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回憶經年
下邊兒那人回道:“姑娘,你說的這些也太籠統了,天下間叫云凡的人不少,可你說長得特別好看,不說很多吧,長得還看得過去順眼的,好看的,也有三之五六七吧,難不成我還要將這些漢子全部弄到你眼前,讓你挑著來不成?”
“你放屁!我說的這個人全天下只能有他一個,也只能是他一個人那么好看,其他的人都入不了本姑娘的眼睛!”元錦兒指著那個人的鼻子喝道。
臺下聚集過來不少看熱鬧的人,話聽到此處又有人打趣道:“這位姑娘,莫不是你口中所說之人是故意躲著你,故意讓你找不到的?”
但凡是不傻的人聽到這一番話,對這位姑娘的生死來意就有了更多的揣摩,好一個纏郎烈女。
有個衣著不凡的公子哥站出來,語氣輕浮的說道:“像你這么美的姑娘,何必要將心思花費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身上,倒不如跟了本公子,天天讓你見著本公子,多好。”
本來就因為找不到人而心里難過的元錦兒,一聽這話就更加來氣,舉手便把手中的酒壺砸在了那公子哥的身上。
不光砸到了人,酒壺里的酒水還灑了那公子哥一身。
“瘋丫頭!”公子哥當眾出了手,丟了面子,當然吃不下這口虧,轉頭叫出跟在自己身后的兩個打手,“把這小丫頭片子給抓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得罪本公子!”
這公子哥想必是有些來頭,周圍的人更是不敢攔,眼看著那兩個打手就要對著一個女子大打出手。
宋綰及時站出來:“燕公子,大庭廣眾之下對一介弱女子動粗可不太好吧。”
宋綰在京城的名頭不小,又有這次護駕有功,更為百姓之想,可以說現在的小皇帝是宋綰一手扶持上去的,皇帝面前的紅人誰敢招惹?
燕子期見到宋綰出面,心中再有不服,也不敢隨意造次,干笑著說道:“王妃您誤會了,此女蠻橫不講理,將酒水灑了我一身正要找她討個公道,沒想著要動粗。”
一邊說著,一邊對那兩個打手使勁兒的使了使眼色,那兩個打手也是有眼力勁兒地,連忙退到了那公子哥身后。
宋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不動聲色地站在兩人中間說道:“元姑娘是我的小友,剛才冒犯了燕公子,我待她向你賠個不是。”
燕子期道:“原來是王妃的小友,剛才是在下唐突了,該道歉的也應該是我,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這燕子期平日里仗著權利沒少在京城欺負人,沒想到他也有灰溜溜逃竄的一天,看著眾人只差拍手叫好了。
還在下面看熱鬧的那些人也不敢再看熱鬧,也就跟人散開了。
而引誘此事的主人公還毫不自知的坐在那里喝酒吃菜,宋綰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前奪過了人手中的酒杯。
元錦兒迷迷糊糊的伸手想要把自己的被子奪回來,口中不滿的哼唧道:“把酒還給我,你是誰啊?也敢攔著本小姐!”
宋綰道:“你不是要找云凡嗎?坐在這里灌酒有什么用?”
“找?我能找得到嗎?”元錦兒裂嘴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些許牽強,“所有人都告訴我他死了,我進神醫谷不過十年,十年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跟我說,江湖人這么大,我云凡的名號總有一天會人人知曉,只要我去找他就一定可以找得到……那時我特別相信這句話,我到現在都還相信,他只不過是在躲我,自從他收到我那封信之后,他連回信都不肯了……你說他是不是在躲著我?”
宋綰也不打斷她,認真的聽她說著,“他沒有在躲你,只是害怕因為自己而耽誤了你,幾年前他的身體疲勞成疾,只靠著喝藥來拖著一條命,可以終是熬到了頭……”
“那他可以告訴我,為什么非要瞞著我呢?!”元錦兒趴在桌子上,醉醺醺的質問宋綰:“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就我不知道,我滿心歡喜的來找他,你們卻告訴我,他死了!”
宋綰嘆口氣:“云凡也是為了你好……”
因為對他們之間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宋綰也不好多說。
元錦兒道:“誰都是為了我好……我師傅不讓我出谷,也說是我為了我好,我師兄不讓我出來找他也是為了我好而今他死了,你們瞞著我也是為了我好,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們啊……我真是該謝謝你們,什么、都不告訴我,還讓我整天傻呵呵的開心……到頭來,都是為了我好……”
可能是人醉的厲害了,說著說著人就更加不清醒了,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到最后連說的什么都聽不清了。
邇夢第二次為祁軒療傷過后,因為混元真氣使用過度,人剛從屋子里面走出來就暈了過去。
宋綰說什么也不讓邇夢,在沒有休養好身體之前再進行第三次,不單單是邇夢身份的原因。
一旦進行療傷期間就不能停下,若非如此定會兩敗俱傷,宋綰不敢冒這個風險。
而經過第二次的療傷,祁軒在臉上慢慢恢復了些血色,人也不在,一直昏睡下去,只是時而時醒,依舊沒有意識罷了。
宋綰悉心照顧在側,祁軒清醒的時候就陪在旁邊說兩句話,也不管人到底能不能聽到。
有時候也會抱著兒子,讓父子兩個增進增進感情,就算是兒子他爹現在臥病在床,不能跟兒子說話,也得好好認認這張臉。
“祁軒醒了,只不過沒有意識。”聞靈站在邇夢床邊,“看來是藥效發揮作用了。”
邇夢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神色來:“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了,只等第三次療傷的時候,來一個貍貓換太子了。”
話分兩頭。
屏繡樓內,宋綰剛安置好元錦兒,司仁。拿出一封沒有拆開的信,上面寫著元錦兒親啟。
“這是在前樓住的書房里面找到的,我覺得應該給元姑娘看一下。”司仁說道,“前樓主生平將感情之事看淡,元姑娘是前樓主唯一一個上過心的女子,這封沒有拆開的信,應該能給元姑娘一個結果。”
元錦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身在房中,人是怎么到這里來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了。
打開的窗戶外佇立著五座高塔,這里是屏繡樓……
腦海中似乎被勾起了些許回憶,隱約想起來是宋綰幫自己解了圍。
元錦兒揉著昏腦脹的頭從床上坐起,喉嚨也干得像招了一把火似的,宿醉之后的代價便是如此。
走下床去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封信,而上面的落筆竟然是給自己的。
元錦兒盯著那字跡一愣,忽然心頭大震,這是云凡的字跡,他是不會認錯的。
這個時候太已經顧不上喝水了,連忙將那封信拆開,信紙上寫的密密麻麻,堅守的筆鋒游刃有余,清秀中帶著一點狷狂。
盡管一張紙上寫的密密麻麻,但是元錦兒一個字一個字看著特別珍惜。
信的開頭就寫道:錦兒妹妹,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能得錦兒妹妹的青睞,云某自覺不配,恕云某當年沒有立刻恢復,這封信是擔心耽誤你在鬼谷的修行,而今你已出谷,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小神醫了,不要生氣,世間良人幾許,元姑娘查到屬于你的那個真命天子……
元錦兒強忍著不想哭的可就是管不住眼中的淚水一直往下掉,眼眶里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卻同時撥開了她心中那層保護自己的殼。
“什么真命天子!我這輩子就是喜歡你了,其他人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元錦兒邊看邊哭,就像是在和云凡對話一般,元錦兒抬手擦掉臉上的鼻涕淚水,接著往下看。
當這封信看完,她的淚水也早已將信紙沾濕,水墨色的痕跡在信紙上暈開,被淚水灑過的地方,仿佛都綻開了一朵朵的冰花。
元錦兒將信紙疊好,放到了離自己心口最近的地方。
十年前。
停下了率領武林中弟子圍剿魔教,那一戰是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魔教教主方易歌最終慘敗于云凡之手,但同時云凡也因此身受重傷,那方一歌聯系之前也要打開斷崖的機關,將她同云凡等數十人一同退下了斷崖深處。
云凡摔下去之前護著元錦兒,卸掉了大部分的墜力,元錦兒這才得以撿回了一條命。
而元錦兒是那些人之中唯一懂醫術的,自然而然的就被迫的挑起了大梁,一個人分神分離的照顧著七八個傷員。
掉下來的幾個人當中,多多少少都會受些傷,而云凡受的傷最重,有好幾次人差點都沒有挺過來。
要不是元錦兒日日夜夜陪在他身邊打氣,恐怕云凡也……
他們就這樣在昏暗無光的斷崖之下活過了半個月之久。
身后的差不多的人,每天會輪流出去。尋找食物,另一方面是留下記號給那些下來尋找他們的人,可是半個月下來,別說是救援了,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那時候元錦兒一度認為,是不是上面的人都以為他們死了,難道他們就要被困死在這里嗎……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商量辦法,先派出去找出路的兩個人就再也沒有回來,大家都以為他們兩個找到了出路就不管他們了,可并不是如此。
第二次又派出去兩個大膽的孩子外出尋找出路,不過半天功夫兩個人只回來了一個,而且渾身上下都是血,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恐懼的狀態之中,口中瘋瘋癲癲的形容著:“有老虎!吊睛大白虎!一口便把陸兄給吞進了腹中,我看得清清楚楚!!不要出去了,大家都不要出去了!”
陸天成算是這些人中除了云凡之外武功最好的了,只不過云凡現在昏迷不醒,他們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陸天成的身上。
剩下的人要么是小派弟子,要么武藝不精的半吊子,這種時候連陸天成都折在了外面,本來就散的隊伍就更加成了一盤散沙了。
沒人敢從這個山洞里出去,好不容易活下來的,誰敢輕易出去白白丟了性命。
可是云凡需要草藥!
救命的草藥!
卻沒有一個人敢出去,他們已然絕望,喇叭只是在這里乖乖等,死也不愿意踏出去一步。
人心是自私的,往往越到了這種時候就越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嘴臉。
元錦兒那時候也只是剛進入神醫谷的一個新人弟子,心懷著天下蒼生,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人命在眼前消失。
別人不敢出去,她便壯著膽子一個人出去,別人都以為他是回不來的,誰知道這年紀不大,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竟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不僅帶著她需要的草藥還帶了些食物回來。
他們都很餓,眼巴巴的看著元錦兒手中的野果子,這都不好意思開口去要。
元錦兒將那些野果在隨手扔到地上,拿著草藥自己去忙活了。
只要有一個人伸手去拿那果子,便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他們實在是太餓了……
可能是受了元錦兒的恩惠,有兩個年輕人主動找上元錦兒道謝,并且愿意出去尋找食物和藥材。
有免費的勞動力元錦兒,當然不會拒絕,這樣一來云凡的病便有了保障。
幸好這斷崖之內適宜草木生長,都是有不少的珍貴藥材,能救得云凡的性命自然不在話下。
她雖然只是剛入門的新人弟子,但也要比尋常的大夫厲害些,處理皮肉傷和輕內傷。是他們的入門功課。
這時候的元錦兒單純的只是在報答云凡的救命之恩,只是在履行身為一名大夫,她應盡到的義務和責任。
云凡不過幾日清醒了過來,如同一盤散沙的眾人,立刻便有了主心骨,不僅僅是因為云凡武功高強,他還是屏繡樓世代老祖宗最年輕的一代樓主。
光憑借著此詞語,魔小達者的卓越空氣,就不得不叫人佩服,這年紀輕輕的信任樓主,他們對云凡噬心服口服。
云凡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了眼下的狀況,立刻便作出了準確的判斷:“猛獸難聞的血腥,大家把身上的血腥了去除干凈,既然這里有水流,那我們就尋著水流向上一直走,肯定能找到生路。”
眾人皆對他的話堅信不疑,都下去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和血跡了。
等元錦兒忙完剛坐下的時候,云凡悄悄把元錦兒叫到一旁,伸手賽過來幾個干燒餅。
元錦兒:“???”
云凡向她眨眨眼,滿目生輝:“你給我智商這么長時間,怎的就沒發現我側邊的口袋里有兩個燒餅?快些吃了,偷偷給你的!別讓他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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