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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4


  接下來的日子里,程若凝和陸翊宸的關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時不時有人看到他們出雙入對,圖書館也好食堂也罷,幾乎形影不離。
  這種時候當然少不得秦瑗的八卦,她不止一次纏著程若凝追問兩人是否已經(jīng)偷偷確定了情侶關系,在她窮追不舍的攻勢下,程若凝依舊每次笑而不語,要么就是搖頭否認,從不多說一個字,最后秦瑗只當她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做不好保密工作,也就默認了這層關系閉口不提。
  這天晚自習結束了,暗暗估摸了下時間,程若凝略感不安,還有三天,扭轉命運的那天又要再次到來,避過了陸翊宸痛失雙親的悲劇,還能繼續(xù)這么走運嗎?
  她找了個由頭讓秦瑗先回了宿舍,獨自一人坐在宿舍樓前那棵銀杏樹下,安靜聽著樹葉飄落在地的聲音。
  “都快熄燈了,怎么還不回宿舍?”熟悉的男聲在跟前響起。
  程若凝笑開了花抬眼看著他,然后往石凳右邊挪了挪,拍拍灰塵后說道:“坐。”
  “這周末回家嗎?”陸翊宸似乎也有心事,說這話時的眼神顯然有不忍。
  她努力想讀懂他眼中那難以理解的情緒,頓了頓說:“嗯,明天就請假回去,下周再回來。”
  “有什么我能幫得上的嗎?”
  “有。”程若凝脫口而出,陸翊宸一聽立馬坐直了身準備聆聽,誰知她又補充道:“你好好上你的課,別再偏科了就行。”
  “我以為是什么呢!這還不簡單,我一定做到。”陸翊宸的確有些失望,卻還是爽快地回應她。
  “那就好,很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程若凝不舍地看了他最后一眼。
  說著才站起身,這時卻突然刮起了一陣風,風力大到讓人睜不開眼,地上的落葉甚至圍繞著卷起一個小漩渦,銀杏樹嘩啦啦地又掉下了不少葉子,平整鋪在地上和石凳上。
  兩人紛紛伸手擋住眼睛避免風沙進入,陸翊宸一只手還輕輕攬著她的右肩。
  風好像是路過一般,大約過了三十秒左右便停了下來,一切恢復原樣,要不是地上和石凳上突然多了那些樹葉,恐怕會以為剛剛只是錯覺。
  “怎么突然那么大的風啊!”這風來得怪異,程若凝還以為又要發(fā)生什么奇象,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畢竟想做的事還沒做完。
  “是啊,眼睛沒進沙子吧?”陸翊宸邊說邊抬手要看查看她的情況。
  換做從前,面對他如此親昵的舉動她八成會往后退躲躲,甚至倉皇逃離,此刻卻是定定站在原地,臉上不知該用面無表情還是平靜來形容。
  看陸翊宸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程若凝搖搖頭笑道:“沒事。”
  他尷尬地收回手,故作淡定地抬頭望著高高佇立的銀杏樹脫口而出:“這銀杏樹,果然沒我們去K城看的銀杏長得好。”
  話一出口,程若凝猶如被雷劈了一般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你說什么?”
  陸翊宸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只覺得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沒什么,我就是在電視上看到過,一時嘴瓢。”
  “該不會你也跟我一樣吧,阿宸?”她完全沒把他的解釋放在心上,話里有話,質疑追問道。
  聽到那久違的兩個字,陸翊宸瞬間明白了什么,只見程若凝雙眼泛紅閃著淚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猶記得在回來之前,先是經(jīng)過了初中教室的長廊,與以往不同的是那長廊上滿滿的一片藍色花海,走了好久便看見盡頭有刺眼的光。
  越過光影后,一人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精美簡潔的商品店里,店員正問自己想挑禮物送給什么人;一人則從床上蘇醒過來,耳邊依稀還有林秀顏柔聲喚他起床的聲音。
  他們全然不知對方是以重獲新生的方式重回讀書時期,于是想盡自己所能改變能改變的事物,彌補能彌補的缺憾。
  失而復得的無措感,惶恐又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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