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呆多久呆多久，死外面我也不管”

　　把延遲回京的消息告知秦旖雪時，這丫頭居然連一丁點兒的不滿都沒表示出來：

　　“不過，麻煩你盡快把璇姐的歌給我……年度金曲獎還有兩個月就籌備了，我想讓璇姐沖擊一下。”

　　“小雪你這樣太傷人心了，你就不怕我受打擊跳了黃浦江？”

　　“你跳太平洋我也不管！麻煩死前給秦朝做點好事，把歌給我……”

　　“……小雪，你這無所謂死活的態度傷透了我的心……”

　　“死開……再貧嘴我扣你工資！”

　　“好吧好吧，我盡快找來給你……”

　　扣工資呢，這損失江清川可承擔不起。

　　反正大周六一天沒事，江清川安下心，在酒店里有一句沒一句地“創作”著他的新歌。

　　而這一天出奇的安靜，沒有電話、沒有打擾，所以江清川的思緒流暢至極——三首歌很快就被選了出來，然后開始譜曲。因為備選的歌曲中有一首有些老，雖然主旋律很動人，但編曲和樂器需要重新編排創作。

　　江清川用聲音模擬軟件試著編排幾段后，選了最滿意的一組，然后開始譜曲。有順手的軟件后，江清川效率很高，下午兩點多就已經完成大半。

　　創作之余，江清川還特意上網找了下南宮雅琪的新聞，只看標題還讓他蠻開心的——

　　《環宇新藝人公開簽署賣身契》

　　《二十斤華夏幣兌換一百斤親骨肉：這買賣劃算》

　　《無良父母——寧要百萬金，不要女兒心》

　　《簽字現場哭聲一片：南宮雅琪跪求父母，依然無法阻止他們簽下合約》

　　《價值三百萬女兒成功出手——環宇毅然接盤》

　　《百新網對話韓嘯天——“南宮會成為環宇骨干藝人，賺上億不成問題”》

　　《鵝場專訪：環宇負責人直言，南宮雅琪現在連新衣服都買不起》

　　《親情和金錢的比例關系：XX專家談南宮賣身事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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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問了，所有的媒體和輿論幾乎全是一邊倒——都在言辭激烈地批評南宮雅琪父母冷血無情！

　　但江清川也注意到，在這主流口風中還是存在少部分聲音對此事表示出來懷疑——他們認為這更像是一場“即興”炒作——“即興”便是指這賣女兒的狀況應屬突發。

　　但這些發表輿論的網友或是評論家在吐槽炒作之外，卻又無一例外對策劃現場直播簽字儀式的背后之人佩服到五體投地——能把負面新聞生生做成話題，即讓剛出道的南宮雅琪和剛登陸內地不久的環宇聲名遠播，更絕了后人的口舌，徹底斷了南宮壽夫妻那渺茫的后路。

　　一舉三得啊！這公關能力簡直神了。

　　無論是否炒作，南宮雅琪被賣給環宇這事已經板上釘釘——而且就像那些網友所言，就算有朝一日南宮壽這對夫婦后悔，恐怕在華夏強大的媒體口水面前他們也不敢做什么過分的舉動——不過他們是否真知道媒體輿論那“毀人不倦”的恐怖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江清川猜測，韓嘯天這會兒應該憋著一肚子氣呢——他不在乎錢，但應該會深深記恨這對父母如此狠心的行徑，何況除了童畫和溫柔，環宇也需要一個新人樹立自己的造星能力——自己回去后，估計著又要為南宮做推廣計劃了。

　　而秦旖雪那邊要為劉夢璇做預熱也是個必然——今年秦朝最大的目標之一就是要在歌壇樹立起集團標桿，這象征性的意義要遠大于實際利益。

　　“不行，三首歌一下都給她好像顯得歌曲太便宜了！得一首首‘憋’出來，不然以這女人的尿性，下次她真就敢開口要十首！”

　　想清楚這點，江清川對自己的敬佩又如滔滔江水泛濫開來……不過很快，自嗨完事的他又靜悄悄坐回位子上，繼續雕琢他的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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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大早，江清川便如約來到滬海著名的游樂場——游樂谷公園門前。

　　“嘉茵，你干嘛嘟著嘴？考試砸了？”

　　李嘉茵看上去心氣不是很高，江清川以為她期末考試沒考好。

　　“哪有，我可是出了名的考試公主呢……這里上個月才來過嘛，沒意思……”

　　楊玉蕓有點尷尬，拉著她的小手道：

　　“媽媽不知道你來過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李嘉茵眨眨眼睛，搖搖頭一本正經道：

　　“不用，只要和媽媽在一起，到哪我都開心！”

　　楊玉蕓聽了這話眼淚差點掉下來，表情復雜地一笑后，在小丫頭粉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我們的嘉茵最懂事了！今天就當你陪媽媽出來玩，好吧？”

　　李嘉茵用力點點頭，然后更用力地拉住媽媽的手。

　　看到這母女情深的場面，江清川卻在一邊腹誹著：這丫頭是不是穿越來的，這話不像是小學生能說出來的啊——簡直是個小妖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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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玉蕓今年已經三十出頭，比小穆老師還大半歲。按照常理，這個年紀的女人早已經對冒險和刺激敬而遠之，可楊玉蕓和李嘉茵仿佛同一個年紀一般，無論溫和的還是刺激的項目，兩個人都不挑剔，挨著個玩了一遍。

　　這就苦了跟班似的江清川——大包小包最后都在他肩膀上扛著，而且李嘉茵走累了時，還執意要他抱著。

　　“喂，臭丫頭，你就只心疼你媽媽是吧？我這手都要抽筋了，你還要我抱著？”

　　“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點苦你也要叫出來？男人嘛，就要持久一點……”

　　雖說是童言無忌，但李嘉茵這沒大沒小的話讓楊玉蕓滿臉緋紅，而江清川哭笑不得地指著李嘉茵問道：

　　“我們祖國的未來都被教育成這樣了？這貴族學校也忒不靠譜了吧？”

　　“要你管！”李嘉茵做了個鬼臉，又得意地解釋道：“這話現在可流行了……”

　　江清川一翻白眼：

　　“你不是祖國的花朵，我看你就是一顆仙人掌……”

　　“你才是仙人掌呢！我扎你手……”

　　小丫頭在江清川懷里連蹬帶踹，弄得本就不強壯的江清川一陣手忙腳亂，生怕一不留神真把她丟地上。

　　楊玉蕓只是笑著看兩個人的胡鬧，可是她心中卻驚奇萬分——從小到大，女兒還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密！

　　因為自己的人生遭遇，楊玉蕓以往的舉動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女兒對性別的看法，導致李嘉茵從小就很討厭和男人在一起——任何時候，只要自己不在身邊時，李嘉茵都會下意識地避開異性，無論他年紀大小。

　　楊玉蕓注意到這一點還是在李嘉茵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天她去接孩子，帶班的阿姨和她反應了一個現象——李嘉茵幾乎從不和男孩玩，偶爾有小男孩接近時，她都會表現出強烈的排斥。

　　這現象讓楊玉蕓很擔憂，生怕孩子長大了會有什么心理問題。

　　不過上次得知李嘉茵被人綁架碰巧讓江清川救下，還帶著她回家時，楊玉蕓很奇怪為什么李嘉茵并不反感江清川，所以她有意無意讓李嘉茵在江清川身邊多呆了幾天。

　　現在看到兩個人又是吵嘴又是打鬧時，她恍然間明白了許多——孩子需要一個能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不過更尷尬的問題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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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午飯后，三人坐在一個人工湖邊的樹蔭下消食。有午睡習慣的李嘉茵早在媽媽的懷中安然睡了，而沒了女兒的插科打諢，就她和江清川兩人時，場面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清川……你知道超越接下來的戰略方向是什么嗎？”

　　“楊姐，這會兒聊工作是不是太煞風景了？”

　　江清川還真不是想刻意隱瞞，而是好不容易出來玩，他真不想楊玉蕓再碰公司的事。

　　“對不起，我……”

　　實在找不到什么話題可聊，楊玉蕓臉上有些潮紅。

　　看到她那股難受的勁兒，江清川抓了抓頭，不得不再次撿起公事說道：

　　“算了，你也是個事業為重的大老板，估計不讓你想，要比殺了你還難受——據我所知，電視盒子現在已經算是徹底推廣開，入戶率也基本達標，楊董請恕我直言——天蕓互動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未來有兩條路可選——我打算一方面制作家庭劇場，把現在視頻網站的形式復制到電視盒子上。技術層面已經不是問題，電視盒子終端與服務器的通信速度已經足夠高清視頻的下載和播放；而另一方面，我想把電視作為智能家居的操作系統，畢竟在家電中，只有電視是可視的，能……”

　　這女人還真是個企業家，一說起業務上的事就滔滔不絕，而且條理分明。

　　“……說的沒錯，不過……”江清川知道她的意圖，但站在時代的更前沿，江清川對未來家電的發展，要遠比她知道的多：“你還是要考慮一下電視的局限性——畢竟電視只能擺在家里，不能隨身攜帶……要是能隨身攜帶多好。”

　　“你的意思是……”

　　除了業務純熟、思維活絡的冷海峰外，楊玉蕓從未和江清川這樣思維天馬行空的人接觸過。但冷海峰還是人類的思維，可眼前這個江清川就……

　　“做能攜帶的小電視？”

　　“呃……恐怕有點難度。”

　　江清川取出褲兜里的藍屏手機晃了晃：

　　“我覺得，未來唯一能取代電視的，是這個東西。”

　　“手機？”

　　楊玉蕓好歹也是從事電子行業生產的老板，手機現在的發展程度她自然略有所知。

　　“是的，手機！當然，我說的不是我手上這種——智能手機你應該聽說過吧？”

　　“嗯，最近海外很流行，而且最近華夏已經有不少手機廠商開始研發……不過，手機能做什么？”

　　“手機除了接打電話，最大的特色就是隨身攜帶——而僅就這一點，它就已經成了無可替代的一種工具。”

　　“這個我知道，我是說它和電視盒子有什么關系呢？”

　　“你想做的，其實是個集合智能家居管理系統的中心設備，對吧？”

　　“……”

　　楊玉蕓沒想到，自己心中籌備許久的小九九，在這個看上去神神叨叨的家伙面前，竟如此簡單就被猜了出來！

　　“是……有這個想法。”

　　“方向沒錯，但是選錯了操作系統。”

　　“操作系統？”

　　“賓果！電視是不能承載操作系統的，因為它除了不能移動，輸入方面也成問題。”

　　“可我覺得遙控器挺好操作的啊。”

　　“我建議你買一臺智能手機，觸摸屏的那種……”

　　“……我知道了！”

　　作為一家生產制作電視盒子的公司董事長，楊玉蕓自然見多識廣，而且思維方式也非常接近網絡時代，因此江清川只需點撥一下，她就會把整個結構關聯想得清清楚楚！

　　見楊玉蕓取出工作筆記開始書寫娟秀的字，江清川微微一笑，提示道：

　　“簡單記錄下就好，細則還是回去再完善吧——畢竟你今天的首要目標還是好好放松，把女兒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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