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偶然看見過一次康安公主的畫像，當時便覺著同你小時候有些像。”珍妃道，“只是沒想到會這般像。”

方才在皇后宮里，若不是大宮女借送藥打斷，皇后怕是要失態了。

兩人正說著話，看到不遠處有人過來，前頭的正是月嬪。

“娘娘有著身子不宜太過勞累，出來了這么久該回去了。”秋霜十分體貼的上前。

珍妃也不樂意見月嬪，便點點頭，扶著宮女的手正欲離開。

“這不是珍妃娘娘嗎？”月嬪卻已快步走了上來，揚聲喚，“給娘娘請安。”

珍妃不得不停下來應付：“月嬪安好。”

月嬪笑盈盈的起身：“托娘娘的福，嬪妾一直安好。”她說著視線掃過站在珍妃身邊的如玉，笑意又深幾分，“早聽說娘娘的妹子入宮，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美人坯子。”

如玉聽著她的話不舒服，知道此人便是月嬪，就更討厭幾分。

“姐姐，咱們回去罷。”她扶著珍妃的手，輕聲道。

后者點了點頭，抬步欲走。

“娘娘何必急著走？”月嬪卻并不罷休，“才聽說娘娘發嫁了庶出的一個堂妹，這轉眼就把自己親妹妹接進宮來了，果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這是暗指珍妃接如玉進宮爭寵，聽懂的幾人臉色皆不大好看。

“只是娘娘這妹子美則美矣，忒不懂規矩。”月嬪打量的視線肆無忌憚的落在如玉身上，“見了我不行禮也不問安，娘娘若不嫌棄，嬪妾替您管教一二，免得來日入宮，見罪于貴人。”

“多謝月嬪美意，只是我這妹子隨性慣了，既習不得宮中規矩，也沒那個攀龍附鳳的心思。”珍妃唇邊擒著一抹冷笑，“倒不像一些人，泯滅了良心，不惜背叛昔日姐妹，也要爭那些瞧進眼里的榮華富貴。”

珍妃這話，就差直接點齊月蘭的大名了。

“月嬪娘娘想要教規矩，也該先教教自己的妹妹，”如玉開口，“這不請自來，去別人家里尋晦氣的事兒，莫不是齊家的規矩？”

“你……”月嬪氣惱，她受寵多年，又得許貴妃庇護，自來沒人敢這樣同她說話。

“我哪里說錯了嗎？”如玉連珠炮似的，又把矛頭轉了回來，“月嬪還說我不懂規矩，您在宮中多年，怎也不懂得尊卑有別，珍妃娘娘跟前，月嬪如此說話，也是宮中的規矩？”

“牙尖嘴利！”月嬪氣的失了理智，上前一步就要揚手，“看我不……”

珍妃邁前一步，擋在如玉跟前：“月嬪想如何？”

如玉嚇了一跳，趕緊護著姐姐，厲聲道：“你想謀害龍胎？！”

月嬪哪當的起這罪名，莫說當下珍妃有孕，便是她沒有身懷六甲，以珍妃如今的恩寵，月嬪也是不敢動手的。

“今日屈辱，嬪妾記下了。”月嬪面色陰郁，一字一頓的道。

“月嬪要記得豈止是今日，還有過去的許許多多日子，希望你都不要忘記才好。”珍妃譏諷說完，帶著一眾宮人，越過她離開。

回了自個宮里，珍妃先吩咐人去尋個合適的盒子。

“項圈要好好收起來保存。”她對如玉道。

如玉自然明白，小心的解下項圈放置于托盤上。想起方才御花園中發生的事，忍不住開口：“姐姐，剛才月嬪……”

“她不過虛張聲勢，不敢對你做什么的，別怕。”珍妃安慰。

如玉倒不是害怕，只是：“她當面就對姐姐這般，私底下不定怎樣想壞主意，我是擔心姐姐如今有孕，萬一……”

“她想害我也不是一日兩日，”珍妃諷刺道，“如今不過是面上不再裝罷了。”

如玉幽幽嘆了口氣，深宮爭斗，真是步步驚險。

她忍不住小聲道：“姐姐，要不你離開皇宮吧，悄悄的，我把你偷出去。”

珍妃瞪大了眼睛，實在沒想到妹妹會說出這話，她輕輕點了點如玉的腦袋：“你這小腦袋瓜里都想什么呢，這話可不許往外說。”

如玉一下子撲進姐姐懷里，聲音悶悶的：“我這不是心疼你嘛，宮里頭過得什么日子。”

珍妃愛憐的輕撫懷里的小妹，眼神幽遠，語調清淡：“什么日子也得一日日過下去，我會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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