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舊部下
與他人謀略,正如下棋一樣,普通謀略的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在進步一些,會多想幾步。然而,在進步一些,也要知道對手會怎么布局。
而時節用此時的計劃,雖然精彩,但是沒考慮對方會如何做,假設對方聰明想到了這一層,反而時節用要陷入被動。
朱友文手下人將信送到開封,他手下的人見了畫像,拿過關押唐振的地圖,也聽了來者的消息,他們也驚奇那叫做時節用的小子或許沒死!
但是猜測終究是猜測,他七人恃才傲物,原本就不把多少人放在眼里,又聽朱友文說隨便他們帶多少前去,心中已經清楚,其實朱友文也認為他七人已經綽綽有余。
于是,隨便點了些人馬,讓那侍衛回去向朱友文報信。
等到了徐州,找到云龍山,沿著一條小路,過了峭壁,又曲曲折折走了很久,才來到一個小山洞中。
門口守衛雖然不多,卻也是精明之人,五個人都隔了很長的距離,但是又能相互照應,即便真出了什么岔子,也有人打開開關,將唐振永生關在地牢之中。
若不是有卓易成,恐怕時節用要救出鬼緲,當真比登天還難。
這七子來到這里,奉朱友文的命令,首先細細盤問這五人的身份,誰與卓易成有關聯。
正如卓易成所言,凡事都有痕跡,更何況與卓易成結交,旁人怎能不知道?
不過幸虧也并沒有什么證據,七子也只是暫時將他拘禁起來,等到打聽清楚,在做決定。
這一來,時節用果然算錯了一件事情,那救出唐振的關鍵人物如今已經被控制起來,即便現在救他出來,也并沒有作用了,因為他已經無法接近地牢。
時節用從一旁,已經觀察到了此事,心中懊惱,說:“我怎能沒料到會出這樣的岔子,原本我們可以提前他們趕來,雖然也是危險,但是好過眼前的情況。”
韓延徽擺手說:“義弟,如今這情況,也急不得,你方才的計劃難道忘了不成?只要耐心等待,他們必然要懈怠。”
時節用點頭,說:“大哥提醒的是。”
韓延徽又說:“如今也要提醒你,下次在做計謀打算,一定要琢磨對手會如何做。你此番計劃,其實已經是獨到,但是唯獨少了點什么。切記,這總是少了點什么,通常也就是不能取勝成功的原因。”
時節用點頭稱是。
三人只好下山。
時節用心想,此時也只能耐心等待,方才大哥所言極是,自己總是耐不住性子,如今這情形,還不如在徐州游玩。自己從小在徐州長大,多年未回到家鄉,心中也是十分想念。
他卓易成暫時還不知道時節用身份,跟著他到了曾經時溥將軍的府邸,看他黯然神傷,以為是對忠臣的吊唁。
于是說:“以往時溥將軍也是一代忠臣,為大唐江山剿滅黃巢,立下汗馬功勞。當初與朱溫交戰,若不是恰好天災人禍,時溥將軍未必敗給朱老三。”
卓易成見時節用仍舊不說話,甚至流了眼淚,心中奇怪,我聽說時溥全家**而死,寧死不降,而他姓唐,怎么對時溥一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只是瞧見府邸,就能傷心落淚?
其實韓延徽與時節用知道他看似簡單,實際眼光銳利,這帶他也此地,也并沒有要瞞他的意思,只等時機成熟,在告訴自己真實身份。
如今時溥宅邸已經破舊不堪,聽聞此地節度使嫌此處老舊,另外在一處建了大院,雕梁畫棟,要比這府邸闊氣的多。
時節用也不在意這些,進了府邸,四處瞧瞧看看。
當初一家人**而死,并未將這宅邸也燒了,如今也沒人來住,只有一些流浪無家可歸之人住在其中。
這些流浪者看見有人進來,也不奇怪,每個人都橫躺在哪里,面色憔悴,一臉漠然。人若是到了這種地步,對旁的事情毫不在意,其實已經可悲到一定程度了。
時節用將左右細細撫摸,雖然許多都已經破亂,但是不像已經有近十年之久的府邸,還有些干凈,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到了庭院,他還能記得當初還是孩子的他,在這庭院之中,炎炎烈日,母親罰他站在中央,就因為自己將一個仆人的孩子推到在地。
所以當初時溥將軍深受百姓的愛戴不是沒有道理的,所以如今時節用是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父母的教育總是決定孩子的走向。
還未走多時,瞧見一個衣衫整齊的老者正在細細打掃,時節用恍然大悟,原來這府邸還保持了干凈,就是因為這老者。
不過時節用并不記得這老者是誰,于是走向前去,說:“您老是誰,為什么打掃這庭院。”
那老者本來是要說話,抬頭要答,瞧見時節用的模樣,又仔細看了幾遍,眼睛瞪大,又拉著時節用反復看了幾遍,這才驚奇地問:“這位小哥,你今年多大年紀。”
時節用覺得奇怪,自己并未見過此人,于是說:“我今年十六,快十七年紀。”
那老者又打量他,眼神更加欣喜,又問:“那你姓什么?”
時節用瞧出他沒有惡意,轉身看了眼卓易成,卓易成心中已經隱隱猜到答案,知道時節用也并非想瞞他什么,只是覺得不方便而已,這也識趣,轉身和韓延徽朝一旁走去。
時節用于是一字一頓的答道:“我叫時寧!”
“時寧!你是時寧!”那老者十分欣喜,忙說,“想不到,想不到!天佑時溥將軍,天佑時溥將軍!還有香火,還有香火!”
時節用微笑看他,知道他想必是爹爹親信部下。
他心中也是感慨,那時的人,孩孫眾多,沒想到自己是爹爹數十個兒女中的一個,他隔了這么多年,還有印象。
時節用于是問道:“不知道老先生是誰?”
他老者緩了緩情緒,說:“我原本是將軍軍中一小史,叫做郭有玉。”
那老者又細細說了與時溥的淵源,原來曾經受恩與時溥,家中逢災難饑荒,是時溥出手幫助,家中妻子重病,也是時溥出手援助,所以一直感恩時溥恩德,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所以這近十年之中,仍舊時不時過來打掃。
郭有玉看眼前的人氣宇軒昂,身后背著寶劍,著綢緞衣服,知道他如今并非落魄模樣,心中也是為他高興。
于是說:“今日能夠見到公子,老朽實在是高興,還請公子賞臉,去我家中喝上一杯!”
時節用心中想,自己恰好此時也沒什么辦法,不如跟老者去吧!于是叫上韓延徽與卓易成。
時節用又問老者:“郭伯伯如今家住哪里?”
郭有玉笑了笑,說:“我如今住在云龍山上,種上幾畝地,膝下正好還有一兒,帶我那不爭氣的小兒子在山上湊合過日子。”
時節用奇怪問道:“伯伯只有一個兒子嗎?”
郭有玉此時嘆息說道:“如今征戰不止,我其他幾個兒子都被強行征去入伍,如今也還不清楚是死是活,連份家書都為捎回。如今這個兒子還是因為有些年幼,才沒有被帶走。”
老者說道這里,眼睛放光,看時節用如今這個樣子,想必是有所成就吧。于是問:“不知道公子如今做什么事情?”
時節用心中尷尬,若是告訴老者自己現在在朱溫那里,不是要氣個半死?況且三言兩語還說不出清楚,只好含糊的說:“我如今在軍中。”
老者大喜過望,想自己當了一輩子文官,老是被人瞧不起,自己另外幾個兒子都是被強征入伍,只是普通雜兵,不會有出息。如今看時節用的模樣,想必官不少,這年紀輕輕,大有可為,若是自己小兒子也跟著,以后也能光宗耀祖。
于是拉著時節用興沖沖的向自己家中走去,還說家中有一條咸魚,今日有貴客,正好拿出來享用。
這一路,老者拉著時節用在前面說著話,韓延徽在后,告訴卓易成時節用真實身份。
直聽得卓易成瞪大嘴巴。
韓延徽笑著說:“你做什么驚訝這個樣子,他是時溥將軍的兒子,與他何干?他是墨家僅存弟子之一,又與他何干?是我干娘親傳弟子,這你倒是有驚訝的必要。”
卓易成聳肩說道:“只是想不到眼前的人居然有這些身份。你也清楚,一個身份,總要帶來許多的東西,不論他想要還是不想要,旁人或許只是注意這身份不一般,停留表面,我卻是注意到了他身上擁有的東西。”
正這么說,已經到了山上,韓延徽想還真是巧了,在這山上住下,也好打探消息。
這樣走了沒一里路,從前方跳出十幾個漢子,高矮胖瘦,形色不一。
老者嚇了一跳,自己在這條路上行走多年,這幫歹人從未劫掠過自己,如今恰好跟隨他們三人,想必這幫歹人料想公子這身打扮,肯定有不少銀兩。
他受了驚嚇,韓延徽將他拉在身后,時節用對眼前幾人說道:“不知道幾位好漢是什么意思?”
“少廢話,你說我們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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