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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盛番外(四)結(jié)局篇

  盛千薇回來的那天,沈星洲開車送她到機(jī)場,中途林嬌跟沈星洲又鬧了一場別扭,在高架上硬逼著沈星洲停車,最后自己打車回了家,沈星洲氣得不行,盛千薇也不太敢跟他搭話。

  直到下車的時候,沈星洲拎過她的包,對她說了句:“幫我從后排抽包煙。”

  盛千薇乖乖照做。

  機(jī)場里人多,沈星洲拎著她的黑色雙肩包在人流中大步流星地走,盛千薇則悄悄跟在他身后,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她心想啊:他到底有多喜歡林嬌呢?

  胡同說他為了林嬌跟家里鬧了很多次,可就光這兩天,盛千薇就見過不少次他跟林嬌吵架,林嬌一直在哭,沈星洲就坐在一旁不說話,緊皺著眉頭玩著手機(jī)游戲,說他不喜歡么,盛千薇不小心撞見過他親林嬌的樣子,不曾想過,不耐煩的他,其實私下里也有柔情。

  下山的那天,林嬌一路哭不停,沈星洲忽然半路停下車,把人拉下車,林嬌就被他拉進(jìn)一條小巷子里。

  天真的盛千薇還有點擔(dān)心林嬌會不會被打,畢竟當(dāng)時,沈星洲的表情是多么的不耐煩,大概過了十分鐘,胡同也等的有點著急起來了,跟盛千薇一起下車去找他們倆,然后就在小巷子的轉(zhuǎn)角,看見林嬌被沈星洲按在墻上親。

  畢竟那時還是高三,胡同眼疾手快,立馬伸手擋住她的眼睛,然后拉著她快步走了。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們也曾如此親密。

  登機(jī)前,沈星洲把包交給她,說了句:“一路順風(fēng)。”

  不等她回話,他就轉(zhuǎn)身走了,他走得急,甚至忘了自己的煙還在她手上。

  這應(yīng)該是那一年里,兩人的最后一次見面,盛千薇后來總是無數(shù)次回想,如果那天在機(jī)場里,她再勇敢點,結(jié)局是不是會不一樣一點,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對,那時他還有林嬌,他還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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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弛的八月過去之后,高三的生活就緊鑼密鼓地來了。

  盛千薇成績不算太好,唯獨對數(shù)理化感興趣的,特別是數(shù)學(xué)很拔尖,語文偏弱項。當(dāng)初文理分班的時候家里的人也都極度反對,認(rèn)為女孩子讀讀文科專業(yè)就好了,以后好找工作,更何況像盛千薇這樣家底子厚的。誰料,她偏偏選了理科,她向來自我慣了,誰知道呢,上了高二以后,數(shù)學(xué)老師特別喜歡盛千薇,還把她推薦給數(shù)學(xué)競賽組,訓(xùn)練一年后,在高三上半學(xué)期快結(jié)束的時候,還拿了競賽二等獎。

  這事兒可把盛父盛母高興壞了,好歹也有一樣拔尖的,雖然跟別家女孩子有點不一樣,但這可比很多男孩兒都強多了,加上數(shù)學(xué)老師經(jīng)常在盛千薇父母面前夸她,可算把這文理科的事兒給掀過去了。

  胡同就是那張競賽的合影里發(fā)現(xiàn)一點兒不對的苗頭,立馬就拿著手機(jī)給沈星洲看,“哎,洲哥,你幫我看看。”

  沈星洲跟個二大爺似的躺在沙發(fā)上打游戲,有些懶洋洋地:“怎么了?”

  胡同盯著手里的照片,“這是薇哥不?你看她頭發(fā)……”

  沈星洲淡淡往這邊瞟了眼,嗬了聲,“嗯,頭發(fā)長了。”

  胡同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照片里的盛千薇,小姑娘臉本就小,五官秀氣精致,在一幫歪瓜裂棗的竟然意外秀氣,加上及肩的長發(fā),乖順的垂在耳邊,已然不是從前那個假小子,這么一看,竟然還有些好看,胡同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這丫的受什么刺激了?”

  沈星洲毫不留情拆穿他,“你不是一直挺希望她留長發(fā)么,怎么,人家順了你的心意,你還矯情啥?”

  胡同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洲哥,你什么意思?”

  沈星洲盯著手里的游戲,“這不很明顯么?還要我說多清楚?”

  “……”

  胡同漲紅著臉,磕磕巴巴道:“你是說,薇哥喜歡我?”

  “嗯哼,自己領(lǐng)會。”

  說完,他起身離開,留胡同一個人在原地,懷疑人生,“不能夠啊……薇哥喜歡我……真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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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生活比較枯燥,除了卷子,競賽,就是考試,還有排名。

  不過也還好,正因為這樣的生活嚴(yán)密,壓得她快喘不上起來,才沒有功夫去想些有的沒的,盛千薇整一年都沒去想沈星洲,就連胡同來看她,都只匆匆見了兩面,就被爸媽拎回家做卷子去了。

  那天是盛千薇的生日。

  胡同親自來北潯給她驚喜,反倒給了他自己好大一驚喜,自從上次暑假一別之后,已經(jīng)過了八個月,盛千薇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了胸口的位置。

  她把長發(fā)全部扎成一個干凈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朝著胡同跑過去的時候,后頭的馬尾一甩一甩的,加上她五官精致,完全變成了少女。

  大概是兩人太久沒見了,盛千薇看見他還是有些驚喜的,小臉兒跑得紅撲撲的,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喘著大氣問:“你怎么來了?”

  胡同竟然一時瞧怔了,不知該怎么開口。

  小姑娘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胡同?傻了?”

  胡同這才回神,尷尬地?fù)蠐虾竽X勺,“你怎么養(yǎng)長頭發(fā)了?”

  盛千薇笑了下,“好看嗎?”

  那瞬間,胡同覺得盛千薇變了好多,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很多,不過這種尷尬也就持續(xù)了幾秒,兩人畢竟太熟,幾秒適應(yīng)之后,相處模式又回到了從前,“好看是好看,不過還是以前的薇哥有特點。哎……我說你怎么一下子變化這么大,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盛千薇沒說話,別開眼,“你怎么忽然過來了。”

  胡同立馬抓住她閃躲的眼神,“等等,書上說,女為悅己者容,你不會是真談戀愛了吧?薇哥,你這可使不得啊,現(xiàn)在是高三的階段,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你可別干些什么出格的事兒……我跟你說……”

  盛千薇朝他翻了一眼,“閉嘴吧,你還操心起我來了,就你那點成績,你還好意思□□的心,每天都是競賽訓(xùn)練,我有那閑工夫?”

  胡同嘿嘿一笑,一顆心塞回肚子里,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說完,從包里拎出倆個精心包裝的盒子遞給她,“禮物,收好。”

  “難為你還專門跑一趟。”盛千薇狐疑盯著手里的兩個盒子,道:“怎么有兩個?”

  胡同:“還有一個是洲哥的,他聽說我要過來,就順手讓我?guī)н^來給你的。”

  盛千薇不說話,低頭盯著手里的盒子。

  胡同上前辨認(rèn)了一下,“藍(lán)色這個是我的,紅色這個是洲哥。”

  盛千薇抿了下唇,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淡淡道:“沈星洲最近怎么樣?”

  “瞞著家里弄了個游戲公司,還挺大的,賺了不少,不過這都是暫時的,反正老爺子以后不讓他干這行的,有錢子弟就玩玩票,也就這幾年了,不出幾年,老爺子肯定讓他回去接家業(yè)去,沈家的獨苗,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誒,舒坦日子也不剩多少了,我聽說老爺子已經(jīng)再給他安排相親了。”

  盛千薇不動聲色,“他跟林嬌……”

  胡同:“早分了,林嬌姐就是太作了,洲哥提了分手,不過也沒虧待她,聽說洲哥推薦她去拍電影了,挺大一片子,都是大咖,到時候上影,我請你去看。”

  “不去,我還要考試。”盛千薇說,“他才22吧,現(xiàn)在就去相親了,是不是早了點?”

  胡同豎著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書上說,如果我們想在30歲之前生一個小孩,那我們最遲27歲就要結(jié)婚,這樣婚后還能享受三年的二人世界,那我們至少得談戀愛三年吧?彼此深入了解才能結(jié)婚吧?那我們24歲至少得遇上這個人吧?22歲開始物色真是一點兒都不晚。”

  盛千薇輕哧了一下,譏諷道:“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從你的同學(xué)里物色,純凈無污染,比如小姐?”

  胡同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誰?”

  盛千薇砸砸嘴,這算是她跟沈星洲的之間的秘密?

  “沒,你什么時候回去?”她忙撇開話題。

  胡同想了想說,“等會就走,我就過來給你送個東西……順便來……看看你。”

  胡同說這話時,心里還有些猶豫,他總覺得,自己跟盛千薇之間,仿佛隔著一層透明的薄膜,他能清楚的看見她,有棱有角,他對她十分熟悉,可兩人又仿佛從來沒有真正的靠近過,比如,他從來不知道盛千薇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像沈星洲說的,盛千薇可能喜歡他,只是羞于表達(dá),他有時候覺得是吧,可有時候又覺得不像那么回事兒。

  胡同心里是糾結(jié)的,不過好在,高考臨近,兩人都沒有心思再去想寫別的。

  盛千薇帶他去吃了一頓飯,是她最喜歡的肯德基。

  那個年紀(jì)肯德基算是他們的“高消費”品,雖然這在他倆眼里根本不算啥。

  北潯市中心的肯德基店永遠(yuǎn)人滿為患,盛千薇去點吃的被胡同拉住,牢牢地按在椅子上,“哪有讓女生付錢的道理。”

  “你來看我,當(dāng)然是我請你吃了。”

  胡同沒理她,徑自去點東西,等他端著餐盤回來,往盛千薇面前一推,“吃吧。”

  盛千薇挑了包薯片。

  見她連最愛的雞翅都沒挑,胡同以為她不好意思,“連吃相都斯文了,憋裝了,咱們倆誰跟誰啊,你什么樣子我還不清楚嗎?”

  盛千薇無所謂的笑了下,“你清楚,你最清楚了。”

  胡同:“你大學(xué)準(zhǔn)備在哪兒上啊?就你這成績應(yīng)該有不少學(xué)校能選吧?想好了沒,要去哪兒?”

  盛千薇:“隨意。”

  胡同眼前一亮,“我這成績肯定上不了你們那兒的大學(xué)了,要不你考我們雅江來吧,雅江的a大也是國內(nèi)有名的。不過洲哥說,你可以考北潯的普二。”

  盛千薇忽然一愣,“沈星洲?”

  胡同點頭,“對啊。”

  隨后,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彎了下嘴角:“他怎么說的?”

  胡同歪著腦袋,仔細(xì)回憶,“洲哥說……你數(shù)學(xué)好,可以上普二的數(shù)學(xué)系,普二的數(shù)學(xué)系是國內(nèi)所有名校里排名前三的,按照你的程度,考個普二應(yīng)該沒問題,還記得錦程哥不?錦程哥就是普二數(shù)學(xué)系的。不過他是保送的。”

  林錦程算是普二知名的人物。

  胡同試探地問:“你打算過沒?考哪所?”

  盛千薇晃了晃腦地啊,“還沒,隨便吧,雅江也不錯啊。”

  至少能離他近一點。

  胡同心里一喜,“真的?那咱們可就說好了!”

  盛千薇有些奇怪地望著他,說好啥了?

  胡同自顧自一樂,生怕她又反悔,“就雅江吧,咱們離得近。”

  盛千薇笑了下,不答。

  胡同離開的時候,還在車上跟她一個勁兒的揮著手,小臉兒洋溢著幸福的光,比平時的亮,仿佛說定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兒,那時的盛千薇還沒明白呢,胡同這丫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總覺得那天的胡同樂滋滋地跟在地上撿了五百大洋似的,哦不,是比那還要高興上好幾倍。

  剩下的日子過的飛快,盛千薇在不斷的考試跟競賽中度過,書房里的小櫥柜已經(jīng)成了她的個人獎杯獎狀展覽區(qū),一溜溜兒的全是數(shù)學(xué)競賽拿下的獎杯,競賽老師不斷造訪,不停做著盛千薇的工作,希望她的專業(yè)能考數(shù)學(xué)方面靠。

  盛千薇父母對此倒是也很看好,但是多少還有有些猶豫,畢竟這是費腦又費神的工作,以后要參加這方面的科研,搞不好一年都見不上幾次面,畢竟還是個女孩兒,家里也不指望她賺錢,父母的愿望還是希望她能選擇輕松的專業(yè)以后好找工作。

  老師極力做著盛千薇的思想工作。

  那時的小女孩對未來的根本沒有什么概念,什么工作什么科研,在她來說,都不如當(dāng)前的一道題來得實際。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高考前最后一場模擬考結(jié)束后,盛千薇逛街的時候遇上了林錦程,他跟一個年近四十,帶著一黑色的框鏡的男人喝完咖啡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街對面的盛千薇。

  林錦程低頭禮貌地跟男人道完別,轉(zhuǎn)身朝盛千薇這邊跑來。

  其實兩人真不熟,盛千薇甚至在腦海里搜索了好幾遍,才想起他叫什么名字,可他卻一眼就認(rèn)出她了。

  “小姑娘,在這干嘛呢?”

  盛千薇淡笑,“逛街。”

  林錦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走吧,我請你吃東西。”

  兩人找了家附近的奶茶鋪坐下,兩人太久沒見,之前也僅僅只有一面之緣,這樣的會面讓盛千薇倒是有點尷尬,林錦程倒是很自在,坐在她對面,愜意地靠在沙發(fā)上審視她。

  “怎么忽然把頭發(fā)養(yǎng)長了?”

  “時間緊,任務(wù)重,懶得剪。”

  林錦程發(fā)笑,“嗯,這樣好看,像個姑娘。”

  盛千薇低頭抿咖啡,“我還得回去趕作業(yè)……”

  林錦程仰頭大笑,“你還是短發(fā)的時候看上去爽利一些,這么看上去,就一普通小姑娘。”

  盛千薇不滿,“我本來就是普通小姑娘。”

  林錦程又笑看她半會兒,繼續(xù)說:“我聽胡同說你想考雅江的大學(xué)?”

  “怎么?”

  他人往前傾了傾,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的拍打,“有沒有考慮過考普二?”

  “……”

  林錦程不二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數(shù)學(xué)那么好,普二的數(shù)學(xué)系真的很適合你,知道剛剛那是誰么?普二的數(shù)學(xué)系楊教授,正在研究一個密碼科研項目,如果你來,我推薦你進(jìn)楊教授的科研室。”

  盛千薇對數(shù)學(xué)并沒有什么灼熱的愛好,她更多愛的只是做出那道題時的成就感,僅此而已,所以林錦程說的話其實對她并沒有多少的誘惑力。

  但楊教授這個人盛千薇是知道的,國內(nèi)有名的數(shù)學(xué)博士,數(shù)學(xué)界比較有名的大概就是楊教授的科研室了,那是許多名校大學(xué)生最渴望進(jìn)入的實驗室,也是目前國內(nèi)最權(quán)威的數(shù)據(jù)庫。

  盛千薇不說話。

  林錦程有足夠的耐心,繼續(xù)開導(dǎo)她。

  春日的午后,陽光慵懶的曬著,奶茶鋪里都是嗡嗡嗡的說話聲,墻上掛著小型電視機(jī)正在播放著某年電競比賽的轉(zhuǎn)播,盛千薇的目光一瞬間就被吸引了。

  電視機(jī)里,帶著口罩的少年,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穿著大大的黑色羽絨服,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眼神清冷,眉眼似劍,是pot。

  小姑娘怔怔地瞧了一會兒,冷不丁冒出一句,“有計算機(jī)系么?”

  林錦程第一遍沒聽清,“什么?”

  盛千薇又重復(fù)了一遍,“計算機(jī)系。”

  這回聽清楚了,林錦程有些詫異,“你想考計算機(jī)系?”

  盛千薇沒說話,冷不丁又冒出一句,“你玩過小霸王么?”

  林錦程被眼前這小姑娘三五不著兩的話給徹底弄懵了,“你是說小霸王游戲機(jī)么?就是那種類似拳王爭霸的小霸王游戲機(jī)?”

  盛千薇一點頭。

  林錦程一笑,“玩過啊,小時候我還拿你洲哥的游戲機(jī)玩過呢,不過那小子可真傻,一直玩不過那關(guān),還不讓別人幫忙,誰要幫忙還跟你急。”

  “謝謝你,錦程哥。”盛千薇愣了一瞬,旋即忽然張口,嫣然一笑,林錦程居然一下就被她笑懵了,靦腆了抿唇笑了一下,“沒幾天了,好好休息,看書別太猛了,考試就平常心,最后,不管你考哪所大學(xué),我都祝你前程似錦。”

  不管前程似不似錦,至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了。

  ——————————

  剩下的日子過得就跟流水似的,盛千薇考完最后一門課,第二天出國旅游了一個月,直到成績放榜前一天才回來。

  她除了語文,其他都發(fā)揮穩(wěn)定,同桌拎著他有點可憐的成績單跟盛千薇抱怨,“我要是能跟你一樣就好了。”

  盛千薇托著下巴,低頭看著自己的成績單,狐疑道:“你怎么了?”

  同桌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有些惆悵的嘆著氣,“我考砸了,跟他考不到一個大學(xué),也許還得異地。”

  盛千薇知道同桌說的是誰,也認(rèn)識隔壁班那個戴著眼鏡小小乖巧的男生,每次來她們班的時候,都會拎兩瓶奶茶,一瓶給同桌,一瓶拿來賄賂她。男生成績好,同桌吊車尾上個三本,男生求她平時多幫幫同桌。

  盛千薇湊過去看了眼她的成績單,還真是。“你怎么辦?”

  女生痛苦的捂著眼睛,“不知道,他估計要罵死我了,其實那些題目我都會的,可我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就做錯了。”

  盛千薇不太會安慰人,正焦灼地時候,看見門口小男生正探著頭,她站起來,走出去,“你進(jìn)去看看吧,我的位置給你坐會兒,我去班主任那里拿張志愿表。”

  小男生感激地沖她點點頭。

  盛千薇回頭看了眼,同桌滿眼淚花,她索性就在辦公室填完了志愿單直接交給班主任,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數(shù)學(xué)老師叫住她,盛千薇心里嘆息一聲,轉(zhuǎn)過去,深深地沖他鞠了一躬,“老師,我知道您想說什么,我真的真的決定好了。”

  數(shù)學(xué)老師半百的年紀(jì),耳鬢已經(jīng)半白,長嘆一聲,“你這小丫頭,我又沒說志愿的事,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你想做什么,老師難道還攔著你不成,我叫住你,只是想問問你,要走了,也不跟老師過來道個別,這一走,以后可不知什么時候能再見嘞……”

  盛千薇忽然就紅了眼,這三年,真的在這里付出了太多了。

  “老師,您保重啊。”

  走出校園的時候,盛千薇回頭再看了一眼。

  恢弘大氣的校門,一如多年前,她背著書包,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如今一回頭,已是三年。

  其實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再想起沈星洲了。

  年少時的幻想,其實都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沉寂下去,無論是對誰來說,就好像電影里,楊靜曾對駱嘉陽說過的那樣。

  “我對你的愛,起于幻想,止于幻想。”

  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對方不合適,從小到大,她對愛情沒抱太大期望,她也曾想過一輩子不結(jié)婚,就算是喜歡,她能分辨出,自己對于沈星洲的喜歡,還是源自于,青春期那點躁動,荷爾蒙的分泌。

  志愿填完的第三天,胡同家里辦升學(xué)宴。

  盛千薇穿好衣服,扎好頭號,乖巧地站在門口等林錦程來接她。

  林錦程姍姍來遲,盛千薇禮貌依舊,上車,綁好安全帶,林錦程安安靜靜地審視著她,“哎喲,幾個月不見,又長大一點兒了。”

  “九月就上大學(xué)了,林師兄,到時候還麻煩你多多指教。”

  林錦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么意思?”

  “我報了普二。不過不是數(shù)學(xué)系,是計算機(jī)系。”

  “……”林錦程一時沒說出話來。

  “不歡迎?”盛千薇皺眉。

  林錦程立馬回過神來,“當(dāng)然歡迎啊,作為師兄我當(dāng)然歡迎,就是你怎么會報計算機(jī)系?”

  “喜歡唄,學(xué)校有什么好玩的事兒嗎?”

  “那可多了。”

  林錦程幾乎說了一路,把院里幾個有名的教授都給點了一遍,以及所有大學(xué)的生活攻略全部都給她捋了一遍,“二食堂的飯真的出奇的難吃,建議你看見了繞道,選修課的時候千萬別選影視鑒賞,你見過讓人寫一萬字讀后感的老師嗎?還不讓人百度,復(fù)制粘貼的一律掛擋。”

  見到胡同的時候,兩人還在有說有笑的說著,胡同正在門口等,見他們倆過來,忙迎過來,“錦程哥,你們聊什么呢?”

  林錦程笑了下:“在說我們學(xué)校的事兒呢。”

  胡同也沒注意聽,上頭就去摸盛千薇的頭發(fā),“幾個月不見,你頭發(fā)又長了誒!”

  盛千薇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從小學(xué)開始就不長個兒。”

  胡同難得沒跟她計較,還樂顛顛地跟在她屁股后頭,“怎么樣?聽說你一考完就飛非洲了?怎么也沒見你曬黑呀?”

  林錦程揉了一把胡同的頭,“行了,別瞎聊了,星洲呢?”

  胡同啊了聲,“出去了,買煙去了,等會就回來,你們先進(jìn)去坐。”

  三人邁進(jìn)大院,大廳里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小姑娘。

  胡同忙介紹:“我們班班花,宋矜,你們見過的。”

  盛千薇認(rèn)了一會兒,才認(rèn)出,哦,是小姐。

  升學(xué)宴在晚上才舉行,下午的時候,盛千薇被胡同拉著打了一會兒牌,牌局是原先就攢好的,之前似乎有人在玩過,中場休息了,連東西都沒收好,錢包跟手機(jī)還丟在桌上,盛千薇被胡同隨便按在一個位置上,又隨便林錦程跟班花坐下。

  宋矜掃了盛千薇兩眼,“姐姐,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胡同哈哈拍桌大笑,“薇哥比你還小倆月呢!你這張口就叫人姐姐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宋矜嬌俏地瞪了胡同一眼,“你還叫人哥呢!叫姐姐是敬稱,你懂不懂!”

  胡同絲毫不給面子,“行了,你就別裝嫩了。”

  宋矜氣急,最后還是林錦程出口打圓場:“行了,你跟小姑娘拌嘴,有沒有風(fēng)度?”

  牌桌上好一陣熱鬧,以致盛千薇根本沒察覺自己身后站了一人,直到面前伸過一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從自己的面前把皮夾和手機(jī)抽走,盛千薇才下意識抬頭一看,就撞進(jìn)一雙清冷的雙眼,眉骨清晰,眉峰凌厲又干凈,額間的碎發(fā)細(xì)碎的垂著。

  面對驀然闖進(jìn)的這張臉,盛千薇怔楞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占了他的牌桌位置,下意識要站起來還給他的時候,被人一把按住。

  嗓音清淡,沒有任何情緒,“你玩吧,輸了算我的。”

  宋矜忍不住搭腔,“洲哥,那我輸了也算你的嗎?”

  沈星洲極為慵懶地笑了一聲,“算。”

  胡同忙伸手,“我呢我呢?”

  “你爸不是剛給了你一筆錢?”

  胡同撇嘴,“我的升學(xué)禮物你都還沒給我呢。”

  沈星洲忽的笑了下:“行了,都算我的。”

  林錦程:“既然你哥這么大方,我們改100起底?”

  沈星洲直接扔了個枕頭過去,“你在科研室呆傻了吧?跟一幫高中生,你好意思么?!”

  林錦程危言正色:“你說話注意點兒啊,這桌上可有兩個普二的學(xué)生呢!”

  胡同低頭摸牌,不經(jīng)意道:“誰啊?難道班花你報普二了?”

  宋矜一臉無辜,“沒有啊,我報的是傳媒大學(xué),是千薇姐姐吧。”

  氣氛忽然一下就靜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盛千薇身上,而后者只神色淡定地坐著摸牌。

  胡同忘了抓牌,所有人都靜靜地等他,而他只有些呆愣地看著盛千薇,“你不是說你……考……雅江的嗎?”

  盛千薇清淡地嗯了聲,“改了。”

  一秒,兩秒,三秒。

  世界仿佛靜了三秒,然后下一秒,“嘭——”一聲巨響,胡同直接把手里的牌給摔回桌上,然后咬牙一言也不發(fā),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盛千薇這才回過神來,只看到胡同離去的一個惱怒的背影,她完全不知道胡同在發(fā)什么火。

  她甚至連一點點胡同可能喜歡她的想法都沒有過,她一直認(rèn)為,胡同對她的感情就跟她一樣,顯然,兩人能做這么久的朋友,自然是有一方在堅持著,深深的暗戀,不然想她這種冷淡的性子,早就變成普通朋友了,好像也是,這些年,一直都是胡同努力在想要跟她維持著死黨,好朋友的關(guān)系,她很少主動打電話給他,也很少主動去找他。

  在這份感情上,她有罪。

  她向來都是一個自私的人,她不會去觀察身邊的人的表情,她從來不去想自己有多可能帶給別人一個似是而非的誤會,甚至,沒想過,胡同會為了她那一句玩笑的“雅江也不錯”而選擇留在雅江。

  這些當(dāng)時的她都不知道。

  感情方面,盛千薇遲鈍也敏感,以至于,直到后來,她都沒有理清,胡同對自己的感情,有多少是習(xí)慣,錯把友情當(dāng)愛情?

  這事兒兩人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談起,兩人都甚覺唏噓。

  年少時候的感情很簡單,也倉促,只要一方有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另一方就會陷入被動,而且很容易會喜歡上“那個喜歡自己的人”。

  胡同一開始對盛千薇的感情自己都認(rèn)的很清楚,真的沒有那種所謂的愛情,大概就是友達(dá)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tài),直到,盛千薇開始蓄長發(fā),再加上沈星洲的催化,胡同很快就陷入了自己構(gòu)筑的愛情城堡里,所以當(dāng)知道,盛千薇其實最后并沒有跟他一樣選擇雅江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里收到了巨大的委屈,所以才有了那晚的爆發(fā)。

  直到晚宴結(jié)束,胡同都沒有理過盛千薇。

  盛千薇倚在陽臺抽煙的時候,沈星洲拎著瓶酒走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月光把他的手指照的很清晰修長,“你怎么老抽煙?”

  盛千薇不說話,狐疑地看著她。

  沈星洲直接命令道:“把煙滅了。”

  盛千薇乖乖照做。

  沈星洲又走進(jìn)去拎了兩個酒杯,放在陽臺的小桌子上,“嘗嘗吧,勃艮第,我藏了很久才沒被胡同那小子給偷喝了。”

  盛千薇卷著舌頭輕輕抿了一口,把酒杯放下,“胡同呢?”

  沈星洲靠在椅子上,懶懶地,“躲房間里打游戲呢,這事兒怨我。”

  盛千薇狐疑,“怨你?”

  沈星洲嘬了口紅酒,點頭,“還記不記得你那次競賽拿了獎,發(fā)給胡同的照片,胡同問我說你怎么把頭發(fā)養(yǎng)長了,上次胡同十八歲生日不是許了一愿望說希望你養(yǎng)長發(fā)么,我琢磨著就覺得你估計是為了他那心愿,以為你多少有點喜歡他,沒想到弄巧成拙了,你要是對胡同沒別的想法,這事兒算我對不起你,我先跟你道個歉。”

  盛千薇盯著他看,“哎,我很好奇你到底談了多少女朋友?”

  沈星洲楞了一下,“小屁孩,你關(guān)心這干嘛。”

  盛千薇極淡地扯了下嘴角,“沒什么,我就是很好奇,就你這情商,還能談女朋友,也挺稀奇的。”

  “……”沈星洲:“這事兒翻不過去了是吧?”

  盛千薇不說話。

  月朗星稀,月光肆意地高懸在夜幕中。

  “聽錦程說,你報了計算機(jī)系?”

  他的聲音經(jīng)過夜色的洗滌,仿佛邊的更清冽,一如窗外的月光,冷感,清淡。

  盛千薇半天沒回過神。

  沈星洲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姑娘終于回神,他收回手,忽然噗嗤地笑出聲:“你怎么這么呆呢!”

  盛千薇舉著高腳杯,杯中的紅酒輕輕晃著,懶懶地翻了他一眼:“我報什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沈星洲笑了,“我沒說跟我有關(guān)系啊,你緊張什么?”

  果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此刻懶懶靠在椅子上的樣子,就十足的少爺樣,笑起來的時候,有跟個大男孩兒似的,露出白凈的牙齒。

  盛千薇不想再跟他聊下去,轉(zhuǎn)身要走。

  剛走出兩步,又折回來,一口灌下杯中的半杯紅酒,將空杯往桌上一擺,“再見。”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想起他,真的處處都是他,好不容易快要忘記了,又被剛剛那一笑,勾起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她強迫自己忘記。

  她跟沈星洲是比跟胡同更不可能的搭配。

  直到盛千薇的離開。

  沈星洲還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品著紅酒,不知不覺一個人就品玩了一大半,直到林錦程送完班花小姐回來,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下,拎起桌上的空杯子,猛地想灌一杯的時候,被沈星洲一把奪過,淡淡道:“再去拿一個。”

  林錦程狐疑地看著他:“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沈星洲瞪他一眼,林錦程就瞬間敗下陣來,得,不跟這個小少爺計較,反正他說的永遠(yuǎn)都對,他看不爽的事,永遠(yuǎn)都錯,也是認(rèn)命地站起來又去櫥柜里重新抽了一個葡萄杯。

  林錦程一邊往杯子里倒酒,一邊跟沈星洲抱怨宋矜,“小女生還真挺麻煩的,一路鬧鬧鬧,以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你能別派給我么?”說完,抿了口紅酒四周環(huán)顧了一圈,“千薇呢?”

  沈星洲不動聲色地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你跟她什么時候那么熟了。”

  林錦程淡淡一笑:“以后會更熟。”

  沈星洲十分好意地提醒他,“我記得林桑快畢業(yè)回國了。”

  “回就回吧,我跟她不可能。”

  林錦程瞥開眼。

  沈星洲彎了下嘴角,他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反正就是好像被人撓了一下,然后渾身都不舒服,但就找不到哪兒癢。

  門外的盛千薇也是如此,渾身都癢,可是卻找不到點兒在那兒,所以她在那兒一刻都呆不下去。

  直到第二天盛千薇離開,胡同才不情不愿地下來送她。

  盛千薇拍拍胡同的肩膀,什么都沒說,卻比說什么都有用,胡同也是那一下就放開了,瞪她:“早點滾回去。”

  小姑娘眨著眼睛笑了下,恭順道:“喳。”

  一如多年前,大院里的大桑樹下,太陽透過枝葉縫隙間,窸窸窣窣滴落下來,小男孩揮舞著他胖乎乎的小手,一聲令下,“以后,你就是我的太監(jiān),小盛子!”

  小盛千薇十分聽話地在夕陽下,拱手作揖:“喳!”

  不管以后如何,我們身在何處,此時此刻,仿佛都回到了我們當(dāng)初那個沐浴著殘陽的傍晚。

  我是君。

  你是臣。

  你是我的鎧甲。

  而我仍是你的千軍萬馬。

  ——————————————————

  普二的生活真的就入林錦程所說,十分枯燥,因為是一所理科院校,男女比例嚴(yán)重失調(diào)更重要的是,里頭都是一些國家科研隊未來的苗子,日夜奮斗在電腦前,一個個臉色蠟黃,滿臉青春痘,難怪林錦程穩(wěn)坐普二第一帥哥寶座。

  大學(xué)第一年暑假的時候,胡同出國了,那時盛千薇在非洲當(dāng)志愿者,兩人沒見上面,也沒聯(lián)系上,等她開學(xué)回國的時候,意外地在校園里見到沈星洲才知道胡同出國了。

  盛千薇剛下完體育課,拎著排球跟同學(xué)回寢室,樓下站著一西裝襯衫的帥哥,在普二,這樣級別的帥哥確實很少見,路過的女孩子頻頻回頭,盛千薇第一眼覺得這背影有點眼熟,在看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忽然就停住腳步了,連手里的排球也松了。

  順著一路啪啪啪啪啪滾到那人的腳下。

  沈星洲一腳踩住,彎腰拾起,轉(zhuǎn)回頭一看,咧著嘴角樂了,“傻愣著干嘛,過來。”

  室友帶有自動識別功能,一聞味道不對,丟下一句:“艷福不淺啊。”就迅速撤離戰(zhàn)場。

  盛千薇慢慢朝他走過去。

  沈星洲盯著她一腦子們的汗,把球塞還給她,小姑娘的皮膚就能嫩,這么運動一會兒,滿頭汗,皮膚白里透著紅,別樣青春,他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上去洗個澡吧,我?guī)闳コ燥垺!?br />
  沈星洲出現(xiàn)的太突然,把她的計劃全部都打亂了。

  她原本是打算,上完體育課會寢室洗個澡,然后去圖書館做社科老師留下的論文,九點再去機(jī)房寫編程,沈星洲這一來,把她的計劃跟心緒全打亂了。

  等她洗完澡下來,沈星洲果然還在樓下,不過他正低頭玩著手機(jī)。

  眼前的光漸漸被人遮住。

  小姑娘已經(jīng)換好衣服下來了,頭發(fā)剛吹過,松散地散在面前,小臉干凈沒擦一點兒東西,一件淡綠色的連衣裙,將她的皮膚襯的十分白嫩,沈星洲似乎很滿意自己看到的,伸手揉揉她的腦袋,“走吧,帶你改善伙食。”

  盛千薇猶豫了片刻,“我晚上還得上機(jī)房,有東西要寫。”

  沈星洲點點頭,“吃個飯而已,很快送你回來。”

  盛千薇:“其實……不寫也沒關(guān)系。”

  沈星洲搖頭:“還是要寫,你現(xiàn)在最重要還是學(xué)習(xí),別的事兒別亂想。我去拿車,你在門口等我。”

  當(dāng)沈星洲的車停在門口的時候,盛千薇忽然想起平日里一到周末就停在門口的高檔車,然后學(xué)校里總會有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鉆進(jìn)去。

  直到上了車,她還在想,沈星洲這輛車,究竟出現(xiàn)過多少大學(xué)的門口呢?

  但她沒想到自己順口就問了出來。

  沈星洲看著她噗嗤地笑了下,“你一小孩,整天想什么呢?我這車剛買的,你還是第一個上這車的女人。”

  沈星洲考慮到她等會要回去上課,就把吃飯的地兒訂在學(xué)校附近。

  “你怎么會來?”

  沈星洲往嘴里塞了一塊雞肉,“出差,順便來跟你說一聲,胡同出國了,暑假的時候,聯(lián)系不上你,聽說那陣你在非洲當(dāng)志愿者。”

  “留學(xué)?”

  “嗯,二叔安排的,其實本來高三就讓他出去了,他那點半吊子成績考哪兒都不合適,他起初以為你……非要留下來,去上學(xué)的第一個學(xué)期就提出來要出國。”

  “嗯。”

  沈星洲吃的不多,隨便夾了兩口,就放下筷子,看著她吃:“怎么樣,普二的生活還行嗎?”

  “枯燥,無味。”

  “挺好的,你現(xiàn)在多學(xué)點,對你將來有好處,你喜歡計算機(jī),將來要是有興趣,我介紹你幾個公司。”

  “……你怎么知道我寢室的。”

  “我問錦程的啊,他說你在這,我看你才上學(xué)這么一年,怎么就瘦了這么多?”

  盛千薇低頭掃了眼自己,“沒吧,還行。”

  這個晚飯,一直到兩人吃晚飯開車會學(xué)校的路上,沈星洲就像個諄諄教導(dǎo)的長輩似的,一直告誡盛千薇:“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學(xué)習(xí),有的沒的事情別想太多,聽見沒有,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瘦了,不需要減肥,還有亂七八糟的一些想法也不要有,畢業(yè)之前,先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再想別的。”

  “我說,你怎么跟我哥似的,一直叨叨不停。”

  “我不就是你哥么。”說著,沈星洲從兜里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電話,有事打給我。”

  那張黑色的名片,至今被盛千薇收在抽屜里,那張薄薄的小紙片,是她跟他的唯一聯(lián)系。

  “還有話要說嗎?”沈星洲看著她。

  有啊,有很多。

  比如你有女朋友嗎?

  你有喜歡的人嗎?

  你忘了林嬌了嗎?

  但終究還是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因為她知道,人要學(xué)會知足,不能貪心太多,一旦開啟那張*的織網(wǎng),就會再也停不下來,你永遠(yuǎn)只會想得到,而且懼怕于失去。

  在這場感情,她一直都如此,如履薄冰。

  大學(xué)四年,沈星洲偶爾出差會來看她,方便的時候還會給她帶一些小禮物,那張黑色的名片一直被她收著,她從沒有一次主動打過名片上的那個號碼,因為她知道,沈星洲有兩個手機(jī),一個是工作號碼,一個是私人號碼,名片上的工作號碼,她一直認(rèn)為,他把她擺在一個很合適的位置,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她,所以當(dāng)盛千薇每每拿起那張名片的時候,她就會以此來警告自己。

  不要越界。

  就這樣,保持就這樣的關(guān)系也很好。

  四年過的平安無事,因為沒了胡同在身邊,沈星洲的感情生活她聽得少了,幾乎為零。

  每次來看她,沈星洲也幾乎不提女朋友。

  反而是大學(xué)畢業(yè)后,進(jìn)入沈星洲的公司之后,盛千薇上樓頂去找沈星洲的時候,然后看見宋矜從他辦公室出來,對就是那個不省心的小姐。

  她看見盛千薇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千薇姐姐。”

  一如既往的開場白,盛千薇只想在心里翻個白眼。

  “你好,jo……”

  出于禮貌,她還是忍住了。

  宋矜:“jo什么?”

  盛千薇撇嘴,邀請她到二樓的咖啡室喝杯咖啡再走。

  宋矜抱著咖啡坐在椅子上,“千薇姐姐,你在沈哥哥這里上班嗎?”

  盛千薇端著咖啡倚在琉璃臺上:“嗯,沒來多久。”

  宋矜失落地哦了聲,“沈哥哥對你真好呀。”

  “他對誰都很好,一樣。”

  宋矜憂郁起來的氣質(zhì)真的宛如林小姐,“嗯,你見過沈哥哥的女朋友嗎?”

  盛千薇一愣,緩緩搖頭,“我并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宋矜:“聽說很漂亮呢,還是個海龜,叫林桑,聽說是錦程哥哥的妹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都要結(jié)婚了呢。”

  盛千薇淡淡嗯了聲,不動聲色:“挺好的,那你今天來找他干嘛?”

  宋矜笑著說,“我懷孕了。”

  “……”

  “……”

  “……”

  盛千薇:“……林桑知道嗎?”

  休息室里,靜了片刻,宋矜咯咯笑著,仿佛得逞了似的,“千薇姐姐,你說什么呢,孩子又不是沈哥哥的,你不會以為我跟沈哥哥有什么吧?”

  “誰的?”

  宋矜收了笑,“胡同。”

  上帝仿佛跟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當(dāng)初這些人如果再聚在一起,那該是多么滑稽的一個場景。

  盛千薇嘆了口氣,“你們什么打算?”

  宋矜說:“等孩子生下來,明年三月結(jié)婚吧,現(xiàn)在懷孕身材走形了不好穿婚紗。”

  “那先祝你新婚愉快。”

  宋矜放下咖啡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千薇姐姐,其實我這人說話就這樣,可能不太中聽,但我是真喜歡胡同,我知道以前胡同喜歡過你,沒關(guān)系,我也喜歡過沈哥哥,那都是年少時有過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命運會告訴我們,誰才是最適合我們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大家都不知道你喜歡誰?其實只有你們兩個自己蒙在鼓里而已,林桑跟沈哥哥的婚事是真的,你要是再不抓點緊,到時候可別想回頭再吃胡同這可回頭草哦。”

  其實宋矜這姑娘的性子挺可愛的,盛千薇望著她的背影,發(fā)現(xiàn)還真挺笨重的。

  晚上,盛千薇跟找大明喝酒,失控地抱著大明哭,然后控訴。

  然后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昨晚抱著的大明,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居然變成了沈星洲,而且她還沒穿衣服,旁邊還躺著一□□的睡美男。

  估計沈星洲睜眼的第一瞬間大概比她還懵。

  盛千薇其實覺得自己挺虧的,好不容易跟她的駱嘉陽有了第一次,偏偏,除了床上那一灘紅,其余這是什么感覺都沒有。

  會不會是他太小了……

  大概是出于害怕的心里,盛千薇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悄悄起床穿衣服離開。

  直到沈星洲醒來,他剛睡醒反應(yīng)慢,但是看著凌亂的床單大概也能猜到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事故的女主人大概是處于害羞?所以潛逃了?

  沈星洲靠著床頭理了理思緒,嗯,小姑娘到底有些害羞,那就給她點時間適應(yīng)一下,畢竟一口吃不成胖子。

  不過,盛千薇的反射弧似乎有些過長,在她罷工第三天后,直接打了一份辭職報告遞給沈星洲,然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在公司過,沈星洲終于意識到不能在放任小姑娘自己思考下去了。

  盛千薇想不到自己一回家,就被人攔在樓下。

  沈星洲倚在車門上,沖她招招手,盛千薇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你跑什么?”

  “沒跑。”

  沈星洲笑了,倚著車門點了支煙,“沒跑,還遞辭職報告?嚇唬我?”

  盛千薇低著頭,“我……不太適合這個行業(yè)。”

  沈星洲吸了口煙,直接打斷:“放屁!我一直覺得你應(yīng)該挺勇敢的,怎么遇上事兒了就知道跑啊?”

  “沒……跑。”

  沈星洲把煙掐了:“敢不敢跟我試試?”

  “試什么呢?”

  “裝傻是不是?”

  沈星洲高她一個頭多,如今倚著車門,彎著腰,對上她的眼睛,忽然起身,低頭,對上她的唇,彎腰把她攔進(jìn)懷里,狠狠啄了一口,“這樣懂沒?”

  盛千薇被他親的喘不上來氣兒,雙腿直發(fā)軟,“樓上會有人看……”

  “看不清楚的,想看就看,再給我親一會兒,你還真軟啊……”沈星洲啄著她的唇,在她耳邊輕聲道。

  ————————————————

  盛千薇正式搬進(jìn)了沈星洲的公寓,之后兩人就開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

  沈星洲有潔癖,有時候盛千薇不脫襪子上床睡覺就會被他拎出來一通教訓(xùn),時間短了還好,時間一長,盛千薇就受不了他這種極度潔癖,就連摸玩手機(jī)都要洗好幾遍手的人,她怎么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他有這些臭毛病,這男人除了在晚上還能有點用之外,其他時間真的一無用處!

  一晚,兩人剛做完,沈星洲隨手把套打了個結(jié)丟進(jìn)垃圾桶里,盛千薇困的不行,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他關(guān)于林桑的事情。

  “你跟林桑退婚了沒啊?”

  沈星洲一愣,“你怎么知道?”

  “當(dāng)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這么八卦。”

  “媽的,你到底退了沒?”

  沈星洲側(cè)著身子,興致還沒盡,忍不住逗她:“再來一次,我就告訴你。”

  盛千薇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滾,愛說不說,沒退我明天就搬出去!”

  盛千薇力氣本就比一般女孩子大,下手又沒輕沒重的,力道一下子給弄猛的,沈星洲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抽起邊上的鏡子一看,果然印著三個紅紅的手指印,氣性也上來了,“沒退!”

  結(jié)果盛千薇第二天果真就搬出去了,而且辦公桌上還放著她的辭職報告。

  沈星洲找了三天,才知道這人居然跑到北潯去了。

  他氣頭未消,剛好有個緊急會議,于是便索性晾了她兩天,等他從國外回來,一下飛機(jī)就往北潯趕的時候,老天居然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化驗報告那種東西,他還真看不懂,來回翻看了好幾遍都沒看見寫著懷孕兩字,還以為小姑娘涮他,沒想到,是真有了。

  挺好的。

  早點娶回家,能省下不少心。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下輩子就做你的心臟,這樣,不用擔(dān)心你離開我,不用擔(dān)心,你感受不到我的愛。

  故事很長,

  余生很短。

  想說的話很多,

  但都不敵我愛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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