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晚上吃飯的時候,木青歌看到了夏永圖的幾個姨娘。冷眼旁觀,夏家規矩還真是不多,這些姨娘和夏夫人的待遇差不多。甚至幾個庶女甜言蜜語的,比夏裳還要得夏老太太喜歡。
木青歌自然不會當著大家的面說什么,但用過晚飯后,單獨和夏夫人夏老太太聊天時,她便笑著講了一些京城大戶人家的八卦。多是些寵妾滅妻,最后不得好下場的故事。
夏夫人是個聰明人,聽了故事便道:“這些大戶人家的日子也不好過,每個人有不同的心思。還是我們這樣的家族好,簡單,沒有那么多是非紛爭。”
“可不是嗎?”木青歌跟著感嘆,“我在京中的那些朋友,誰不是活的小心謹慎的?幸好,我爹還沒有納妾,我倒是比她們幸運多了。不過,我還是愿意待在蕪城,這里比京城好。”
“這次一定要多住些日子,過兩年你也該出閣了,到時候哪里還有機會來看外祖母?”夏老太太也跟著笑了,頗自豪的道,“蕪城氣候好,適合你調養身子。我們家里也沒那么多勾心斗角,你就放心的住吧。”
“謝謝祖母,謝謝舅母。”木青歌紅著臉乖巧的道謝,和夏夫人交換了個眼色。
第二日天氣不錯,微風徐徐,不像昨天那么炎熱。
吃過早飯,木青歌給夏祎遞了個眼色。
“祖母,表妹第一次來蕪城,我帶她出去轉轉怎么樣?在京城的時候,那神醫就說了,表妹的身子多出去走動走動才好的快。京城氣候不好,她也沒機會出去走。今天天氣好,不熱,我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夏祎昨天晚上雖然有些難過,現在倒是已經緩過來了。
木青歌還未及笄,大錦民風開放。又有夏祎陪同,夏老太太并不擔心會出什么事。倒是爽快的答應了,還囑咐夏祎好好照顧木青歌。
“祖母,我也要和表姐一起出去。我對蕪城可熟悉了,可以給表姐當向導。”夏裳一聽,立刻跟著道。正是愛玩的年紀,誰愿意一直關在家里?
“祖母,我也陪表妹去吧?”夏洛也笑著道。
“祖母。我也要去。”夏荷也不甘示弱。
“祖母,蕪城還真是個好地方呢。在京城,已經及笄的女孩子都不可以輕易露面,即便是家里來客也不能隨便見。沒想到,大表姐還可以隨便出去游玩。我要是回去給我那幾個堂姐說了,她們定會羨慕得不行。”木青歌揚起小臉,無比嬌憨無比羨慕的對夏老太太道。
夏夫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之前夏洛偶爾也會出門游玩,她們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好。現在經木青歌這么一提,便覺得這幾個孩子確實沒有規矩了一些。
“妹妹。我就是帶表妹出去隨便走走,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在蕪城玩的都膩了,還跟著去干嘛?萬一真有什么事,我保護表妹一個人自然沒問題。若是還要保護你,哪里顧得上啊?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啊,下次天氣好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城去玩。”夏祎接著木青歌的話對夏裳道,完全沒有顧及夏洛和夏荷。
夏老太太聽了木青歌的話心里也是動了一下,要知道這個年代,一切的流行指標都是按照京城來的。這時候聽了夏祎的話。忙附和道:“沒錯,你哥哥說的是,你們就都別去了。祎兒你帶青歌出去玩吧,注意安全。別玩太久了。”
“知道了,多謝祖母。”
“多謝外祖母。”
木青歌假裝沒看到夏洛和夏荷的臉色,帶著蘇木和茯苓,跟著夏祎出了夏家的大門。
夏祎這次帶了一個叫四海的小廝,幾人雇了一輛馬車,直奔莊府而去。木青歌在馬車上換了男裝。
莊夫人一早就等著木青歌。見了她來高興不已。
“秦公子,你可算來了。”莊夫人拉著木青歌的手,低聲道,“就按你的法子來吧。”
“怎么?那人也沒解藥?”木青歌也壓低了聲音,她相信,憑著莊夫人的本事,不難查出來下毒的人是誰。
莊夫人神色一黯,頓了一下,才道:“我現在還不能和她撕破臉,既然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即便有解藥她也不可能給。我昨天見過你師傅了,他說沒有別的辦法。就請你施針吧,后果我們自己負責。”
木青歌腳步一頓:“我師傅?”
莊夫人簡單的把昨天的事情講了一遍,木青歌點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莊府的人一大早就這么忙,原來是在準備飲食。夫人心懷天下,善良慈悲,定會有好報的。”
“我不過是為了我自己,當不得公子這般夸獎。”莊夫人急忙擺手。
“那我們去看莊小公子吧。”
木青歌也不多說,去看莊澤。
照例將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莊夫人一人。木青歌小心翼翼的開始施針,這個針法還是前世的時候爺爺教的,木青歌除了上次在自己身上用過,便再也沒有使用過。
莊澤的毒比原主的毒嚴重多了,木青歌施完針已是滿頭大汗。
“怎么樣?”莊夫人細心的遞過干凈的羅帕,緊張的詢問。
木青歌又把了把脈,微微松了一口氣:“還好,情況不錯。繼續這樣施針,三天功夫小公子便能醒來了。到時候再施針一段時間,配合服用一些藥物,便能徹底痊愈了。等小公子身上的毒全解了,我便替他治腿。”
“澤兒的腿也能治?”莊夫人驚喜不已,其實昨天木青歌見莊澤第一面的時候,便說了腿不難治,只是當時大家都沒注意,想著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現在聽說不僅能保命,還能治好腿,怎么可能不喜出望外?
“能治,不過要吃點苦頭。這個具體的方法,到時候再說吧。”木青歌頓了頓,有些為難的道,“有件事情,想要請莊夫人幫個忙。”
“秦公子有事請直說。”莊夫人忙不迭的答應。“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沒那么嚴重。”木青歌擺擺手,“不知道莊夫人知不知道哪里有煉丹爐?我想要煉制一些藥丸。”
煉制藥丸并不一定非要煉丹爐,但是木青歌既然這樣說了,莊夫人也不問。想了想道:“據我所知,城外的玉龍觀便有丹爐。”
“那,不知玉龍觀的丹爐能外借嗎?”木青歌再問,這才是最要緊的,夏祎也知道玉龍觀有丹爐。可他沒那么大的面子,借不出來。
“我陪著秦公子走一趟吧,我和玉龍觀的觀主有幾面之緣,他可能會賣我個面子。”
莊夫人說的很客氣,木青歌卻知道,她既然這樣說了,最起碼也得有個八成的把握。她果然沒有猜錯,這些做生意的人,不管是佛寺道觀,都會去捐點香油錢。所以人脈會比較廣。
莊夫人安排心腹好好的守著莊澤,才帶著木青歌一行去玉龍觀。
剛出了莊澤的房間,便看到莊程氏焦急的等在外面。
“娘,秦公子,澤兒他怎么樣了?”
“你且放心吧,我和秦公子現在去玉龍觀借丹爐煉藥。若是能煉出丹藥來,澤兒就有救了……”
“那媳婦陪著你們一起去吧。”莊夫人的話還沒說完,莊程氏就急急的道。
“不必了,我們答應了三殿下要給修筑堤壩的人準備飯菜,你在家里督促大家好好準備。只要丹藥煉成了。我們很快就會回來。”莊夫人拒絕了莊程氏的好意。
木青歌沒有說話,心里卻在暗自奇怪。
“你在奇怪我為什么要對媳婦撒謊吧?”坐在馬車里,莊夫人直接說出木青歌的疑惑。
這是別人的**,木青歌直覺要搖頭。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莊夫人既然提出來,便是想說。
“因為程氏并非澤兒的親生母親。”莊夫人慢慢的道。
木青歌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她一直奇怪的是,莊程氏作為莊澤的母親。應該是最沒有嫌疑的。如果她不是莊澤的親娘,那就有理由了,難怪莊夫人一直避著她。
“程氏的祖籍在天山。”莊夫人繼續道。
天山,在極北之地。狐狐草便是來自極北苦寒之地。
可是,莊澤是莊家唯一的孩子,也是養在莊程氏名下的,她不應該這樣對莊澤的。而且,就算想要莊澤的命,似乎也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還有,莊夫人說現在不能和莊程氏撕破臉。似乎是對莊程氏有顧慮,這顧慮,竟然比孫子的命還重要。木青歌心里有許多疑惑,卻沒有問出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莊夫人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
莊夫人也不再多說,馬車很快就到了玉龍觀。
玉龍觀的觀主是個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看樣子和莊夫人很熟悉。當莊夫人提出想要借用煉丹爐的時候,他也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
木青歌道過謝之后,才讓夏祎將昨天買的石灰和粘土拿到煉丹房去。
畢竟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木青歌沒有讓大家跟進來觀看。
原料是昨天早已磨好的,直接便放進煉丹爐里煅燒。
約莫等到過了一個時辰,木青歌打開煉丹爐,看著里面的水泥熟料,長松了一口氣。
商祺睿一大早便去蕪城府衙的大牢提了囚犯出來,昨天晚上他便根據卷宗記錄,找出了合適的人選。又親自去城東的凌云街,表明自己的身份,說了修筑堤壩的事情。這些窮人幾輩人也沒見過京城來的官,更別說皇子了,頓時興奮不已,紛紛表示愿意去修筑堤壩。還跪著對商祺睿磕頭,感謝他為蕪城百姓考慮。
商祺睿也被這些人的熱情感動,越是生活在底層的百姓,要求越是簡單。可為官者,卻往往連他們最簡單的要求都滿足不了。
一上午的成果很是不錯,大家的激情都很很高,莊家也很守信,答應送來的材料一樣不缺。中午的飯菜也是早早的便送到了。
“殿下,這樣下去,堤壩很快就能修好了。”胡力在一旁也是看的熱血沸騰,沒想到那么困難的一件事情,在三皇子的盡心籌謀之下,居然這么快就解決了。
胡力從前空有一身的抱負,卻一直被人瞧不起。施展不了自己的才華。沒想到,三皇子會親自上門找他,和他談論水利知識,不顧別人的嘲笑帶他來蕪城。在今天之前。商祺睿于胡力來說,只有知遇之恩。可現在,他對商祺睿已經是打心底里佩服了。
“要是能這么順利就好了。”商祺睿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總有不好的預感。
知道商祺睿這一趟蕪城之行承受著不小的壓力。胡力正打算安慰安慰商祺睿,卻見他忽然笑的很開懷,之前的擔憂疲憊全都不見了。
詫異的順著商祺睿的眼神看過去,就看到木青歌正看著他們笑的很開心。
對于木青歌,胡力從兩個侍衛口里已經聽說了。商祺睿在收復晉城的戰役中,腿上曾受了很重的傷,就是這個秦歌和他的師傅紀軍醫替商祺睿治的傷。據侍衛說,當時商祺睿腿上的傷他們看了都害怕。紀軍醫久經沙場,面對商祺睿的傷沉著冷靜還說得過去。秦歌那么小的年紀,第一次上戰場。在給商祺睿處理傷口的時候,連手都不曾抖一下。兩個侍衛說起來,都是佩服不已。胡力知道這世界上有許多的能人異士,也明白跟著三皇子的兩個侍衛比自己見多識廣。所以,他并不會因為母親年紀小,便看不起她,反而覺得這么小的年紀便能得到大家的一致贊揚,很了不起。
商祺睿已經幾步跨到木青歌面前,高興的問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去替莊小公子治病,聽說殿下在這里修筑堤壩。我便過來看看。”
木青歌臉上笑著,心里卻在感嘆,商祺睿看起來也不是一個很不講理的人。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得罪的他,還讓自己不得不冒著暴露的危險來幫他。
“對了。我還沒謝謝你呢。”商祺睿問了幾句莊小公子的情況,忽然道。
“謝我什么?”木青歌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謝你的建議啊。”商祺睿指著干活的人,“真不知道你腦袋怎么長的,那么快就想出那么好的點子來,我都佩服你了。”
一邊說。還一邊攬著木青歌的肩膀,揉了揉她的腦袋。
木青歌現在身形小,力量又弱,根本就掙不脫商祺睿的魔爪,苦笑著道:“殿下,那可不見得是一個好提議。”
真是沒想到,紀軍醫居然告訴了商祺睿那主意是自己出的。
“我說是好提議就是好提議,你放心,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不好的事,這個提議都和你沒關系。”商祺睿保證道。
木青歌越看越覺得商祺睿并不是不講理的人,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道:“殿下,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你說。”商祺睿豪氣的將手臂搭在木青歌肩膀上,毫不猶豫的道。
“您這么著急的重修堤壩,是因為你知道蕪城會有水災嗎?”
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一沉,商祺睿看向自己的眸子瞬間變的凌厲,木青歌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嘴里卻輕松的道:“殿下難道還會看天象?好厲害。”
商祺睿松了一口氣,暗笑自己太謹慎,放松了表情對木青歌道:“我也不會看天象,但是有人會看。”
“我好崇拜會看天象的人。”木青歌用略夸張的語氣道。
看到干活的人都已開始準備做事,木青歌便和商祺睿告辭。商祺睿也沒有多留,只說忙完這段便去找他。
木青歌一回到馬車上,便看到夏祎的表情很難看。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木青歌并沒有帶夏祎和蘇木茯苓去見商祺睿,可是,他們的馬車離的不遠,想必剛才商祺睿的動作夏祎都看在眼里了。
“表妹,看起來,你和三皇子很熟啊。”夏祎終于忍不住道。
“三皇子和哥哥的關系不錯,我在京城的時候,偶爾也女扮男裝出去游玩,碰到過而已。”木青歌有點頭疼,她一向不喜歡撒謊,因為撒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來圓。可是,有些時候,又不能說實話。
“那三皇子并不知道表妹的身份了?”夏祎的語氣里有驚喜。
“是的。”木青歌只有點頭,這倒不是撒謊,商祺睿確實不知道秦歌就是木青歌。
“那我就放心了。”夏祎喃喃道。
木青歌一愣,正要開口。夏祎忽然又道:“表妹,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和三皇子走的太近才是。”
“表哥此話怎講?”
“三皇子是皇子,皇家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尤其是,現在三皇子聲望太高,這樹大招風,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夏祎說著說著看到木青歌變了臉色就自動住了嘴。
“祎表哥,我很感激你關心我的一份心。但是,第一,我和三皇子并沒有什么。我幫的,也不三皇子,而是蕪城百姓。第二,皇家的是非,還是少議論的好。”木青歌淡淡的道,這次并不是有意想要給夏祎難堪,只是有些話的確不能亂說。
夏祎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什么來,轉身跳到前面,和小廝一起趕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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