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文翰,秋闈在即,你不溫書,怎跑我這里來了?”木奇見到木文翰,心情多少好了一些,這是他寄予厚望的孫子啊。【最新章節閱讀】
“祖父。”木文翰有些局促,雖然木奇多是溫和的模樣,卻總能給人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家里的小輩,見到木奇多是大氣不敢出一聲。
“孫兒是想問問,蕪城的事情……聽說,蕪城水災,很嚴重是嗎?”木文翰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在木奇面前,他不敢耍小聰明。
“你從哪里聽來的?”木奇臉色沉了沉,昨日才送到的奏折,今日木文翰就知道了。
“孫兒今日上街,無意中聽到的。”木文翰不敢說出柳咸寧,在木家,朝堂上的事情是從不允許拿來討論的。這個事情對不對先且不說,若是讓木奇知道柳尚書將朝堂的事情告訴家人,難免會讓柳尚書在木奇心里的印象打折扣。木文翰做事向來謹慎,不會犯這種錯誤。
“竟然傳的這樣快?”木奇有點憂慮,卻也沒有懷疑木文翰,朝堂的事情本就傳的快。
“祖父,孫兒并非想打聽朝堂之事,只是青歌還在蕪城,我想知道蕪城現在到底怎樣了。”木文翰繼續道。
木奇看了木文翰一眼,神色莫辯。作為一家之主,木奇當然也希望家里的親人,能夠重情重義,彼此關愛。
但是,這里面不包括木文翰。不是說不希望木文翰對家人好,只是木奇對木文翰寄予很大的希望,希望木文翰能做大官,真正掌大權。他自己雖然得皇上信任,聲望也高,卻不是真正的掌權著。在那些掌有實權的大臣面前,他也不得不有所顧忌。他這輩子是不能再有所作為了,所以木奇把木文翰當做了自己的替身,希望他能實現自己的抱負。但是要做大事的人,必定不能被太多的兒女私情所牽絆。木文翰若太過重情義。就注定不能在官場走太遠。
既然蕪城的事情傳遍了京城,那木家其他人想必已知道了。可是,到現在為止,也只有木文翰來關心木青歌。木奇也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卻忽然有種深深的疲倦感。本以為這一生,不會有太多的遺憾,到最后才忽然發現,生活中還是處處有遺憾。
“蕪城的確下了幾天暴雨,幸好是三皇子早就開始防御。所以,相信災情不會太嚴重。至于青歌,夏家在蕪城畢竟是大家族,定會照顧好她的,你就不要擔心了。時間不多了,你要好好準備考試。”木奇還是隱瞞了木青歌受傷的消息。
雖然得到了木奇的寬慰,但木文翰離開以后,心情卻更加的沉重。木奇所說,和柳咸寧所說,明顯又出入。尤其今天木奇的神態一直不對。現在能讓木奇憂慮的事情已經不多了。最大的可能,蕪城的情況并不如木奇說的那樣樂觀。
想著之前木顯銘和夏氏的態度,木文翰心里越發堵的慌。在書房走了好幾個來回之后,木文翰終于下定決心,提筆飛快的寫了一封信,壓在桌子上。
木文翰剛走出小院子,就碰上了木青瑤。
“五哥,這是要去哪里?如此著急?”木青瑤看到淡定的木文翰火急火燎的模樣,被嚇著了。
“我要去救青歌。”木文翰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青歌妹妹怎么了?”木青瑤著急的問,木文翰卻沒有回答。留下一臉茫然的木青瑤。
木文翰一路來到馬廄。挑了一匹健壯的棗紅馬,正要翻身上馬,忽然面前人影一晃,腦后一疼。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之后,木文翰發現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奇怪的轉頭,就發現夏氏正淚流滿面的坐在床頭。看到木文翰醒過來,夏氏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娘,我怎么會在這里?”木文翰奇怪不已。當時他看到一個人影閃過,自己就被襲擊了,卻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文翰啊,你怎么可以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偷偷離家出走呢?”夏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木文翰卻是慢慢想明白了:“是您讓人把我打暈,抬回來的?”
“蕪城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呢,你怎么可以一個人跑去那里?萬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險,可怎么辦?”夏氏目光閃了閃,還是沒有回答木文翰的問題。
這么看來,是沒錯了。木文翰無奈的嘆了口氣,好言勸道:“娘,您也說了,蕪城現在情況不明,青歌還被困在蕪城,我得去救她。”
“不行,你不能去,那里多危險啊,你不能去!”夏氏的態度難得的強硬起來。
木文翰的眼里漸漸起了怒意:“娘,那青歌呢?她身在蕪城,不是更危險?”
夏氏扭過頭,聽到下人打聽回來的消息后,她也擔心木青歌。可是,她不能因為木青歌,讓木文翰去冒險。木青歌只是木家一個不逗人喜歡的女兒,而木文翰,卻是木家的希望。
“我會為青歌祈福,但是,你不能去。”
“娘,您怎么可以這樣對青歌!”木文翰大喊,從床上坐起來,“我一定要去救青歌。”
“你給我乖乖的待著,哪兒也不許去!”是木奇的聲音。
木文翰抬頭一看,木奇和秦氏在前,木顯銘還有大伯大伯母也都跟在后面,正走進來。
心里一沉,這次,怕是真的出不去了,木文翰又是著急又是難過。
“青歌她也是木家的人,祖父您不能不管她。”木文翰最后哀求。
“做大事者,最要緊的是沉著冷靜。現在蕪城情況不明,你就這樣倉促的跑去,除了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還能做什么?這么多年,我就教你這樣做事的嗎?”木奇沉聲道,看得出來他生氣了。
木文翰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
“從今天開始,一直到秋闈,你就給我在家里好好的讀書。哪里也不許去!”木奇又道。
“我……”木文翰大驚。
“你們派人給我將他看住,若是讓他偷偷跑了,你們就等著一起挨罰吧。”木奇根本沒心情聽木文翰說話,吩咐完就轉身走了。
其余人或生氣或悲憫的看了木文翰一眼。也跟著出去了,門口卻被幾個會武功的仆人給把守住了。
“少爺,您多少吃點吧,不吃東西,您身體會垮的……”
“滾出去!”
小廝不敢再勸。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木文翰看著桌上的飯菜,想著木青歌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吃上飯,心里越發堵的慌。伸手將飯菜推到地上,發出一陣脆響。
這兩天,木文翰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要逃跑,結果都被堵回來了。這讓他又是著急又是喪氣,同時也更加擔心木青歌。
“我就是來給五哥送點吃的,祖父說不讓五哥出去,可也沒說不讓人進去看五哥吧?再說了。要是五哥一直不吃飯,身體餓壞了,你們擔當得起嗎?”
門口的對話引起了木文翰的注意,聽著是木青瑤的聲音。
很快房門被推開,果然是提著食盒的木青瑤。守門的兩個仆人,飛快的又將門拉上,生怕木文翰跑了出去。
“五哥,這是我親自做的菜,你多少吃一點吧。”木青瑤一邊將食盒里的飯菜拿出來,一邊對木文翰使了個眼色。
不太明白木青瑤的意思。木文翰沉默著沒吭聲。
“你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連風都不透,也不怕生病。”
木青瑤走到窗戶邊,伸手推開窗戶。不出意外的看到外面站著兩個仆人。
木青瑤對他們笑笑,毫不在意的轉身,在香爐里添了一塊香。
這才走回到木文翰的旁邊,塞給他一個藥丸,低聲道:“香里有迷藥,這是解藥。五哥。我能幫你的就到這里了,你去找青歌吧,一定要把她安全的帶回來。”
“三妹妹,你這是……”木文翰有點驚訝。
“那天,若不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不定你已經逃出去了。我這些天一直在內疚,而且,我也真的很擔心青歌。所以,我偷偷讓丫鬟去買了迷藥。對了,還有這個。”木青瑤又拿出一個錢袋,一并塞給木文翰,“路上省著點用,別看到逃難的人就一股腦的都給了別人,你還要救青歌妹妹的。”
“三妹妹……”木文翰感動不已,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木青歌打小不被人待見,除了自己這個親哥哥,也只有木青瑤對她關心備至。這個時候,父母都不敢違背祖父的意思,青瑤卻再次幫了他的大忙。
“好了,五哥快走,迷藥已經生效了,你沒多少時間,路上小心。”木青瑤推著木文翰到了窗邊,看守的兩個人中了迷香,已經暈過去了。
“可是你……”木文翰有些擔心木青瑤。
“五哥放心吧,我好歹也是木家的女兒,祖父也不會真拿我怎樣的,別磨嘰了。”木青瑤急忙道。
木文翰對著木青瑤深深作了一揖:“三妹妹,謝謝你。”
看到木文翰的身影消失,木青瑤才微微松了口氣。
蕪城,莊府。
木青歌風卷殘云一般,將面前的食物塞進肚子里,然后將碗一推:“我要先出去找蘇木了。”
“小姐……”茯苓擔憂的看著木青歌,卻不敢阻攔。
好些天了,木青歌一直是這種狀態。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找蘇木。這些日子,大家幾乎把蕪城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一點關于蘇木的消息。
大家都很擔心蘇木,但同時,也為木青歌的狀態擔憂,她這么下去,遲早得出事。
“木青歌!”商祺睿終于忍不住了,拉住了木青歌。
“你干什么!”木青歌忽然大聲的吼了回去,對著商祺睿又是踢又是打的,“就是你!要不是因為你,蘇木怎么可能會失蹤?你現在還阻止我去找蘇木,你什么意思……”
眾人認識木青歌的日子也不短了,從來不曾看到她這樣子撒潑,尤其對象還是三皇子,一時間都傻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勸。
“你們先出去吧。”還是商祺睿比較淡定。
眾人目帶憂慮的退了出去,紀軍醫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木青歌全沒注意到旁人的行動,還在不斷的踢打。
商祺睿忽然伸手,將木青歌緊緊抱在懷里,讓她動彈不得。
木青歌一怔,只覺得耳邊忽然炸響一聲驚雷,心里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心里好受一點了嗎?”商祺睿在木青歌耳邊低聲問道,聲音說不出的溫柔,也帶著一絲無奈。
忽然醒悟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木青歌掙扎著想要從商祺睿懷里出來,卻被后者禁錮的更緊。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多少人擔心?”商祺睿再次問道。
木青歌安靜下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蘇木,那么好的蘇木,就這么忽然失蹤了,她又要怎么接受?
感覺到懷里的人真的安靜了下來,商祺睿才松開了手臂,一低頭才發現木青歌臉上掛著兩行淚。
初升的太陽,透過窗欞,照到木青歌的淚珠上。眼淚反S著陽光,像是寶石散發的光芒,在那一刻,深深的照進了商祺睿的心里。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商祺睿的話里帶出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憐惜。
木青歌真的就放聲大哭起來,兩輩子第一次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哭到聲嘶力竭,哭到歇斯底里,哭到,最后在商祺睿的懷里睡著了。
商祺睿將木青歌抱到床上,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小丫頭,哪里來那么多傷心委屈的事情?哭的他都快被嚇到了。
木青歌醒過來的時候,感覺眼皮像是粘住了一般,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了。知道定是哭的太久,眼睛腫了,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一扭頭,卻發現商祺睿還坐在床邊,更加不好意思:“對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商祺睿寵溺的摸摸木青歌的腦袋,“你還是個孩子嘛,可不就是該任性的年紀?哭哭鬧鬧很正常的,不用說對不起。”
木青歌表情一僵,是啊,她還這具身體還是個孩子,要到年底才滿十三歲的孩子。可是,這身體里的靈魂,已經二十多歲,不是個孩子了!
“殿下,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木青歌勉強一笑。
“好,有事你叫我。”商祺睿也沒有堅持,留下木青歌退出了房間。
木青歌就這么睜著眼睛,一直躺在床上神游,直到夏夫人和夏老太太來看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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