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這頭老麋鹿,不在于他的功力有多高。就是一個特別的象征意義,云麓,云麓,當(dāng)然有鹿才能彰顯門面。不管它多么的抱殘守缺,還是那般無理地護犢子行為,他都是一頭活了數(shù)千年的老麋鹿。時間,會讓感情變淡,但也能讓感情醇美如酒。
習(xí)慣一樣物品的存在,不在于物品的本身價值,而在于人對于它的觀感。這頭老麋鹿跟在空竹先生身邊一千年了,就算是再不喜歡,也大概有了感情了。山崖上突然出現(xiàn)的耄耄老者,眼中無悲無喜,卻有一滴淚,從眼角飄散到風(fēng)里。
張亮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不知道這老麋鹿為何這般恨他,居然不惜用自己的死亡來陷害他。空竹先生道,“噓,我都知道。”是的,他都知道,到了他這個地步,六識通天,很少有什么事情瞞得過他。他的雙手輕輕撫摸老麋鹿的角和頭顱。
在一陣風(fēng)起之后,老麋鹿的尸體,飄散到空中,只留下象征性的兩顆金牙。姜傾墨和林單澤爬上崖來,大聲喝道,“張亮,好大的膽子,你敢殺學(xué)院的神獸。”看見張亮背后的人,才畢恭畢敬行禮,“見過空竹先生。”
姜傾墨主動請示,“空竹先生,這小子謀殺神獸麋鹿,該如何處置?”空竹先生這才看了張亮一眼,張亮只覺得陷入一個無底漩渦之中,漫天星辰,周遭景物,全都顛倒,一時之間,竟有些站立不穩(wěn)。他終歸是云麓書院的院長,也最終說了一句公正的話,“老金牙的死,與他無關(guān),其他的,自己看著辦。”
自己看著辦,這個說話,倒叫人有些為難。因為沒有任何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該怎么辦,還真是一點兒提示都沒有。當(dāng)上級說這句話的時候,便有些推脫的嫌疑,你務(wù)必要挖空心思,才能猜到領(lǐng)導(dǎo)想要的是什么結(jié)果。
空竹先生卻絕不會給他們繼續(xù)請示的機會,突兀的來,突兀的消失,連天邊一片云彩都沒有帶走,只是丟下了一個大問號給姜傾墨。姜殿主倒有些誠惶誠恐起來,先前,空竹先生就對他的做法很不滿意,現(xiàn)在只怕是更加失望。
一切的根由,便是他打的擦邊球,明明可以很輕松完成的任務(wù),卻因為害怕得罪老麋鹿,發(fā)布了任務(wù)。倒叫這三個愣頭青接了任務(wù),導(dǎo)致麋鹿死亡,其后又牽扯出老麋鹿來。既然空竹先生說,老麋鹿的事兒,與張亮無關(guān),便不能以這個理由來治張亮的罪,這讓林單澤頗為遺憾。
林單澤從懷中掏出刑殿執(zhí)法的腰牌來,“明丁班張亮,事涉麋鹿死亡一案,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從古自今,似乎走一趟大牢,都很少有人出來,即便是出來了,也不大會安然無恙。張亮從懷中逃出一塊同樣的腰牌,“我也是刑殿執(zhí)法,你似乎沒權(quán)利拘禁我。”
林單澤眉頭一擰,姜傾墨卻是冷笑,“許慕白倒是挺看的起你,不過他或許忘了,刑殿弟子,知法犯法,便是罪加一等。我現(xiàn)在以中院刑殿殿長的身份,請你接受調(diào)查。”沒有直接定罪,只是讓你接受調(diào)查,如果你連調(diào)查都不讓的話,那明顯就是抗法,可以格殺勿論。
抗法這事兒,現(xiàn)在倒是沒這個把握,張亮只能跟他們走。跳跳縮在他的衣領(lǐng)中,悄悄看著林單澤,見他的眼眸里,已是赤裸裸的殺意,不禁扯了扯張亮的衣領(lǐng)。張亮道,“不用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現(xiàn)在的張亮,有這樣一份的定力。
中殿刑院,比下殿刑院規(guī)模要宏大的多。在這片樹木茂盛,根系密集的樹林里走了不久,就看在有些黑暗古樸的大門,上書邢殿,有些陰森恐怖。大門邊上,是四個守衛(wèi),不同于戰(zhàn)殿的金衣金甲,他們都身著黑色勁裝。
鐵門向外咯吱咯吱地打開,聲音很是撕磨人的耳朵。林單澤推著張亮,后手傳來的暗勁,一直在侵襲他的身體。這倒讓他很是惱怒,就因為云飄飄的事情,他居然對張亮有了殺心,而這一次進(jìn)入刑殿,就絕不可能輕易放過。
一院首席,很少加入三殿。加入三殿的人,就絕無可能再擔(dān)任一院的院長,每一院都有獨立的發(fā)展,絕不能成為別人的附庸。功德殿,戰(zhàn)殿,刑殿的力量本就強大,若是再控制了其他分院,就極有可能變成一言堂。這不是國家,國家或許一統(tǒng)之后方能強大。但書院是學(xué)術(shù)之爭,需要百花齊放。
中院邢殿的規(guī)模很大,在層層鎖鑰的宮殿里,有著各式各樣的刑法,那刑臺上的黑血,透著森冷的氣息。中院犯錯的弟子,大概便能在碧野中攪風(fēng)攪雨的存在。所以,這里的刑法森然,才能止住有些能力的中院弟子。
姜傾墨轉(zhuǎn)身道,“先將他關(guān)進(jìn)牢房里,去外間調(diào)查清楚了,再治罪不遲。”林單澤有些著急,“殿主,已然證據(jù)確鑿了,不如······?”危機前所未有的來臨,他似乎已打算立馬下手。姜傾墨揮了揮手,“他既然進(jìn)了刑殿大牢,就沒那么容易出去,這事兒不急,先把證據(jù)找齊再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進(jìn)入邢殿大牢,若是外間沒有人搗亂的話,這樣的弟子,多半會死在大牢里。林單澤雖然很想立馬殺了張亮,卻還是不敢違背姜傾墨的意思。從云飄飄救下張亮,與云路章放對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動了殺心。
雖然暫時不能殺掉張亮,他卻想了最惡毒的方法來折磨張亮。那一池子墨黑的水,彌漫著血氣,跳跳再次縮緊了脖子。張亮被索上四肢,粗魯?shù)厝舆M(jìn)池子里。他痛得慘嚎起來,身體不斷地扭曲,皮膚快速消融著,疼痛刺激著每一寸神經(jīng)。
他從來都沒有痛過,現(xiàn)在卻承受這般非人的折磨。張亮已是慘嚎出聲,“林單澤,我若不死,必殺你。”林單澤輕蔑地嗤笑道,“就憑你,你放心,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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