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說話 1
趙晴兒被孫志陽臉上的胡渣弄得癢癢的,忍不住一邊躲一邊咯咯的笑個不停,兩個人之間的親熱勁兒,讓一旁的趙王氏和趙全福看的目瞪口呆,倒是劉掌柜的見怪不怪,仍然淡定自若的喝著他的茶。姓孫的平日里把這些茶葉寶貝的跟那什么似的,他之前曾跟他討要過多次了,姓孫的都舍不得給,這次好不容易托了小丫頭的福,不喝個夠本兒怎么行。
玩鬧夠了,又對香滿樓未來的發展有了信心,孫志陽心情大好,吩咐廚房多做了幾樣菜上來,幾個人熱熱鬧鬧的吃完飯,本來就答應要帶著趙晴兒去看花燈的,孫志陽覺得時間也差不多,就帶著趙家人去街上玩耍。
趙晴兒窩在孫志陽的懷里,扭著頭好奇的四下打量。前世的時候很多傳統節日都已經日益衰敗,就連中國最大的節日春節除了那些年紀大的人之外也沒多少年輕人重視了,更別提元宵端午之類的了。前世的元宵節雖然也會舉辦花燈會,但是卻往往僅限于幾個公園里,地方小不說人又多,每次去燈看不了幾盞,人頭倒是看了不少,幾次下來,趙晴兒也沒了興致,每年元宵節就窩在家里看看元宵晚會,煮幾個湯圓應應景也就簡簡單單的過去了。每次從書上讀到關于古代節日的熱鬧描寫的時候,她都很羨慕,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親眼看到。
古人雖然生活不富裕,也沒有現代人那些千奇百怪的創意,但是也許是因為對于上天的敬畏,對于生活的感恩,所以每逢這樣特殊的日子他們總是會盡上自己最大的努力。每條街上都掛著成串的燈籠,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圓的,方的,動物樣的,花樣的,會轉的,不會轉的……趙晴兒看的是眼花繚亂,感覺一點兒都不比前世遜色。街道兩邊都擺滿了小攤,畫糖人的,賣吃食的,賣小玩意兒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夾雜著人們討價還價、小孩子打滾耍賴的喧雜聲音,趙晴兒突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充滿了塵世的煙火氣息。
看過了雜耍人吞劍吐火,吃過了芝麻餡兒的湯圓,捏著爹娘給買的小兔子糖人,坐在孫志陽的肩膀上看了一場舞龍舞獅,到底是年紀太小,精力跟不上,趙晴兒雖然覺得自己還沒有看夠,但是上下眼皮已經開始難舍難分了,孫志巖看她困得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上一下的,知道小丫頭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問過了趙家其他人的意見,都覺得反正也看了個差不多了,索性就早點回去了。
因為在外面玩的太晚了,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趙宋氏已經累得不行了,本來還想跟姐夫說一下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的,可是實在是沒抗住,只好先回去休息了,反正她也不急著回去,明天再談也是一個樣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縣城的人流才見少,節日剛過,再等下去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趙王氏的姐夫干脆關了店面,宋大姐整治了一桌酒菜,一家人補了一頓團圓飯。
吃完飯以后,趙宋氏好像不經意的問宋姐夫道:“姐夫,昨天店里人挺多的吧?俺看你這里生意也很不錯啊!”
“嗨,昨天不是過節嘛,四里八鄉的都來城里玩兒,順便來俺這里看一看,平日里哪有這么多人啊,也就是剛夠糊口罷了。”宋姐夫笑著回道。他這里又不是啥吃食鋪子,誰家閑著沒事兒天天摔罐子玩兒啊。
“對了,姐夫,上次回去你不是說你認得香滿樓的那啥錢掌柜的嗎?人家可是有地位的人,認識的人又多,你咋沒讓他幫你多介紹些人呢?”趙宋氏說道,“好歹你還幫過他的忙不是嗎?”
“俺那也是偶然碰上了,幫了人家一個小忙,又不是啥大事兒,再說人家當時也給過錢了,哪能還能再天天去找人家?”宋姐夫說道,其實他也感覺出來了,好像自從過了年后,那錢掌柜的對他的態度就疏遠多了,他之前幾次找借口請他吃飯都被推了,他心里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籠絡香滿樓店里跑堂的事兒被錢掌柜的給發現了?可是他找跑堂的打聽的事情跟錢掌柜的又沒有啥關系,不就是打聽個人嘛,又沒礙著他什么事兒。再說了,要不是他幾次三番旁敲側擊錢掌柜的都不露半點兒口風,他也不至于去找個小跑腿兒的。
“哎,姐夫,這話可不是這么說的。”聽了宋姐夫的話,趙宋氏撇了撇嘴,說道:“畢竟那時候你可是幫了他的大忙,咋的,咱也沒說要他啥報答不報答的,就幫忙給介紹幾個人還不成嗎?”趙宋氏可是聽大姐說過了,當時香滿樓新出了幾款用辣椒做的菜品,沒想到卻在縣城引起了轟動,因為辣椒這東西不頂飯不抗餓,還開胃,所以之前的時候大周人對辣椒沒有多么重視,只是拿它當個配菜而已,每家每戶只會在田間地頭上撒上幾粒種子,夠自己吃的也就是了,很少有拿出來賣的。香滿樓的存貨也不多,這幾個菜一下子火了起來后,香滿樓的辣椒就不夠用的了,香滿樓的管事派出許多人滿城里到處轉著買辣椒,可是幾天下來也沒買到多少,正好宋姐夫之前下鄉收貨的時候收了一批干辣椒,一直放在店里也沒賣出去多少,那天恰好碰到在旁邊小吃店休息的錢掌柜,得知這件事,這才為香滿樓解了燃眉之急。因為這,香滿樓的錢掌柜的還得到了管事的獎賞。
可是趙宋氏不知道的是,這些干辣椒,當時香滿樓是用了高于正常價格幾倍的價錢買下來的,而且后來錢掌柜的為了感謝趙宋氏的姐夫,還給他送了好些東西,按理說,人家根本就不欠他們什么了。更何況趙宋氏的姐夫找他打聽的那些事情,雖然在他們看來只是一件小事兒,但是在錢掌柜等人的眼中,這些東西都是屬于商業機密,這些事情,除了香滿樓的大當家和廚師,以及他們幾個管事兒的之外,連他們酒樓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雖然錢掌柜的不知道宋姐夫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消息,但是卻也讓他提高了警惕心,于是和他的關系也慢慢的開始疏遠了。
“哎,小妹,這話可不能亂說!”聽到趙宋氏的話,宋姐夫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趕緊打住她的話頭,“咱們怎么能和人家錢掌柜的相提并論?讓人聽到了,還不在背后笑話死了。”這趙宋氏說話也未免太口無遮攔了,真以為幫人家一時,人家就要還你一世嗎?就這小氣家家的樣子,怪不得老趙家的人都看不上呢。同時宋姐夫也不禁慶幸,幸好自個兒媳婦兒不跟趙宋氏似的不知深淺,不然的話,他這個店估計早就關門大吉了。
想到老趙家,宋姐夫一下子想起了過年的時候趙宋氏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連忙問道:“對了,小妹,趙老二家最近咋樣了?你知不知道?”他找人打聽了很久,花費了很多心思,才從一個曾經在香滿樓后廚幫過忙的小二嘴里得知香滿樓這段時間的風光確實和一個鄉下人有關系。但是具體是哪里人不清楚,只知道那戶人家有一個小女兒,大概三四歲的樣子,長的很是可愛。
“趙老二?他們一家過得好著呢!”聽到宋姐夫提到趙全福一家,趙宋氏的心氣兒又不順了,沒好氣的說道,“對了,姐夫,俺這次來還跟趙老二家有些關系呢。”
“啥?小妹你來縣城和趙老二家有啥關系啊?”宋姐夫有些納悶的看著趙宋氏:“難道,趙老二也來縣城了?”說完宋姐夫自己都覺得不可能,這來一趟縣城路上花費的時間多不說,就是一晚上的食宿費也夠趙老二家吃兩天的了,那趙老二能這么大方?雖然聽小妹說趙老二家去年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但是他家不是還蓋了新房子嗎?那怎么著也得花個三四十兩吧?鄉下人想要掙著三四十兩銀子怎么著也得四五年呢,就算他趙全福再厲害,也不可能半年的時間里就能掙到這個數吧?所以宋姐夫是不太相信趙宋氏之前說過的話的。“他咋會來呢?要知道這來回一趟可得花不少時間呢,還是他打算在縣城住下?”
“可不是嘛。不光趙老二來了,他們一家人全都來了。”趙宋氏沒有看到宋姐夫聽到她說的話后驚訝的表情,接著說道:“而且,人家可不是自個兒來的,是被人用馬車接來的呢。就算是他們昨天晚上不回去,也肯定會有地方住的。”
“被人用馬車接來的?”宋姐夫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小妹,你就是想騙姐夫也得編一個靠譜一點兒的謊話啊,就趙老二這樣的,誰會去接他呀,還用馬車?”
“真的,姐夫,俺干嘛騙你呀,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趙宋氏不滿的看著姐夫,“這些可都是俺親眼看到的,咋可能會有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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