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蘇盞靠著一樓的小陽臺接電話,隔著磨砂的落地窗戶,她的側(cè)影有點模糊,更看不清此刻臉上的表情。
徐嘉衍盯著看了會兒,又把注意力轉(zhuǎn)回到比賽上。
不一會兒,又轉(zhuǎn)過去看,見她還沒有掛電話的意思,不由得有點不耐煩起來。
十分鐘了……
有什么可聊的?
那聲“蘇盞,新年快樂!
不輕不重,話筒音質(zhì)清晰,倒是清清楚楚地傳進(jìn)他的耳朵里。
是個男聲,叫陸燁明?
因為他剛剛瞟了眼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好像叫這個。
徐嘉衍開始回想自己跟這小姑娘相識的這段日子。
除了她的名字和那份工作,好像其他的,他都一無所知。
她的父母?
她的愛好?
好像也沒問過。
戀愛經(jīng)歷?
嗯,他并不是很想知道。
又過了十分鐘。
蘇盞收了電話拉開落地窗走進(jìn)來,徐嘉衍頭也沒轉(zhuǎn),看著電視,輕哼了一聲。
她剛洗完澡,頭發(fā)也沒吹干,還濕噠噠地掛在身后,身上穿的是他的寬大t恤,到腿根,沒穿褲子,兩條白嫩的小細(xì)腿兒在空蕩的衣擺下晃啊晃。
經(jīng)過他面前的時候,徐嘉衍輕掃了一眼,不動聲色別開,又輕哼一聲。
蘇盞走到他身邊,手摟上他的脖子,腦袋蹭在他肩膀上,一頭的水全蹭在他衣服上,徐嘉衍把她手拉下來,不咸不淡道:“很濕,去吹頭發(fā)!
她湊到他耳邊,故意頓了頓,吹著氣兒:“這就嫌棄了,剛剛那么濕,都沒見你嫌\棄啊!
徐嘉衍瞥她一眼:“耍流氓?等會還想睡么你?”
蘇盞癟嘴,不過還是乖乖地跑去吹干。
二十分鐘后,她又跑回來,沖他一笑:“吹完啦!
又伸手去抱他。
被他擋開,蘇盞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徐嘉衍捏著她的手腕,拿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手機(jī),“那誰啊!
“?”
他不耐:“陸燁明!
蘇盞笑,風(fēng)輕云淡地說:“我以前的老板。”
“以前干什么的?”
“就在一家小破雜志社打打工,寫寫稿子什么的。”蘇盞湊近,盯著他略微皺的眉頭,笑:“又吃醬油了?”
徐嘉衍松開她的手,環(huán)在胸前,人往沙發(fā)上一靠,沒搭理她。
電視上還在直播lo2的比賽,蘇盞看了兩眼就困了,實在提不起興趣,人往他懷里一倒,頭枕在他腿上,邊打哈欠邊說,“好困。”
小姑娘烏黑的長發(fā),柔潤順滑散在他腿上,小臉蛋白嫩,她的五官很小很精致,跟個瓷娃娃似的,徐嘉衍低頭看了會兒,伸手幫她把遮在臉上的幾根碎發(fā)給捋順了,全捋到耳后去,一下一下,蘇盞呼吸漸漸均勻起來。
那時候徐嘉衍也無心看比賽了,低頭認(rèn)真看著枕著他的蘇盞,手撫著小姑娘的頭發(fā),忽然蹦出一個想法,可能就她了吧。
過往的二十六年里,從沒有人能帶給他這種感受過。
一直認(rèn)為,感情于他是一種很縹緲的東西,他從沒愛過人,也沒被人愛過。
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游戲,比賽,兄弟。
女人?
他從沒想過。
第一次見她,在機(jī)場,小姑娘站在不遠(yuǎn)處看他,被他發(fā)現(xiàn),抬頭望過去的時候,也不慌張,大大方方瞧著他,那時候,他以為她是普通的粉絲,就把口罩拉上了。
再相遇,在電梯口,小姑娘倚在墻上打著電話,整個人透著冷漠,唯獨(dú)那雙眼睛,又大又亮,看見他的時候,目光大膽又直接,瞧他的眼神里都閃著精光,可他居然并不討厭。
大明宣布被禁賽那陣,他心情糟糕到了極點,逮誰罵誰,回雅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居然真跟個粉絲一樣去接機(jī),臉上還貼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站在公寓樓下被孟晨嘲笑卻還不自知的蠢樣,他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居然有點好了。
兩人在電梯里相遇,又忍不住拿嚇?biāo)瑓s沒想到那么倔強(qiáng)的她,居然一下就哭了。
看著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居然覺得有點心疼,于是花了一晚上時間哄她。
再后來,她追他,他拒絕。
她鍥而不舍地追。
他再次拒絕。
然后在沈星洲的公司再次遇見她,她冷漠的離開。
他又心有不甘。
之后發(fā)生的種種,好像就在一瞬間,這個人就忽然住進(jìn)了你生命里,哪哪都有她,哪哪都能碰見,就連看到一個頭發(fā)跟她一樣長的女生都能想起她,甚至是一雙鞋,一件衣服。
她安靜的時候那像那么回事兒,不吵不鬧的,就在邊上安安靜靜做自己事情,可你就是沒辦法忽視她,可能僅僅只是呼吸而已,也深深影響他。
一開始他很排斥自己的這種情緒,總覺得好像不再是以前那個徐嘉衍了,這種無法自控的情緒真的很糟糕,所以,那天在車上她強(qiáng)吻他之后,卻當(dāng)做沒事兒人一樣,還讓他幫她上藥,其實他心里是有怒氣的。
憑什么就他一個人亂。
于是,第二天就飛了芝加哥,他是刻意在躲她,拒絕了沈夢唯的生日宴。
當(dāng)知道宋柏言在追她的時候,雖然他不承認(rèn),但確實有點打翻了醋壇。
他自己知道。
當(dāng)看她從宋柏言車上下來的時候,差點兒沒把沈星洲給生吞活剝了。
什么時候喜歡的?
他真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意的。
而且很在意。
今晚的發(fā)展,他其實覺得有點太快。
但轉(zhuǎn)念一想,那又何妨。
反正橫豎就是她了吧。
……
過幾日就cpl半決賽,徐嘉衍最近幾天全留在基地訓(xùn)練,蘇盞似乎事情也多,也挺懂事的沒打擾他。
基地。
ted一伙人正在刷服務(wù)器的排位賽,大明孟晨pot一隊,其余三人一隊,剩下的電腦隨機(jī)。
大明:下路圍剿啊臥槽。
孟晨:推掉中路高地先,大明你撐一會兒。
阿ken:我草你們太過分了!老大在干嗎?
egg往邊上看一眼:臥槽,老大出去打電話了。
阿ken:走,去砍老大,誰讓他出去打電話了。
話音剛落,徐嘉衍就邊塞著手機(jī)邊走回來了,臉色似乎不太好。
慘了。
仙女請拿下你的頭套:我打賭,老大秒殺。
果然,下一秒,系統(tǒng)提示:pot超神。
阿ken:臥槽,老大絕對不是人。
大明哼笑:你還太嫩,沒見過有一年全明星solo大賽,老大那叫一個霸氣威武,帥氣逼人,那一場solo大賽,解說都激動的磕巴了。
打完一局。
徐嘉衍又看手機(jī),沒回電話,短信也沒人回。
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還真他媽懂事。
大明發(fā)覺不對:老大一直看手機(jī)是怎么回事?
孟晨冷哼,一臉你們一群傻\逼的表情。
阿ken也楞:老大最近好奇怪。
egg作為萌萌噠十五歲少年,一臉懵逼。
一幫小孩都望著他,徐嘉衍仰在椅子里,視線冷淡地掃了一圈,皮笑肉不笑,“都很閑?看我干嗎?”
下一秒,全都迅速轉(zhuǎn)回去,看向自己的電腦。
最怕老大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了,指不定在心里琢磨什么事兒呢。
……
徐嘉衍拎著車鑰匙進(jìn)公寓樓,蘇盞剛好從后面跑過來,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腦袋往他面前一湊,“訓(xùn)練結(jié)束啦?”
徐嘉衍垂眼瞥她一眼,淡淡的:“嗯。”
兩人走進(jìn)電梯,徐嘉衍按下樓層,把手插\進(jìn)兜里,也沒看她,問了句:“你電話呢?”
蘇盞說:“在家里,早上出門忘帶了!
“……”他還能說什么。
在基地呆的那幾個小時,就因為她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異常煩躁,腦子里已經(jīng)過了n遍,回家要怎么教訓(xùn)她,這么一句話,火氣啊,戾氣啊全都沒了,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在家里?”
蘇盞笑。
兩人叫了外賣,在家里吃,徐嘉衍吃東西很安靜很認(rèn)真,蘇盞吃兩口自己碗里的就抬頭看看他,像在欣賞一副完美的壁畫一樣,眼神攻勢猛烈起來,徐嘉衍終于意識到了,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飲料喝了口,放下杯子,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看我能看飽?”
蘇盞這才低下頭扒了兩口,她吃的少,幾口就扒完了,碗筷一放,“吃飽了。”
徐嘉衍繼續(xù)喝飲料,盯著她的碗看了會兒,“這么點?”
“嗯。”
他把飲料放下,壞笑地望著她:“你太瘦了!
“嗯?”蘇盞不解。
“摸起來沒手感。”
“……”
蘇盞咬牙,拾起筷子,又硬著頭皮往嘴里塞了幾口,徐嘉衍一邊喝著飲料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夜里。
徐嘉衍洗完澡直接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出來,他身材相當(dāng)好,胸肌,腹肌,就連背部的肌肉都流暢的十分誘人。他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從浴室走出來,蘇盞先洗完,穿著一件吊帶睡裙坐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擦頭發(fā),蘇盞盯著他裸\露的背肌,后背的脊柱彎著一道好看的弧度,有力又硬朗,蘇盞不禁咽了咽嗓子,手腳并用地爬過去,從后背抱住他。徐嘉衍擦頭發(fā)的手頓了頓,低頭看了眼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一截白臂。
細(xì)軟又光潔,白嫩的一個毛孔都看不見。
他微微停了下,繼續(xù)不動聲色的擦著頭發(fā)。
蘇盞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男人寬闊而硬朗的背部肌肉透著有力的線條,她輕輕蹭了蹭,連帶著胸前那軟軟的兩團(tuán)。
戰(zhàn)火,一點即燃。
昨晚的記憶還未退卻,今天的空虛繼續(xù)填補(bǔ)。
蘇盞下一秒就被人壓在床上,徐嘉衍將她兩只手高舉過頭頂,單手壓住,從脖頸一路吻下去,另一只手撩起她的睡裙,一路掀上去,然后他壞笑著埋下頭去。
蘇盞輕顫著身體,扭著腰,低聲求饒。
是誰說過,男人在這方面,無師自通?
徐嘉衍這男人是他媽的天賦異稟吧?
才第二次就把她弄得要死要活的,欲\仙\欲\死的,差點去了半條命,他非常有耐心的磨著她。
如果他平時的脾氣要是能有做這事兒的耐心,一定是個好好先生。
可惜他沒有。
他僅剩的耐心也都耗在這件事兒上了。
兩人的呼吸都重了,也亂了,蘇盞忘了昨晚那痛感,換上一陣酥麻感傳遍她全身,她輕顫著求饒。
……
沈夢唯敲門的時候,里頭兩人已經(jīng)結(jié)束酣戰(zhàn)。
趁著徐嘉衍去洗澡的時候,她穿著件吊帶睡裙,去陽臺抽了支煙,就在那時候聽見敲門聲的,正在開門與不開門之間猶豫。
最終,還是去開了。
沈夢唯穿著件很可愛的羊角大衣和短裙,頭上綁著很可愛的丸子頭,牽著站在門口。
她有著一副窈窕勻稱的好身材,一雙優(yōu)美渾圓的修長*,就那么站在門口還真是娉婷玉立,少女味兒十足。
門一拉開,
“嘉衍哥!給你……”沈夢唯愣了下,臉上的笑也收住了,目光有些呆滯地望著蘇盞。
此刻她長發(fā)及腰,披在身后,身上一件黑色的名牌吊帶睡裙,手上還夾著一支吸了半根的煙。那裙子還是去年新款的halle的睡裙,她都沒舍得買。
沈夢唯情緒收得很快,問她:“蘇盞姐,我是敲錯門了么?”
蘇盞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沒有。”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笑:“那嘉衍哥在么?”
蘇盞點頭,把她請進(jìn)來,“他在洗澡,你先坐一會兒!
等沈夢唯在沙發(fā)上坐定,又非?蜌獾貑柫怂痪洌骸靶枰獛湍愕挂槐畣幔俊
“不用了,謝謝你!
也許是終于回到家的緣故有點躁動,又或許是聞到了一絲異樣,畢竟蘇盞剛剛才跟他主人做完某種運(yùn)動,身上還留有些許他的味道圍著蘇盞直打轉(zhuǎn),弄得她有點心慌意亂。
蘇盞躲到陽臺上抽煙去了。
沈夢唯盯著她背影瞧,發(fā)現(xiàn)這女人這么看真有味道,她皮膚好,細(xì)膩柔滑的,臉小,五官精致,身材又好,剛剛那身吊帶裙襯的她腰細(xì)膀圓,胸前還能隱約看到一絲若隱若現(xiàn)。
正面看她顯得年齡小,背面看,身段倍兒好,充滿韻味,特別是此刻夾著煙倚著欄桿吞云吐霧的時候。
沈夢唯在打量蘇盞,而蘇盞又何嘗不是在打量她。
沈夢唯看上去天真單純,確實不比一般的小姑娘,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相視一笑,帶著未名的情緒,各自別開,蘇盞低頭撣了撣煙灰。
直到徐嘉衍打開門腰間裹著浴巾走出來,大概他也沒想到家里忽然多出一個外人來。
沈夢唯看到他出來,更加大膽的猜測了兩人的關(guān)系,又看到徐嘉衍的裸\著上半身,紅著臉低低叫了聲:“嘉衍哥!
徐嘉衍只淡淡的嗯了聲,走進(jìn)臥室。
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好的衣服褲子,“你怎么來了?”
沈夢唯說:“我?guī)С鰜砩⒉,?jīng)過這里,我看想上來,我就帶它上來看看你。”
一看見徐嘉衍就整個人往上撲,一個勁兒的趴在他身上舔他大只,站起來剛好到徐嘉衍的腰腹過,他撓撓下巴,一邊逗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對沈夢唯說:“這次半決賽比完,我把它帶回來。”
沈夢唯好奇地說:“你后面不是還有比賽么?有人養(yǎng)么?”
徐嘉衍摸著的毛,“嗯,有了!
話畢,他又抬頭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蘇盞,她整個人倚著欄桿,又點了一支煙抽,夜太黑,人影倒是看不清楚,指尖的星火從未滅過。
沈夢唯故意沒問兩人的關(guān)系。
她站起來,有些失魂落魄,“那我先走了!
徐嘉衍點頭卻怎么都不肯走,最后還是被徐嘉衍哄了兩下,才失落地從他身上滑下來,跟著沈夢唯離開。
臨出門前,沈夢唯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笑了下,“對了,嘉衍哥,我有個畢業(yè)畫展,能請你……和蘇盞姐去么?”
沈夢唯是國內(nèi)第一美院的學(xué)生,從小她就對畫兒感興趣,加上家里條件不錯,沈星洲又是個什么藝術(shù)細(xì)胞都沒有的二愣子,家里好不容易出了這么個苗子,沈老爺子跟沈星洲就拼了命的把她往這方面培養(yǎng),優(yōu)秀的繪畫班,后來又拜入有名畫家的師門,成了最后一代關(guān)門弟子,后天條件確實優(yōu)渥,所謂先天不足后天補(bǔ)么,這小姑娘畫得倒是還像那么一回事。
徐嘉衍說:“嗯,我問問她!
沈夢唯轉(zhuǎn)身走了。
轉(zhuǎn)身的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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