確不需要朝廷的俸祿呢。”

齊瑩蘭再聽不明白她就是傻子，頓時急了：“你敢？把發簪還我！”

如玉揚手躲開：“不還！這是罪證。”

“小賤人！快把發簪還我！”齊瑩蘭不顧一切撲上去，這發簪是底下人孝敬的，若真叫呈到了皇上跟前，事情可大可小，萬一因此害了父親，豈不是她的罪過？

齊瑩蘭欲搶回發簪，如玉可也不是吃虧的，齊瑩蘭扯她衣裳，她便揪對方頭發，兩位大家閨秀，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扭打在一起，真是什么風范家教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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