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臘八節
如夫人如畫未嫁之時,大家閨秀,也是金貴無比養著,不比段月差。如今風水輪流轉,恰巧到了嘴悲傷的日子中而已。
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輪到段月看不上她了。
要是如畫知道了,非直接扇她兩個嘴巴子不可,不過是個旁支罷了,上不得臺面。
在主子眼中當紅的奴才,在外面也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段月,雖然罵的是張明遠,可直指背后的月華。居然還想爬到自己頭上,不過是太守名義上的侄女,也不看看自己斤兩。月華在心中,把這一筆記下了。
如果說花紅還有優點的話,那就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是成不了王妃的,也只求能保住王爺面前第一寵的位置。月華是不會和她計較的。可這段月不一樣,她年輕、漂亮、家世好,野心勃勃。
月華感到了一絲危險。
和如夫人不一樣,如夫人代表的是趙家,是劉逸和月華共同的敵人,而段月,卻是月華要獨自面對的。
段家雖然表面上和趙家交好,不過是個投機客罷了,若是劉逸更有權勢,他們會毫不猶豫倒戈,那時候,段月,可就是劉逸的一大助力了。
月華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發生的。
“我讓崔之濁再給你派兩個人過去。”劉逸對懷中的段月說。段月立刻紅了眼睛,王爺還是憐惜她的。
月華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嘴角付出一絲微笑。
劉逸和水仙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崔之濁這下吃不準劉逸的意思,于是讓自己的相好,跟著個姑娘去了。比起段月,崔之濁肯定是站在王妃這一邊的,讓他的相好槐花跟著段月,也是為了監視她。
月華可沒那個心情,一天天和段月計較,她“病”得夠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又不知道被排擠到哪去了。
文王夫人看到月華回來,還特地跟她打了招呼,問了一下病情,得知并無大礙之后說:“愛卿沒事就是陳國天大的福分了。”
趙襄子哼了一聲。靖南王府的事他都知道,段太守也早就和他通過書信,段月也算是他的晚輩,總要照拂一二的。
于是,趙襄子說:“靖南王妃身體不適,無法照顧王爺,不如另外冊封一位夫人,也順便開散子嗣。”
這句話,是在赤果果打月華的臉了。趙襄子愉快極了。
總之,月華不高興,他就很高興。
月華垂著眼,周圍這一群人都等著看她笑話呢。這有什么,唾面自干的本事月華還是有的,現下這群人怎么想,和她無關。反正肯定有人見不到趙襄子這么得意的。
文王夫人還未答話,一個如劍擊的女聲已經響起。
“趙丞相連人家娶了幾個小老婆都要管——看了御史臺你們是太閑了。”韓凌笑冷冷地瞥了一眼御使大夫,誠心把局面攪亂。
自從長琴死后,御史臺就淪為了擺設,他們愛怎么說怎么說,可從來沒人理過他們。御使大夫雖為三公之一,可遠遠不及另外兩個。
御史中丞正要說話,被御使大夫張道一拉,硬生生止住腳步。朝中的局勢誰都看的出來,不過是帝黨與后黨的一場較量。沒什么背景最好別摻和,可不是誰都能從玉陽谷出來的。
月華到是要稱贊他一聲了,能沉得住氣。
到是秦周站出來說:“臣以為御史臺失職,御史大夫要承擔這個責任。”
“你倒是挺大公無私的。”韓凌笑忍不住諷刺了一句,“把自己的老丈人給拉下水。”
御使大夫的女兒是秦周的夫人。
“正是如此。”秦周說。
韓凌笑無話可說,心中暗罵他無恥。秦周也知道她在腹誹自己,也不跟她多計較。
“御史臺也管不得人家私事。”文王夫人說,故意扭曲秦周的意思。秦周的本意是,御史臺應當彈劾趙丞相,他的話意不明,文王夫人也不敢和趙家硬碰。
沒看著前幾日,趙家的長孫洗三都是在宮里辦的嗎?
民間都有傳言了,說代陳者,
任何一個姓劉的人,都不會無動于衷。趙相千防萬防,劉家卻沒有個一個人跳出來正面挑釁他。這讓他有些失落,好像瞬間,這天下就找不出一個對手來了。
那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勢,一下子變成了獨孤求敗了。
月華看著趙相得意之中又有些失落的表情,是在是覺得很可笑。要露出這樣的表情,請至少登上王座之后吧。
日子過得像流水,這話原只是一句空話,先如今,月華覺得再熟悉不過了。
小的時候,總覺得一年的時間非常漫長,長大了,回憶多了起來,一年不過是生命中的很小一部分,送送指縫,就沒有了。
轉眼就是臘八。再過幾天這一年也就算是完了。
臘八要煮臘八粥。臘八粥可是非常有講究的。
今天來靖南王府的人特別多。
月華素有善人的名聲。倒不是月華自己特別良善,月華素來不相信因果報應之類的,只是長琴說過,天意是一件極其微妙的事情。
天意就是要長琴死。
長琴如此好的人,死后連尸身都沒找到,如果這就是天意,月華定然連老天都要恨上!
和往年一樣,這施粥的事情都是下人在做,月華也好劉逸也好,是從來不出面的。
段月從槐花那聽說這事之后,跑出來看熱鬧,只見的幾個下人在那里準備,連崔之濁都沒有露面,可以見得,這在靖南王府確實算不上什么大事。
段月失了興趣,難得臘八節,她也不想呆在屋子里,想要出去轉轉。
靖南王府今年的粥,和以往都不同。以往總是和丞相府那邊差不多,粥里有臘肉、香腸之類,有時候還有鮑魚、海參,放上一小撮香蔥,香氣能飄出八里地。
今年只有白粥。濃稠的白粥,筷子□□去都紋絲不動的白粥。
這樣的白粥,一般來說,都不怎么好吃。
很多慕名而來的人都失望而歸。只有那些餓極了的人,才會去接那白粥。
“那些好吃懶做的人,全都來了!”月華說,“本宮又不是那沽名釣譽之人,做的那么豐盛做什么?”
段月今天要出門,剛到門口,就發現門前圍了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人。她一問,下人們才說那是來討今天臘八粥的。
王府內的女眷要出門,是一件十分費勁的事。要先同王爺或者王妃匯報,再批條子,門房才能放行,后面還要有家仆跟著。否則,一大群人都要跟著倒霉。
段月看著這一群人,心里突然有了主意。這些施粥的都是下人,沒有人來主持,若是有個人能站出來,那必然會得到百姓的喜愛。于是她走到施粥的婦人跟前,伸手說:“讓我來吧。”
那婦人正好不耐煩,見有人接手,立刻把東西丟給段月,然后站到一邊去了。
段月心里咬牙,面上還要帶著笑。
“這位姑娘心眼真是好啊。”一個老乞丐說。
段月強忍心中的不快,依舊微笑著,將粥施給眾人。
夏荷就蹲在門后面看熱鬧。
等到人散了之后,夏荷跑回去,跟她姐姐水仙說:“瞧那段月,今兒難得批了條子出門,結果硬是在門口給要飯的施了一天粥!”說完,哈哈笑起來。
“你得意什么。”水仙點著她的額頭,“我們王妃做好事,她來搶功勞,虧你還笑得出來!”
“當然能笑得出來。”夏荷說,“那段姑娘梳的是婦人髻,可那老乞丐硬叫她姑娘,沒看到她那張臉,可好看啦。八成是把她看做丫鬟了。”
“這就是一例,穿上龍袍都不像太子。”水仙終于笑了,可是夏荷沒看見的是,她姐姐眼底閃過的陰霾。
一會兒,有個面生的小丫頭過來,說是王爺叫王妃去南苑用膳。
水仙轉身便打發夏荷去問問金桂有沒有這個事,自己到月華的屋里,給她梳妝。
“不過一頓飯,左右不過一個時辰的事,何必這么麻煩。”月華看著小丫頭捧來的三大盒頭飾,左右挑著,“王妃就是娶在府中供著的,莊重就行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什么話。”
“不行,今天幾位姑娘人都在。”水仙左右開弓,“咱們不能叫人比了下去。”
月華手一頓:“那如夫人也在?”
“說是在的。”水仙說。
“那本宮自然是要好好裝扮一下,別讓一個側妃比了下去。”月華吩咐,推開小丫頭手里捧著的盒子,“你去,把我珍藏的那些東西都拿來。”
一會兒,金桂親自過來了:“王妃娘娘,今天如夫人和花紅、段月都在的,現下都已經到了,就差夫人和王爺了。”
主要的人齊全了,這戲,也就可以開場了。月華起身,向南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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