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兔死狗烹
接下來,該要怎么對待黛瑾和彌含?香云和晚晴竟是一點兒都看不透貴妃娘娘的意思。
其實,謝敏此時心中真的沒再有更多的主意了,要說等著謝攸去找更好的證據證明黛瑾曾經的殺夫之罪,亦或是用什么靈機妙算置彌含與死地,且不說根本就沒有那么好的辦法,就是有,執行起來,又不知道要費上多少的功夫。
更何況,夜長夢多,過往的那么多次“妙計”,還不是一次次失敗。
在宮中這么多年,用了太多的機關算盡,現在,貴妃娘娘也累了。
她只想用最簡單的辦法,結束自己這幾個敵人的性命。
只要給兒子報了仇,之后,就算是皇上怪罪下來,也不能真正把自己怎么樣。
用什么?用毒藥吧,雖然謝敏手中沒有那殺人于無形的蓖麻子,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怕被人看出,就最簡單的鶴頂紅,她也敢用。
黛瑾,現在是階下囚,一切吃喝都是刑部供給,若想是給她落毒,那自然是最容易的。
彌含,是楚將軍府里的夫人,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難度,不過,若是哪天把她召進宮里來,食物茶水里面隨便下點兒什么,只要她死在宮里,那么怎么死的,為什么死的,還不都是娘娘說了算。
不過,這兩人的死,謝敏還是要好好計劃一下。
若是先毒死了黛瑾,估計彌含收到消息之后,就不會那么輕易的進宮給自己送上門來了。
若是先毒死了彌含,雖然不確定黛瑾在獄中能收到多少消息,不過她畢竟是將軍夫人,到時候也有一場大鬧,若是不能妥善處置,只怕都騰不出手來再去料理黛瑾。
而且,在對付這兩人之前,謝敏最想要結果的,是謝攸的性命。
雖然謝攸一直當牛做馬的為他這位貴妃妹妹做了不知多少鞍前馬后的事情,可是在謝敏心中,謝攸始終是自己最不喜歡,可是不得不信賴的人。
外面所有人都知道,謝攸將軍是貴妃娘娘的兄長,別的不說,就憑著這一點,他謝攸走到哪里都能夠威風三分。
也正是因為這個關系,不管謝敏心中有多么不喜歡他,這個兄長,都好像是因為一個姓氏而跟自己綁在了一起,甩也甩不掉。
可是,現在不是了。
因為發現了彌含的背叛,謝敏對娘家的恨意,直接延伸到了謝攸的身上。
他本來就是謝敏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的人,貴妃娘娘從來都怨恨著,這庶出的哥哥,只因為是男兒身,從來在家里大小事都搶到自己的前頭去,明明什么本事都沒有,卻執掌了謝家的大權。
就連自己做了貴妃以后,凡是為娘家著想的事情,就統統要為謝攸著想,凡是為娘家謀的福利,最后都會落到他謝攸的頭上。
反過來,每次希望他能給自己做出點兒什么貢獻的時候,他卻好像是故意搗亂一般,一事無成。
事到如今,終于有機會可以除之而后快。
貴妃娘娘的這一決定,無疑是過分意氣用事了。
也許是彌含的倒戈,讓她徹底失去了留著謝攸的理由,因此便忽略了其他的一切,只為圖舒一舒心中這么多年的一口惡氣。
放著黛瑾和彌含先不管,謝敏打算即刻派人給謝攸送去了一壺好酒。
晚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跟了娘娘這么多年,這還是頭一回兒看到謝敏如此不按邏輯出牌,只怕會給之后帶來禍患無窮,也未可知。
“娘娘,您真的要如此么?”晚晴也了解,謝攸一直是謝敏心頭一大患,自己出面勸說,可能并不會很順利,只能試上一試了。
“什么意思?”謝敏還沉浸在可以除掉謝攸的喜悅中。
“娘娘,攸大爺固然有不是,可是是他現在并不是咱們的敵人,而是跟咱們一條船上呀,無緣無故就這樣,只怕是不好……”
“哈哈哈——”謝敏突然哈哈大笑打斷了晚晴,“一條船?晚晴,你還沒看明白么,這么多年,他什么時候配得上做一個國舅老爺了?之前我一忍再忍,不過是因為他是娘家人,如今我也不稀罕什么娘家人了。”
謝敏一邊說,一邊搖搖頭,看得出,彌含的背叛,真的對她打擊甚大。
尊貴如貴妃,也許最厭惡的,不是被人針對,也不是被人構陷,而是被人戲耍。
如今在謝敏眼里,彌含父女恰巧就是戲耍自己的人。
“可是娘娘,您真的要就這么放任淳王爺被人送上儲位么?”晚晴這一問,倒是讓謝敏愣住了。
自從景舜死后,謝敏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找出兇手,如何給兒子報仇上面。
至于儲位,既然不會屬于自己的景舜,那么到底會落在誰的頭上,謝敏也不再多想,在她心里,是哪個皇子也好,或是景承,都不配給景舜提鞋,別說做皇上了。
不過,現在晚晴這么說了,謝敏倒是不得不想一想,畢竟以后的日子還是要過,而究竟是誰繼承皇上的大位,對自己的未來還是會產生些影響的。
“娘娘,近日,皇上的身子可是越來越不大好了,這已經是近幾年來的第三次了,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不知道皇上這第三次還能不能順利的熬過去呢。”晚晴悄聲說道。
“閉嘴!這樣的話也是你能說得的?”謝敏申斥著晚晴,不過心里也不由得暗暗點頭。
皇上這次的病,看起來比以往還要嚴重些,雖然還沒有到前些年那次起不來床的程度,可是卻始終不見好。
太醫也偷偷跟謝敏說過,盡管現在不需要大動干戈的讓全后宮的嬪妃們都來準備床前侍寢,可是這一次,只怕是很難能讓皇上恢復到以往健步如飛的樣子了。
這話說的還算是比較委婉的,直白一點,其實就是給謝敏先頭提個醒兒,照著皇上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哪一天突然病情加重甚至于神志不清了,都是不意外的事情。
因此,現在在朝堂之上,大臣們早已紛紛議論開了儲位的歸屬。
“娘娘,現在看來,雖然那淳王爺有著獨天得厚的優勢,可是他畢竟不是皇子,就這一點,就輸了半截,咱們要是想要挽回,還是來得及的。”晚晴覺得,就算是沒有了三皇子,哪怕隨便找一個人,也一定比讓景承登基好得多。
“他才沒有輸了半截呢。”謝敏悻悻的說道,“你哪里知道,外面的風聲,已經幾乎把他都捧到天上去了,就算是以前跟著謝家,力挺景舜的那些人,也是跑的跑,散的散,現在的朝堂上,還剩下幾個不是淳王爺的人?”
“那又如何。”晚晴說道,“最后說的算的,畢竟還是皇上。娘娘看啊,這二皇子,從小出身低微,沒人疼沒人愛的,若是娘娘把以前給三皇子積攢下的那些,都給二皇子用上,等到他成為了皇上的話,肯定還是會記得娘娘,好好孝順娘娘的。”
二皇子?那個宮女所生的二皇子?
謝敏心中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二皇子景永,除了有個皇子的身份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能讓人看得上眼的。
不過若是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兩個人,這膽小懦弱的景永,還是比身體殘疾且性格古怪景源要好得多。
晚晴其實是個貴妃娘娘身邊的明白人,她知道,一旦娘娘陷在過去的怨恨里面抽不開身,那么接下來所要面對的種種困難,可能都會變得更加棘手。
現在謝敏只是一心想著殺了黛瑾和彌含,然后呢?如果是景承成為了下一個皇上,以往的過節都不提,就只這一件,就足夠讓他恨透了貴妃娘娘。
所以,晚晴很想讓娘娘知道,想報仇之前,得先鋪好報仇之后的路,而這條路上,雖然謝攸并不靈光,但也是個必不可少的人。
二皇子雖然不算討人喜,可畢竟也是皇子出身,如果能有謝家做后盾,也不能說跟景承沒有得一爭。
只是,晚晴的這一片苦心,謝敏似乎是領會不到了。
她不是不在乎未來的儲位繼承者是誰,只是在她眼里,再也沒有依賴謝攸的理由了。
“就算是幫景永一把,也并不是非他不可。”謝敏沉吟了半晌,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說實話,本宮想要委托誰辦件事兒,那是瞧得上誰,以前,那么些功勛,不都是這么送出去的么?以后若是想再扶持景永,就找個更可靠的人吧。”
“娘娘,攸大爺畢竟是家里人……”晚晴還想再替謝攸多說兩句。
可是現在的謝敏一心把殺掉謝攸當做給自己出氣,外加給兒子報仇,哪里還聽得進去。
“罷了,不要說了。”她打斷晚晴,“找個妥當人,把這壺酒送了回家去,就說近日來攸大爺查證那淳王府里面瑾太夫人的事情辛苦了,雖無功勞也有苦勞。千萬讓人看著他喝下啊。”
“是。”晚晴不敢再妄言。
“千萬囑咐人看著他喝下!”晚晴正要往外走,謝敏又叮囑道,“最近咱們做事兒太不順了,還是要小心為好。毒死了旁人事小,浪費了機會就可惜了。完了之后,找刑部兩個妥當人去處理一下。”
“是。”晚晴心中不由得咂舌,一直知道娘娘是個狠角色,不過突然間莫名其妙的就對自己兄長如此毒辣,還是讓人嘆為觀止。
兩人正在說話間,剛剛走出去端茶倒水的香云急匆匆的回來。
那臉上的神色,就是一副驚慌的樣子。
“娘娘,不好了,梅英德托人來告訴娘娘,快去皇上跟前看看吧,只怕是要不大好了。”
謝敏腦中“嗡”的一聲,剛剛還在說皇上的身子,難道,真的這么快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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