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莫名恐懼身險處 捉蟲
金玉良言難勸浪子回頭,“老板”比誰都清楚賭博的危害,可是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知怎么的,孟企凡突然責任感爆棚,似乎她要挽救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靈魂,更有一絲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絕對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又是一天如夢似真的工作下來,打發了最后一個來解夢的,她已經有些疲倦;氐郊抑须m乏不困,躺在床上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蹦蹦亂跳,心煩意亂,無論將眼前閃現的鏡頭清零多少次,就是無法入眠。
墻上的掛鐘咯噠咯噠的走著,她閉著眼睛,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入睡,因為大腦完全能感應到了鐘聲和周圍的黑暗。是的,黑暗,絕對的黑暗,沒有一絲光線,這種黑暗只有在夢里才會出現。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醒著,腦子里沒有任何夢境,耳朵里也是一片死寂。眼前的黑暗如墨水般越來越濃,濃到使人喘不過氣來。
手在那里,腿在那里,身體也在那里,她能清楚地感應到自己的一切,唯一做不到的就是——睜開眼睛!“天!這是噩夢嗎?為什么醒不過來?”
越想越怕,越怕越感覺那股黑暗壓向自己,自己卻像是沉在了湖中,雙手雙腳被死死地按在了湖底,動彈不得。后背已經濕透,胸腔呼出氣后已經很難再吸進去。
她感覺自己要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噩夢中。
“為什么這時沒有人把自己叫醒呢?建峰,你在哪?”她想大聲地喊、大聲地哭,隨便地驚動一個人拉自己一把,可是,嘴巴跟眼皮一樣,只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卻無法對其發布指令。這是一種絕望中的恐懼,是一種等死的感覺,意志再堅強的人也會被它擊敗的。
她已經放棄,任憑那股黑暗撲向自己,以放射狀態的飛行軌跡撲向自己,越來越近,胸口也越來越壓氣,幾乎已經無法呼吸,就在那黑暗到達鼻子尖的一剎那,“唰!”眼皮睜開了!
“呼”的一聲,孟企凡拼盡全力坐起。
窗簾的縫隙中擠進一縷軟弱無力的晨光,周圍還是那么寂靜,除了建峰的鼾聲。忽然感覺后背有一絲涼意,用手一摸,睡衣早已濕透。
浴室中,她狠狠地沖洗著全身,雙臂如柳絮般淋沐在水霧中,看著每一滴水落下,感受著每一滴水與自己接觸的瞬間,直至確認自己經醒了。
早晨,沒有早飯,沒有報紙,她把建峰扔在了家里,提前出了門,徒步去上班,只為感受一下現實的光明,也算懲罰一下他沒有叫醒自己。
很長時間沒有徒步去上班了,同樣很長時間沒有一個人這樣,這樣不用趕時間地散步了。然而,心情沒有一絲輕松的感覺,視線也似乎弱了很多,雖然眼前的景物還能盡收眼中,余光中卻總覺得缺了點什么;聽覺更像是蒙上了一層棉花,雖然周圍的吵雜聲仍舊震動著耳膜,冥冥中卻有一種壓抑的死寂堵在耳孔里。
步伐緩慢,她不是在享受散步的樂趣;身后無人,她卻總感覺后背缺了點什么;渾渾噩噩,她卻百分百的確定自己不是在夢里。
終于,人多了起來,人行橫道上一股暖流驅走了剛才的寒意。她覺得舒服多了,步伐也快了許多。
突然,哪里不對?她愣在那里,孤零零地愣在那里,疑惑地回過頭去,天!剛才給自己帶來暖意的的那群人全都站在馬路對面,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自己,看著馬路中央的自己。
“嘀——嘀嘀——”一個刺耳的聲音將愣在那里的她驚醒,可回過頭時眼前已經花成一片,只覺得有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喘著粗氣朝自己撲來,那氣流近得讓人足可以感到了對方的怒氣。
命懸一線,身不隨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種感覺,一種懶得去躲避的感覺,就這樣呆呆地、直直地立在那里。
“嘀——————”那刺耳的叫聲已經近似咆哮。
“嘭!嗤————”右肩一陣劇痛,再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已在馬路的另一面,馬路中間斜停著一輛黑色依維柯,輪胎拖著長長的黑色印記,發出刺鼻的燒焦味。車上下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扶起孟企凡,又扶起旁邊的男人。
“沒事吧兄弟?”
“兄弟?”她這才注意到身邊站著一個似曾相識的帥哥,那帥哥挽起襯衣袖子,看了一眼有點兒紅腫的小臂,“沒事兒,皮都沒破!你呢?”
“啊?我?哦,沒事兒!”孟企凡正盯著帥哥,忽見對方問自己,有些慌張,快速地掃視了一下自己,低頭應答著。
“我說你呀!想什么呢?”猛男把矛頭對準了孟企凡,她卻仍低著頭,但她知道猛男說的是自己。“要不是這兄弟推了你一把……你這不是害我嗎?沒事嗎?不用上醫院檢查一下嗎?真沒事嗎?”
她拼命地擺著手,“真沒事兒!”頭仍然低著。
“沒事兒我可走嘍?”猛男拍了下身旁帥哥的肩膀,“兄弟,現在你這種人不多了,這是我的電話,以后有什么事兒哥幫得上忙的,別不好意思開口!哥還得趕活,先走,常聯系!”
許久,那車應該是真的走了。孟企凡這才偷偷地抬起頭來,“謝謝你!咦?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今天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的,剛才就是斷片兒了,現在記憶力又不好了,我這是怎么了呢!”
“是我,夢醫生!
“嗯——?”
“那個找你解夢的小磊啊!
“噢——!任磊!你怎么在這兒?”
“我去應聘的。”任磊還是惜字如金。
“辭了?”
“嗯,也許是種解脫!
“呦!八點多了!你還來得及嗎?”她看了看手表,發自內心的愧疚盡顯臉上。
“沒事兒,不去了,本來也不太滿意的,只是閑的慌,就想先面試一下再說。”
鮮花搖曳,藥味撲鼻。診室中,孟企凡正在百分之二百的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擦拭著任磊左臂,專業具備,溫柔盡顯,倒使任磊的臉一紅一白的。
“好了!”
“?哦,對了,你今天怎么了?愣在大街上多危險。 彼呎硇淇谶吿羝鹪掝}尋問著,想把自己剛才不禮貌的表情盡快過渡過去。
“我也不知道,很倒霉似的,好像冥冥中注定一樣,早晨起得早,鬼使神差地決定徒步來上班,一路上又像丟了三塊七魄,對這個世界毫無感觸,腦子中只有基本想法,其它的都不愿意多想一點兒,對外界沒有任何防范心理,與其說是霉運找上我,還不如說是我站在那里等霉運。”
“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啊?”他望著藥柜前孟醫生的背影,枯燥的長發盡顯憔悴,心生一絲憐惜。
她一愣,片刻,又抬手把藥柜門關上,回身坐在了對面平時病人坐的椅子上。
“我想,我是不是解得太多了?當初,于工說‘夢不是用來解的’時,我以為只是一種哲理性的說法,現在想想,有些后怕,于工指的是不是解得夢太多了自己會跳不出來呢?”
“不會吧!你現在不是很正常嗎?”
“你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做了一個真實的噩夢,但是夢里沒有任何東西,除了黑暗就是恐懼!
“你是指網上說的鬼壓身?”
“類似吧?如果是以前,我想我肯定醒不過來了,那種有知覺卻無法挪動、無法呼吸的恐懼比死亡還可怕!”
“為什么不給自己解一解啊,也許就不會發生早晨的事了!”
“沒用的,直到跟你來到診室時我才清醒過來,腦子里也才有那本筆記的存在,而且清晰地記得筆記中有關于‘鬼壓身’的釋意。其實說的很科學:莫名恐懼,俗稱‘鬼壓身’多為大腦意識區域與感觀區域不同步所致。夢此者雖感覺意識清醒,卻無法控制四肢、眼皮、甚至呼吸,而這正是恐懼的所在,即使夢者最終能夠掙脫,強迫自己醒過來,也會在短時間內感觀不協調,尤其是第六感。換言之,夢見莫名恐懼,危險會如影隨行,應多待在家里,注意休息并做些減壓活動!
“這就是‘醫不治己’嗎?”
“也許吧!我真得很佩服于工,她的話倒底包含了多少層意思呢?‘解夢已經為時已晚,不如改變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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