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回 原來是你
“多年不見,墨兄風(fēng)采依舊。”
一聲輕笑自黑衣人口中發(fā)出。然后他就抬起右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張清秀而白皙的臉。這是一名年輕人,長得眉清目秀,文質(zhì)彬彬。他的樣貌并不十分特別,只是臉色白得有些過分,即使是在這樣黯淡的燈光下,也能隱約看到他臉部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仿佛是終年不見陽光。這樣一個人,墨沖只看了一眼就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認(rèn)識,也從來沒見過。
“閣下是誰?”
墨沖又問了一遍。這一次,語音中帶上了一絲警惕之意。這也難怪,無論是誰在墨沖這種情況下突然見到一名陌生人,都難免會有些驚疑不定。
年輕人嘆了口氣,道:“是了,是了。墨兄并沒有見過木某如今這個模樣。”
墨沖一聽年輕人說什么‘木某’、‘如今這個模樣’,腦海之中立刻似想起了什么,但是一時又沒辦法說得真切,正皺眉回憶之間,年輕人卻伸手入懷,從懷里摸出了一樣事物,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一塊用寒鐵煉制的鐵牌,雖然寒鐵已經(jīng)精煉得很徹底,鐵牌本身的做工卻很粗糙。墨沖一見到這塊寒鐵,頓時醒悟過來,脫口說道:“你……你是木遠(yuǎn)途木兄!”這塊寒鐵是墨沖親手精煉,他又怎么會不認(rèn)得,再加上之前年輕人自稱木某,墨沖自然也就想起了當(dāng)年的木遠(yuǎn)途。
年輕人笑著點了點頭,道:“是我。我是木遠(yuǎn)途。”
墨沖長長出了一口氣,道:“恭喜木兄奪舍重生,而且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在我之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木遠(yuǎn)途笑了笑,笑容之中頗有幾分苦澀之意。顯然他這些年的日子并不如墨沖口中說的那么一帆風(fēng)順,不過,他似也不想提起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轉(zhuǎn)而搖頭道:“我出現(xiàn)在這里,卻不是為了和墨兄?jǐn)⑴f的。昨晚……”
墨沖點了點頭,道:“昨晚你在我桌上留了字,我看到了。”
木遠(yuǎn)途愣了一下,道:“哦?原來墨兄看到了我的字?我還以為墨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今晚才冒險而來。既然……墨兄昨晚看到了,為何還不走,卻還要留在這是非之地?”
墨沖笑道:“木兄有心。有人想對付墨某,這一點在下已經(jīng)想到。不是在下夸口,只要不是結(jié)丹期修士出手,墨某打不過,要逃還是可以的。何況這團樓城到底還是齊家說了算,還真有人敢公然追殺我不成?我這次奉師命來參加比試大會,卻不好中途退場的。”
木遠(yuǎn)途嘆了口氣,道:“墨兄以為我說的是那些不成器的紈绔子弟?不對,不對。而且,墨兄也想錯了。這一次的事情,可不是針對墨兄一人這么簡單。具體事情,我不能說。但是,墨兄若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墨沖聞言,心中一驚,道:“木兄這話的意思,難道是有人針對萬劍宗弟子!?”
木遠(yuǎn)途搖了搖頭,道:“墨兄別問了,聽我一言,走吧,趕緊走。不要留在團樓城,甚至不要留在楓葉國。”
墨沖此時終于聽出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立刻站起了身,道:“好!我走!不過,我還想通知兩個人。”
木遠(yuǎn)途皺了皺眉,道:“墨兄怎地如此不知輕重?這樣的事情,木某是冒了極大風(fēng)險來通知你,你若是再泄漏給旁人,不光墨兄自己脫不了身,木某也少不得受牽連了。”
墨沖苦笑了一下,道:“是。我知道。只是這二人與我頗有些淵源。我不忍看他們隕落在此。”
木遠(yuǎn)途盯著墨沖看了好一陣,終于嘆了口氣,道:“是。墨兄一向重情重義,不是卑鄙小人。這樣吧,你把你想通知的兩個人身份名字告訴我,我替你傳話。墨兄你也許自己不知道,現(xiàn)在也不知多少人暗中盯著你,你的一舉一動,都脫不出別人的監(jiān)視。便是要走,也須得從長計議。”
墨沖點了點頭,道:“這個我倒是知道的。”
木遠(yuǎn)途又從懷里取出一個青布包裹,道:“明日便是比試大會,屆時,眾人少不得到比試大會的場地集合,做一下比試對戰(zhàn)的安排。墨兄你到時就和眾人一樣往大會場地去,途中找個換上這身衣服。到時候離開團樓城自然沒人攔你。你出了城,立刻就離開楓葉國,其他事情不要管。你的兩個朋友,我會設(shè)法通知。他們要走,遠(yuǎn)比墨兄你簡單得多。”
接下來,墨沖便把白楊和蕭長遠(yuǎn)的名字住處告訴了木遠(yuǎn)途,二人又商量了一下發(fā)生異變時的數(shù)個方案,過了一個多時辰,木遠(yuǎn)途才告辭離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吐露團樓城會發(fā)生什么,不過墨沖從他提供的幾個方案看,這根本就是大逃亡啊,團樓城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墨沖按照計劃,打算去比試大會的場地集合,但是剛剛打開房門,頓時就愣住了。他的客房外站著一名齊家的修士,此時一見墨沖出來,立刻賠笑道:“墨公子早!小的齊田,奉小姐之命,前來相請墨公子到白玉京一敘。”
墨沖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你這話是怎么說的?今天要確定比試大會的先后次序,你不知道么?”
齊田賠笑道:“是,是。關(guān)于這一點,小人也知道。不過小姐說,公子你是不必去比試場地的,所以這才叫小人來相請。”
墨沖皺眉道:“我不必去比試場地?這是什么意思?”
齊田笑道:“恩,這個小的不清楚。不過小姐說了,肯定也就是了。多半是上面的安排吧?”
這一下,是完全打亂了墨沖的計劃。他和木遠(yuǎn)途制定的計劃里。有途中無法脫身變裝的應(yīng)對,有在團樓城出入口被盤問的應(yīng)對,也有出了城,遭遇追定等等的策略,但是還沒出明月樓就被人截下,這可是兩人都沒有想到的。
“你們小姐找我干什么?”墨沖決定先問問清楚。
“呃……這個小的不知道。”齊田搖了搖頭。
墨沖皺了皺眉,道:“難道你們小姐什么都沒說?”
齊田側(cè)頭想了想,道:“小姐只吩咐小人來相請墨公子,其他話,卻是沒說……是了。小姐說,請不到墨公子,小的也不用回去了,就守在墨公子這里,直到請到為止。小姐這話,是對小人說的。還請墨公子體諒一下小人的苦處,便去一趟罷?”
‘守在這里?’墨沖心中暗暗叫苦,齊田若是守在這,自己出去,他也必定會跟著,如此一來,推掉這約見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反而多了許多掣制,倒不如干干脆脆去見一面,然后再另作打算。如想一想,墨沖當(dāng)即點頭道:“好吧。我就是見見你們小姐。”
齊田聞言一喜,立刻在前引路,不提。
白玉京很快到了,齊田也終于退走了。不過站在白玉京閣樓前,墨沖自然不可能轉(zhuǎn)身就走,何況齊明珠就在樓上看著他。所以,墨沖抬腳走了進(jìn)去。
一氣走上了第七層,墨沖走到了窗前,笑道:“齊小姐找我?”
齊明珠和當(dāng)日一樣,坐在窗前的繡塌上。聽聞墨沖走近,也不回頭,只是淡淡道:“墨公子好大的架子呀,明珠竟險些請不動呢。”
“齊小姐說笑了。”墨沖苦笑了一下,心中卻也奇怪,這小丫頭怎么知道自己不想來?
“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你說,這天上,是不是真有白玉京?”
齊明珠仍然沒有回頭,卻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墨沖不知道她這話的意思,一時也不知如何接口,只能訕訕道:“這天上,五樓十二城,想必是有的。不然許多前輩高人,何必苦苦修煉,以求登仙?只不過白玉京,倒是難說得很。”
齊明珠嘆了口氣,道:“不錯。修煉,就是為了登天。其他的事,自然不那么重要了。”
這句話,墨沖更不知如何接。只好沉默不語,心中卻是奇怪,難道這小丫頭找自己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這雖然大出意料,卻也讓墨沖暗送了一口氣。他還擔(dān)心這會不會是齊家人布置下的什么手段,要就此扣押住他。
“你很緊張?”
齊明珠突然回頭看了墨沖一眼,目光如劍,直刺人心。
墨沖想不到,齊明珠剛才還說著小女生的話,竟突然會有這么凌厲的眼神,心中一凜,口中卻笑道:“在下兩番得蒙小姐青眼,得上白玉京,又如何能不緊張?”
齊明珠盯著墨沖看了好一陣,這才輕嘆了一口氣,道:“你不必騙我。你走吧。”說完,重新轉(zhuǎn)頭去看窗外,似已不想再理會墨沖。
墨沖聞言一愣,怎么,打發(fā)人叫自己過來,沒頭沒尾說兩句又叫自己走?不過他很快就如釋重負(fù),能走那是好事啊,這么快就能走,那么之前商定的計劃基本可以不變了。當(dāng)即,墨沖拱了拱手,道:“齊小姐珍重,墨某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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