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正年
陳正年和藹的笑了一下,“看到你們年輕人懂得這么多,我很欣慰,看來這幾年警務人員大力普法,很有成效。”
姜云堇簡直無力吐槽:你清醒一點啊陳局長!我真沒見過比云海市法律普及更拉胯的了!
全民普法,任重道遠,您不要迷之自信啊拜托!
姜云堇淡淡微笑,向陳正年伸出右手,“初次見面,局長好,我是姜云堇!”
陳正年看了看姜云堇的手,笑著跟她握了握,“你好姜同學,我是陳正年。”
一瞬間,屬于陳正年的故事線在姜云堇的腦中展開。
因為陳正年今年已經快五十了,他的故事已經接近尾聲,很多情節并不只是一個故事設定,而是他真正經歷過的人生。
所以,令他難以忘懷的重要畫面和深刻的記憶太多了。
信息量太大,讓姜云堇第一次感覺如此的頭暈目眩。
陳正年是正經警校畢業,家里不是什么霸總出生,只是普通小康家庭。
他有一個刻骨銘心的愛人,叫秦詩雨。
警校第二年,他們隔壁師范學院修園林挖斷了通向澡堂的水管,要停水三天,所以師范學院的學生們只能去警校借澡堂洗澡。
那一天是周日下午,天氣特別好。
陳正年和同學在籃球場打球,剛剛洗完澡的秦詩雨從澡堂出來,抄近道走南門回師范學校,就必須路過警校籃球場。
秦詩雨剛剛洗完澡,臉上一片素潔,頭發沒有吹干沒有梳,只是用手簡單抓了幾下,隨意的披在了肩上。
她穿著草綠色印著黃色小雛菊的連衣裙,在陽光下從容走過,與身邊的同學說笑。
正準備投籃的陳正年對秦詩雨一見鐘情,手里的籃球被人抄走了都沒反應。
然后就丟下隊友,一路狂奔追了過去。
但是因為太緊張了,不知道說什么,跟在人家屁股后邊走了半個校園,一直到秦詩雨過了馬路走到師范門口,他才咬牙過去。
他怕錯過之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時候的陳正年挺狼狽的,打了快一個小時的球,滿身臭汗。
找人家要手機號,結果自己手機沒帶。
他愣是當場把秦詩雨的手機號背了下來,回到宿舍就給秦詩雨打了電話。
秦詩雨見陳正年的第二次,就答應了做他女朋友,一見鐘情的,不止陳正年一個人。
之后的大學時光,是兩個人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在陳正年所有的記憶中,秦詩雨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美好的女人。
她很美,溫柔,善良,說話的聲音像清泉撞擊在玉石上一般清脆。
從頭發絲到腳趾頭,秦詩雨的一切在陳正年眼里都是最好的。
秦詩雨的家境可以算得上貧寒,大學的時候還一直努力爭取貧困補助。
她是留守兒童,三歲的時候被進城打拼的爸媽丟給鄉下的姥姥照顧,有一個小自己五歲的親弟弟。
但是只有過年的時候爸媽帶著弟弟回來幾天,她才能見到他們,仿佛陌生人。
秦詩雨的鄰居家有一個小男孩,叫陶啟帆,比秦詩雨小兩歲,他也是留守兒童,跟爺爺奶奶住。
他爸媽在城里打工,出了車禍去世了,后來爺爺奶奶也相繼離開,十二歲那年成了孤兒。
陶啟帆家的親戚搶光了他爸媽的賠償金,叔叔霸占了他爺爺奶奶的房子,叫他睡門廊。
活的連狗都不如。
秦詩雨和外婆一直對他照顧有加,后來實在是看不過他叔叔虐待他,更是直接將他接到家里照顧,成了一家人。
兩年后,秦詩雨十七歲,陶啟帆十五歲,外婆去世。
秦詩雨為了陶啟帆,拒絕了爸爸媽媽將她接到身邊的提議,而他們似乎也是隨便提了一句,之后再也不管她。
陶啟帆以受不了陶家親戚不愿在家里呆為借口,一意孤行輟學打工,供秦詩雨讀高中,考大學。
后來秦詩雨上了大學,他就去秦詩雨所在的城市工作,除了留下一點生活費,他賺的每一分錢都給秦詩雨保管。
秦詩雨對陶啟帆來說,是比親媽還親的人。
陳正年知道陶啟帆這個弟弟,陶啟帆也認可了這個姐夫。
他們倆相處的很好,他們那么愛秦詩雨,絕不會鬧出一丁點矛盾來叫秦詩雨為難。
陳正年還出錢叫陶啟帆去讀技校,去學手藝,為他將來打算。
秦詩雨畢業之后做了小學老師,陳正年也順利進了警隊。
而陶啟帆也像秦詩雨所期待的那樣,有了一技之長,成為一個修車工,他自己選的,他很喜歡。
陳正年二十七歲那年,秦詩雨二十五,陶啟帆二十三。
陳正年在秦詩雨生日那天,在陶啟帆和其他一些朋友的見證下,向秦詩雨求婚。
那一天的秦詩雨很美,很幸福,幸福到落淚。
可是之后,陳正年卻因為工作,逐漸與陶啟帆起了隔閡。
為了秦詩雨。
陳正年第一次說好的定親宴,卻臨時缺席,推后了兩個月。
第二次,他還是缺席。
秦詩雨的爸媽、弟弟覺得像個笑話,覺得陳正年不拿秦詩雨當回事,覺得秦詩雨丟人現眼,一怒之下跟死不回頭的秦詩雨徹底斷絕了關系。
陶啟帆也固執的不肯出席。
訂婚宴上,秦詩雨一個人孤獨的面對了陳家一大桌的親戚,可是她從來不怪陳正年。
陳正年答應了秦詩雨會拍婚紗照,卻放了兩次鴿子。
人家攝影公司兩次都不退定金,損失了一萬多塊錢。
秦詩雨心疼錢,不舍得拍了,就趁著陳正年周末回去的時候,用自己的手機和他拍了幾張自拍。
秦詩雨沒有責怪陳正年,她理解陳正年的工作,她很崇拜陳正年,陳正年的職業在她眼里很偉大,她是真的沒有生氣過。
只是內心,有一點點遺憾和失落罷了。
因為訂婚和婚紗照的事情,陶啟帆已經氣得要找陳正年打架,可是后來,沒想到陳正年連婚禮都推遲了。
說好的婚禮定在5月12號,陳正年卻被警隊抽調,去支援緝毒科,他選擇了工作,秦詩雨一如既往的支持了他。
所有寫好的請帖都作廢了,萬幸還沒發出去。
他們的婚期,推后到了三個月后的8月12號。
那一年的5月12號,秦詩雨和其他三位老師,帶著37位一年級小朋友,去森林公園上課外實踐課。
任務是帶領小朋友收集樹葉標本。
回學校的時候,校車突然打不著火無法啟動,秦詩雨就給陶啟帆打電話,叫他趕緊來幫忙看看。
可是他們不知道,陳正年追捕的犯罪分子,也逃到了那個森林公園。
陶啟帆在修車的時候,車上的小朋友們嫌太悶得慌,就在老師的帶領下找了一塊空地做游戲。
可是卻有一個小男孩在別人丟手絹的時候,看見了一只小兔子,然后就追著兔子跑了。
車修好了,清點人數的時候老師們發現少了一個孩子,大驚失色。
于是讓兩個老師帶著剩下36個孩子先回去,秦詩雨和另外一個老師,以及陶啟帆一起去找人。
同時,他們也打電話找了公園管理處求助。
后來好多警車來了公園,他們還以為是警察來幫忙找孩子,但結果,那些警察是來抓逃犯的。
秦詩雨在一片竹林外找到了那個小男孩,在一個兇神惡煞手里拿著槍的男人懷里。
小男孩非常害怕,看到秦詩雨之后一直哭喊,“老師救我。”
歹徒用孩子作要挾,逼秦詩雨幫他把削尖的竹子,倒插進一個土坑里,一旦秦詩雨做的讓他不滿意,他就打孩子。
秦詩雨沒有辦法,只能乖乖聽話。
當警察找到他們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那個布滿竹子的土坑已經布置好了。
而秦詩雨和小男孩都被堵了嘴用繩子高高掛起。
兩根繩子繞過樹枝,另外一頭被歹徒拉在手中。
她們的正下方,一個被水流沖出來的巨大深坑里,插滿了被削尖的竹子,人掉下去,必定生機渺茫。
陳正年和陶啟帆幾乎是一前一后找到了他們倆,歹徒拉著小男孩的那根繩子,將孩子高高拉起,逼著兩人交出手機和對講機。
否則他就松手,讓孩子被扎成篩子!
歹徒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也不想跑了,他看到陶啟帆那恨不得替女老師去死的樣子,聽到他口口聲聲喊姐姐。
他要跟陳正年和陶啟帆玩兒游戲,他說自己拉兩根繩子太累了,要拉不住了,必須放開一只手,讓他們選,救孩子,還是救秦詩雨。
陶啟帆要救秦詩雨,陳正年閉口不言。
歹徒獰笑著,“快點選啊,我手好累,要拉不住了!”
秦詩雨這時候終于吐出了嘴里的布,“正年,救孩子,先救孩子!”
“銘盛你別怕,不會有事的,老師在呢,不要怕,老師會帶你回家的。”
話音剛落,另一個警察悄無聲息的靠近了他們。
他在歹徒身后的山坡下,只能看見歹徒的背影,不知道他手里拉著兩根繩子,不知道他前面的深坑里滿是致命的鋒利竹筒。
于是,他開槍了,打中了歹徒的右肩。
歹徒中槍的瞬間,兩只手同時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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