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起風(fēng)
一個(gè)月的假期結(jié)束了，南青葙又得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中。小五開車送他去機(jī)場。
柏青奕問蕭雪見，“你怎么不去送他？”
“送君千里終于一別！”蕭雪見說。
“你們倆——”柏青奕用眼神問沒有說出的話。
“朋友！同僚！戰(zhàn)友！”蕭雪見說。
“嗯！你們自己弄明白了就好！”柏青奕神秘地笑了笑。
小五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你跟蕭雪見沒有可能了？”
南青葙一笑，“你還真是和尚不急急死太監(jiān)！”
“你才太監(jiān)呢！”小五翻著白眼，“兩個(gè)人退回到朋友，兩種可能，第一種沒深愛過；第二種其中一人還愛著。你們是屬于前者還是后者？”
南青葙被他這么一問，給愣住了！
“小五，你多大？”
小五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別看我，看前面，專心開車！國道上呢？小心駕駛！”
“轉(zhuǎn)移話題！你倆——”小五撇了撇嘴，“自己都未必清楚！”
“你到底多大？”南青葙問。
“馬上滿二十五了！”小五說。
“這么年輕啊！”南青葙感嘆，“年輕真好！”
“敢情你七老八十似的！”小五說。
“我是一個(gè)擁有千年靈魂的人！”南青葙感嘆。
“跟老柏一個(gè)德性！”小五說。
“什么？”南青葙皺了皺眉頭。
“老頑固一個(gè)！”小五說，“在用蕭雪見常說老柏的一句！”
“什么？”
“為老不尊！”
南青葙笑了，“我還以為她就對我嘴毒呢！原來一視同仁啊！”
“你看你，一提她你就眉開眼笑的！退回做朋友？”小五說，“騙鬼呢！鬼好騙！”
從林芝回來后，南青葙回了一趟金魚胡同姥姥家，去了記憶中的那個(gè)桂花樹的院子，那個(gè)院子是找到了，可是沒有桂花樹了！他站在院中，這里原是蕭家小院。老柏開的青奕書局，就是前院的西廂房。小院變成了大雜院，已經(jīng)看不出以前的樣子了，桂花樹也因?yàn)檎嫉乇豢沉恕?
他有些失落，回到了姥姥家，姥姥已經(jīng)快九十了，老爺九十二，和舅舅一家人一起走住。
“青葙回來了！”
“我的明星哥哥回來了！”
烏央烏央地圍了一大屋子的人！簽名拍照，有求必應(yīng)！可把姥姥心疼壞了，把他們都趕出了屋子，說要和鹿鹿說說私房話！
鹿鹿是南青葙的小名，就是姥姥取的，因?yàn)槌錾臅r(shí)候一雙眼睛靈動(dòng)的就像是鹿的那雙眼睛，所以叫他鹿鹿，后來上大學(xué)的時(shí)候，室友知道后也這么叫他。南鹿鹿！他很無奈！如今聽來很是親切。
“桂花樹？”南青葙問姥姥，姥姥想了想，“你出生的那年，有人在一棵桂花樹下挖到一具白骨！”
南青葙一驚！
舅舅走了進(jìn)來，“是附近胡同的，不是咱金魚胡同的桂花樹！”
“真的挖到白骨了？”南青葙問。
“嗯，是個(gè)男人，死的時(shí)候也就二十四、五歲左右！頭上有很大的窟窿！被什么重?fù)舳赖模 本司苏f。
“那天你媽正在醫(yī)院里生你呢？生了三天三夜，就在那天夜里你出生了！”姥姥說。
南青葙頭皮發(fā)麻，那天程玄叁的尸骨現(xiàn)世，而自己出生了！
晚上他把這個(gè)告訴了老柏，老柏安慰他。
“都過去了！前生的債還是前生的情，都跟逝去的人歸于塵土了！”
南青葙沉默著。
老柏繼續(xù)說，“這一世，好好地活！”
“嗯！”
南青葙又陷入忙碌地工作中！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另一個(gè)電話，是小五打來的。
“南青葙！老柏——老柏他——”小五的聲音在顫抖，“救救老柏！”
南青葙當(dāng)時(shí)剛好拍完廣告，“你們在哪？”
“我們找不到青奕書局了？”小五哭了，“沒有青奕書局，他會死的！”
“什么叫著找不到？”南青葙沒聽懂。
南青葙連忙給蕭雪見打電話，“你不在青奕書局嗎？”
“我離開一段時(shí)間了！有項(xiàng)目要做，所以來北京了！”蕭雪見說。
“你在哪？我去找你！”
南青葙開著車接上了蕭雪見，“小五說，他們找不到青奕書局，是什么意思？”
“那老柏呢？老柏怎么樣了？”蕭雪見一聽就急了。
“青奕書局找不到，是什么意思？”南青葙問，“還有老柏會死，又是怎么回事？”
蕭雪見沉默了一會兒，深呼吸一下，開始說：
“未來書局是一個(gè)超時(shí)空存在的異空間，它可以通往一本書所涉獵過的任何時(shí)間、空間，過去、現(xiàn)在以及未來。但是規(guī)則是不能對書中人的命運(yùn)進(jìn)行改變，否則會反噬到書局主人書主的身上。未來書局的時(shí)間是永恒的，除之以外，遵循所在空間的時(shí)間定律。”
南青葙猛地剎車，他們慣性的往前沖著，他伸出手護(hù)這蕭雪見。
“青奕書局是未來書局？”
“青奕書局，是由任職的書主柏青奕意識生成。他原是北宋時(shí)期甘州回鶻王！”
南青葙深呼吸，他需要時(shí)間來消化所聽到的這些匪夷所思的事兒！可是一想著自己都能三世為人，還有什么不可能地。
“那現(xiàn)在找不著是什么意思？”南青葙問。
“因?yàn)樗敫淖兡硞�(gè)書中人的命運(yùn)，遭到反噬了！”蕭雪見說。
“我們到哪去找他們倆？”南青葙問。
“先找書局！”蕭雪見說。
“他們不是找不到嗎？”南青葙沒懂！
“是青奕書局找不到了！”蕭雪見說，“換一個(gè)新的書主，新的書局就會出現(xiàn)！”
“那誰是新的書主？”南青葙問。
蕭雪見看著南青葙，“為什么小五直接給你打電話，而不是我？”
南青葙懂了，“是我？”
蕭雪見點(diǎn)了點(diǎn)頭，“《素問南籬》已經(jīng)成書，你的三世執(zhí)念也已經(jīng)化解！你——可以有只屬于你的書局了！”
“那我該怎么做？”南青葙問。
“心之所想，心之所向！”蕭雪見說。
南青葙閉上眼睛，他使勁想，可是睜開眼，還是什么都沒變！
“放松！放空！”蕭雪見說，“世間無一物，無中生萬物！”
南青葙再次閉上了眼睛，黑，什么都沒有，黑在退散，變成了白，白無形中生出了一物，一物開始有顏色，原來是棵樹，樹從幼苗開始生長，長成小樹，大樹，參天大樹，一股熟悉的香氣，沒錯(cuò)是桂花香，原來這棵樹是那棵千年的老桂花樹，然后圍著老桂花樹生出了庭院，繞著桂花樹成了個(gè)圓，往外延伸。
他睜開眼時(shí)，已經(jīng)站在了桂花樹下，他緊緊地拽著一人——蕭雪見，蕭雪見也睜開了眼睛，自己已經(jīng)身在新的未來書局中。
“原來這就是你的書局啊！”蕭雪見驚嘆著自己所見。繁茂的千年桂花樹為中心，整個(gè)書局像一個(gè)無邊的圓，密密麻麻的書閣，一望無際！浩瀚無邊！整個(gè)書局和千年桂花樹經(jīng)脈相連。
“給你的書局一個(gè)名字吧！”蕭雪見說。
“南籬書局！”
他的話一出，南籬書局的匾額已經(jīng)懸掛以千年桂花樹上！
“原來你的南籬書局是長在老桂花樹上的！”
“現(xiàn)在怎么做？才能找到老柏和小五他們？”南青葙問。
“心之所想，心之所向！”
憑空生出了一扇門，南青葙打開，黃沙飛石，金戈鐵馬，這一幕自己好像看見過，他看見了小五在拼死的與那些身穿戰(zhàn)甲的人對抗著，他一把拉著柏青奕的手，就在瞬間，那個(gè)慘烈的古戰(zhàn)場消失了，小五抱著柏青奕躺在了書局中。
蕭雪見立馬撲了過去。
“師傅！師傅！你醒醒！”
“老柏！老柏！你不能死，聽見了沒！”小五也喊著。
南青葙走了過去，“柏青奕！’
柏青奕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南青葙，“南書主！”
南青葙把柏青奕安排在南籬書局的一個(gè)房間里，小五寸步不離地守著。
“他到底想要改變誰的命運(yùn)？”他問。
蕭雪見沉默了一會兒，“他——慘死的幼子！”
“因?yàn)閯偛拍菆鰬?zhàn)事？”南青葙問。
蕭雪見沒有回答，因?yàn)樗膊皇呛芮宄?
“接下來我要怎么做？”南青葙問。
“我也是第一次！”蕭雪見說。
一陣風(fēng)起，桂花雨落，蕭雪見跑到桂花樹下，伸手去接桂花雨，“你的南籬書局——好美啊！”她感嘆！
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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