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欲借北冥
南岳地處秦楚交接,四季如春,蘇柳齋就位于南岳春潮湖的盡頭。在那條溫潤流淌幾百年的河水,沁著迷人的馨香,蜿蜒環(huán)繞在那座云霧飄渺的圣女峰,是真正鐘靈毓秀的寶地。
在得到宗主大人的準(zhǔn)許,池魚小師妹帶著兩人走過山下的鏡月湖,環(huán)繞著山體的木閣回廊,走在上面清風(fēng)徐徐,遠處有瀑布水流從身邊垂落,云霧裊裊間偶爾也可見幾道白衣身影,御姐掠過云海。
許青云抬頭望了眼峰頂,即使他這般實力,竟也看不到云霧深處的景色,心里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蘇柳齋的這座山峰,到底有多高?”
池魚小師妹聞言想了想,回頭如實說道:“沒人知道有多高,反正從古至今,也只有歷代宗主才去過山頂。”
許青云心里納悶,道:“你們難道都沒去過?”
“沒有!”池魚搖搖頭,眼里露出向往,說道:“就連師姐都沒有去過,也只有等到她成為宗主的時候,有可能去圣女峰頂面圣洗禮,其他人恐怕這輩子都沒可能!”
“哦,原來如此!”
許青云跟影東流兩人相視一眼,心里微動,竟然極為有默契的皺眉陷入沉思起來。
“許大哥,宗主在芝蘭殿等您,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池魚小姑娘在前面帶路,六十六層是為芝蘭殿,廊腰縵回,飛檐轉(zhuǎn)角,山體在此處發(fā)生橫移,似乎讓人特意斬斷成十幾里的平地。舉目望去,就是各種古色古香的樓閣建筑,充滿著古秦時期的韻味。
“前面就是芝蘭殿,許大哥還有這位姑娘請在這里稍后,我進去跟宗主稟告下就過來!”
池魚說完就跑向遠處恢宏的大殿,門前持劍弟子對她顯然很是熟悉,也未曾有過阻攔就放其同行,只是在望向許青云兩人的時候,目光充滿警戒,尤其是在盯著手里那把素問古劍的時候,小臉格外凝重。
“她們看你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對啊!”影東流心里察覺不對,唇角含著莫名的笑意,挑眉揶揄著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讓這幫小姑娘對你疑心這般重,老實交代,是不是整出人命了?”
“瞎說什么!”許青云沒好氣的瞪了她眼,道:“這種壞人清譽的事情,怎可拿來開玩笑!”
影東流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也沒有在說什么。
兩人在山前亭臺等待了很長時間,可芝蘭殿里依然沒有絲毫反應(yīng),許青云心里雖是著急,但現(xiàn)在必須要沉的住氣,只好憑欄觀賞著蘇柳齋的風(fēng)景,只是圣女峰云霧飄渺,能見度根本不足千米,在這里觀景也實在沒了興致。
直到日頭偏沉,斜陽落在圣女峰古色古香的樓閣臺階,許青云終于有些等不及的想要上前問問,也正是在此時,芝蘭殿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池魚小臉紅撲撲的有些興奮的走了出來。
只是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容且輕快的走了過來。
“許兄!”
來人不知何時學(xué)會了女扮男裝,但勝在姿容本就不俗,身材高挑,白色的衣著襟領(lǐng),襯著小臉愈加清美秀麗,只是優(yōu)美的唇線,始終噙著令人舒適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fēng)。
“讓許兄還有這位姑娘在此久等,實在是失了禮數(shù),”
她舉止雍容,氣度嫻雅,舉手投足間總是有著種莫名的道韻在流轉(zhuǎn),抬手賠禮且充滿歉意的說道:“蘇柳齋大弟子曹瑋璇,向兩位賠罪,還望不要怪罪!”
許青云望著眼前這個陌生且熟悉的女子,心里莫名的想起當(dāng)年郢都初遇,少女因未帶銀兩而窘迫的樣子。
只是在望著她那雙澄凈明亮的眼眸,他也不知為何,心里肯定,若是再次遇到當(dāng)年的事情,少女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給那劍小二一劍。
這種感覺很怪異,但他心里篤定,這可能就是所謂上位者的胸襟氣魄吧。
影東流眼里則只有驚艷,是那種真正的驚艷,她自是郢都影密衛(wèi)多年,也曾見過不少驚才艷艷的天才,但眼前曹瑋璇給人感覺,似乎已經(jīng)真正的從道子身份,成功轉(zhuǎn)變成一派之主的氣勢!
“蘇柳齋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已經(jīng)將她直接定下宗主?那現(xiàn)任宗主百里流蘇干嘛去?”
她心里暗自不解,可許青云已經(jīng)不想浪費時間,直言來意,很是誠懇的說道:
“我來蘇柳齋的目的很簡單,素問古劍可以歸還,但我不清楚是否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曹瑋璇抬起頭來,那張清美的臉頰,配合簡單的衣著,有種驚人的美麗,她有些略感好奇的問道:“你想要什么?”
許青云道:“你能做你們蘇柳齋的主?”
“許大哥,師姐剛剛還在閉關(guān),是宗主大人特意叮囑,此事全權(quán)交給大師姐來處理!”池魚小姑娘在旁邊解釋道。
原來如此,她們之所以來的這么晚,是因為曹瑋璇剛剛出關(guān),許青云心里略感奇怪,皺著眉頭,可還是忍不住說道:“素問古劍可以還給你蘇柳齋,但我需要一本功法,希望你們可以答應(yīng)我!”
“許兄。”曹瑋璇雖是和氣,但卻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這素問古劍本就是我蘇柳齋的!”
許青云搖搖頭,說道:“在郢都那間宋記面館的時候,這把劍就已經(jīng)不是你們蘇柳齋的,是傅青檸花了三千兩白銀買來的!”
傅青檸!
雖時隔多年,靜心修道,可如今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曹瑋璇心里還是有些莫名懷念。
也許別人不清楚,當(dāng)年在郢都丟失素問古劍的她,心里委屈難受的都想大哭一場,直到遇見傅青檸,那個灑脫且生性豪放的女子,用她爽朗而不失美麗的笑容,感動著她脆弱的內(nèi)心。
“可……她答應(yīng)過我會還的!”
曹瑋璇微咬著薄薄的唇角,當(dāng)年傅青檸答應(yīng)過素問古劍,定會歸還,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不在,她卻又要以此來協(xié)恩圖報,這行為雖是有些無恥,但以她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以及需要考慮的角度,這讓她必須要惡心下去。
許青云聞言皺眉沉默下來,他望著眼前面容平靜且清美的女子,那淡然含笑的容顏,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曹瑋璇,這讓他心里亦是有些落寞以及失望,只是猶豫半晌,聲音微沉著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曹瑋璇不知為何,看著他那張微沉的臉,竟有些心虛,不是畏懼,而是有種莫名的虧欠,自己若真這般走下去,此事也許會將成為自己的心魔。
“師姐,你干嘛啊,許大哥……,”池魚小姑娘看著眼前有些僵硬的場面,心里不忍,抬手扯了扯師姐的衣袖,有些小聲著說道:“許大哥……當(dāng)年可是救過咱們的呢!”
救是救過,又何止是只救過一次!
“抱歉!”
曹瑋璇蹙眉沉默的想了想,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笑著說道:“許兄千萬不要誤會,你能將素問古劍送還給我蘇柳齋,當(dāng)是為我蘇柳齋立了功勞,我蘇柳齋又怎會在乎區(qū)區(qū)一本功法!”
許青云聞言神色稍緩,有些松了口氣,問道:“這么說你同意了?”
能讓許青云都如此勞師動眾的功法,甚至不惜要拿素問古劍來交換,曹瑋璇深知他們想要的絕對不是普通功法,但事情既然已經(jīng)決定,此事若是傳出,又不愿壞了蘇柳齋的名聲,也不想因為此事成為自己破境的心魔,自然也就不會在猶豫。
她點頭說道:“需要何種功法,許兄但說無妨!”
許青云看著她決然的樣子,想了想,很是認真的說道:“我要你蘇柳齋的那部《北冥神功》!”
……
……
北冥。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猶如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
“語云:百川匯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
南岳蘇柳齋的禁書,也就是整個世間最具恐怖的功法,可以吸收他人元氣為己用的功法——《北冥神功》。
許青云想過很多種可能,自己體內(nèi)蠢蠢欲動的浩瀚靈海,需要當(dāng)今世上最為強大的功法來鎮(zhèn)壓驅(qū)使。這樣的功夫至少也要是《神照經(jīng)》以上層次的那些古籍,但想著《神照經(jīng)》自己至今都未曾尋到下半部,就可想得到其難得的程度。
只是這種功法對于許青云來說,也不是真的很難,但他自己卻絕不甘心,因為自己要面對的可是那位九轉(zhuǎn)法則的老王侯,毫厘之差,就可定人生死,自是不會有絲毫大意,但也不敢狂妄的以為此事就可成。
“也只有《北冥神功》,能夠給我機會!”
許青云站在芝蘭殿前的亭臺,垂眸望著山腰如夢似幻的云霧,眼里沒有絲毫情緒,聲音平靜的說道:“對方是九轉(zhuǎn)王境的強者,能夠給我的機會只有一次,我必須要好好把握!”
“你……”池魚小姑娘在旁邊有些惱怒的生著悶氣,此時聞言,竟氣呼呼的大聲嚷道:“你這人怎么這么蠢,難道不清楚那本功法,是會要人命的嗎?!”
“要人命?”許青云沉冷的側(cè)臉,忽然笑了起來,回頭望著小姑娘氣的紅撲撲的小臉,心里感覺有些好笑,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挑眉道:“小妹妹,你來說說《北冥神功》要過誰的命?”
池魚打掉他的手,怒道:“我家那位老祖,當(dāng)年就……”
“夠了!”
曹瑋璇眉尖微蹙,止住她繼續(xù)說下去,只是抬頭望向許青云的時候,有些飽含歉意的搖頭說道:“許兄,這件事沒得商量,我蘇柳齋藏書閣有大道功法萬冊,世間各路劍法百萬萬,選擇任何一種我都不會有意見,就算是我蘇柳齋那本鎮(zhèn)山劍法《春柳劍》,我也沒有二話!”
“但《北冥神功》這部功法!”她抬起頭來,目光堅定且認真的說道:“不行!”
許青云問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曹瑋璇搖搖頭,說道:“就是不行!”
“呵,可笑!”許青云氣急反笑,道:“你剛剛都已經(jīng)說了,你蘇柳齋功法千千萬,我選什么功法,又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曹瑋璇看著他的樣子,想了想,說道:“我想你應(yīng)該清楚這部功法的后果,已經(jīng)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死亡,而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據(jù)蘇柳齋當(dāng)年的史官記載,那位白淺夕師叔祖,在成就巔峰之后的生活,慘不忍睹。”
許青云聞言冷冷一笑,道:“有多慘?”
曹瑋璇眉尖微蹙,家中長輩的事情,本應(yīng)不該議論,但此時若是不能打消他的心思,顯然是不會私心的。
她猶豫半晌,終于說道:“白日見鬼,夜里聞聲,百鬼夜行的場面,是那些死在此功法上那些人的元氣意念,既然成就于強大的修為,必將要承受附著于體內(nèi)的那些殘魂!”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師叔祖當(dāng)年戴的是天下第一的王冠,可這重量實在有些太重,壓的她后半生幾次欲要了結(jié)自己,但八境的修為,想死都難,也只能默默承受這份痛苦,自封于水牢,永世不得出頭!”
“……”
這是蘇柳齋的秘辛,若非許青云實在不死心,曹瑋璇也不會說出,不只是他沒有聽說過,就連自幼在蘇柳齋長大的池魚小姑娘,也沒有聽過,此時聞言,心里亦是有些震驚!
影東流也從未聽過此時,但影密衛(wèi)至今保留的情報,對于當(dāng)年那位逾越八境的白淺夕,印象很是深刻。只是從未想過當(dāng)年那位冠絕天下的大人物,余生竟會是這把的悲苦艱難!
“應(yīng)該……會有辦法解決的吧!”許青云心里雖震驚,可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這可能關(guān)系著夜冷冷的生死。
“沒有辦法解決!”曹瑋璇搖搖頭,苦笑著說道:“應(yīng)該說,這根本就是部殘缺的功法吧!”
“殘缺的功法?”許青云幾人俱皆心驚,問道:“這是為何?”
“天道所不容!”
曹瑋璇神情凜然,很是凝重的說道:“天道不容這等變態(tài)的功法存在,殘缺即使不可修,天意如此,許兄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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