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策反
時寧伸出手來,擋住了她,微笑說道:“你方才說這些事情,我干娘也知道?”
張惠嫵媚一笑,說:“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干娘與張茂山是好友!”
時寧輕輕將她推開,張惠只覺得這雖然是輕輕一推,自己居然絲毫抵抗不得。
時寧瞧著她的容顏,微微一笑,說:“其實你在害怕。”
張惠臉色一沉,說:“我有什么可怕的?”
“你是怕我將今晚的事情傳出去。你雖然說朱溫不會相信,但是他是否會相信,恐怕你心中清楚的很!更何況我干娘對此事也是了如指掌,即便你不說,我也會查個清楚。只是我沒明白,你究竟是怕張前輩死了,還是怕自己可能地位不保?”
張惠面色抽搐。
時寧冷笑,說:“只是王后誤會了一件事情,其實今晚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也沒有心思在意朱溫的家事,更不會想到同我干娘打探你們的事情。你與張前輩之間是否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我漠不關心。”
他看張惠不答話,半信半疑地瞧著自己,又說:“你既然選擇用美色來制約我,想必也知道我并非貪戀權勢之輩。只不過,男人不是喜歡權勢,自然就是喜歡美色了,是不是?”
張惠不答,冷眼看著他。
時寧大笑,說:“王后省去這些心思吧,不必想用什么桎梏囚住我的嘴巴!”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要離開,到了門口,又回身說道:“我知道你離不開朱溫,你已經享受慣了榮華富貴,享受慣了這種指點江山的姿態。只不過,你還深愛著張前輩!”
時寧用著可憐的眼神看向張惠,說:“愛情與權勢,很可惜,你也無法全部擁有!”
張惠面色慘白,想不到自己居然被這年輕人看的清清楚楚,那自己叫他來,是做什么?她四下環顧,心中升起一股悲哀的怨氣,覺得自己這個舉動真是可笑的很,她用自己的軀體來設計眼前人,卻早已被看穿了詭計!
自己為什么要下賤的去勾引這個小子!
她憤怒地將茶杯扔向時寧,時寧伸手接住那滾燙的茶杯,面色冷峻,說:“王后難道沒有燙到手?”
張惠當然燙傷了,她的手指已經紅腫,因為疼痛,臂膀都在戰栗。
只不過她身子更是抖的厲害,她憤怒的很,一聲尖叫,將屋內的東西亂丟亂棄!
時寧也不阻攔她,而是轉身離開房屋。
他走出房屋,門外只空留一個仆從,而不再有任何第二個人。
他冷靜的站在那里。
時寧大步離開,他焦急回去,等待黎明的到來,他要親眼看見皇帝才能夠安心。
只是走了沒多久,瞧見前面出現一個人,倚靠在樹上,從遠處看那模樣身材,正是張茂山。
張茂山雙臂環抱,眉毛壓著眼瞼,抿著嘴,對時寧說:“方才王后叫你過去,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我聽見了她的叫喊?”
時寧嘆息,說:“王后將事情都告訴我了。”
“所有?”
“我不知道。”
張茂山輕輕走過來,可以看出他輕功極佳,地上都是落葉,如今又是深夜,時寧居然聽不見一絲一毫的聲音。
張茂山眼神糾葛,他一字一句地說:“若不是你是劉宓的徒兒,你今日死定了!”
時寧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惱火,自己并未要多管閑事,這是找上門來的麻煩,為什么怪他?
他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回敬張茂山,說:“看來前輩還未搞清楚情況!”
“嗯?”
“你與王后的行徑,即便不是我出現,也有旁人會察覺的出,朱溫手下銳利之人多如牛毛!今日,你將這等事情怪罪到我的頭上,甚至出言要挾,也算得上是大俠?”
張茂山慘笑,他目光悲傷,說:“我現在也算得上是大俠?自從丟了張惠之后,我就不再是大俠,而是一個卑鄙的人,想要贖罪,贖回自己女人的男人。”
時寧瞧著他,目光同情,說:“只是您做不到,只要朱溫愿意,即便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朱溫手下人才濟濟,一個人殺不了你,那三個,四個呢?更何況張惠與朱溫所生之子朱友貞,與朱友文如今是同盟關系,即便朱溫不忍降罪你們,還有朱友文在。”
張茂山面色凄涼,他心中又何嘗不知道?于是轉過身去,也不想在跟時寧糾葛,說:“你走吧!”
時寧卻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說:“前輩,我知道王后心中還有你。”
張茂山眼中迸發出光彩來,他驚奇說道:“當真?”
“她若真的無情,為什么不趕你走?若是王后想這么做,那還不是輕而易舉?而她不肯和你離開,是怕你惹來殺身之禍。”
張茂山呆住,自己被感情迷了心竅,這簡單的道理,自己怎么一時間忘記了?
時寧走上前,說:“我恰好有一事情要做,若是前輩肯幫,做成了之后,那前輩就可以與王后遠走高飛。”
張茂山驚奇,上下打量時寧,說:“什么事情?”
時寧雙眼寒光,說:“我要刺殺朱溫!”
“那與我何干?”
“前輩須知,朱溫一旦死去,那順利即位的自然是大公子朱友裕。朱友裕寬厚仁愛,是通事理之人,前輩再助大公子鏟除異己,除掉朱友文這個最大的威脅,那還有什么后患可言?”
張茂山凝神思量,心想確實如此,如今正是朱溫和朱友文制約了自己,才不敢妄加行動。
只不過,他又抬頭瞧著時寧,面色狐疑,說:“但是,朱溫面前侍衛眾多,三班輪換,即便是我,恐怕都難以殺了朱溫而后全身而退。”
時寧慘笑,說:“哪怕不能全身而退,這件事情我也勢在必行!”
“這是為何?”
“象棋之中,舍棄小兵,保住主帥是常有的事情,如今,我愿意做那小卒。”
張茂山搖頭,說:“你的武功雖然不賴,但是要想殺了朱溫,恐怕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火候。”
時寧也是得意一笑,說:“前輩,你可知道我還是誰的弟子?”
張茂山奇怪看著他,說:“誰?”
“唐振。”
張茂山恍然大悟,而后仰面大笑,搖頭嘆道:“若是如此,或許還有一分把握,只不過,你又何必要丟自己的性命?”
時寧俏皮一笑,說:“只要前輩肯再幫我一個忙,我就死不了。”
張茂山不信,說:“這怎么可能?你若是行刺,不論成敗,都是難逃一死。”
時寧得意一笑,這個笑容之下,張茂山才恍惚間想到,其實他的年紀不過還是個孩子。
時寧說道:“前輩放心,只要在你保護朱溫的時候,不論我成敗,故意饒我性命,將我關入大牢之中,不論是什么地方,都會有人救我出來。”
張茂山還是半信半疑,說:“是什么人能夠救你出來?”
時寧搖頭,說:“還請前輩不要多問,而且也不能讓他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允許我刺殺朱溫。”
張茂山哈哈大笑,說:“即便是我,都想要阻止你這危險舉動。唐山明,你要知道,不論成敗,即便我當時不殺你性命,朱友文待梁王十分孝順,又怎么肯放過你?他地牢之中守衛嚴密,酷刑繁雜,都是你難以想象的,你又何必兵行險招?”
時寧面色嚴峻,說:“這一招,我也是想了許久,猶疑不定。只是昨日在宴席之中,只不過是一件小事,朱溫就要殺那仆從。如果不是王后,這天下又會是什么樣子?我左思右想,也知道大公子朱友裕為人忠孝,也是左右為難。這打不開的死結,唯有斬斷。佛語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看張茂山還是為難,又說:“再者說,我又不是要去送死,我已經想好退路,我自己是想不到退路的,只有逼他來救我。”
張茂山看他說的義正言辭,信心十足,再者說,對自己也并無弊端,于是點頭答應。
時寧大喜過望,于是將自己的計謀仔仔細細的說給張茂山聽了,張茂山點頭稱是。
天色微亮,李茂貞已經早早起身,叫上丫鬟奴仆前去后院找李曄。
到了門口,他將房門一踹,才發現李曄并未睡去,一直都枯坐在那里,雙眼無神,瞧見他踢門而入,神色也并無動一分。
李茂貞命人點燃燭火,走上前去,對李曄說道:“皇上,待會本王就會派人送你去梁王那里。”
李曄并不答話,李茂貞于是一招手,一旁丫環上前為李曄寬衣解帶,換一身行頭。
李曄猶如木偶,怔怔的任由他們擺布。
又等到天色蒙蒙亮,一旁人扶著李曄,連同李曄家小一同像朱溫那里行進而去。
一路上,李曄也是默然不語,身旁人也都是神色凝重,昭儀李漸榮在一旁,輕輕拉著李曄的手掌,也是默然不語。
到了軍中,一旁仆從打開馬車簾幕,說道:“皇上,已經到了。”
李曄神色頹然,從馬車上緩緩下來,站定身子,朝梁王軍中望去。
看見這數萬將士都是排列整齊,迎接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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