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S2.E21.天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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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照常升起,又是忙碌的一天。
大清早宗銘就帶著李維斯走訪了那名齊冉送過紅包的同事,果不其然,齊冉當(dāng)初辭職之后,是曾經(jīng)要求過復(fù)職的。
“那年她女兒成績不好,所以她想停薪留職一段時間,給女兒輔導(dǎo)一下功課。”同事告訴宗銘和李維斯,“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是銷售部的副經(jīng)理了,我們總監(jiān)有意把她提成經(jīng)理,所以建議她請個家教或者是給孩子報個補習(xí)班。但齊冉當(dāng)時很堅持,總監(jiān)最后就同意給她停薪留職,保證她回來以后仍舊是副經(jīng)理的職位。”
“那她之后為什么沒有回來復(fù)職?”宗銘問。
“因為我們總監(jiān)跳槽了。”同事惋惜地說,“他移民去了國外,公司換了新總監(jiān),正好是從前那名差點被齊冉頂?shù)舻慕?jīng)理。新總監(jiān)人怎么說呢,有點心胸狹窄吧,加上和上面集團公司的老總有點兒裙帶關(guān)系,就為難齊冉,讓她回門店從基層推銷重新做起。我們都覺得他這么做不地道,以齊冉的能力做經(jīng)理都綽綽有余了,而且之前她離開的時候是有停薪留職協(xié)議的,說好保留職位。”
“她沒有申請勞動仲裁嗎?”宗銘問道。
“問題就出在協(xié)議上。”同事說,“協(xié)議只說保留職位,沒說保留原職,新總監(jiān)就是抓住這一點,認為只要給她個職位就可以,不一定非要是副經(jīng)理。”
“所以齊冉就離開了?”
“是的,她氣不過就直接辦理了辭職。后來我們以為她會去其他公司,結(jié)果她居然就這么回家了,再也沒有出來工作。”
宗銘沉思片刻,問道:“她那天來給你送紅包,沒有和你聊別的嗎?她目前有沒有再出來工作的意向?”
“沒,那天我在籌備婚禮,家里全是人,她在門口給了我紅包,說了句恭喜就走了。”同事說,“我本來想請她進來坐一會兒,她說她還有事要先走。”
從同事家里出來,宗銘皺眉沉思,直到上車才問李維斯:“那天你送她過來,中途等了她多久?”
這一點李維斯記得很清楚:“十分鐘,她非常守時,說好十分鐘就是十分鐘。”
宗銘看了看表,說:“從你停車的地方走到剛才那家門口,我們花了一分半,來回三分鐘,她在門口只遞了一個紅包,說了一句恭喜……那至少她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她會不會去了其他地方?”
李維斯算了算,也覺得有點奇怪:“難道她那晚不光見了這一個同事,還見了其他人?”
“會是誰呢?”宗銘看著車窗外鱗次櫛比的大廈,視線掃過一個又一個窗口,喃喃道,“我們得找出這個人,這個人說不定整個案子的‘眼’。”
李維斯隨著他的視線掠過窗外,不禁有點頭大,在這種居民密集的小區(qū),找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車子拐出輔道的時候,宗銘的手機響了,是劉隊長,說他們剛剛傳拘了一名趙毅剛失蹤案的嫌疑人。
李維斯十分意外:“找到嫌疑人了?這么快?誰啊?”
宗銘將手機收起來,望天:“還有誰?焦磊那個棒槌!”
自打街頭打人事件之后,宗銘就對焦磊的智商表示惋惜,并送給了這位光榮的消防戰(zhàn)士四字評語——胸大無腦。
“他到底是怎么混進人民解放軍的隊伍的?部隊上現(xiàn)在也流行招花瓶了嗎?”宗銘吐槽起來比歐米伽姑娘還要犀利。
其實李維斯倒覺得焦磊這個人不像宗銘說的那么糟糕,不可否認他的性格是有點莽撞,但他同時嫉惡如仇,勇于擔(dān)當(dāng)——當(dāng)初自己和韓小豆掛在四樓高的地方,是焦磊第一個爬上云梯把他們救下去的。
他對他的同事很照顧,有什么難事兒第一個沖在前面,對他姐也很好,還知道幫她姐把鸚鵡照顧起來,看得出是個粗中有細,有情有義的人。
半小時后他們到達派出所,終于了解到了事情的全貌。
按照辦案程序,失蹤案發(fā)生以后劉隊長他們第一時間梳理了趙毅剛的社會關(guān)系,然后一一調(diào)查了和他有過齟齬的人,焦磊因為之前和他打過架,所以也在被調(diào)查之列。
然后他們就發(fā)現(xiàn),就在趙毅剛失蹤那天上午,焦磊向消防大隊請了假,上午九點多離開,至下午兩點半才回來,期間沒有人知道他去過哪兒。
這個時間段正好和趙毅剛失蹤的時間對上,所以劉隊長就把焦磊給傳拘了。
審訊室里,焦磊坐在劉隊長對面的椅子上,還有點莫名其妙:“昨天早上?昨天早上我請假去北郊了。”
“北郊什么地方?”
“綠野公園。”
“工作日你去公園干什么?”
“趙毅剛約我去的。”焦磊說,“他打電話給我,說有一件關(guān)于我姐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和我面談。”
“你見著他了嗎?”
“沒。”焦磊老老實實說,“我等了他好幾個小時,他沒來,打電話不接,我就回消防大隊了。”
劉隊長看了他半天,說:“趙毅剛昨天上午失蹤了。”
“什么?”焦磊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失蹤了?不可能吧?他九點多給我打的電話……等等,他什么時候失蹤的?”
“就在你請假離開之后。”劉隊長說,“十點半左右。”
焦磊愕然,繼而明白了點兒什么:“你們懷疑是我綁架了他?”
劉隊長不置可否,問他:“你說你去了綠野公園,有人能為你作證嗎?”
焦磊想了一會兒,搖頭:“沒有,我是騎摩托車去的,路上沒遇到熟人。昨天是工作日,公園里一個人也沒有,我連管理員都沒有遇見……”一邊說著,一邊變了臉色,他現(xiàn)在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作為唯一和趙毅剛發(fā)生過正面沖突的人,他在這么敏感的時間段忽然消失,說他跟這件事沒關(guān)系恐怕都沒人相信。
“但是我確實接到了他的電話啊。”焦磊掏出手機,翻出通話記錄遞給劉隊長,“就是這個號碼,你們可以查一下。”
劉隊長叫人記下號碼,出去查機主信息,然后對他說:“這不是趙毅剛的號,你確定和你說話的人是趙毅剛嗎?”
焦磊語塞,頓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他當(dāng)時打電話過來,自稱是趙毅剛,我感覺他聲音挺像的,就沒有懷疑。”
劉隊長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隔了片刻,負責(zé)查號的刑警去而復(fù)返:“查過了,機主是一個菜販子,說他沒打過這個電話,估計是套號。信息員還在查,但查到的可能性不大。”
焦磊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fā),說:“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真的是去了北郊公園。因為他說是關(guān)于我姐的事,我才在那里等了三個小時……其實一開始他沒按時到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點懷疑了,但……我就是不死心吧,我姐已經(jīng)失蹤這么久了,我擔(dān)心……我擔(dān)心她再也回不來了。”
他搓了搓臉,表情悲傷而憂慮。隔著一道單面玻璃,李維斯心里也不好受,問宗銘:“你覺得他有嫌疑嗎?”
“不可能。”宗銘毫不猶豫地說。
李維斯松了口氣,問:“那他能洗脫嫌疑嗎?”
“應(yīng)該能。”宗銘說,“稍后他們會按他說的路線調(diào)取交通監(jiān)控,只要有那么幾個監(jiān)控頭拍到他,他就能洗脫嫌疑。即使他運氣不好避過了所有監(jiān)控,還有他的手機定位軌跡可以作為佐證,警方?jīng)]有直接證據(jù)證明他綁架了趙毅剛,最多傳拘他幾個小時,不會提出公訴的。”
“到底是誰給他打的電話?”李維斯頭疼地問,“誰會用這種方法陷害他呢?陷害他又有什么用?”
“擾亂視線,分散警方的精力,或者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宗銘說,“不管怎么樣,陷害他的人都會馬上出后招。傳拘一般不超過24小時,明天中午之前我們就知道答案了。”
午飯時間,李維斯拿了盒飯進去給焦磊吃,順便安慰了他幾句。焦磊倒是挺淡定的,問了他蒙哥馬利的情況,還說自己可能很快就能把小鸚鵡接回去住了。
“你要租房嗎?”李維斯問,“不住宿舍了?”
焦磊臉色有點沉郁,說:“我可能干不長了。”
李維斯意外地問:“怎么說?”
“連著出了好幾件事,上面對我很不滿。”焦磊說,“要不是我從前工作努力,可能已經(jīng)被停職了……我們隊長上次給我說,輿論壓力太大,再有什么事他也保不住我,讓我小心行事。結(jié)果他才說完幾天,今天我又……唉,我就知道,我這個臭脾氣遲早惹麻煩。”
其實他性格不算壞,人也挺聰明,就是脾氣直了點兒,李維斯勸他:“別這么想,清者自清,你沒做過壞事,為什么要為莫須有的罪名買單?”
焦磊扯著嘴角笑了笑,說:“別勸我了,我都懂,我這個性格太容易被利用了,當(dāng)初在部隊也是,現(xiàn)在也是……慢慢改吧,這回的教訓(xùn)太大了。”
“你是因為事關(guān)你姐,有點亂了方寸。”李維斯拍拍他的肩膀,“過了這個坎兒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但愿吧。”焦磊振作了一下,說,“全靠你了,我看得出來,你和你們處長是干大事的人。”
李維斯想了想宗銘,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我們會努力的。”
從審訊室出來,李維斯去宗銘辦公室吃飯——為了方便他們旁聽案子,劉隊長給宗銘騰了一間小屋子當(dāng)辦公室——進去的時候宗銘已經(jīng)幫他打好飯了,魚香茄子、紅燒肉、素炒番瓜,派出所的食堂大媽仿佛和食材有仇,把所有東西都炒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宗銘挑食,不好吃的東西寧可餓著都不吃。在派出所里又不好搞特殊天天叫外賣,李維斯只能盡量顧著他,把自己盤子里的番瓜給他撥了一點兒,又把他盤子里的茄子和肥肉撥到自己這邊,說:“盡量多吃點兒吧,番瓜還行。”
宗銘有點小感動,給他沖了杯即食奶茶,順便摸頭:“晚上回家給你*湯面。看你,最近老幫我吃肥肉,都胖了。”
“……”李維斯捏了捏自己腰上并不存在的游泳圈,不知道他是從哪里看出自己胖了的。
其實肥肉挺好吃的啊,紅燒肉東坡肘子梅菜扣肉……就是容易長胖以及三高什么的,哦,這仿佛正是老男人最忌諱的事情?李維斯同情地看著自己的上司,暗想他保持這么好的身材其實也挺辛苦的吧?
午飯過后稍事休息,桑菡發(fā)過來一個文件。這小子不愧是快手,一上午的工夫已經(jīng)把齊冉在網(wǎng)絡(luò)上的信息整理了一堆,包括她參加過的微信群、關(guān)注過的微博、注冊過的論壇、購買過的淘寶店……以及曾經(jīng)咨詢過的心理醫(yī)生。
是的,再強大的人心里也有過不去的坎兒,復(fù)職失敗以后,齊冉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咨詢。
李維斯和宗銘驅(qū)車趕到東郊一家頗有名氣的心理咨詢中心,約見了曾經(jīng)給齊冉做過咨詢的那名醫(yī)生。
“齊冉?她這個人挺特別的。”醫(yī)生在電腦上查了一下齊冉的病歷,說,“表面上看她各方面都很完美,工作努力,業(yè)績斐然,家庭和睦,丈夫和女兒都很出色。但實際上她有一點人格失調(diào)的跡象。”
“人格失調(diào)?”宗銘皺眉,“你確定?”
“是的。”醫(yī)生說,“我給她做過三次心理輔導(dǎo),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和他人有一種非常執(zhí)著的強迫心理,過分苛責(zé)。比如她的女兒,她總覺得她不夠努力,太貪玩,不好好學(xué)習(xí)。但實際上她女兒已經(jīng)很出色了,考試可以進班級前十,老師評價也非常好。還有她的丈夫,她對他很失望,覺得他不善交際,情傷過低,導(dǎo)致多年以來學(xué)術(shù)能力得不到承認。苛責(zé)他人的同時,她也在苛責(zé)自己,認為是自己要求不夠,督促不到位,才導(dǎo)致家人無法取得成功——她認為的那種極致的成功。”
“我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輕微的強迫癥,大到家庭裝修,小到茶匙的擺放,包括她女兒的坐姿、拿筷子的姿勢,她都會用一種近似軍事化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醫(yī)生翻閱病歷,接著說,“除此之外,她還有輕微的戲劇化人格。她要求自己時刻保持最佳狀態(tài),表現(xiàn)得富有魅力,完美無缺,引人羨慕。對于那些喜歡她的人,她認為對方是聰明的,有眼光的,會盡力去拉攏對方,讓自己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社交中心。”
“我懂了。”宗銘說,“你和她談過這些嗎?”
醫(yī)生回答:“我一共見了她三次,前兩次差不多確定她患有人格失調(diào),第三次見面就婉轉(zhuǎn)地提醒她,希望她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配合我的治療。當(dāng)時她很意外,她覺得自己只是因為事業(yè)上不如意所以有點失落,需要一些安慰而已。她認為自己對家人和自身的這種高標(biāo)準(zhǔn)嚴要求是完全正確的,甚至做得還遠遠不夠。”
“然后呢?她因此惱羞成怒,退出了咨詢?”
“不,她說她已經(jīng)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而且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醫(yī)生說,“我勸她接受正規(guī)的心理治療,不要相信那些沒有資質(zhì)的騙子——現(xiàn)在民間有很多自稱‘大師’的人,出幾本似是而非的雞湯書就敢作別人的人生導(dǎo)師,害人匪淺。但她非常自信,完全不接受我的勸告。”
“之后你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是的。”醫(yī)生無奈地說,“我們不是強制機構(gòu),只能尊重咨詢者的意見。”
從咨詢機構(gòu)出來,李維斯問宗銘:“她的情況和王浩很像啊,王浩當(dāng)初也是忽然情況就好轉(zhuǎn)了,不再接受心理治療……他們之后接觸的會是同一個‘大師’,或者什么地下機構(gòu)嗎?”
“不知道。”宗銘搖頭,“王浩臨死前曾經(jīng)說過,他在校園網(wǎng)上收到一條信息,我讓桑菡查過,但什么也沒查出來。如果真的有一個地下機構(gòu),比如第九基金之類的,他們手下肯定有非常厲害的黑客,事后專門負責(zé)為他們掃清痕跡。”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李維斯上了車,握著方向盤問宗銘。
“梳理齊冉的微信聊天記錄,看她看過的帖子,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宗銘說,“桑菡說她曾經(jīng)參加過一個互助會,我查過了,那個互助會每周五晚上舉行,我們明天晚上過去看看。”
四點多的時候他們回到石湖農(nóng)場,在宗銘的房間里看桑菡收集過來的資料。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宗銘下去*湯面,做了一半讓巴頓喊李維斯下去。
“叫我?guī)兔幔俊崩罹S斯走進廚房,發(fā)現(xiàn)雞湯還在砂鍋里熬,宗銘和好了面團,正坐在高腳椅上看手機。
“過來看,關(guān)于焦磊的事,苦主發(fā)表聲明了。”宗銘招招手。李維斯湊過去,發(fā)現(xiàn)他在看一條微博視頻,發(fā)布者是上次給趙毅剛做過訪談的那名大v。
視頻里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齊冉,她看上去非常憔悴,雙目紅腫,臉色蒼白,雖然刻意用妝容掩蓋,仍顯得蒼老而疲憊。她的嗓音也是沙啞的,大約是哭了太久的緣故,不過語氣已經(jīng)比昨天案發(fā)的時候平靜多了,說話和從前一樣條理分明,邏輯縝密。
大v問她對警方傳拘焦磊的事情怎么看,是不是認為他和丈夫的失蹤有關(guān)。齊冉的回答悲切而克制,一方面對綁架丈夫的兇手表示憤慨,一方面對警方的工作表示高度支持,至于焦磊,她說她完全相信警方的判斷:“我不會因為警方傳拘了誰,就貿(mào)然將自己的仇恨集中在某個人的身上,真相未明,任何情緒化的行為都會給警方破案帶來阻礙,我不會做這種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也希望社會各界能夠冷靜對待,不要對焦磊過分指責(zé)。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遲早會給我和孩子一個交代。”
大v又問她對青年科學(xué)家評選的看法。齊冉表示自己非常失望,甚至希望丈夫從來都沒參加過:“我不在乎我丈夫是不是能拿什么獎,即使沒有任何獎項,他在光電顯示領(lǐng)域里的學(xué)術(shù)成就也是客觀存在不可磨滅的。我感謝組委會在傳訊事件之后給予他的肯定,無論是迫于輿論壓力,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但我現(xiàn)在真的希望他們當(dāng)初能夠取消我丈夫的參選資格。”
“反正現(xiàn)在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她幾近冷漠地看著鏡頭,眼神有點絕望,有點嘲諷,“那樣起碼他就不會失蹤了。我寧可他背負一個被取消資格的污名,也不愿意我的孩子失去最好的父親。”
關(guān)閉視頻,宗銘問李維斯:“你不是問我,陷害焦磊有什么用嗎?”
李維斯依稀明白了什么,宗銘冷冷笑了一下,將醒好的面團放進壓面機壓成細面,道:“還沒完,明天早上事情會更加清晰。”
不出所料,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半,就在焦磊即將被釋放的時候,青年科學(xué)家評選組委會發(fā)布了一條公告,說明本屆評選因為失蹤案造成很大的社會影響,接連四名參選人無故消失,為了保證公正性和廣泛性,故不再遵循往屆參選者必須到場答辯的傳統(tǒng),所有環(huán)節(jié)由評審書面完成。
對于那些因故無法到場的參選人,其家屬可以代為出席,并上臺領(lǐng)獎。
正午時分,宗銘站在狹小的辦公室窗口,看著外面烏云聚集的天空,幽幽道:“是該收網(wǎng)的時候了。”
李維斯看著他寫在便簽紙上的地址,以及畫在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線條,有點明白,又有點糊涂。
宗銘站了一會兒,回頭,道:“走吧,我們?nèi)グ咽й櫿哒页鰜怼!?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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