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次斗法
“不過是個孩子,要見自己的娘。讓她去,本宮還能怕了不成。”月華說,“你給本宮盯著,本宮就不信那如夫人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月華既然同意,水仙帶著一眾丫頭讓元嘉看看自己的親娘。白夫人也跟在他們身后。
白露臺,如夫人在洗衣服,她好像已經完全進入了只有她自己的世界。水仙領著孩子站在她身后,她頭也不回一個。
“娘親。”元嘉從她身后抱住她。
如夫人連頓都沒頓,繼續手中的活。
水仙說:“元嘉已經被封為郡君,王妃說了,如夫人是她的母親,生了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于是就叫我送點兒東西過來。”
幾個小丫頭端著些玉器瓷器漆器,站到如夫人的面前。
“這些擺件,放在屋子里,也都很好看。”水仙檢查了所有的東西,保證沒有任何問題。
如夫人站起來,手都沒擦,把元嘉推到一邊,抄起個瓷瓶子就往地上砸!
碎瓷器蹦的到處都是。水仙急忙把元嘉拉過來,防止她被碎片蹦著。
“她要是真想送東西過來,就不會送這些東西。”如夫人冷冷地說。
她的手已經開始變粗糙了。哪怕一小瓶子豬油,都比這一大堆只能看卻沒什么用的擺件強。
水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哪敢賞賜啊,萬一夫人您用了王妃給的東西,再想不跳個湖什么的,我們王妃就是跳到護城河里也洗不清了。”
“也不全是沒用。”如夫人說,“不高興還可以用來砸。”
“那夫人您砸,砸到您高興為止。”水仙做了個請的姿勢。
如夫人反倒是住了手。
水仙嘆氣,若是月華,早一通全部砸光了。
“夫人要是怕手疼呢,要水仙代勞嗎?”水仙笑著,眼中寒光點點,拿起一個瓶子,“夫人覺得這玉器砸下去的感覺,與瓷器比如何?”
如夫人并不說話,扭頭。
水仙也只是做個樣子,真讓她砸,她也是不敢的,于是順勢把瓶子放了回去。
“你來干什么?”如夫人問元嘉。
“娘親,我……”元嘉小聲說,如夫人瞪人的目光可真可怕。
“元嘉。”水仙蹲下來對元嘉說,“白夫人是怎么交你行禮的?”
元嘉看著自己的娘親,又看看自己的奶娘,猶豫再三,脆生生說了一句:“姨娘好。”奶娘白夫人教元嘉,王府了除了王妃,剩下的人全部都是姨娘。
如夫人一愣,隨即接了上去:“你來找姨娘什么事?”
“就是想看看姨娘。”元嘉小聲說。
“以后沒事別來。”如夫人冷冷地說。
元嘉低下頭。
水仙帶著元嘉對到白汀苑。
這孩子也是可憐,空有一個郡君的名號又有什么用呢?誰也不在乎她。
她是如夫人的筏子,是月華的筏子,是靖南王府的筏子,甚至于,日后還可能是整個陳國的筏子。
她的命,由不得自己,還不如一個丫頭呢。
元嘉被封之后,過了大約半個月,靖南王府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太后娘娘要移駕靖南王府。靖南王府原本叫做章臺行宮,從前從夏天開始的時候,宮里的人會到這里來消暑。
自從章臺宮被賞賜給靖南王變成靖南王府以后,太后娘娘就沒出過宮門一步。消暑更不知從何提起。
今年她突然來這么一手,也不知道所謂何事。
宣讀懿旨的是婉兒。劉逸接了旨,頭發都快愁白了。今年以來,這事就尤為多啊。
宮里來旨,按說一家大小都該來接旨的,該在的自然就在,靖南王劉逸在,王妃月華在,元嘉也在。
婉兒掃了一眼,如夫人果然不在。
“還有什么事?”劉逸看婉兒就在這兒微微躊躇,料得她有難以開口之事。
“太后娘娘說,王妃不能留在這里。”婉兒很為難地說。
劉逸看向月華。一眾下人低著頭,誰也不敢答話。
“沒關系,我可以住到別的地方。”月華摸著元嘉的頭發說。
水仙的臉氣到鐵青。
月華轉頭問劉逸:“你附近可有什么空的宅子?”
“靖南王府一個就花了我不少銀子了。哪里還有別的?”劉逸說。
“我就不信你沒置外宅?”月華說。
“真沒有——你都不在府里,我置外宅干什么?”劉逸頂了一句。
“是哦。連外宅都沒必要了是吧。”月華說。
劉逸哼了一聲。
婉兒看著這兩個人:“你們別吵了。”
“沒房子住是吧,我有個地方。”月華說,“我到韓凌笑那兒去借住幾天。”
“你敢!”劉逸說。
月華斜著眼不說話。
婉兒極有眼色地撤了。水仙帶著元嘉去送她。
“你搬到別人家,到底是不方便。”劉逸說,“韓凌笑不該跟怎么有過多的牽扯。”
“宮里我是住不了的,難不成要我去你弟弟家?”月華反問。
“想都別想。”劉逸斬釘截鐵地說,最后咬牙:“去城外的攏雪庵住一段時間吧。”
攏雪庵在長京南邊的毓秀山上,是一個可怕的地方,至少在宮里人的眼中,它是一個可怕的地方。老去的嬪妃、犯了錯的宮人,都會被送到攏雪庵去。去了那的人,鮮少有再回來的。
但在外人眼中,攏雪庵是個好地方,而且頗為神秘。皇家寺廟,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那也只能到那兒去了。”月華也很是無可奈何。
經過這個事,靖南王府把買別莊這事提上了議事日程,總不能老讓王妃住在庵里啊。
很多親貴在城外都有別莊,或設獵場、或設果園,相比較城里四四方方的宅子,別有一番情,趣。
太后娘娘三天后就要移駕,時間非常之緊,月華最遲明日就要搬走,水仙領著一大群小丫頭收拾東西。
這次要去庵里,雖說是皇家寺廟,可那邊什么都沒有。佛門重地,也不好多帶丫頭,水仙也就點了四個人,留下一個白菀,在牡丹閣看院子。
“我都不生氣,你生氣什么?”月華看水仙氣呼呼在她身邊轉悠說。
“我只是替夫人不值。”水仙說。
“沒什么值不值的。”月華平靜地說,“從結了這門親開始,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當初夫人就不該為了長琴……”水仙埋怨道。
“夠了!”月華說,“有舍便有得,長琴當年,是真心為本宮打算的。”
白菀走過來:“夫人,東西已經全都收拾完畢。”
水仙行了個禮:“奴婢去檢查一下。”
月華知道,她是生氣了。水仙對自己好,所有人都能看得見。這也未必就是好事,水仙想。
月華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來了,她吩咐不要驚動任何人,上了馬車,就悄悄走。
走到大門前,卻看到劉逸帶著崔之濁等在那兒。
劉逸塞給她一個小荷包,里面裝的都是小銀葉子,五錢銀子一片,專門用來打賞人的:“你肯定用的上。”
月華不肯見他,只是坐在車里。水仙探出頭收下這個荷包,揣在袖子里:“多謝王爺。”
劉逸后退兩步,看前后兩輛馬車從他眼皮底下出去。
“王府那邊傳信,說有個人求見。”水仙進來,“他拿了這個。”
月華一看,這個荷包好像是自己的東西。不過她的荷包很多,實在是想不起來這東西是什么時候送出去的。
“確實有這么個人。”月華真想起來這么個人,“下次直接把他帶過來。”
水仙諾了一聲。
這邊,月華走的第二天,靖南王府久違地,第一次開了王府正門。上一次還是靖南王劉逸大婚的時候,王妃月華從正門走過去。
太后娘娘的儀仗自然是很威風。前頭已經到了大門邊,后面的還沒出宮門口。趙太后從轎子上下來,看到面前跪了一地,心里高興。看到月華不在,心里更高興。
人老了,也就圖個子孫滿堂了。
“都起來吧。”她對劉逸說,劉逸站起來,扶住老太太,引著她往高臺上走。
“這孩子看起來面生,是哪家的孩子?”趙太后看見了元嘉。倒不是她眼尖,只是這一大群人中,只有這么一個小孩子,她一眼就看到了。
“正是前些日子受封的元嘉。”劉逸對她招手,“見過老祖宗。”
元嘉糯糯地說:“見過老祖宗。”趙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拉著她的手一起走,“今天你哥哥姐姐也都來了,一會兒讓他們領著你玩兒去。”
元嘉諾了一聲,一直低著頭。
趙太后一看,這孩子性子軟。雖然元嘉看著也很討人喜歡,可是宮里還有一個平兒,爽利得很,一下子就把元嘉給比了下去。
看著元嘉,趙太后想起她娘,于是問劉逸:“她娘是哪一個?”
如夫人還在白露臺呢。劉逸可不能這么說,于是就說:“她病的實在是下不了床,不能來接駕,請皇祖奶奶恕罪。”
“病了就應該找個大夫好好瞧瞧。”趙太后說,“好歹也是為皇家生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太后立刻指了個太醫讓他去瞧瞧。
劉逸連連稱是,卻是偷偷給崔之濁使眼色,崔之濁立刻領著太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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