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珍妃笑著接過話頭，“皇上待咱們一片慈和，妹妹怎會故意躲著您。”

“您來探望姐姐，臣女亦忙著給姐姐調理身子。”如玉道，“都是為著姐姐，您說是吧，姐夫。”

姐夫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皇上一愣。

珍妃忙道：“玉兒，不得無禮。”

如玉扁了扁嘴：“姐姐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是姐姐的夫君，可不就是我的姐夫么？”

珍妃一時無言，抱歉的看向皇上：“小妹無狀，叫皇上笑話了。”

皇上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玩味的眼神看向如玉：“倒是頭一次聽人如此喚朕。皇后沒有親妹，嬪妃們倒是姊妹不少，沒一個像你這般大膽。”

珍妃忙起身下跪：“小妹年幼無知，絕無對皇后娘娘不敬的意思。”

如玉不情不愿的，也要跟著跪下。

皇帝反而笑開了：“朕不過隨口一說，你們想到哪去了，快起來快起來。”

皇上親自扶了珍妃起身，拍拍她的手安慰：“朕是在夸玉兒，這般靈秀的品性宮中少見，朕也喜歡。”

珍妃就當聽不懂他話中的深意，只道：“皇上不怪妹妹就好了。”

“怎會？”皇上問起珍妃，“玉兒今年有十六了吧？”

“是，已是滿了十六歲。”

“是到了該說親的年紀。”皇上喃喃自語，復又看向如玉，“玉兒今日喚朕姐夫，焉知他日沒有改口的一天。”

此言一出，珍妃包括方采意都心中一動，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偏如玉裝聽不懂，只道：“皇上說的是，臣女再不敢無禮了。”

皇帝第一次發出去的暗示得不到滿意的答案，笑容淡了些：“玉兒是大姑娘了，可想過自己日后的姻緣？”

禮法規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輪得到問姑娘本人，皇帝這么問，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如玉頓了頓，索性直言：“啟稟皇上，臣女已有心悅之人。”

“你有心上人了？”皇帝驚訝，看向珍妃，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妹妹有心上人了？你可知道？”

“這……臣妾略知一二。”珍妃實沒想到，如玉就這么說了出來，腦子里飛快想著應對之言，“婚姻之事雖說是父母之命，但父親母親也會尊重玉兒的意愿，那人確實值得托付，臣妾也……”

“胡鬧！”皇帝突然打斷，“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們也跟著胡鬧，你一個閨閣女兒，能見過幾個男子，怎么就有心上人了？！”

“皇上難道忘了？臣女曾跟隨父母一道發配章州，一路見過的男子多了。”如玉鏗鏘有力的回答。

皇上瞬間無言，方才升騰起的怒意也啞了火。

只聽如玉接著道：“此人皇上也識得，就是鎮北王蕭謹弋，我與他在流放路上相遇，當時押送的官差想要欺辱焉家女眷，父親情急之下失手殺了他，是王爺及時出手，救我父親性命。”

“此事朕亦聽聞”皇帝沉聲道，“當日便沒有怪罪焉卿，你就因此事而傾心于他？”

“不單單是這一件。”如玉道，“章州不比盛京規矩大，尋常人家的女兒亦可時常出門，我那時便與王爺結識，相處之間點滴事情可多了，皇上可要聽臣女細說？”

“夠了！”皇帝憤然起身，“也不是你想嫁誰就嫁誰的。”

皇帝拂袖而去，伺候的太監們忙跟上。

方采意深深看了眼如玉，亦起身告辭。

“難怪她瞧不上我。”出了珍妃寢宮大門，周遭壓抑的氣氛才算緩解，方采意撫著肚子，喃喃一聲嘆息，“同她比起來，我的確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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