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么可憐又那么活該
像許朝這種贅婿路線的男主角,他該不會其實是男頻作者創造的吧!
同樣是角色創造,男頻的作者爸爸們對親兒子多好啊,只管強只管爽,即使欲揚先抑,也最多是前三章被退親、被掃地出門、被挖個靈根什么的。
女頻媽媽們為什么那么狠的心?女主角不是親女兒嗎?哪來那么多變態男主角一個個罔顧律法往死里虐!
姜云堇一邊擔心的嘴唇都快咬出了血,一邊被氣得肝疼。
許朝像只壁虎一樣,順著商場外墻爬了半面墻,才終于找到一個通風口爬了進去。
商場里的人多的離譜,各個出口都被犯罪份子持木倉看守,不讓里面的人出去。
好幾千人,全都被關在了商場里,全部抱頭站在原地不許動,動一下就直接擊殺。
許朝一路鬼魅般摸索到監控室,用順手從貨架上摸來的水果刀悄無聲息的了結了這里面的兩個歹徒,然后操縱著商場里的攝像頭,查看各個樓層的情況。
歹徒人還不少,粗略估算在攝像頭下的都有三十二個,各個裝備木倉支彈藥,他們怎么把這么多武器帶進商場里來的?
他們不知道在謀劃什么,就只是控制著人,這么長時間,也沒提出任何訴求,就是看著門不許出不許進。
忽然,有人拿著廣播,沖著樓外喊話了。
“陳局長,好久不見了!看來你口中的人民群眾,對你來說也不是那么重要,該不是局長做太久,早就忘了當初的豪言壯語了吧?”
“老子劫持這么多人,等了你整整一個小時零八分鐘,才等到你的大駕!”
廣場外的人群頓時喧鬧起來,怎么聽著歹徒的首領,是為了警察局局長才鬧得這一出?什么情況?
陳正年拿起喇叭回話,“你是誰?你有什么訴求可以說,不要傷害群眾。”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陳局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我就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話落,一聲木倉響,商場玻璃大門上出現一大片血跡,商場外四處嘩然,商場里哭喊一片。
“陶啟帆,我知道了,知道你是誰!”
“哈哈哈哈,陳局長好記性,二十年不見了,還能這么快想起我來,真是陶某的榮幸!”
事實上,歹徒剛張嘴喊他一句陳局長,他就知道是誰。
原本只是想拖延時間,沒想到對方卻暴躁的直接殺人。
“陶啟帆,你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我要把你二十年前欠我的,拿回來!我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你沒忘了吧!”
“有話好好說,商場里幾千人,你不需要那么多人質,先打開一個出口,放一批人出來,條件你來提!”
“陳正年,你還是那樣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總以為自己成竹在胸掌握全局,令人惡心!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要記住,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你,今天死去的每一個人,都是因為你陳局長而死,因為你!”
“我本來給了你很長時間的,可您地位高貴,姍姍來遲,所以,時間不多了!”
“商場有七層,每一層,我都給你準備了大驚喜,時間到下午五點整,距今,還有十六分鐘!”
“你做了什么?”
“十六分鐘,你怎么選?疏散群眾?還是抓我?十六分鐘,你能找到幾個驚喜呢?游戲現在開始!”
話音剛落,商場內中央懸空掛起的一個地球裝飾突然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同一時間,所有的歹徒都開始變裝,混入慌亂的人群,一起沖向緊鎖的大門。
被鐵鏈鎖著的門無法打開,都被群眾推倒或者砸碎。
數千人瘋狂往外涌,外面的警察根本不可能進得去。
警察要爭分奪秒疏散群眾,就不可能有時間排查混在中間的歹徒,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逃之夭夭。
“請求特種部隊和直升機空中支援,防爆組高空破墻進去尋找炸彈,快!”
“是!”
“報告局長,根據之前接到群眾舉報,很可能有炸彈藏在嬰兒車里。”
“通知進入商場的同志,不放過任何一輛嬰兒車。哪里來的消息?”
“武警部隊霍君裴上報。”
商場大樓的頂上放下來很多繩索,武警官兵和特種部隊的戰士順繩索而下破碎玻璃墻進入商場內部。
其中包括霍君裴。
姜云堇只能看到與他有關的情節,所以只看到了那顆炸死了霍君裴的炸彈,到此時聽到了陶啟帆的話,才知道七層樓每一層都有炸彈。
五點整,還有十三分鐘。
商場里已經發生了嚴重的踩踏,慌亂的人群喪失了理智。
許朝看著監控,打開了商場內部廣播。
“商場一樓南面為連續的非承重玻璃展示墻,駕駛商場內展示車輛可直接撞碎,拓寬逃生通道。”
“商場負一樓東西南北四角都有地下通道,可直接通往地下停車場,目前道路暢通。”
“請距離通往負一樓樓梯最近的人群從此處疏散,請步行離開不要駕車,避免造成道路擁堵。”
“商場地下停車場共有三層,請主動向下分流疏散,避免在上層擁堵。”
“商場內可能有炸彈,在大家逃生過程中,如果看到疑似炸彈物品,一定要遠離,一定不要觸碰!”
“可以的話,請……尋找附近紅色物品或留下紅色衣物做標識,或向附近監控示意,增加警察排爆速度,降低大家的危險。”
“根據歹徒描述,商場內七層樓中每一層都可能有炸彈,目前進入商場的警察人力有限,時間緊迫。”
“如果可以的話……請無法立刻離開的人幫幫忙,謝謝!”
許朝話落,就在監控里看到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士被兩個男人舉起來,拼命的揮手。
“警察同志請注意,商場三樓東南角樂悠悠玩具店門口的垃圾桶旁邊有群眾示意,疑似發現可疑物品!”
“警察同志請注意,監控室在三樓東南角,我這里需要支援。”
“二樓東側化妝品店門口的雕像旁有群眾示意,底座下疑似發現可疑物品。”
“二樓南側游戲手辦店門口有群眾示意……四樓漢服店門口公共座椅旁有群眾示意……五樓vr體驗館門口有群眾示意……”
許朝一個人瞪大了眼睛看的目不暇接,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還以為是支援到了,誰知道打開門,迎接自己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許朝一伸手就捏住了刀背,手腕一轉,直接把那把砍刀捏成兩節,手中這節順勢送了來人歸西。
又報道了兩個炸彈的位置,才看到兩個穿警服的過來。
看了一眼地上三具尸體,兩個警察也沒來得及說什么,許朝就立刻告訴他們那三面墻的監控視頻分別對應的是哪里。
“這里并不是商場里全部的監控,應該還有其他的監控室,這里交給你們,我去找。”
說完,許朝就跑了。
商場廣播里很快傳出了警察的聲音,有了監控,就能更好的疏散群眾,以及指揮進入商場里的警察合理行動。
但他們并不鼓勵群眾幫忙找炸彈,只希望他們冷靜有序不要互相推搡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所有找到的炸彈,都被送到遠離人群的七樓,拆彈專家們在這里爭分奪秒,四點五十二分的時候,已經找到了十一個。
可是,沒有人知道這里面一共有多少炸彈。
許朝找到另外一個監控室,看到這里已經有兩個警察在指揮,不需要他了,他找到了播放尋人啟事的廣播站,就給姜云堇打了電話。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姜云堇,“叫霍君裴,是一個武警。”
如果姜云堇第二句話說的慢一點,許朝就打算廣播喊人,親自先把她朋友帶出去了。
警察的話……不可能跟他走的。
“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許朝,“下面踩踏有些嚴重,不過這不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已經找到了十幾個炸彈,但是沒人知道一共有多少個。”
姜云堇,“或許我能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去試試,許朝大哥,謝謝你,在五點之前,你一定要出來。”
姜云堇掛了電話之后,就往商場前有警察的地方跑。
現在到處都是從商場里出來瘋跑的人群,姜云堇逆流而上走的艱難,好幾次差點被人撞倒。
與她一樣逆流而上的還有另外一個姐姐,手里拿著話筒上面有云海電視臺的標識,應該是個記著,她被人群撞倒差點爬不起來,是姜云堇拼了命的將她拽起來。
然后,姜云堇就看到了這個女記者在自己故事線的最后,被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掐著脖子,活活掐死的畫面。
女記者站起來之后,對姜云堇道,“謝謝你,這里很危險,你快跑吧!”
話剛說完,兩人就被人群沖散了,姜云堇看到那個女記者,依舊在往前擠,朝著警察局長的方向。
姜云堇倒不是非得找局長,她的目標是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負責疏散群眾的警察。
走到他身邊,姜云堇一把就抓住了他手。
然后看到他身上的劇情。
他叫冷閆,本是個富家獨生子,奈何無心繼承家業一腔熱血要參軍,被家人破壞參軍計劃后,就報考了警校做了警察。
后來在一次轟動全國的重大恐怖事件中,他負責疏散群眾,卻被撞倒在地被人群踩踏,造成脊椎受損下半身癱瘓。
他爸爸見他這輩子完了,就帶回家一個只比他小半年的私生子弟弟……
姜云堇使勁兒晃了晃腦袋,沒有,沒有關于這場事件的具體信息。
因為他癱瘓之后,就不敢再看關于這場恐怖事件的任何報道,警局里的總結大會,他也沒有出席。
所以他不知道這場恐怖事件的具體結局,不知道有多少炸彈,不知道有多少死傷。
“小妹妹你沒事吧?”
姜云堇搖了搖頭,“我沒事,你站穩一點,千萬不要摔倒,保重啊。”
姜云堇繼續往另外一個警察身邊走,卻被這個警察一把拉住,“你怎么往前走呢,多危險啊,不要湊熱鬧,快回家!”
姜云堇,“我有很重要的事!”
“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快走!”
姜云堇,“我知道里面有多少枚炸彈,但是我必須親自告訴你們局長,你帶我去見他!”
冷閆,“你告訴我,我告訴局長。”
姜云堇,“……不行,我必須親自告訴他!”
冷閆,“我有對講機,你說,局長能聽到。”
姜云堇,“……”
她再次握住了冷閆的手,他的故事線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沒有任何關于這場恐怖事件的信息。
“小妹妹,你知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造謠,是情節很惡劣的犯罪!看在你年紀還小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計較,快回去!”
姜云堇沒有辦法,直接被擁擠的人群推著往后走。
時不時碰到別人的手,那些人的人生軌跡就在她的腦中炸開。
可是這件事在這些人的人生故事線里都只是一個插曲,一個有點轟動的社會新聞,他們不可能對細節印象深刻。
她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信息,只能看到那些人生命中的愛恨情仇。
她必須找到一個對這件事非常關心,而且受到重大影響的人,才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被人群沖到馬路邊,姜云堇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跪趴在路燈下,扶著燈柱哭的撕心裂肺。
姜云堇走過去扶住了她的手,“您怎么了?需要幫助嗎?”
下一秒,這個女人的故事在她腦海中展開。
她叫劉心潔,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大學生,大學時期與學校的學生會會長林峰談戀愛,結果被林峰的娃娃親未婚妻和媽媽找上門羞辱。
后來,有人在校園網發帖,鋪天蓋地罵她是三。
她最最難過的時候,又被設計親眼看到林峰和他的未婚妻甜蜜約會,似乎坐實了自己是被林峰那個死渣男欺騙,當了人家的三。
心灰意冷之下,她無顏繼續留在國內,接受了林峰家中為她做出的出國留學的安排。
二十年后,她帶著十九歲的兒子回國。
她再次遇到了曾經的初戀男友林峰,而林峰早已經與娃娃親對象結婚生子。
他質問劉心潔當初為什么要丟下他,難道他比不上他媽媽給的那張支票嗎?
劉心潔說出實情,怨恨他把自己的人生變得那樣不堪,還要惡人先告狀指責她的不是。
林峰解釋,當初是未婚妻提出,只要他像真正的男朋友一樣陪伴她一天,對她予取予求言聽計從,她就答應取消婚約。
可誰知道就是那一天,卻被劉心潔撞個正著,直接心灰意冷的跑了。
他說他一開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妻,說劉心潔絕對不是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所謂未婚妻才是!
他說這么多年,他心里的人從未變過,只有劉心潔,沒有別人。
兩人誤會解除之后不久,林峰的老婆薛寧就因為乳腺癌和抑郁癥去世。
妻子死去不到一個月,林峰就把自己十八歲的婚生子攆出去,把劉心潔母子接回家,還給她兒子一張副卡,讓他隨便花隨便用,以彌補這些年沒有養育他的虧欠。
所以今天,劉心潔的兒子就來了千禧商場,結果遭遇了挾持事件,在逃生過程中,不小心摔倒,被人踩踏致死。
劉心潔從此也得了嚴重的抑郁癥,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做三的報應,她要是不回國,不與林峰相認,她的兒子就不會死。
林峰和前妻的兒子叫薛悔,他才是這條故事線上的男主角,劉心潔和林峰與他親媽的恩怨,都是他的成長背景。
十八歲那年,薛悔的親媽薛寧被林峰和劉心潔活活氣死,他也被親爹掃地出門,一分錢也沒給他。
后來三的兒子死了,他爸爸又不得不把他接回家,叫他繼承家業,而自己,則全心全意照顧抑郁癥的真愛。
薛悔在二十歲那年就完全接手了家中全部的產業,然后毫不留情的弄死了他爸爸為媽媽報仇。
之后,就把他爸爸的真愛劉心潔送到了療養院,派人精心伺候不許她死,用超大屏幕和全景聲音響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播報當初恐怖事件的新聞報道。
叫劉心潔每天都活在自己親兒子死去的噩夢里,最后在無盡的痛苦和悔恨中發瘋死去。
那些新聞報道,是劉心潔死前幾個月所接觸到的唯一聲音和畫面,所以,每一個畫面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八層樓一共24枚炸彈,其中9枚未找到被直接引爆,2枚未成功拆除被引爆。”
“現場群眾傷亡314人,犧牲特種部隊戰士13人,武警27人,防爆專家9人,醫護人員39人,消防人員19人,新聞媒體工作者3人。”
姜云堇實在是想不通,劉心潔、林峰和薛寧這一群人,是怎么把每一個人都活得那么可憐卻又那么活該的。
她也沒有時間去琢磨,趕緊給許朝打電話,“許朝大哥,一共24枚炸彈,連負一樓在內,每一層三顆。”
姜云堇努力回想剛才從劉心潔身上看到的畫面,但是那些新聞報道中關于爆炸的畫面全都打了碼,她很難判斷具體在哪里。
“那些人的目的是要炸毀整棟商場,所以,炸彈不是隨便亂放的,分別放在各層不同的承重墻和承重柱附近!”
她看了一眼時間,“還剩五分鐘,找到多少了?”
許朝,“找到了十五顆,負一樓現在還沒有發現炸彈。”
姜云堇,“許朝大哥,那些炸彈真的會在五點準時爆炸的,你要出來!”
找到十五顆,剛好剩下九顆。
此時,商場里能跑的人已經全部都跑出來,警察、醫護、消防全都沖了進去,把幫忙找炸彈的群眾勸出來,然后救治被踩傷走不了的人。
許朝再次到了廣播站,“警察同志請注意,商場里一共24顆炸彈,每一層三顆,重點分部在承重墻和承重柱周圍。”
“還有四分鐘十五秒,炸彈就會被引爆,請大家先轉移受傷群眾,不要在商場內逗留。”
“叫霍君裴的警察同志,請通過對講機告訴所有人你的位置。”
姜云堇在外面遠遠看著前方千瘡百孔的商場,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緊張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卻不知道還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幫忙的。
警察得知里面還有九枚炸彈沒找到,就把警戒線往外拉,周圍幾棟建筑物里的人群都疏散了,方圓二百米之內,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姜云堇忽然想到,電視畫面里的拆彈專家,是在最后拆彈的時候直接被炸死的,所有的炸彈,都是在樓內爆炸的。
她再次撥通的許朝的電話。
“許朝大哥,七樓的炸彈,那些拆彈專家來不及拆的,最后也會爆炸,會炸死他們。”
“你能不能想辦法告訴他們,最后找到的炸彈來不及就不必拆了,從七樓往外扔。”
“在剩下最后兩秒的時候扔出來,就會在半空爆炸,可以將傷亡降到最低,一定可以!”
“如果害怕傷到群眾,可以讓他們現在立刻通知外面的警察,繼續往外圍疏散人群!”
本來打算去找霍君裴的許朝,又掉頭往七樓跑。
這里,還有五枚炸彈沒有拆毀。
許朝走到一排玻璃墻邊拿起餐廳外為排隊客人準備的椅子,試圖將那些玻璃砸碎。
“你在干什么?為什么還沒有出去,這里危險,請立刻離開!”
許朝,“時間不夠了,僅剩三分鐘你們怎么拆那么多炸彈?”
說話間,又送上來兩枚。
“將炸彈轉移到這里,確保每一顆炸彈都有一個人看著,在最后兩秒鐘的時候,從窗口扔出去,讓它在空中炸掉!”
“立刻用對講機,通知廣播室的警察,叫商場里所有人遠離這面墻,以免被炸傷。”
“聯系外面的警察,讓他們疏散這個方向的群眾,越遠越好。”
也許是許朝天生帶了一身王者氣質,他此時這般發號施令,大家居然真的乖乖照做,沒人發出疑問。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有唯一指揮,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情況,一切只能他們隨機應變。
而此時,他們真的不可能想得出更好的辦法了。
“與其浪費時間拆炸彈,你們不如來幫我砸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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