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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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的日子難熬,但也會一天天過去的。
當(dāng)二哈從每天不離地磚到每天只有正中午最熱的時候會裝會兒地毯,就足以看出來天兒逐漸涼快了下來。
皇后這次虧損太大,將養(yǎng)了一月有余才能下床。
這也讓宋常在給女兒多部署了一些籌碼。
小睡了一覺的汪凝菡很是慵懶,靠在最愛的美人榻上像沒有骨頭,小宮女有一下沒一下的給打著扇子,倒也不覺得熱。
蓮心手中拿著一本話本,坐在一邊給主子繪聲繪色的講著故事。
正講到后母怎么虐待養(yǎng)女,鞭子、巴掌都是常事的,不給飯吃、冬天不給棉襖穿都是有的。蓮心念上幾句就停頓一下。
嘴角動了動有些無語,主子自從上次把一本沒看完的話本拋棄后喜好就越發(fā)的難以捉摸,最近更是對這些陰暗虐人的話本很是感興趣,其中這些怎么虐待養(yǎng)子養(yǎng)女的最多,主子更是每每看的很是投入。
知道汪凝菡正準(zhǔn)本領(lǐng)養(yǎng)個公主的蓮心很是發(fā)愁。
可千萬別虐待人家姑娘啊。
她不是圣母心發(fā)作,而是這公主雖然不受寵但怎么說也是皇家血脈,如果主子想不開到時候恐怕就麻煩了。
汪凝菡最喜歡這小丫頭一心為自己的模樣,看著可惹人親了。
剛想出聲調(diào)戲兩句,玉心就打開擋蚊蟲的門簾走了進來,快步走到汪凝菡身邊,低頭在汪凝菡耳邊低語了幾句。
挑了挑眉,宋常在來了。
吩咐人準(zhǔn)備茶點,汪凝菡進里間換身衣服。
自從上次見面后這些日子兩人就像是陌生人,從沒有過接觸,這次青天白日的不做任何掩飾就來找她,汪凝菡心知恐怕是出了大事。
宋常在小心的坐在側(cè)廳的椅子上,她屁股只坐了一小半,瘦弱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低著頭眼睛不敢亂瞄。
進來的時候大略看了眼側(cè)廳的布置。
對于她這樣平日里只去給皇后請安的低位份妃嬪來說這個側(cè)廳還是很奢華,但既然是側(cè)廳那就不是最好的。有些開心又有些失落的想到,姑娘跟著汪嬪這樣有身份有背景的母妃總比跟著她這樣不受寵的強。或許以后自己的女兒也會得陛下的眼,然后會生活的很好,那自己這個做娘的就滿足了。
而且她認(rèn)為汪嬪或許會很喜歡女兒,畢竟當(dāng)時她找到汪嬪時是準(zhǔn)備了大篇的說服詞,可最后都沒用上。
汪嬪直接接受了她的請求。
說不懷疑汪凝菡有什么險惡的用心是假的,但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如果因為怕這些心思,那等著自己死后姑娘在宮中茍且偷生,所有人都能踩上一腳。還不如送給汪嬪,至少在外面沒人敢輕視了去。
有舍才有得。
汪凝菡走進側(cè)廳就看到本就瘦弱的宋常在更是瘦了一圈。
本就蒼白沒有精神的臉更是如同透明般的蒼白了,身上的裙子可能是去年的,很是寬大,把她顯得更加的瘦弱。汪凝菡嘴角動了動,看著給她行完禮后又坐了回去的宋常在,汪凝菡還是什么都沒說。
宋常在抬抬眼悄悄地看了眼汪凝菡。
拉了拉裙子過于寬大的腰身,怯怯的開口“妾最近身子很是不適,不知道汪嬪可方便把公主先接過來。”
她哪是身子不適,應(yīng)該是很不適。
皇后可以下地后就在收著掌管后宮的權(quán)利,自然沒忘了她這個曾經(jīng)忤逆過自己的人,看宋常在最近過的放松了一些就讓人把每天的補藥加大了藥量。
這藥對身子虧損很厲害,并且還上癮。
經(jīng)過這么長的時間的補藥,就算是皇上身邊的藥太醫(yī)親自來診治恐怕也不過是讓她多受幾日痛苦罷了。
汪凝菡就算有心為她治一治也無法。
只能裝作不知道給她留下最后一絲顏面。
點了點頭“可以,等我跟皇上打完招呼你就送過來吧。”頓了頓,不想讓她就這么放松心思后沒有壓力,從而不把自己的生命當(dāng)回事。又接著道:“我畢竟從未生養(yǎng)過,如果帶不好就給你送回去。”
宋常在恭敬地應(yīng)是。
這幾日朝政很是繁忙,歷洛決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入后宮了,但因為皇后小產(chǎn)一事這些女人倒也還算安分。
剛踏進福熙宮側(cè)殿就看到汪凝菡坐在院子涼亭里在擺弄著什么。
打手勢示意身后眾人不得發(fā)出聲音,悄悄地接近汪凝菡身邊。悄無聲息的走到汪凝菡身后,傾斜了下身子這才看到汪凝菡在做什么。
汪凝菡擺弄著手中的繡品,有一下沒一下的繡著一個福字,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好像真的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
繡了幾針,死上線。
把只繡完中間的紅色福字的繡品放到桌子上,剪去線頭。拿起一邊金色的繡線,認(rèn)上針,開始給福字周邊繡福文。
歷洛決有些不忍心打擾她。
繡著福紋,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茶杯,沒蓋蓋子滿滿的茶水上正倒映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一心不得二用。
呲,一聲輕微的針尖刺入肉中的聲音。
“啊!”汪凝菡倒吸了一口氣,好疼。由于她忙著看茶杯,這一針用的力氣十足,直接刺破食指指肚。
條件反射的把針拔了出來,鮮艷的紅色就順著小小的針眼流了出來,然后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了過去。
當(dāng)手指被放到一個溫潤處時,汪凝菡直接愣住了。
歷洛決心疼的舔舐著汪凝菡的指尖,帶有小心翼翼的吸允,直到口中沒有了血腥味才依依不舍的放了下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
帶著責(zé)備的語氣里更多是心疼。
汪凝菡回過神急忙給渣皇帝行禮請安。
抬了抬手制止了汪凝菡的請安禮“沒有外人就不要在乎這些規(guī)矩了。”說完就在汪凝菡身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拿起桌子上的繡品,仔細(xì)端詳,女紅很是不錯。
這大約是一只小巧的香囊,紅色的福字配著金色的福紋很是漂亮。可歷洛決把視線移到布料上——粉紅色帶著暗花的布料,這可不是為他做的。
緊促著眉,歷洛決再次看了眼繡的很是漂亮的香囊。
看他一直在打量繡品,汪凝菡想了下措詞試探道:“妾的女紅生疏了許多,本想給公主做個香囊,沒想到還扎了手。”
說完貌似羞澀的低下頭。
公主?歷洛決思考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有一個女孩,雖說沒賜封號、沒取名字,但還是他的孩子,稱呼一聲公主也說得過去。
知道不是給他做的,歷洛決就不是太上心“這些事讓下面的人做就是了。”其實心底還是有些嫉妒。
菡菡都沒給他做過。
把被渣皇帝拋棄在桌子上的繡品拿過來,仔細(xì)的端詳,面露慈愛“妾很是喜歡公主,想把她接過來小住幾日,可好?”
歷洛決就見不得汪凝菡這一幅眨著大眼睛眼巴巴得看著他的表情。
神魂不在狀況的點了點頭。
汪凝菡羞澀的低下了頭,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她上輩子就知道渣皇帝對她單純天真的表情沒有免疫功能。
汪凝菡是個行動派。
第二日渣皇帝剛走她就起床收拾妥當(dāng),然后帶著貼身丫頭在別人眼里盛氣凌人的去傳皇上口諭,接公主來小住。
她擺的場面不算小。
現(xiàn)在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早晨在外面散步的妃嬪不少,這氣勢洶洶的一批人誰都看得見,聰明的回了自己小院制止宮女太監(jiān)不準(zhǔn)出去。不聰明又多事的快速催促自己的人去打聽打聽發(fā)生了什么事。
宋常在哄著懷里的女兒。
兩歲的小孩子雖然還不知事,但已經(jīng)有記憶,知道抱著自己的是親近的人很是放松,不一會兒就瞇了瞇眼睡著了。
低頭親了親這個費勁一切生下來的女兒,眼圈中藏滿了淚水,她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左右看了看身邊兩個包袱里都是女兒用慣的東西,還有一些這些年自己攢下來的私房,雖然不多,但以后也用不著倒不如留給女兒做嫁妝。
汪凝菡打手勢讓所有人站在外間,頓了頓才抬起腳一步步向里間走去。
對于小時候就是被家人寵著的女孩子來說,汪凝菡并不知道離開母親是什么感覺。但只要想想自己要永遠見不到娘親,心上刀子割肉的疼,她只是想想就這么難受,那和母親分離的閨女恐怕更是難受百倍。
里間,宋常在坐在床邊拍著懷里的小孩子。
聽見腳步聲也沒抬頭,依然自顧自的哼著搖籃曲,直到懷里的小家伙都熟睡到打起了小呼嚕,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
汪凝菡走進,看了看閨女,說實話,并不怎么好看。
小孩子身上穿著去年花樣的衣服,樣式很是一般,看來十有*是宋常在自己動手縫制的,但因為女紅不精縫制的只能是入眼。
但可以看到很是用心,衣服邊角一根線頭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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