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風(fēng)暴之下的海邊
不知不覺中,何落等人都靠近了阿弗萊克。每個人都好奇地盯著這個老頭,期待著他揭示關(guān)于這個圓球的秘密。
橋洞里的其余人并沒有多看一眼。對于這些好奇的少年圍著阿弗萊克他們并不關(guān)心。這些男女大多在這稀疏的陽光照射下昏昏欲睡。
奎恩則是有些疑惑地看著阿弗萊克。自己認(rèn)識這個老頭很多年了,在大部分時間里,他都是像橋洞里的其他流浪漢一樣,慵懶松散,與世無爭。在奎恩和他一起躲在橋洞里喝著劣質(zhì)燒酒的時候,這個老頭的話會多一點,但大部分也都是市面上能夠聽到的那些傳奇故事。修理小玩意,鑒別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阿弗萊克倒是有一手。
可是奎恩卻從來沒有見到阿弗萊克這么認(rèn)真過。
阿弗萊克雙手捧著這個圓球,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原本那黯淡的眼眸里此刻卻涌起了激動的淚花。
“這是我來到提亞馬特的第八個年頭了。”阿弗萊克緩慢地說道,“刀鋒,戮影,圣三一的學(xué)院里我都進(jìn)去過,我還在提亞馬特里找到過米蘭洛的門檻,我還曾經(jīng)攀爬到希維爾的閨房里,但是卻從來沒有找到過這件傳說中的東西。”
“我已經(jīng)年邁了,再也無法像年輕時候一樣可以在這片大陸上肆意游走和旅行了。尋找到這個東西漸漸都在我的腦海里淡忘,可是沒有想到,你們卻讓我見到了這東西。”
“這到底是什么?”何落忍不住問。
“你說著圓球還能夠怎么玩?”零似乎看到自己的圓球在老頭臟兮兮的手里太久了,也有點不樂意地問。
“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沒有想到這一天終于到了。就是今天,今天是一個適合講故事的日子。”
“啊。”艾莉克斯不禁輕呵一聲。因為她看到了阿弗萊克的眼瞳發(fā)生了變化,原本那渾濁的眼眸此刻變得分外銳利深邃,就像天空中突然卷起了鐵黑色的云團(tuán)亮起了紫色的閃電。
“你們知道圣三一的名字來歷么?”阿弗萊克自顧自地問道,“希維爾知道這個名字的來歷,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在世人面前提及。實際上在歷史中,在符文之地的起源之時,圣三一是一座圣殿的名字。”
阿弗萊克的聲音變得空洞,就像是幽靈在巷道里低吟一樣。
故事開始了,阿弗萊克的眼睛里云團(tuán)崩塌,紫色閃電劃下,大雨瓢潑。
天地孤寂,冷清得成了一片荒蕪的灰色。
初冬,細(xì)雨,費(fèi)羅尼平原西北。
靠近恕瑞瑪沙漠的費(fèi)羅尼平原,一年到頭都是一種干澀的荒涼。可是在靠近海邊的綠洲里,從海面刮來的風(fēng)吹起了鉛灰色的烏云,雨下得有些嚇人。
綠洲的樹叢間鉆出了幾枚火把。普通的瀝青和油已經(jīng)無法保證火把燃燒了,幾名傭兵只能通過不斷燃燒著魔法力量,才勉強(qiáng)保持在這橫風(fēng)暴雨中搖曳的一點點火光。
塔里克,希維爾幾個都將獸皮斗篷遮住了腦袋,斗篷的帽檐巨大,遮住了他們眼睛的同時,只露出一點點冷峻的下顎。
希維爾沒有舉著火把,她的雙手都插在斗篷里,她的雙手輕輕地?fù)崦莻銀色的圓球。圓球輕輕轉(zhuǎn)動著,清脆的滴答聲此刻也變得密集起來,雖然狂風(fēng)呼嘯,雷霆震怒,但是那滴答聲卻神奇地蓋過了一切的聲音。
仿佛這聲音是直接敲打在眾人的心上。
“快來了。”塔里克低聲說。
此刻的綠洲邊緣,已經(jīng)能夠看到征服者海域的大片,原本沉靜的南部海面此刻卻像是沸水一樣起伏不定,海面上空空蕩蕩的,連勇于直沖風(fēng)暴的海鷗都沒有見到一只。
“那是?”
伙伴中突然有人叫道。
就像是相應(yīng)伙伴的叫喊一樣,空蕩蕩的海面突然發(fā)生了變化。在海面那陰沉的光影之下,一塊更加深沉的黑影被切割了出來,這片黑影出現(xiàn)得無聲無息,好像原本就應(yīng)該在那兒一樣。但是眾人都一直盯著海面,他們相信在上一次眨眼之前那兒都是空蕩蕩的。
“這就是圣三一圣殿么?”塔里克喃喃嘆道。
在兩個月之前,他們都還在南部的瘟疫叢林里穿梭。他們和同樣前來尋寶的傭兵們發(fā)生了一場又一場的戰(zhàn)斗。雖然塔里克希維爾的這個小隊實力強(qiáng)大,可是卻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戰(zhàn)斗中消耗著精力。
直到他們徹底弄清楚了那圓球的秘密。
圓球并不只是一個精美的小玩意兒,圓球是一柄鑰匙。
當(dāng)塔里克用墨水把圓球表面的細(xì)小紋路拓印了下來后,他們可以看到拓印的紋路就是一副地圖。模糊的印記似乎指引了一個方向,一條路線。他們便沿著這條路線一路穿越了瘟疫叢林,皮莽古森林,他們還穿越了小半截的恕瑞瑪沙漠,接著踏過了荒涼的費(fèi)羅尼平原,這才抵達(dá)了這海邊的綠洲。
圓球的滴答聲是有節(jié)奏的,當(dāng)他們越接近這條路線的終點時,這滴答聲就越響亮,越清晰,也越頻繁。
直到他們站在了綠洲的邊緣,他們踏在懸崖之上,看著海面波濤洶涌,而離岸不遠(yuǎn)的地方,出現(xiàn)了那大片的黑影————
黑影是崎嶇嶙峋的一大塊礁石。可是這礁石的面積的確有些大,大道幾乎都能用小島來稱呼了。而在這礁石的最頂端,在雷霆照亮的那一瞬間,大家都看到了一座巨大高聳的殿堂。
圣三一圣殿。
原本這傳說在瘟疫叢林深處的秘境,此刻卻出現(xiàn)在了南征服者之海的一塊近海礁石上。
塔里克舉起了拳頭。伙伴們便向著海邊沖去。他們在綠洲的草叢中拖出了兩條不大的木舟。這是他們用樹林里的簡易材料制成的。看上去并不怎么堅固的木舟也許能夠把他們帶到那礁石之上,可是到時候被沖壞了怎么回來?
沒有誰考慮這個問題。
希維爾和塔里克,他們的目光都筆直地盯著那片礁石。
“暗角!你的這木舟能夠把我們帶過去吧!”
就在眾人即將跳入那冰冷的海水中時,有個同伴有些擔(dān)心地喊道。
被他們稱作暗角的家伙,是塔里克身后的一個年輕人。他體格健壯,和塔里克相當(dāng)。雙瞳漆黑,面頰的線條柔和明晰。在跳入海水中的那一刻,他的斗篷掀翻了,露出了腦后扎著一條辮子。
“沒問題的。我做的東西。別說是沖到那礁石上,就是再來十海里的距離都沒問題。”暗角的話被風(fēng)吹得斷斷續(xù)續(xù),不過他臉上堅定的表情卻傳遞出信心。
“走吧。”下達(dá)命令的是希維爾,她那矯健的身軀已經(jīng)完全貼合在了木舟的最前端,眾人把木舟推下了水,接著跳到了木舟里面。他們用武器當(dāng)做船槳揮動,海水被擊潰了,兩艘木舟就像是射出的無聲的箭,筆直地劃出兩道尾跡,朝著圣三一圣殿的陰影下駛?cè)ァ?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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