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執(zhí)念
蕭雪見下了出租車,飛奔著往醫(yī)院跑,電梯沒下來,她轉(zhuǎn)身往樓梯間跑去,拼命地往上爬著,一口氣爬到了七樓,直奔急救室。急救室的紅燈亮著,一個中年女人看見她來了,迎了上來。
“雪兒!”
“桑姨!”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也趕了過來。
蕭雪見轉(zhuǎn)身,“爺爺!”她喊著。
“不是好好的嗎?我昨天來看她,不是挺穩(wěn)定的嗎?”老人急切地問。
桑姨眼睛紅紅的,“就突然——突然——”
蕭雪見淚如雨下,“你別走!別走!別走!”她喃喃自語如念經(jīng)般。
南青葙一下戲,目光就在現(xiàn)場尋找著蕭雪見的身影,沒有!
“又去哪了?不是,又躲我?”
“你是找蕭老師吧!”陳陽說,“她臨時請假了,走得很急。”
南青葙一把抓住陳陽,“她出什么事兒了?”
楊瑤謠走了過來,輕聲地說,“她沒說,好像是家里誰——生病了!”
“父母嗎?”南青葙急切地問。
楊瑤謠搖了搖頭。
“陳陽,我手機呢?”
陳陽把他手機遞給他,他撥通了蕭雪見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爺爺和桑姨都看向了蕭雪見,她如木雕般站在急救室門口。
“雪兒”“雪兒,電話響了!”
桑姨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蕭雪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摸著自己的口袋,尋找著手機,手機來電顯示:素問的他。
手機仿佛燙傷了她般,摔了出去,啪嗒掉在了地上,顯得特別刺耳。桑姨和爺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爺爺走上前,想蹲下?lián)炱穑捬┮娧杆俚負炱鹗謾C。
“劇組來的電話!”
連忙揣著手機往樓梯間跑去,她把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電話還在不放棄的呼叫著。
南青葙魔障了般撥打著蕭雪見的電話,駱姐一把奪過他的手機。
“下一場戲了!”駱姐說,“陳陽,帶你哥過去!”
陳陽拽著南青葙往片場內(nèi)而去。
駱姐看著南青葙的手機,看著正在呼叫的電話:素問南籬。她掛了電話,看著南青葙上了廊橋變成了陸玄叁。
電話終于不亮了,蕭雪見窒息地靠在墻角。
“雪兒!燈變綠了!”桑姨看著如此這般的她,“雪兒,你怎么了?”
蕭雪見淚眼朦朧,她站了起來,就往急救室跑去。
陳陽走進駱姐的房間,就看見了桌上的一打照片,居然都是上次出外場遇見大雨,白青葙抱著蕭雪見親吻的照片,拍攝角度很遠,和上次一樣。但是這次可以看到蕭雪見的臉。
“怎么回事?”駱姐嚴肅地問。
陳陽怯怯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說!”
“從他入行以后,他幾乎天天失眠。蕭老師出現(xiàn)后,南哥的失眠癥就好了!”
對于南青葙的失眠癥,作為經(jīng)紀人她是最了解的,她沉默了!
蕭雪見是黎明時分回來的,太過疲憊,一進酒店,就在沙發(fā)區(qū)的沙發(fā)上躺著。南青葙今天早上有戲,很早就起來了。和陳陽匆匆忙忙趕去化妝,走到大堂門口,南青葙折了回來,她怎么又睡在外面。
“雪見!”他輕聲地喊著,“雪見!回房間里去睡!”
蕭雪見迷迷糊糊,“今天要出外場!”她含含糊糊地說,“白素問棲霞寺落胎!”
“那到車上去睡!”南青葙一把扶起蕭雪見,“化妝、去棲霞寺,還有四個小時你可以睡!”
陳陽上前幫忙,他們一起扶著蕭雪見上了他的保姆車。
“不會又被拍吧!”陳陽嘀咕著。
南青葙讓蕭雪見枕在自己的腿上,蕭雪見連著三日沒睡,又是連夜回來,就這么睡著。南青葙看著她,安心地笑著。陳陽從后視鏡中看著這一幕,但愿駱姐別生氣!
蕭雪見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陸玄叁,一時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
“云郎!”蕭雪見脫口而出。
南青葙原本閉目養(yǎng)神,一聲“云郎”,一絲游魂歸位。
西京陸家老宅南籬院,白素問的爺爺白翁做主,讓他們完成十年前新婚最后一道程序——滅燭。
暖閣虹帳,白素問青色釵鈿縷衣,團扇遮臉,端坐雕花床上。陸玄參身穿絳色公服,他微醺,一步一步地往雕花床走去。上雕花床,踩床前檀木階的時候,腳下一滑,白素問本能地伸手扶住他,他就勢往雕花床上倒去,白素問被他壓在了身下。
陸玄參還是第一次這么近地看白素問,白素問摸過團扇掩蓋自己此時的慌張。陸玄叁扒開團扇,直視著她。
“以后不會再喊你白姐姐了!”陸玄叁動情地說,“素問,叫我云郎!”
白素問看著眼前的人,她伸手摸著他的眉眼,兒時的云郎依稀還在。
“云郎!”她夢魘般的喊著。
陸玄叁親吻著她的唇,游離到她的脖頸,衣裙被他悄悄地褪去,小時候總跟在她身后的小云郎,十年的時候,真得長大了,成了她白素問真正的夫君了。
南青葙附身要吻向懷中的人,蕭雪見瞬間清醒了,她一把推開他,掙脫了他的懷抱,坐直了自己的身體。
“棲霞寺是不是到了!”霍雪見掩蓋自己的慌亂問著。
“馬上!”陳陽埋頭自己的手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波動。
南青葙看著蕭雪見,明明剛才他們還親昵,此刻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棲霞寺大雨滂沱,大殿里已經(jīng)擠滿了受災(zāi)的民眾,孩子的啼哭聲、老人的咳嗽聲,還混合著女人的哭泣聲。男人都在救災(zāi)中,這里都是老弱婦孺。
一身素衣的白素問在挨個挨個地給那些老弱婦孺診斷著,丫鬟梅青提著熱姜湯,挨個挨個讓他們喝一碗。
“娘子,救救我的孫兒!”一個老婦人抱著懷中的孩子擠了過來。
白素問立馬抱過孩子,摸了一下孩子的臉,高燒不退,把手伸進了孩子的襁褓,發(fā)現(xiàn)濕漉漉的。
“老人家,你跟我來!”她抱著孩子,老婦人跟著她,她們擠出了大殿,往寺院的后廚走去。
白素問給用冷水給孩子擦拭身體,又用酒擦拭了一遍,然后脫了自己的外衣包裹著孩子。孩子終于不哭了,這才放心地把孩子交還給老婦人。
“你們祖孫就在這待著吧,灶臺有火,孩子不會再凍著。”
說完又往其他偏殿而去,就這樣忙碌了整整一天。等梅青再次看見白素問,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穿著淡薄。
“大娘子,你的外衣呢?您現(xiàn)在是有身子的人,凍著了可怎么辦啊?”梅青著急的說。
“不礙事!”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不會這么嬌貴的!”
梅青脫了自己的外衣給白素問披上,她們倆依靠著彼此,看著大殿外依舊滂沱的大雨。
山門口,一身蓑衣的陸玄叁,身后跟著同樣蓑衣的一隊人。
“陸少尹!今天就在這休息一晚吧!”身后的人說。
“災(zāi)民是不是都在這?”陸玄叁問。
“大部分!”
“走!去看看!”陸玄叁拾階而上。
僧人迎了上來,“陸少尹!”
陸玄叁看著滿寺院能擋風遮雨的地方都窩著災(zāi)民。
“陸某代替災(zāi)民,謝過方丈收留!”
“阿彌陀佛!佛祖普度眾生,天災(zāi)之時,更得解救眾生于水火。”
陸玄叁把棲霞寺巡視了一遍,囑咐手下送些糧食過來。在災(zāi)民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昌叔!”正是陸總管。
陸總管一看見他,立馬迎了上來,“阿郎!”
“你怎么在這?”陸玄叁問。
“大娘子也在這兒!”陸總管說,“大娘子原本是去她大師兄肖大夫醫(yī)館瞧診,正遇上了肖大夫要來棲霞寺給災(zāi)民看診,大夫人手不夠,我們就一起來了。”
“素問,她現(xiàn)在在哪?”陸玄參急切地問。
陸總管領(lǐng)著陸玄叁往后面的偏殿而去。
“大娘子!大娘子!”遠遠地就聽見了梅青的喊叫。
白素問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僧房中,陸玄參抱著她。
“云郎!”她虛弱地喊著。
陸玄叁驚醒,“素問!醒了!”
“你怎么會在這?”她看著四周,身體一點力氣都使不動,“我怎么了?”
陸玄叁緊緊地抱著她,眼睛紅紅的。
“你只是太累了!”陸玄叁溫柔地說。
白素問看見了他眼中的淚,她伸手,“云郎,怎么哭了?”
陸玄叁握住她伸過來的手,輕吻著。
白素問想起了自己昏過去之前情形。
“孩子!孩子!”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悲憫地喊著,“孩子!我們的孩子!對不起,云郎,我沒護住他!我沒護住我們的孩子!”
陸玄參抱著白素問,夫婦倆無聲地哭著!
兩位演員哭著,哭得鏡頭外的人也跟著一起哭!導演都忘了喊“cut!”
楊瑤謠哭成淚人,上前抱著蕭雪見,蕭雪見的臉上卻沒有淚!自己一直都只是個旁觀者,在旁觀著他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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