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十五)家敗
蕭雪見原本還與小恩在馬上,奔騰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瞬間一閃,她就站在了那棵千年的桂花樹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右手腕被一道藍色的光鉆進了自己的血脈中,她尋找那道藍色光源的來處,她瞪大了眼睛。
只見南青葙通身泛著藍光,與自己相連的那道藍光像是從他的身體里長出來的。那道藍光仿佛要穿透自己的經脈,她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飛向了南青葙,從南青葙的身體里又飛出無數根光脈,她感覺自己被那些光脈給吃了。
等她有意識的時候,看見了南青葙的笑容。她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那些光脈已經不見了。難道是幻覺?
“剛才那藍色的光脈是我的幻覺嗎?”她問。
南青葙搖了搖頭。
蕭雪見腦中飛速的旋轉著,小五曾經說過的一個詞冒了出來——血契!
“你和我——簽血契了?”她問。
南青葙說,“我答應過老柏——照顧你的!這樣方便知道你在哪!”他說的很平常,“下次我在書中出不來,你就能拽我出來了!”
“就這么——簡單?”蕭雪見有些懷疑。
只聽見一陣烈馬嘶吼,瞬間小恩騎著他的戰馬憑空越了出來,南青葙目瞪口呆的看著,小恩勒住韁繩回身,戰馬落在了南青葙的跟前。
“驃騎將軍!”南青葙本能的拱手抱拳喊著。
“我還以為——她被什么力量給帶走了呢?”小恩抱怨的說。
“霍書主,”蕭雪見笑著說,“誰敢從你手中搶人啊!”
南青葙轉過頭來看著蕭雪見的壞笑,吞咽著口水,“別拱火!”呲牙說。
小恩看見了他們倆的身上都泛著藍色的光,“你們倆——簽血契了?”
蕭雪見很是驚訝!
“你怎么看出來的?”
南青葙轉頭看著蕭雪見身上的藍光,她原來是看不見的!
小恩跳下馬,“你都喊我霍書主了!”
他伸手拍了拍南青葙的肩膀,“掌柜的!”眼□□說還休。
南青葙只是感覺肩膀一沉,體會著他沒說的那些話。
“你去驃騎書局了?”小五一聽見,立馬激動地站了起來,“小恩,你不夠義氣,為什么不帶我去?你說他們在片場的時候,我帶你吃帶你玩!你個沒良心的。”
“驃騎書局在哪?三環還是四環上?”北宮海棠問。
南青葙正在喝水,被嗆了!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戚少游連忙給他遞上紙巾。
“草原上!”蕭雪見笑著說。
“壩上草原嗎?”北宮海棠繼續,“怎么可能?不可能這么快啊?南鹿鹿是怎么找到你們的?”
“騎馬!驃騎書局,當然是騎馬去的!”小五笑著說。
南青葙和蕭雪見笑著一個點頭一個搖頭。戚少游看著他們,蕭雪見不見,他們在場的都快急瘋了了,最后能找到她的只有南青葙。因為他是書主!他從來沒羨慕過什么?這次他羨慕南青葙是書主了!他默默的自己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南青葙搶過他手中的酒杯,自己喝了。戚少游要去拿另一個杯子重新倒酒,被南青葙給拽住。
“明天不開店了?”
蕭雪見轉頭看向他們倆,南青葙沖著她笑,“你看你,把戚老板給嚇得驚魂未定!得靠酒安魂。”
蕭雪見手舉過頭頂,“我錯了!以后一定做出行報備!”
“蕭雪見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五說,“也就老柏能鎮得住她!少游哥,和她做朋友,心臟一定要強大。”
蕭雪見一掌落在了小五的后腦勺,“臭小子,爬我頭上來了!”
“南青葙,你也不管管她!”小五喊道。
南青葙搖頭,“不敢!”
“老柏!老柏!你來管!你再不管她,成胭脂虎了!”小五嚷嚷著,蕭雪見可沒想要放過他,他們倆就這么鬧著。
“這是他們姐弟倆的日常!”南青葙安慰著一臉驚奇的諸位,“習慣就好!”
“老柏,太不容易了!”小恩端過酒杯,怕因為他們倆的鬧給弄潑了。
北宮海棠卻一臉羨慕,“我也想要個弟弟!讓我隨便欺負的弟弟!”
戚寧煜在為來年二月的春闈備戰中,這是在京師為官的兄長一再囑咐母親的。為了兄長和母親的心愿,他收了心,把《戚家宋食》也重新放回了高閣中。早早的他就上京赴考,就住在兄長家里。送給林家的禮也都送到了,等著他這次高中,就能與林家小姐成婚,金榜題名,洞房花燭,人生兩大美事。
可是他對著這兩個美事并不上心,讀書中榜,是為了兄長和母親;林家的婚事是從他未出生的時候就定下的,他沒有其他選擇。只是在按部就班的完成被人安排的每一步。
小廝端著夜宵走了進來,“少爺,吃點東西吧!”
他最愛的美食最近也提不上精神,像是沒聽見,只是看著窗外的玄月放空。
“少爺!”小廝又喊了幾句,“大奶奶親自下廚給您做的,你不嘗嘗?”
戚寧煜沒精神。
小廝放下食盤,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走了進來,拿了什么東西就往戚寧煜的懷中塞。
戚寧煜看著小廝,“什么?”
小廝只是笑著。
戚寧煜打開真是那本《戚家宋食》,臉上一喜,“你什么時候拿來的?”
“少爺的魂在這書上,不帶上怎么活啊!”小廝說。
戚寧煜抱著小廝一陣飛舞,“小鹿子,少爺沒白疼你啊!”
小廝其實也沒太懂為啥一本菜譜也讓自己少爺如此這般的欣喜若狂!
進入八月后,在朝為官的兄長回來的越來越晚了,兄長負責京城的秋闈考官之一,突然出了公告秋闈延后了。聽說是皇帝病重,朝野上下都惶惶不安。果然,皇帝駕崩,六歲的小皇帝登大位。八大臣與新皇帝生母皇太后葉赫那拉氏產生嚴重矛盾,葉赫那拉氏鼓動咸豐帝皇后鈕祜祿氏與八大臣爭權,授意御史董元醇上朝奏請由皇太后垂簾聽政,隨即遭到八大臣抵制。另一方面,宗族中比較最近的恭親王奕訢與咸豐朝顧命大臣僧格林沁和軍機大臣文祥等人被排斥在最高權力之外,亦極為不滿。于是葉赫那拉氏與奕等人聯合,發動政變。
看著和戚寧煜沒有什么關聯,后來他才明白,兄長忙得不著家,并不是因為他是秋闈的考官,而是因為他也參與了政變站錯了隊,兩宮皇太后垂簾聽政,反對她們的都被鏟除。而戚家兄長就是反對的那個陣營,下了獄。對于戚家來說就是晴天霹靂。
原本只是讀書和做美食的戚寧煜,一下子成了戚家唯一的支撐。變賣了家產保住了兄長的命,但是被流放寧古塔。兄長是個讀書人,就怕還沒到寧古塔,命就喪了黃泉。求救無門,只能求上了結親的林家。林家閉門不見,只是留下了一包銀子打發了戚寧煜和他嫂子、幼侄。
遣散了下人,只有小鹿子還跟著他們,打點著婦孺小孩。長嫂一病不起,小鹿子買藥煎藥,還得照顧小孩。戚寧煜換上了短衣,去做了幫廚。他做得一手的杭幫菜,可是在京師卻無用武之地。為了生存,丟下了自己的驕傲,在后廚被人使喚來使喚去,連灶臺都碰不到。
人生,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在怎么的最低處!
戚少游看著戚寧煜的手札,仿若那些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戚家宋食》后面部分,能看出字跡有些潦草,他都能想象,戚寧煜在怎么的環境下,寫著這些菜譜,以此寬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長嫂在送過兄長后,病情加重了,戚寧煜再一次去求了林家。林家已經高門重鎖,冷若冰霜!長嫂撇下了幼子散手人寰了!
突然戚少游再一次感覺到自己右手腕一陣鉆心的疼痛,上次出現的奇像再次出現,手腕上血流不止!
南青葙再一次被拽了書中,同時出現的還有雪姬。
“戚寧煜怎么會知道用這種手法?”南青葙震驚,“你上次不是已經修復了bug了嗎?為什么還會再一次發生?”
雪姬修復bug后,看著陷入睡夢中的戚寧煜,她也不清楚!不應該戚寧煜會有趙煜的記憶。
“他的精神世界快要崩塌了!”雪姬說。
“那就給他一個精神支柱!”南青葙說,他想起了戚寧煜那未過門的妻子。轉身就去了林府。
南青葙應征林府的武教進入了林家,尋了個機會去見了林家小姐,讓他驚訝的是林家小姐長得一點都不像是蕭雪見!
“那那幅丹青小像是怎么回事?”他在心理問。
等他回到戚寧煜那的時候,雪姬也沒了蹤影。戚寧煜看見了他,終于有了些精神。
“南兄!”
南青葙拍了拍他的肩膀,“會好起來的!”
戚寧煜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幼小的侄兒沒了母親,父親又不在身邊,哭鬧個不停。他們三個大男人也沒法哄孩子。
“小鹿,你去看看能不能弄點羊奶來!”南青葙雖沒孩子,但演過有孩子的戲。
小鹿子連忙去找羊奶,南青葙抱著孩子,又對戚寧煜說,“你去弄點米粥,很稀的那種,先哄哄他。”
戚寧煜轉身往客棧的廚房走去。
孩子哭鬧真得很難搞,南青葙已經盡了最大的力了,孩子的嗓子都哭啞了,其他客人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怎么辦啊?”南青葙也不知怎么才好,他突然想起了蕭雪見,“雪見!”他脫口而出。
蕭雪見原本在自己的房間里寫東西,突然聽見了南青葙喊她,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就在南青葙的面前了。孩子的哭聲聽得實在讓人揪心。
蕭雪見不問緣由,一把從南青葙的手中接過孩子,看著孩子一身的汗,“你去找找,孩子的干凈衣服。”
蕭雪見迅速地給孩子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孩子居然停住了哭聲。
“什么原因?”南青葙不解的問。
蕭雪見嘆息的搖了搖頭。
“米粥來了!”戚寧煜端著米粥沖沖地走來,突然看見了蕭雪見,一愣!
南青葙連忙說,“林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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