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最重要的屬性之一便是耐心，卡西亞很清楚它的重要性。
    難道是裝作獵物的時間長了，隨表演技巧越發(fā)成為本能，不知不覺間，表演不再是表演，已經(jīng)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從而導(dǎo)致耐心降低很多？如果是這樣，還真是危險的本能演化啊、、、
    可更加感覺是呆在西西亞的精神世界里，期間面對自己未曾面對過的、沒有認知過的敵人，無意間消耗掉大多數(shù)耐心。畢竟從來沒想象過，那段時間里的敵人居然需要自己去考慮對策，如何保護西西亞自身，以及順利將他們處理掉。
    但不能將原因都丟到西西亞身上，卡西亞在思考的末尾提醒自己，可更像是自我暗示般的開脫言語——過后的時間中，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回想這個問題了。
    注意力回到食物上，卡西亞一面感知出它們實際溫度，一面告訴自己要像普通人，不能忽視掉口腔對溫度的承受極限。
    “一號先生，你怎么看待已經(jīng)走出極海旋渦的第三將軍？”期間，菲奇諾將所有口味都嘗了一遍，放下餐具詢問。
    “不是我們應(yīng)該思考的問題吧，離得我們太遙遠了。”作為禮貌，卡西亞放下餐具看向菲奇諾，“為什么問起這些？最后的試探？你們知道的我肯定都知道，或許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在信息總量上，我們至少持平。”
    菲奇諾搖搖頭，“想起不久前詢問過的問題而已，不是有一個沒有得到答桉？我一直都在猜測你到底是誰，很好奇。”
    “好奇心會轉(zhuǎn)化成神奇的動力，一方面使得人迅速成長，可另一方面，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度的。迅速成長的代價可以等價于提前透支了時間、、、加速死亡進程，好奇心的副作用就是它。”
    “簡單提一下，不至于加速我的時間。不過、、、”菲奇諾后仰，靠在木質(zhì)椅子上，吱嘎作響，“有線索，但不會繼續(xù)深入。既然你都說了影響來臨后就能知道，幾個月的時間，活下去并等到那一刻到來的自信是有的。”
    “故意說自己知道、或明白、或清楚，以便讓我主動開口？”
    “這種心思，我向來不喜歡。”菲奇諾以認真的口吻說，立馬接上嘆息，“有一種錯覺在，我努力逃離危險，可不知不覺間卻離得危險更加近了。著重感知上的能力，直覺會來得更加多，也更加準(zhǔn)確。”
    卡西亞沒有回答，拿起餐具繼續(xù)吃著東西——味道很好，更主要的原因是此刻的他不用去在意部分魚類的刺，已經(jīng)無法對喉嚨造成傷害。

    菲奇諾清楚卡西亞的態(tài)度，過后也拿起餐具，一口一口吃起來。不再說話，一個多小時后，兩人結(jié)束用餐，他才禮貌性質(zhì)說出一句謝謝豐盛的晚餐。
    時間在此刻去到晚上八時半，見到?jīng)]有重新找酒店打算的卡西亞，菲奇諾只能跟在身后，一同往回走，去臨近莫拓爾城中心的區(qū)域買了書，返回大河周圍已接近十時。在河邊坐上一艘游覽性質(zhì)的小船，兩人順河流向下，看過一片作為景區(qū)的夜晚燈光夜景，在十時半過后上了岸。
….

    “還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河邊人行道的長椅上，菲奇諾仰頭看云層再度變多了些的灰黑色云層，從間隙間努力尋找自己熟悉的星星，“不過直覺告訴我環(huán)境下的確有某種東西，代表危險。”
    “離開酒店時，你說最有可能是十時到十一時之間。現(xiàn)在、、、”
    “十時五十分。”卡西亞給出具體時間，“預(yù)計錯誤了，應(yīng)該是凌晨左右吧，零時前后。”
    “繼續(xù)等待一個小時十分鐘？”菲奇諾笑著說，“空氣不錯，濕潤富有水汽。夜晚的風(fēng)也涼爽，透過云層的縫隙，還能看見一大堆繁星。嗯，不錯的夜景，就是云多了些。”
    “你不認為這樣的我們顯得很刻意？”菲奇諾忍不住說，“就像在說‘你們快來吧，我在等你們了’一樣。這樣簡單的陷阱，可布羅一眼就看出來了。”
    “從一開始，莫拓爾城就是陷阱，他們肯定知道。做得精細，反而不會過來，會更加慎重。只是他們不知道真正的陷阱是什么，會認為、、、”回答在這時停頓，卡西亞想接上，最后只是喉嚨動了動，沒有說出過后的話。
    菲奇諾未在意卡西亞的動作，因為多少習(xí)慣了：“繼續(xù)等吧。”
    十一時半，河邊道路上散步和夜跑的人已經(jīng)很少，都在返回城市建筑匯集的區(qū)域。卡西亞這時搖頭，起身拖著行李，“去最近的酒店吧。”他指了指向右前方的酒店彩色燈牌，“好像真地猜測錯了，看來要等到大雨天氣了。”
    菲奇諾不知道說什么好，盯著卡西亞數(shù)秒鐘，表示自己的無言。
    走出百多米后，菲奇諾才主動開口，“或許時間還會往后？大概是十來分鐘前，四周環(huán)境的確變得不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但如果是可布羅他們，這應(yīng)該是瓦斯皮亞深藏在環(huán)境下的精神感知，如果猜測沒有錯誤。”
    “說不定就是今晚，你預(yù)測得沒有錯，只是時間不對。”
    “可以當(dāng)做是善意的提醒嗎？”
    “善意？不應(yīng)該是危險？”菲奇諾感嘆，“總之出現(xiàn)異常情況，我肯定第一個離開，不會留下看你口中的所謂表演。”
    卡西亞笑著表示理解，帶著終于舒緩般的語氣：“你畢竟是客人，我沒有強行留下你的權(quán)利。但還是謝謝了，這幾天的陪同。”
    預(yù)料當(dāng)中的回答，菲奇諾不明白的只是最后一句話。他在思考著是否詢問，直覺就已經(jīng)襲來，瞬間變成危險感知，充斥全身。他想要發(fā)出提醒，“彭”的聲響在不遠處炸開，一條暗色彈道線同時掠過河面，眨眼間消失不見。
    他看向身后，一號實驗體手里的行李箱拖桿已經(jīng)被子彈打斷。感知與視線中，一道急速奔行的聲音眨眼間就要來到身前。下意識拔出短劍，視線留存于前方的余光當(dāng)中，夾雜澹藍的白光同時在黑暗中亮起。
….

    隨即，炸裂聲響再度響起，數(shù)道散布開的彈道線、及前方的白光也瞬間扭曲著走過數(shù)百米距離，直接轟擊過來。
    “再見了！”菲奇諾大喊，不規(guī)則扭動身體躲開子彈，肌肉暴漲的雙腿瞬間抬起收攏至腹部，隨后勐然踏擊地面，讓他直接斜飛而去，眨眼間已橫穿河面去到對岸。
    落地的姿勢已是加速起步的樣子了，菲奇諾徑直朝向前方奔襲，卻聽到身后傳來悶響。他側(cè)過頭，就見到一個行李箱子飛過了河面，以極為笨重的模樣，堪堪越過人行道一兩米便轟然砸落地面，戰(zhàn)術(shù)刀、鋼殼炸彈與子彈等等散落一地。
    “有這么重？”他正疑惑，但也立即反應(y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瞬間的猶豫后，他做出一個回旋，投擲出去的短劍化為看不見的暗影，飛向閃避開白光轟擊的卡西亞。
    “謝謝！”已奔襲出去百多米，聲音追上他。
    只是他不再的河對岸，接住短劍的卡西亞內(nèi)心感嘆，是無奈，“感謝你的幫助，但是投擲得太準(zhǔn)確也不是好事情，如果沒有接住，就顯得太刻意了、、、”
    “第二代圣劍的重量好像讓他們感覺情況有些不正常了、、、半噸的重量、、、的確不怎么尋常就是了。這是我沒有考慮全面。但好在第二代圣劍平放著，鋒刃沒有對準(zhǔn)踢行李箱子的那一腳，否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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