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貓哆哩和十九怪
陳蕙蘭并不覺得意外,她還記得前世瑩瑩畢業(yè)之后一直在念叨:
“如果家庭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去學美術(shù)。如果爸媽不聽親戚胡言亂語的話,我一定只會選文科。”
一想到上輩子的狀態(tài),陳蕙蘭仍舊覺得寒心。因為被小地方所局限,思維永遠只會被人牽著走。
人人只會教育:“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們都是過來人,聽我們的準沒錯。”
“這個孩子的想法很危險。”
就事論事,這些話放在愛情上,值得一聽,但放在學業(yè)上,只能當作不可取的建議。
許是受了上輩子瑩瑩的影響,陳蕙蘭想通了許多東西。
試著尊重孩子的想法,即便她的思想還不成熟。
她愿意學什么就讓她去做,被父母尊重的孩子哪怕對自己的選擇后悔,也不會指責父母當初的“縱容”。
因為,她會清晰的知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自己選擇的路硬著頭皮也要走完。
不管文科還是理科,都有各自的好處和局限,只有學到喜歡的東西才最快樂。
這輩子,陳蕙蘭有讓瑩瑩學美術(shù)的條件,“當然可以,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媽媽和爸爸支持你的決定。”
這樣的決定,必然會引起一些沒上過學卻硬要裝懂的親戚逼逼賴賴。
譬如柳文芳,她自認為將顧瑾教育的很好,“學美術(shù)?柳瑩成績數(shù)一數(shù)二,去學美術(shù)不是被耽誤了嗎?只有學習差的才走藝術(shù)這條路。”
陳蕙蘭滿頭問號。
柳文芳卻驕傲地揚了揚下巴,“要像我家顧瑾這樣,我讓她學理科,她就學理科,我以后想讓她當老師,她就必須當老師。”
柳瑩私底下跟顧瑾談過人生抱負,“我以后想給游戲畫立繪,所以我要學美術(shù)參加藝考。”
顧瑾同樣想好了人生理想,她的夢想源自一本小說,“《仵作娘子》強烈推薦,看了之后我想當法醫(yī),所以我得選理科。”
三年后高考結(jié)束,柳瑩以優(yōu)異的成績?nèi)缭缚忌狭司┒济佬g(shù)學院。
而顧瑾雖沒能過法醫(yī)分數(shù)線,但想著要走出大山看一看。
卻被劉文芳強烈制止,一哭二鬧三上吊那種,顧瑾沒有辦法,只好選擇了一條所有親戚都滿意的教師路線繼續(xù)接下來的人生。
剛剛年滿十八,顧瑾被柳文芳“攆出家門”,要求她自己掙生活費。
這一邊的柳瑩跟著爸爸媽媽回了彩霞鎮(zhèn)。
小伙伴們再一次聚集。
林羲仍舊是收集八卦的愛好者,“姜蓉和季秋明在一起了,還見了家長。而且姜蓉差點沒考上高中,用了小手段才考上的。”
柳瑩將云市帶過來的小零食分散在桌上,里面有云滇特產(chǎn)貓哆哩和十九怪。
“用了什么手段?”程梓改變了中性風,如今留長了頭發(fā),回到了嬌俏小女生的模樣。
林羲撕開一個貓哆哩放在嘴里,酸角糕的味道甜甜的,又糯又有嚼勁。
“姜蓉父母不知動用了什么關(guān)系,把姜蓉的戶口遷回農(nóng)村,這樣中考成績可以加五分。”
“還能這樣?”朱清羽驚呆了。
林羲又拿起十九怪,牙口十分好,將包裝袋撕開,像果凍一樣的十九怪滑進嘴里,酸酸甜甜。
“高考少數(shù)民族還有加分呢,偏遠山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能加二十分!只可惜姜蓉改不了民族,高中雖然投機取巧讀上了,但高考可沒那么好糊弄,她連三本都沒考上。”
“對了,孟丹丹怎么沒回來?”柳瑩試著聯(lián)系過,但自從分別時間越長,維持關(guān)系越難,久而久之,孟丹丹在她這里斷了聯(lián)系。
林羲早聯(lián)系了,“她跟我說家里有事,但我覺得她應該是考得不好,所以不想跟大家見面。”
柳瑩看了一圈,朱清羽考上了清北計算機系,程梓要去西南大學,林羲末流一本,他們幾個全都上了一本線,可能孟丹丹怕融入不進來吧。
“瑩瑩,聽說你報考了視覺傳達專業(yè),這個學出來以后是干什么的呀?”林羲好奇問。
柳瑩解釋道,“設(shè)計類的,以后出來干ui設(shè)計、廣告設(shè)計之類的,但我更想當原畫師。”
“好高大上的感覺。”林羲聞所未聞,她選了個尚可接受的生物工程專業(yè),應該會比物理化學專業(yè)好點吧?但她更想寫小說,可不太好意思講出來。
聚會到一半,幾人提議在彩霞鎮(zhèn)逛逛。
柳瑩和程梓走在前方,兩人談?wù)撟o膚品的問題。
林羲忙對著朱清羽揚揚下巴,“上啊!錯過這次機會,到了大學,肯定很多人追咱們瑩瑩呢!”
“我……”朱清羽略顯為難,“我試探過她了,她好像……”
“什么?說呀!”
“她好像不想談戀愛。”
“她怎么說的,你說明白點。”
“我當時問她大學會不會談戀愛,她很明確的說不會。”
林羲聽的一愣一愣的,“瑩瑩對待感情好像挺清醒的,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直沒對哪個男生表現(xiàn)得很喜歡,而且她也不追星!太厲害了!”
“你再給我推薦幾本小說吧。”
“我覺得霸道總裁類型不適合你,我還是給你推薦愛情心理學吧。”
……
柳文彬看見瑩瑩的聚會小團體里有男生,高度警惕,“那小子是朱清羽吧?他是不是對瑩瑩有意思?”
“你不要多管閑事,”陳蕙蘭制止他,“讓瑩瑩自己做主,他們都成年了。”
“朱清羽考上哪了?”
“好像是清北大學吧。”
“那我看行,突然就順眼了。”
陳蕙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下車后提起小包甩屁股走人,“我要跟小姐妹聚會去了,晚飯你看著辦。”
舒姐順道搭車跟著回彩霞鎮(zhèn),下車后跟上陳蕙蘭的步伐,“你們夫妻倆真有意思,我要是這么跟我老公說話,他得跟我大吵一架。”
陳蕙蘭抿嘴微笑,不太好搭腔。
舒姐并不在意,說起了彩霞鎮(zhèn)近期的大事,“小麥谷前兩年把人清空了,據(jù)說有的地方已經(jīng)塌陷了。”
“這種情況再不清人的話,要是來個地震,更危險。”
“是啊,”舒姐嘆了口氣,“彩霞鎮(zhèn)原先計劃投資建竹林,煤炭行業(yè)不景氣,打算發(fā)展一下旅游業(yè),沒想到上面發(fā)下來的資金,又被貪污了!今年又抓走一批貪污犯,竹林被擱置,那些珠竹子全爛土里了。”
這種事情,陳蕙蘭也只能跟著感嘆了。
聚會地點是小花園,來的也不是別人,而是周小彤。
她按照自己選擇的生活,一個人活的很自在,隨時隨地牽著一只大金毛。
“蕙蘭姐,我在彩霞鎮(zhèn)看到馬麗蘇了!”
馬麗蘇不是跟著富二代男友定居外省了嗎?
陳蕙蘭疑惑:“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清楚,但是她經(jīng)常帶著個小女孩坐在農(nóng)貿(mào)市場門口跟別人嘮嗑。小女孩確實是她的女兒,只是不會說話。”
“幾歲了?”
“已經(jīng)五歲多了,不會說話也沒有上幼兒園,馬麗蘇把男方的家產(chǎn)全敗光了,好像是拿去賭博來著,男方氣的將她鎖在家里,哪也不許去。”
這個故事聽起來,怎么有點難以理解?陳蕙蘭記得馬麗蘇不是個貪圖享樂的人呀,她只是純粹的懶而已。
不過,豪門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說不定周小彤打聽來的,也不一定全是真話。
這次回來,柳文彬得去參加柳家子女討論會,關(guān)于牧祖秀身體抱恙的問題。
柳文彬剛進屋,牧祖秀趕緊向他招手,從屁股下面抓出一沓錢,“這是給瑩瑩考上大學的獎勵!必須給瑩瑩!”
牧祖秀的皮膚交疊在一起,面色枯黃,身形也像縮水一般,像個毛線團子蜷縮在沙發(fā)上。
柳文彬深知他老媽的脾氣,要是不收肯定得生氣,只能暫時先接了下來。
由于牧祖秀不小心摔了一跤,現(xiàn)在走路尤為費勁,無法料理照顧自己,二哥柳文和作為柳家目前的當家之主,要求選一個人出來照顧牧祖秀。
上輩子這個艱巨的任務(wù)落在了柳文彬頭上,但這輩子他經(jīng)過不認命的努力,將“蕙心”品牌提高了知名度,工廠規(guī)模逐漸擴大。此等吃力不討好的任務(wù)自然不會落在他頭上。
柳文和、柳文珠買了集資房,搬到了云市,柳文芳也住在云市,只有大哥柳文福攥著手里的筆錢堅決不買房,所以照顧老人的任務(wù)選擇交給他。
柳文福的媳婦余雁可謂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當初不肯出老人的墓地費,如今要攬下這種費勁巴力的事情,她立馬出聲質(zhì)問:
“難道是我們自己掏錢照顧嗎?你們幾個子女不得出點錢嗎?你們大哥年紀也不小了吧,你們?nèi)绦淖屗约阂粋人掏錢?”
柳文和早知會有反對的聲音,當即提出解決辦法,“每家一年出資三千,一年一共一萬五開銷,每月一千左右的生活費,媽媽自己的工資卡再出一千五,買藥什么的,應該夠了吧。”
“每家五千!”余雁討價還價。
柳文彬一想到自己上輩子照顧牧祖秀的時候,分文沒拿,大嫂家更是連半個子都不吐出來,倍感寒心。
他本來覺得這是自己應該盡的孝道,任勞任怨照顧了牧祖秀好幾年,奈何就是這種毫無怨言的傾力照顧,換來的卻是兄弟姐妹們的視而不見。
將他的孝意當作理所當然,分文不出也就罷了,柳文福、柳文芳兩人還成天在牧祖秀面前說他和瑩瑩的壞話。
一點孝心沒盡的人,還想著挑撥離間,這種親情,真的有維持的必要嗎?
“五千塊?你找屎吃!”柳文芳別說五千塊了,就是三千塊都不可能出,“媽媽的退休工資不是漲到三千塊了么?請個保姆來照顧得了。”
幾人陷入沉默,只有柳文彬曉得,牧祖秀那種脾氣,很難伺候,不花大價錢誰愿意來沒日沒夜的伺候?
最終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柳文福和柳文芳竟然還統(tǒng)一了口徑。
柳文芳:“就該誰家最有錢誰家來盡孝道!”
柳文彬一點兒不意外柳文芳能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但他也不可能妥協(xié),他又不是欠誰錢的冤大頭,出錢可以,但必須每家都出!
他直接告訴柳文芳,“可以,這些話你留著到法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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