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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下


沈珣醒來時,一眼瞧見的是褐色的雕花床頂,倘若細(xì)細(xì)地一嗅,甚至可以聞見淡淡的檀木清香,材質(zhì)甚佳,想必價格不菲。

        這肯定不是他之前暫住的那家客棧,沈珣扭了扭酸澀的脖子,齜牙咧嘴地坐了起來,背上的傷扯得痛,他把著腰靠在枕頭上,探出了頭張望著,這屋子他不曾住過,房間里也沒看見其他人,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么地方。

        沈珣赤著腳下了床,只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里衣,因為纏著繃帶的緣故,沒有系上衣帶,他胸口敞開一半,散著發(fā),在房間里四處亂晃,桌上只有苦不堪言的茶,沒找著吃的。

        他饑腸轆轆,翻了半天已經(jīng)沒了耐心,正準(zhǔn)備喊一聲叫個人來,房門便猝不及防地被人打開。

        “……”

        岳啟一進(jìn)來就看見沈珣衣不蔽體的模樣,他眼瞼微顫,手上的粥差點端不穩(wěn),遂別過臉去,將碗放在了桌上。

        沈珣一看他面無表情,臉色紅著,以為是給自己氣著了,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這袒胸露乳的模樣實在是有些不雅,訕笑一聲,手忙腳亂地將帶子一系,還給打了個死結(jié),扯了半天反而更緊了,滑稽地垂在他腰際。

        他正低頭跟這死結(jié)斗智斗勇,然而他一向粗枝大葉的,搞了會兒還是不成,忽聽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沈珣一抬頭,見岳啟朝他走了過來。

        他彎腰將沈珣腰側(cè)的帶子拿了起來,低頭細(xì)細(xì)地拆開了那些被沈珣打成一團(tuán)的死結(jié),有些地方被他扣得緊了,布料纏在一起,岳啟也不著急,耐心地慢慢解開。

        沈珣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抬手任其動作,視線落在岳啟烏黑的發(fā)頂上,一個念頭忽然浮現(xiàn):話本上丈夫早上起來的時候,妻子已經(jīng)做好了飯,這時都會貼心地去伺候丈夫起床更衣。

        他以前還信誓旦旦地和師弟們說過,將來他也要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的。

        現(xiàn)在看這一幕,還真有點像……像……

        呸!

        “腦子里面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沈珣心道:他尷尬地咳了幾聲,正巧岳啟幫他重新系好了帶子,他晃悠悠地?fù)涞阶肋叄诳凑埍P子里的東西后,怨聲載道地喊道:“怎么就只有粥啊,我天,狗都不吃!”

        岳啟嘴角一抽:“你躺了幾天,有傷在身,大夫說只能給你吃些清淡的。”

        說完頓了頓,又道:“狗沒你挑食。”

        沈珣:“……”

        岳啟不理會他的抱怨,沈珣見自己耍寶賣乖的法子不管用,只好生無可戀地接了岳啟端到他面前的粥,邊喝邊問道:“誒對了,這是在哪啊,我?guī)煹軒熋脗兡兀俊?

        “現(xiàn)在是在玄機(jī)門,他們都被安置在別處休息,你不用擔(dān)心。”

        “那豐山中……”

        “絡(luò)新婦已除,失蹤的人們已被悉數(shù)帶回,玄機(jī)門通知了家屬前來認(rèn)領(lǐng)。”

        岳啟話音一頓,“有些……有些面目全非,死去多年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張掌門都請人做了法事,入土為安了。”

        沈珣點了點頭,他默默地就著小菜喝粥,對他來說早就見慣了生死,可是當(dāng)他將劍刺入絡(luò)新婦腹部,有無數(shù)被困于此的魂魄哭喊著掙扎時,他還是心里堵上了一片。

        聲音嘈雜,卻能清楚地感覺得到他們在喊著“回家,回家”,本與家人過著安穩(wěn)的日子,卻無辜地丟了性命,被困豐山,靈魂被鎖在那細(xì)密的蛛絲里,絕望而無助地等待多年。

        “誒大師兄你醒了!”

        沉默的氛圍倏地被打破,沈珣正郁悶時,房門被人打開,有人驚喜地探出一個頭,見沈珣坐著,大聲地嚷嚷起來,沈珣微微一笑,極度騷包地撩了撩額前的發(fā),挑了挑眉笑道:“廢話,我是誰啊!對了老七你過來過來。”

        “喔那好啊,張掌門說要設(shè)宴感謝我們替他們除了妖邪,我本來還以為你沒醒去不了了呢。”那個小弟子年紀(jì)尚小,聽見沈珣喊他便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師兄怎么……啊!”

        “你命大得很啊,竟然還活蹦亂跳的,我看那絡(luò)新婦也沒多厲害,居然讓你全須全尾地逃出來了,嗯?”

        沈珣待他湊近,原本笑著的臉?biāo)查g垮了下來,逮著人的耳朵就扯,七師弟陡然想起前日豐山中沈珣生氣的一幕,連忙住了嘴,但是耳朵被揪得生疼,他只好哆嗦著吸著氣大喊道:“我不敢了大師兄,我疼!”

        岳啟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他打量了來人幾眼才想起,原來這就是前幾日因好奇被蛛絲纏上的那位祁樂山莊的弟子。

        本來被困其中會被絡(luò)新婦吸掉血肉精氣,但沈珣反應(yīng)極快,迅速下手切斷了蛛絲和妖物的聯(lián)系,之后一直被幾個師兄師姐們護(hù)著,因此他也算安然無恙。

        沈珣又板著臉教訓(xùn)了好一通,等對方的耳朵都快被他擰得滴血了才松了手,小弟子紅著眼睛疼得泫然欲泣,捂著耳朵保證了好幾回才被放過。

        沈珣等人一走,那兇狠的神色就卸了去,轉(zhuǎn)而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看向岳啟,卻發(fā)現(xiàn)岳啟正看著他,眉宇間竟還有些笑意。

        “你笑什么呢?”

        “嗯……未曾想三公子竟還有這樣嚴(yán)肅的一面,難得一見。”

        沈珣一聽,笑出了聲,他故意板起了臉,錘了岳啟肩膀一拳,“好啊小五,你長進(jìn)不少,都會打趣我了?”

        “同你學(xué)的。”

        沈珣伸出一根手指,“打住。”

        ……

        沈珣被岳啟背下山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背上還滲著大片的血,昏迷不醒數(shù)日,玄機(jī)門的人一看嚇得半死,生怕被沈穩(wěn)找上門,名貴藥材不要錢似的往他屋里送,不過躺了兩天就好得差不多。

        見他醒來,玄機(jī)門的張掌門大擺筵席,好酒好肉地伺候了一通,沈珣本來懶得和這種老狐貍精叨叨,偏巧這席上的酒是尚好的佳釀,他帶著那一肚子花言巧語,把玄機(jī)門吹得天花亂墜,哄得張掌門開心地送了他一車子好酒,要不是因為沈珣提前離場,幾乎要拉著他敬天拜把子了。

        沈珣找了個借口從宴席中離去,悠哉悠哉地拎著酒壺,踩著瓦片上了房,竟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等他踏上了屋頂,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果然,做這“梁上君子”的不止他一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沈珣喝多了酒,詩興大發(fā),居然開始吟詩誦詞了。

        他步履蹣跚,站在瓦片上,搖搖晃晃看似要踩空,迎著月光,兩袖被夜風(fēng)吹的鼓起,飄然若仙,一眼瞧去,倒真像是要御風(fēng)而行了。

        這可惜這廝腳下不穩(wěn),沒骨頭似的,才說了兩句就往下倒去,另一位站在不遠(yuǎn)處的怕他真要腦袋著地,疾步走上前將他扶正,長袖翻飛,風(fēng)姿特秀。沈珣瞇著醉醺醺的眼睛,心想:月亮上的神仙下凡了。

        他承認(rèn)自己色心萌動了一瞬,笑盈盈地伸出手指,補(bǔ)了剩下半句,“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來人扶在他身側(cè)的雙手一僵,就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當(dāng)即羞憤地撤回一邊,不過一瞬,臉已經(jīng)紅了大半。

        奸計得逞的沈珣被人瞪著,他也不惱也不羞,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敢膽大包天地湊上去,指著人紅透了的耳垂,笑嘻嘻道:“嘿嘿,小五,你好生臉薄噢!”

        那被他逗弄了的人正是岳啟,見他又沒皮沒臊地貼上來,岳啟往后退一步,沈珣便往前跟一步,走投無路地卡在屋脊旁,岳啟只好無奈地看向他,“作甚?”

        “不——作甚!”

        沈珣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扭頭一屁股坐了下來。岳啟僵在一邊,看不懂他這一出又一出的唱的什么戲,沈珣見他不動,奇怪地看過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啊!”

        岳啟只好依言坐到他身邊。

        沈珣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方才在席間沒過多久就看不見人,原來真躲這來了。”

        豐山邪祟被除,席間的人少不了要一通痛罵,大概都是些“邪祟果然畜生不如,殘害生靈,死不足惜,這般叫它死去當(dāng)真是便宜了。”一類的的話,又或是說他們幾個少年英雄,名不虛傳。

        其他人便跟著應(yīng)和,他們一行人心照不宣,都隱去了一段內(nèi)容,旁人不知,只會感嘆于生死一戰(zhàn)之驚心動魄,更多了卻沒有了。

        絡(luò)新婦被除,大家舉杯慶祝理所當(dāng)然,只是這于岳啟而言到底不是什么開心事,要叫他坐在其中,強(qiáng)顏歡笑,端著一副喜色吃酒簡直是種折磨,想必他是呆不下去,才想著出去走走。

        “前幾日同你過了幾招,沒想到你已經(jīng)這么厲害!”

        岳啟聞言,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他理了理衣擺,坐在沈珣身側(cè),開口道:“自然是不及你的。”

        “哈哈哈,那是自然咯,比起我你還是差一點的!”沈珣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受了夸獎他都是欣然接受,懶得謙虛客套,反倒是岳啟不知道作何回應(yīng)了。

        只好換了話題,“你的傷好些了嗎?”

        沈珣搖了搖頭,無所謂道:“好得差不多了,一些皮肉傷罷了。”

        卻見岳啟轉(zhuǎn)身看向他,“你肩上的傷呢?”

        沈珣神色有些凝重起來,低聲道:“這傷后來不知道怎么就愈合了,我暫未找到原因,怕大家知道了擔(dān)憂就誰都沒有說,只有你我二人知曉。”

        絡(luò)新婦死前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他雖沒有與旁人再提起,但是自己卻琢磨了不少次,總覺得這莫名愈合的傷大概也與這些話有幾分關(guān)系,只是他還無法看透其中全部緣由罷了。

        與此同時,他也未曾和別人提起過自那日之后他身體的變化。體內(nèi)的真元不知道為什么變得更為躁動了起來,這也影響了他的脾性,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沈珣覺得自己比以往要狂躁了許多。

        沈珣沒有將這些告訴岳啟,他猜想絡(luò)新婦的一擊對他并非是絕無影響的,大概是有魔氣竄進(jìn)了體內(nèi),攪渾了他原本溫和的真元。

        “我想其中肯定有問題我們沒發(fā)現(xiàn),這件事了結(jié)之后,你去飛云宮看看。”

        “知道了。”沈珣點了點頭,他也正有此意,這次回去之后,定要去拜訪一下許清彥,問問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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