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倒打一耙
方氏瞬間愣住了,連同老夫人一起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只見曲聞道在屏氣凝神之下,從方氏背后的披肩里抽出一根銀針,這根針是豎著插到披肩上面的,只露出一針尖,肉眼幾乎難以分辨,還好方氏今天穿的的衣服領子比較高,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方氏看著桌子剛從自己披肩上取下來的銀針,她故作驚慌的說道:“這么會這樣?明明我之前看的時候還好好的。”
曲聞道沉著臉道:“若是不小心落在這里的便好,所幸也沒有出什么大事,怕只怕有人故意為之......”
這個時候老夫人輕咳一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披肩是曲婉送給方氏的,而如今在這發現了藏在這上面的銀針,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都和曲婉脫不了關系。
老夫人見他們父女之間生了嫌隙,便趕緊站出來說道:“婉兒素來心細,這針想必是身邊丫鬟婆子不小心落下,然后忘記取了吧。”
曲聞道沒有說話,但是他在心里已經對曲婉的形象大打折扣,虧他之前還覺得她已經長大變得懂事了,可是現在她卻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來,就和她那個善妒的母親一樣,簡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看著他沉默的樣子,方氏就知道她的苦肉計已經成功了,之前她便用這招離間了曲聞道和沈凌晚的感情,如今她故技重施曲婉也將步入她母親的后塵。
哪怕老夫人再護著她,也敵不過曲聞道這個做父親的對她的厭惡和不滿。
正當方氏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曲婉帶著丫鬟端著茶水和禮物走了過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看見曲聞道的臉色陰沉,方氏在一旁也是一副臉色不太好的樣子,還是老夫人在看到她來了之后,立馬換了一個笑臉對她說道:“悠悠來了。”
曲婉點了點頭,一臉恭順嫻靜的樣子,然后挨個向他們問好。
輪到方氏的時候,她的眼神被她身上的披肩吸引住了目光,只見她說:“姨娘身上的披肩,看工藝倒是眼熟的很,只是婉兒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出之誰人之手了。”
方氏一怔,臉色微變:“這難道不是你讓李嬤嬤送過來的嗎?”
“姨娘這是什么話?”曲婉在聽了她的話之后,眼睛眨了眨,露出少女的疑問和不解,“我什么時候讓李嬤嬤給姨娘您送過東西啊?”
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曲聞道從之前的陰沉變到晴朗,他坐正了自己的身子,似乎還想聽曲婉繼續說下去;老夫人雖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但是在聽完曲婉的話之后,她的眼神也是亮了這么一下;其中臉色變化最精彩的便是方氏莫屬了,正當她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曲婉出聲打斷了她。
“說到禮物”她說著便讓芷江將畫卷打開,一副由她親自所花的芍藥圖徐徐展開,只見畫卷上畫著一朵開的正盛的芍藥,桃紅色的花朵顏色美到讓人移不開眼,就連愛好收藏各種名家大師畫作的曲聞道,在看了這副圖之后,眼睛也是看直了。
曲婉見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她自幼便跟著自己母親身邊學習書法和繪畫,雖然在詩文上比不過其他的名門千金,但是她敢保證自己的書法和繪畫一定不會比任何人差,更何況她在嫁給宇文然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為了給他鋪路特意日夜練習,早就已經將這些練的是爐火純青了。
“昨日考慮到時辰太晚,婉兒不好意思叨擾,所以便想著趁今日白天有空親自上門感謝姨娘對我的照料,沒想到卻到祖母這里見到了姨娘,這樣的話,也免得我再跑一趟了。”她說著便讓芷江把畫給收好,然后送給方氏。
嘴上還特意強調:“這畫只是出之我的手中,還望姨娘不要嫌棄。”
方氏如今已經呆若木雞,她沒有料到這個披肩不是曲婉送給自己的禮物,更沒有想到她有如此能力,竟然可以將一朵普通的芍藥畫的如此活靈活現,這哪怕是宮中的畫師都未必可以畫得這么傳神。
這個時候老夫人的聲音響起:“悠悠還真是有心了,只是你送了你姨娘這么好的禮物,難道府上其他人就沒有了嘛?”
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埋怨,認為自己沒有收到她的回禮,而產生的不平衡,但是聰明人都知道她這是在暗示曲婉,讓她趕緊將其他準備的禮物也拿出來,好讓她的父親消氣。
曲婉聽了之后立馬撒嬌道:“祖母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能忘記您啊......”她說著便將自己早就已經抄寫好的佛經拿出來,然后說:“知道祖母您誠心禮佛,看不上什么金銀寶貝,所以這是我專門為您抄寫的佛經,以求菩薩保佑您的身子健康平安!”
老夫人只是隨意翻了幾下她抄寫的經文,便被她的字跡和認真所折服了,都說抄寫經文最能考驗一個人的耐心和專注力,如此看來曲婉小小年紀,心境卻是成熟到了一種難以啟迪的地步。
她指著上面的字對曲聞道說:“你看看悠悠的字,恐怕整個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寫的比她更好看的了。”
曲婉的字不同于一般的簪花小楷,起筆落筆之間自成一派,沒人可以模仿,比起一般女子的字多了一份豪邁,正所謂見字如見人,能寫出這么一手好字,想必她本人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曲聞道看了之后也是連連點頭稱奇,他道:“之前還擔心你在沅陵這三年荒廢了功課,想著等你回來之后找個夫子好生替你補習一番,但是如今看來倒是為父多慮了,單憑這一手好字,婉兒你都可以進白鹿書院學習了。”
曲聞道如今已過而立之年,因為多年來的身居高位,讓他自帶一股攝人的威嚴,哪怕只是在家中,也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從前曲婉從來沒有見他笑過,或許是對自己笑過。
他口中的白鹿書院是全京師除了國子監之外最好的學堂,里面招收的都是一些貴族子弟,當然也有出身寒門的人,只不過是些鳳毛麟角罷了。
能在里面讀書的人要么品學兼優,要么家世顯赫。而曲柔便在里面讀書,除了她之外,曲家的剩下幾位小姐便是由府上統一請夫子來教。
哪怕女孩讀再多的書也不能考取功名,但是曲聞道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盡可能的讀些書,在明事理的同時也能增長一些見識。
曲婉作為他的嫡女,他自然是對她抱有重望,原本想著先讓家里的夫子教她一段日子,然后再參加白鹿書院的春季考核,但是自從見了她的字畫之后,曲聞道便知道以曲婉的才情絕對不輸給京城里任何人,哪怕是曲柔估計也比不過她。
前世的曲婉原本也是有機會進入白鹿書院學習的,但是那個時候她受了方氏的蠱惑,竟然覺得學習是一門苦差事,再加上學堂里的先生素以嚴苛著稱,便讓她生出了厭學的情緒,尤其是在她對宇文然一見傾心之后,便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這久而久之的,學業便更加荒廢了。
當年宇文然鮮衣怒馬,在他的襯托下,這世間的一切都暗淡了下來,他便這樣闖進她視線里,然后輕聲的喚她一聲:“婉妹妹!”
曲婉養在深閨,見識本來就少,更不要說后面宇文然還救了她一命,這下更讓她覺得此生非他不嫁了。
換做今時今日,曲婉已經獨自走過許多艱難的道路,哪怕前方是波濤洶涌的江河,她也曾只身一人淌過,斷然不會再被宇文然這樣的小人迷得暈頭轉向,失了分寸!
曲婉的眸子漸漸收緊,眼睛里迸射出冷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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