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二十五)距離
蕭雪見和駱姐推著昏迷中的梁音去曬太陽,輪椅上的梁音看上去很安詳。駱姐細心地給她整理著。
“阿音是個愛美的人!”駱姐溫柔地說。
“現在的你,依舊很美!”蕭雪見握住梁音的手說。
“你不知道,她以前一直都是個假小子!”駱姐笑著說道,“我們倆十二歲那年認識,同一個學校,不同的班,她一直是短發,穿得也像個假小子,后來我才知道,她家有兩個哥哥,她穿得都是哥哥們的衣服!
“按道理說,家里終于有個姑娘了,還不好好裝扮一下嗎?”蕭雪見笑著問。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后來才知道,她媽生她的時候大出血,走了,也就是說她是被家中的三個男人帶大的。”駱姐說。
“那她現在——”蕭雪見比了個s的手勢,“我記得她說過是因為認識了江褚。”
駱姐一愣!“她和江褚好上也就是這近兩年的事兒!”駱姐看著梁音,她在搜尋自己的記憶,“阿音考上了醫學院,我上的是傳媒大學,記得大一的時候,她依舊是中性的裝扮,什么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了呢?江褚和阿音是校友,他們同一屆的!
江褚送女兒江弦歌回學校,江弦歌問,“她——是不是以后都醒不過來了?”
江褚轉頭看著副駕上的女兒,“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她嗎?”
“我是不喜歡她!可是——也不希望她變成現在這樣!”江弦歌說。
江褚一笑,“她要是知道你其實是擔心她的,一定會很高興的!”
江弦歌撇著嘴,“就算是不熟悉的人,我也會這樣!”
江褚摸了摸女兒的頭,“弦歌,你和她對于爸爸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江弦歌說,“媽媽離開的時候,都沒跟你爭過我的撫養權,爸爸你那么忙還要照顧我,這些我都知道!自從兩年前你參加校友會回來后,你總會不自知地笑著哼著歌,爸,你從來沒這樣,和媽媽一起生活的時候都沒這樣過。她像是一道陽光,照進了你的生活!”
江褚笑了,“弦歌真是個大人了!”
“爸,我只是害怕!害怕她搶走你!”江弦歌說,“怕你們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真成一個人了!”
江褚踩了剎車,前面是綠燈。
“你是我江褚的女兒,這輩子都不會變!我們血脈相連!”
看著女兒進入了學校,看著她走遠,這才重新開動了車子,電話響了。
“老江!你現在在哪?”是一個醫學院的同學。
“怎么了?”江褚問。
“我們幾個老同學約了個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老同學問。
江褚看了看時間,“今天嗎?”
“對!”
“好!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
他們約的是晚飯,江褚回了醫院,在梁音的病房里并沒有看見人,連忙撥通了駱姐的電話,才知道她們在外面曬太陽,他找了過去。
“江醫生!”蕭雪見叫著。
“你們在這啊!”江褚走向了她們,他看著輪椅上的梁音,在陽光的照射下,她臉上的氣色好了很多,“阿音,今天的真好看!”
昏迷的梁音臉色似乎顯現了一絲微笑。
“她笑了!”蕭雪見叫道。
駱姐連忙看了過來,江褚也仔細地看著,可是他們并沒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她真的笑了!”蕭雪見說。
江褚握住梁音的手,“阿音聽得見!都聽得見的!”他不避諱地在梁音的唇上親吻著。
駱姐和蕭雪見相視一笑,轉過身去。
“老吳他們幾個今天晚上約我!”江褚說,“還記得嗎?兩年前咱們醫學院校友聚會的那次,我們重遇的那天!老吳他們都在!老吳的愛人,還是你同學呢!我去去就回,晚上回來講給你聽!”
寧王在福寧殿等了很久,天色都暗了,張內侍走了出來。
“寧王殿下,要不您先回去吧!官家身邊有陽王殿下和十七公主在,您先回去,官家一醒,我派人通知您!”
寧王轉身看了看一直和他一起守在殿外的南青葙,南青葙點了點頭。
“好!辛苦張翁了!”
南青葙跟著寧王出了宮,但是并沒有回寧王府,而是去了那根勾欄瓦舍。玉海棠剛下戲,看見寧王來了,像只蝴蝶一樣飛了過來。
“六郎來了!”
她一直不知道寧王的身份,她也不問。
“我卸了妝就過來!”玉海棠笑著說。
寧王點了點頭,他們去了白虎包廂,一進包廂,就看見了江褚。
“阿褚,你怎么會在這?”南青葙有些意外。
“是我叫他來的!”寧王說。
“殿下!”江褚行禮,被寧王給攔住了。
“在外面,我只是六郎!你可以跟南兄弟一樣,叫我六爺!”
江褚點了點頭。
“梁音——會去找你的!”寧王說。
江褚一愣!
“父皇昏迷不醒!”寧王說,“他需要你!”
江褚意會!“是,殿下,”他停頓了一下,改口,“六爺!”
有人敲門,“六爺,貴客到!”
南青葙和江褚都看向寧王,寧王擺了擺手,他們倆一起退下,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穿著一身黑披風的人。
“殿下居然還有這么一個地方?”說話的人解開黑披風,露出了真面目,是當朝的右相史通源。
“史翁喜歡,常來!”
站在門外的南青葙目送著江褚從后門離開,轉身看著緊閉的門,看來要變天了!
江褚在和醫學院同學酒過三巡,聊著當年學校的趣事。
“老張那時是辯論社的社長!”其中一個同學說,“江褚,你還記不記得,你臨時被拉著去當二辯手,和心理系的那個假小子杠上了!
“假小子?”江褚在努力地回想著。
老張翻著自己的手機,“前段時間搬家,我整理來著,居然找到了那次辯論賽的合影!
他群發給了在坐的幾位。江褚拿起手機點開了看著。
“就站在老江身后的那個假小子!”
“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啊!”有人說。
江褚也覺得那五官怎么那么熟悉啊!
“老江,那不是你要娶的女神嗎?”
“!不是吧!居然是梁大美女!當年還真是個假小子,和現在正是完全不一樣了!”
江褚放大照片看著,沒錯,真的是梁音!他們居然二十多年前就有過交集。
梁音果然來找江褚,他需要江褚和他一起醫治昏迷的官家,就像當年他們一起醫治十七公主一樣。馬車中他們倆對面坐著,不語!
因為急,馬車差一點撞上人,幸好馬車夫收住了韁繩,但是馬車打滑,梁音慣性地往前飛去,江褚一把抱著他,他們倆跌倒在馬車上。梁音的眼前閃現了他們少年時期,第一次學騎馬,梁音馬驚,是江褚跳上自己的馬,抱著他,但是最后他們倆還是被馬給甩了出去,當時江褚也是這么抱著他,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那樣的保護著,當時江褚的胳膊都摔得脫臼了,養了快一個月。
“阿褚!”梁音喊著。
江褚松開了梁音爬了起來,伸手,梁音抓住他的手爬了起來,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恭喜!”江褚說,“榮升,又成為當朝駙馬!”
梁音看著冷若冰霜的江褚,張著嘴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進入皇宮后,他們直接去的福寧殿,梁音和江褚珠聯璧合,一起醫治著官家。專心致志的一起做著同一件事兒,就像他們學醫的那些美好時光。
官家在他們倆的醫治下,醒了過來。江褚又回到了太醫局,他也帶著母親和妹妹搬出了梁音的梁府。他搬走的那天,梁音回去了,成親后他一直住在公主府,再回來,梁府空空!
他和江褚如今同在太醫局,梁音榮升成最年輕的太醫判局,原本他一直以為這個位置應該是江褚的。他們之間越來越遠了!遠得不是距離,是他們心與心之間!
江褚回到醫院,去巡了房后,來到了梁音的病房,蕭雪見有工作離開了,駱姐還在陪著她。
“你回來了!”駱姐說。
“駱——星沉!”江褚原本也想跟著其他人喊駱姐,但是又覺得不合適,有些生硬地喊著她的名字。
駱姐抬頭看著他。
“我們——能聊聊嗎?”江褚試著問。
駱姐點了點頭,“好!”
叮囑了一下護工,他們倆走出了病房,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找了個安靜的位置。
“想問阿音的事兒?”駱姐喝了口熱咖啡說。
“你們是最好的朋友,”江褚說,“想必她很多事兒都跟你說過!”
“你想問什么?”駱姐問。
江褚把那張二十多年前的那張辯論賽的大合照發給了駱姐,駱姐疑惑地點開,看著,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江褚后面的二十歲的梁音,那還是她的假小子時期。
“這次辯論賽我在現場!”駱姐說。
江褚很是意外!他瞪大眼睛看著她!
“你倆當時真是爭鋒相對!”駱姐笑著說,“棋逢對手啊!”
江褚的記憶卻很模糊,他只是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怎么記得是一個瘦弱的男生!
“她當時就是假小子一個!”駱姐笑著說,“還收到不少情書!那天以后江褚這個名字就常掛她嘴上,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她,怎么從來沒跟我說起過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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