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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他斷一根手指,我斷你一只手!


  游輪上裝修得極為奢華,歐中宮廷風格,金黃色調主打,豪華而張揚,紙醉金迷。

  賭船上各種設施一應俱全,住宿,休閑,餐飲,無一不是按照五星級酒店標準配備。

  大廳中的鎂光燈,色彩交織,燈光照射在金碧輝煌大廳中,令人頭暈目眩。

  深紫色的穹頂,色彩變幻不息,前方是垂懸的星光瀑布,一根根水晶細絲上綴著人造鉆石,垂落而下,璀璨奪目,華麗光耀。

  一路上,都有人帶路。

  與其說是帶路,倒不如說是押解。

  賭船上上人多眼雜,其中有不乏權貴,為了避免因此騷亂,因此這些人不方便明著亮槍。但是這里三層外三層把人團團圍住,跟拿著槍有什么區別?

  況且這些人身上,恐怕都帶著槍吧!

  然而被控制住的兩個人,卻是悠閑地令人發指!

  喬鈺摟著秦微,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像是尋常的公子千金,結伴在這紙醉金迷之地享受良辰美景一般。

  帶路的男人著實郁悶,心中忿忿得恨不得把這兩人捏死。

  冷笑著看他們一眼,男人心中冷笑。

  呵呵,無知者無畏,這還真以為是請你們上船享受來的?

  等著吧,接下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著瘆人,“二位,咱們還是別在路上耽擱了。若是去晚了,只怕我們少爺會生氣的。”

  “生氣?”秦微笑開了,眉眼彎彎回過頭來,“你們少爺本來不就是請我們上船來玩的嗎?”

  男人陰惻惻地笑著,“不錯,但是在二位享受之前,還是先去見見少爺的好!請吧。”

  那人的神色語氣間十分倨傲,打量秦微的目光無異于將死的階下囚。說罷對周圍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當即架住二人的胳膊,直接把人拖著前行。

  秦微眸光一冷,某種涌上一抹深深的厭惡。側身一閃,避開了男人伸過來的手。

  領頭的男人卻是一下子注意到了秦微,一雙眼睛頓時就看直了。

  嘖嘖,這小妞兒太清純了!

  想想那滋味兒就很*,反正都是活不久的人了,到時候不愁沒機會玩個夠!

  男人心中正浮想聯翩做著溫柔鄉里的美夢,色瞇瞇地打量著秦微,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齷齪和淫笑。

  喬鈺驀地轉頭,淡泊的目光中陡然寒氣攝人。

  溫潤如喬鈺,怒時不必歇斯底里,只需要一個眼神,瞬間就能讓人望見死神的背影。

  男人的后背瞬間僵住,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氣竄上了脊背,冷汗涔涔而下。

  太可怕了!

  男人臉色煞白,趕忙加快了腳步,背影說不出的狼狽。

  可怕么?

  喬鈺收回目光,眸光微斂,慵懶頷首。

  那雙眼睛,留著也是多余。

  穿過船艙,兩人被蒙住了眼睛,很快便被帶到了一處裝修豪華的包廂中。

  期間過程中,兩個人幾乎一點反抗意識都沒有,從頭到尾任由擺布,簡直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

  來路的男人冷笑一聲,“好好享受吧。”

  話落,帶上門離開,那十幾名兇神惡煞的打手卻留了下來,肅立一旁,手中拿著刀。

  房間中的音樂生震耳欲聾,夾雜著男人粗聲粗氣的笑罵和女人酥軟的嬌喘。

  秦微飛快地皺了皺眉,如玉的手指在腦后一勾,摘下了眼罩。

  房間中迷離炫目的燈光旋轉交織,酒味混著煙熏火燎的煙味兒,秦微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低聲道:“嗆。”

  喬鈺聞言伸手,修長的手指曲起,正好擋住了秦微的鼻子。

  “啪、啪、啪!”

  三下擊掌聲響起,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可真是貴客啊!”

  肖遠洋推門走進來,手邊挽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那女人身材火辣,穿著暴露,白花花的兩條大腿幾乎全部暴露在空氣中,深V的衣領透出若隱若現的溝渠,惹得身后跟隨的一眾男子血脈賁張。

  此時她正嬌滴滴地蹭在肖遠洋身上,媚眼如絲,就如同沒骨頭一般,聲音酥軟甜膩,“肖少,您這幾位客人好像不喜歡這兒呢!嗯~”

  女人一聲嬌軟的輕嚶,叫得男人們整個身體都酥了。一口唾沫更在喉嚨中,上不來下不去,一群大老爺們就被挑弄地如同未經人事的雛兒。

  當然,不包括喬鈺。

  此時的鈺少正專注地替秦微掩住口鼻,玉指微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小妖精!他們就算不喜歡,這會兒也走不了了!”肖遠洋笑罵一聲,用力摟住女人的小蠻腰,“小寶貝兒,等著爺給你看場好戲!”

  女人嬌笑兩聲,欲罷還羞地掩唇笑了。

  此時,包廂門再次被推開,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步子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的。

  男人的長相極為粗獷,左邊額角上有一道刀疤。這男人身上煞氣很重,秦微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人身上必定是背了不少人命。

  “傅叔,您來了。”

  中年男人進屋,肖遠洋便揚聲打了個招呼。

  傅盛銳哈哈一笑,抱拳道:“世侄上了我這船,也不早說一聲。傅叔我招待不周,可莫要見怪!”

  “臨時有事麻煩您老,傅叔您這么說,侄兒可真的過意不去了!”

  肖遠洋挑眉,得意笑著。

  “這兩位是?”傅盛銳炯炯有神的目光掃了過來,聲音中有些諷刺。

  這位肖少連他都得敬著三分,這兩個人搶東西搶到肖遠洋頭上,活得不耐煩了吧?!

  傅盛銳便是金城博彩產業鏈的老總,靠山硬得很。此人年輕時混黑發家,手段狠辣,身上背著的人命債數都數不清,至今在黑道上仍然很有話語權,在整個澳門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只聽肖遠洋冷哼一聲,“傅叔,這二位就是我跟您說的,前不久到船上做客的那位老爺子的朋友。”

  傅盛銳聞言,冷嗤一聲,面色明顯沉了下來,“世侄放心,既然是那位老爺子的朋友,傅叔我一定‘好好招待’!”

  “傅叔,既然這二位人都來了,那么不如在你這船上來一局?這二位財大氣粗,侄兒我看上的東西,可是被人家搶了兩次!”

  肖遠洋的意思很明顯了,既然上船了,那就賭一局!

  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

  賭場中莊家作弊的手段層出不窮,想在莊家手中贏錢,難度著實不小。

  秦微淡淡掃了他一眼,聲線清冷,“我不賭。”

  “秦小姐,這可就由不得你了!”傅盛銳冷臉一笑,揮了揮手,身后的打手立刻有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秦微的胳膊。

  秦微也不掙扎,任由兩人架著自己一如去了堵桌前。

  大廳中有七八張堵桌,每一桌上開著不同的賭局。

  秦微和喬鈺被強行帶到了大廳左側一件玻璃房中,玻璃房的設計很巧妙,外面一面是磨砂玻璃,從外面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從里面卻能輕松掌握外界的一句一動

  剛一坐下,眼前的顯示屏便打開了。

  顯示屏中的清晰的畫面,刺得秦微眸光驟冷。

  只見聞老和宋念心一左一右被分別看守著,每個人身邊都站著四個彪形大漢,手中持槍,如鐵塔一般紋絲不動。

  房間外面還有打手來回巡邏,整個房間中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聞老臉色蒼白,不知被注射了什么藥物,整個人虛弱不堪;而另一間屋子中的宋念心,身上明顯有傷,被牛皮筋緊緊綁住的手腕上,是血肉模糊的血痕!

  銳痛自掌心傳入神經,秦微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了掌心中。

  少女微微垂著眸,看不出一絲情緒,心頭大快的肖遠洋只覺得揚眉吐氣,壓根沒發現,秦微眸中冷冽嗜血的鋒芒。

  很好!

  秦微冷冷勾起嘴角,有膽子傷了她在乎的人,那就給她等著生不如死!

  “放人。”少女忽然抬頭,冷冷環視一周,令人不寒而栗。

  她那雙眸子,宛若深不見底的萬年寒潭,輕飄飄的一句話,涼入骨髓。

  “小妞兒,你想得美!”

  肖遠洋兩步上前,笑得陰狠,正要伸手去掰秦微的下巴,懸在半空的手卻忽然僵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傅盛銳面色一厲,驀地拔槍,卻發覺自己也動不了了!

  見鬼了!

  肖遠洋驚駭無比,怒吼道:“死女人,你做了什么?!給我放手,放手!你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手!”

  “容我提醒,”秦微忽然淡淡起身,一根筷子抵在了肖遠洋手腕上,動作悠然閑雅,聲音卻冷得嚇人,“你這雙手如果還想要,就給我收好。否則……”

  “媽的!”肖遠洋怒不可遏,怎會理會秦微的警告,“死女人,我最后數三下,你再不松手,爺把你剁了扔進海里喂魚!一、二……啊!”

  肖遠洋的數數聲戛然而止。

  凄厲無比的一聲慘叫陡然刺破了瞬間的死寂

  “傅叔,救我!救我!”只見肖遠洋轟然倒地,面色痛苦地抽搐,在地上哀嚎著打滾。

  他的左手腕,血色漫開,空氣中頓時浮起濃重的血腥味兒,十分駭人。

  肖遠洋身邊的女郎嚇得花容失色,慘叫一聲嚇得癱倒在地。

  傅盛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輕,趕忙蹲下身去,查看肖遠洋的傷勢。

  提起肖遠洋的左手,肖遠洋口中卻傳來一陣凄慘的嚎叫:“疼,疼……你慢點!啊!”

  傅盛銳一看他軟綿綿的手腕,頓時驚住了。

  這哪里是受傷了,肖遠洋的左手腕骨已經骨折了!

  “啪嗒……”

  一聲輕響。

  一根染血的筷子,落地。

  秦微淡定地站在一旁,雙手環抱在胸前,眸光寒涼,看不出一絲情緒。

  “扶他起來,賭一局。”

  少女薄唇輕啟,淡淡的道。

  不是想賭么?

  好,她奉陪。

  傅盛銳震驚地無以復加,他怎么也無法相信,肖遠洋一個古武高手,左手居然被一根筷子廢掉了?!

  “哼,”傅盛銳冷哼一聲,面露兇光,“傷了我姓傅的人,今兒你還想走?!人給我抓了,挑了腳筋!”

  “是!”片刻之間,六名打手齊刷刷地圍攏過來,手中拿著刀,疤秦微圍了個密不透風。

  幾人喝呼一聲正要動手,忽然詭異地發現,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了!

  位于正中的秦微幽幽嘆了口氣,素手一撥,立刻便有一人被掀翻在地。那名黑衣男子身形健碩,砸得地板“砰——”一聲悶響,塵土飛揚。

  傅盛銳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手心中一層冷汗。

  “我說的話,沒聽見?”秦微側了側臉,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讓他起來,跟我賭一場。方才我說不賭,是他自己強行要求,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話落,秦微推門走了出去,直接在玩骰寶的堵桌前坐下,靜靜垂眸,神色漠然。

  喬鈺起身,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的肖遠洋,又看了看傅盛銳,淡聲道,“讓他起來,否則這船就別要了。”

  傅盛銳心中猛一咯噔,忽然有些不安。

  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今天是不是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了?!

  秦微若是知道他心中此時在想些什么,必定會輕笑。

  猜得不錯。

  不過,明白的太晚了。

  畢竟是在刀尖上舔過血的人,傅盛銳這樣的本地虎,向來就沒有怕人的道理。

  在澳門橫行幾十年,還從沒有人能挑戰他的權威!

  能在這艘賭船上的,哪一個不是有權有勢、跺跺腳當地抖三抖的大人物?

  這些人之中,不少人與傅盛銳交好,再加上傅盛銳此人有京城傅家做靠山,因此在軍政兩界的關系網都不容小覷。

  所以這些年來在澳門,傅盛銳也無疑是一號一手遮天的人物。

  今個兒,就憑這一男一女兩個小年輕?

  傅盛銳冷笑一聲,心下不以為然。跟他斗,太嫩了!

  心中雖然有些動搖,但是傅盛銳篤信,這二人再怎樣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一整搜豪華游輪上都是自己的人,到時候不怕他們翻了天!

  定了主意,傅盛銳立刻吩咐人帶肖遠洋下去處理傷口,自己則是邁開大步,走進了大廳。

  秦微抬眸,眼底斂起一抹寒涼。

  果然沒來。

  喬鈺目光輕淡,宛若天光雪影,一雙墨眸清透如玉,深邃得辯不出一絲情緒。

  波瀾不驚,深水靜流。

  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亦不知道何處暗流涌動。

  對上這樣的目光,傅盛銳心中不禁有些發抖,盡管,對面的男子過于年輕。

  看到傅盛銳的身影,大廳中的名流權貴們紛紛圍攏過來,舉杯致意,卻也有不少人發現,這位傅老板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

  堵桌旁,年輕的一男一女悠閑坐著,傅盛銳卻站在一旁,神色陰冷。

  眾人心中一咯噔,看向秦微的目光已經變成了默哀。

  嘖嘖,這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千金,被家里人寵得不知天高地厚,鬧事居然鬧到傅老板的船上來了?!

  沒看到傅老板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么?

  傅盛銳站在堵桌旁,眼中忽然劃過一抹狠戾,對身后一人吩咐了幾句,那人轉身便走。

  “二位,確定要賭一局?”

  傅盛銳坐在堵桌旁,笑得嘲諷至極。

  這兩個人還真是草包,居然就坐在這骰寶的桌子邊上了?

  呵,果然是天真的很!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骰寶是莊家最容易作弊的玩法么?

  不過既然對方送前上門,他傅盛銳就沒有不要的道理!尤其是,這小妞的人,可還在她姓傅的手上!

  傅盛銳笑瞇瞇地在莊家的位置上坐下,“這一輪,我親自坐莊。”

  一聽是傅老板親自坐莊,圍攏過來的眾人也紛紛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立刻便有三男一女四個人也在桌邊坐下,笑著道:“傅老板,湊一桌多好。”

  骰寶,也就是賭大小,是一種用骰子賭博的玩法,由各閑家向莊家下注。總點數為4至10稱作小,11至17為大,投注中以“大、小”對閑家最為有利。

  每次下注前,莊家先把三顆骰子放在有蓋的器皿內搖晃。當各閑家下注完畢,莊家便打開器皿并派彩。

  當然,骰寶這種玩法,也最容易動手腳,所以莊家永遠處于有利位置。

  這其中的門道,這些人當然是一個個心如明鏡。之所以爭先恐后來捧場,全是為了賣傅盛銳一個人情。

  幾人坐定后,傅盛銳果然是一臉諱莫如深的陰笑。

  一個骰盅在他手中耍得上下翻飛,只聽見三粒骰子“咕嚕嚕”的滾動碰撞聲。

  “當——”一聲響,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那小小一只不透明的骰盅上,屏氣凝神。

  傅盛銳笑著,等眾人下注。

  除去喬鈺和秦微,剩下四人一人押了“大”,三人押了“小”,籌碼由五十萬到二百萬不等。

  不論大小,賠率都是一比一,即便是賭輸了,在這些公子千金們眼中也無所謂。

  秦微淡淡一笑,手中一千萬地籌碼往前一推,懶洋洋地道:“一點圍骰。”

  話落,現場頓時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眾人頓時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圍骰?!

  這小姑娘居然堵圍骰?!

  圍骰,就是指開出的三粒骰子,點數全部一致。而下注圍骰,就是閑家指明圍骰的點數,概率極低!

  這種賭注方式,及要求圍骰,有要求點數正確,不可不謂難比登天!

  當然,與之對等的,則是超高的賠率——

  1:150!

  眾人議論紛紛,只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瘋了,一千萬的籌碼就這么押上去了,若是賭輸了,那輸的可是十五億啊!

  在場的眾人,誰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十五個億來賭博啊!

  喬鈺面前也是一千萬的籌碼,他淡淡笑著,竟然和秦微押在了一處!

  “一點圍骰。”

  年輕男子清潤舒緩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覺得耳邊轟得炸了。

  老天爺,只是哪里來的變態?!

  眾人只覺得有點兒哭笑不得了,這倆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全部將籌碼壓在了一處?!

  鬧嗎!

  傅盛銳眼中的笑意漸濃,呵呵,果然是兩個蠢貨。

  居然敢都押一點圍骰?

  骰盅里是“大”,傅盛銳心中一清二楚。

  好,既然上趕著給他送錢,那就在死之前,再給他姓傅的做點貢獻!

  三十億,誰會拒絕?

  傅盛銳咧嘴一笑,伸手解開了骰盅。

  然而靜待兩人變臉的傅盛銳卻忽然發現,眾人都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不解,詫異,愕然,震驚……

  眾人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傅盛銳陡然覺得不對勁,猛地低頭看去,下一秒眼前卻是一陣混黑。

  三粒骰子,全部是一點……

  !

  一點圍骰……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想賴賬也賴不了!

  傅盛銳只覺得頭重腳輕一陣眩暈,整個人險些腦溢血昏迷。

  “臥槽,真的是一點圍骰!”

  “老子不是眼花了吧,快掐我一把!”

  “媽呀這也太神了吧,這、這小姑娘的眼睛是激光嗎?!”

  ……

  現場頓時炸開了鍋,有人賭贏了一點圍骰的消息仿佛一顆微型炸彈,頓時傳開了。

  不多時,大廳中擠滿了人,賭船各處的客人們紛紛聞聲而來,欲要一睹為快。

  在大廳中央,他們不僅看到三枚一點的骰子,還有一個臉黑成鍋底的老板傅盛銳。

  透過嘈雜,喬鈺清冷的聲音響起,“勞煩,三十億轉到這個賬戶里。”

  傅盛銳猛地抬頭,滿眼血腥,暴怒之下“轟——”一聲掀翻了堵桌。

  滾他娘的三十億!

  “你小子膽子不小,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耍花招!”

  傅盛銳陡然一聲怒喝,在場眾人都懵了。

  這怎么回事?

  傅老板這是要賴賬?!

  眾人紛紛向后退去,神色有些忌憚。傅盛銳雖然手段狠毒,但是今天這般發瘋似的樣子卻是他們前所未見的!

  想想也是,畢竟是……三十億啊!

  作為澳門博彩行業三大巨頭之一,金城集團的總資產雖然有上千億,但是傅盛銳這個董事長手中的股份卻只有百分之三點二,雖然傅盛銳還同時經營著不少私人產業,但他手中的流動資金,說什么也沒有三十個億!

  “既然是賭博,有輸有贏,”喬鈺的神色十分平靜,聲音也淡泊,“既然輸了,就愿賭服輸。我提醒過傅老板,若是不把人帶來,你這艘船就別想要了。”

  喬鈺看著他,輕輕挑眉,“既然拿不出三十億,那么現在,你可以選擇用賭船抵債。”

  圍觀眾人只聽得心驚膽寒,這年輕男子不急不躁,說出來的話卻句句致命。

  傅盛銳陡然響起,方才喬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讓他起來,否則這船就別要了……

  頃刻之間,傅盛銳的面如土灰,自顧自地搖著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骰盅里的點數分明就是大,怎么到了揭開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一點圍骰?!

  “小姐!”

  身后的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秦微一回頭,竟然是陶宇!

  然而陶宇一句話沒說完,人群中瞬間竄出幾道黑影,二話不說,四個打手就將陶宇控制住了。

  明晃晃一把瑞士軍刀就架在陶宇的脖子上!

  陶宇在嚴木辛手下待過幾年,自然也有些身手。然而還不等他掙扎,肩膀上卻又多了一只大手如鐵鉗般將他牢牢制住,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名打手見他掙扎,自然惱怒。

  他手中的刀刃逼近了一寸,只見陶宇的脖子上“刷——”的一下鮮血直流。

  殷紅的血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陶宇痛得皺眉,猛地抽了一口冷氣,卻是驀地瞪大了眼睛,對著傅盛銳怒道:“不準動我家小姐!呃……”

  他身后那名打手一腳踹在了他的膝彎內側,緊接著一聲悶哼從陶宇口中傳來,陶宇的身子晃了晃,“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秦微眸光驟冷,聲音寒涼地幾乎結了冰:“放開他。”

  幾名打手不屑嗤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秦微冷冷一勾唇,下一刻驀地抬眸,冰冷的視線瞬間對上了方才動手的那名打手,“哪只手拿的刀子?”

  那人斜睨秦微一眼,神情倨傲,“右手!你想怎樣?”

  “很好,”秦微淡淡點頭,“哪只腳踢踢了他?”

  “喝喲,小妞膽兒挺肥啊!”那人笑得猖狂,氣焰很是囂張,“右腳!”

  那名打手看向傅盛銳,果然后者頗為贊許地冷笑著。

  男子心中大喜,他囂張可不是沒理由的。在傅盛銳的一眾屬下中,他可是跟著大哥出生入死的人!有傅盛銳這靠山在,量這小妞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他還就不信,動了這男人一刀子又能怎樣!

  秦微淡淡垂眸,卻給陶宇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喬鈺站在秦微身邊,周身的氣息把秦微籠罩其中。他的氣場實在太冷,饒是傅盛銳也不敢貿然上前。

  隱形耳機中——

  “報告頭兒,抵達目的地,準備就緒!”

  “準確位置。”

  喬鈺清冷如玉碎的聲音響起,周圍卻無一人發覺。

  “賭船三層大廳,已鎖定秦小姐位置。”

  “原地待命。”

  “是!”冷峻的聲音斬釘截鐵。

  大廳中的氣氛倏爾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眾人紛紛向大廳四周退去,大氣不敢出,緊張萬分地盯著眼前的局勢。

  傅盛銳干笑一聲,走到秦微面前,“老子告訴你們,今個兒在我姓傅的船上,別說是三十億,你們那一分都別想拿!”

  “你這是準備賴賬?”

  秦微忽然抬頭看他,傅盛銳被堵得臉色一白,大怒道:“別以為你們耍點兒障眼法就特么能騙了老子!”

  “你怎么篤定知道我們用了障眼法?”秦微淡淡的聲音極有穿透力,說的話卻更是尖銳,“難不成骰盅打開之前,傅老板早就知道骰子的點數?嗯?”

  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嘲諷,只見傅盛銳的臉色黑了、青了、綠了!

  在上所有人都知道這點兒小把戲,但是像秦微這般*裸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還是頭一回!

  不出所料,傅盛銳臉上的表情瞬間掛不住了,惡狠狠地瞪著秦微:“媽的,死丫頭你再說一遍!別逼老子殺人!”

  話落,他眼中忽然多了一抹詭異兇殘的笑容,看得在場眾人心底發毛。

  “小丫頭,估計你看了這個,就該知道話不能亂說了!”

  說罷一揮手,暴怒的目光中一派血腥,傅盛銳張狂地獰笑著,“把人給我帶上了!”

  話音剛落,一股血腥味兒竄入鼻腔。

  微不可視地蹙了下眉,秦微驀地回頭,只見十來個男人被一群黑衣大手架著走上前,臉色難看至極。

  這十二個人,正是昨天被黑虎幫強行帶走的江東會高層人員!

  其中,也包括江東會現任幫主閻江!

  閻江的面色有些灰敗,但是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屈服之意,一見到傅盛銳便怒喝道:“傅盛銳你個混賬!居然玩這些陰的,你特么還是不是個男人?!”

  閻江話音未落,立刻被身后的打手踹倒在地。

  秦微眸光微斂,心中頓時明了。

  先前方希月給她的信息上明白寫著,江東會的高層們身手都是頗為不弱。

  然而如今這般幅毫無還手之力,明顯是被下了藥!

  余下是一個人焦急無比,紛紛喊道:“大哥!”

  傅盛銳冷笑看著秦微,語氣中盡是威脅,“怎么樣小丫頭,三十億,現在還要不要?!”

  見秦微不說話,傅盛銳自然而言地認為,秦微必定是害怕了。

  于是氣焰更是猖狂了幾分,地痞的無賴勁兒盡顯無疑:“不要了?晚了!小妞兒,手段不是很高明么?老子繼續陪你賭,你輸一場,老子就剁他們一根手指!”

  說罷一指江東會眾人,手指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驚恐萬分。

  輸一場……

  剁一根手指……

  想想那血肉橫飛的場景,眾人只覺得一陣反胃。

  不少人暗暗皺眉,太殘忍了。

  這少女碰巧賭贏了一點圍骰,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贏?

  這不明擺著難為人嗎?!

  但是懾于傅盛銳的淫威,眾人雖然心下不忍,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嗎?”

  秦微輕輕勾唇,綻開一抹薄涼透骨的輕笑,云淡風輕,冷艷逼人。

  她上前一步,靜靜站在傅盛銳面前。

  五光十色的亮光打在她身上,皆若皎皎清光落在她肩頭。

  瑩玉一般的面孔,膚光如雪,驚艷無比,清絕如仙。少女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站著,卻有種不容忽視的威懾力蔓延四散。

  須臾,清幽的聲音赫然響起,“好啊,你斷他們一根手指,我就讓你的人斷一只手!”

  少女的嘴角輕輕上挑,迷人的弧度,冷然如霜雪。

  眾人心中顫抖,牙齒都打起了寒顫。

  原來真正的冰天雪地……

  莫過于此!

  這少女,極致的清貴,極致的寒涼。

  清絕如水,冰肌玉骨,她是仙;

  驚艷迫人,雪色風華,亦是妖。

  “你敢!”

  傅盛銳拍案而起,怒得睚眥欲裂,“敢動老子的人,你活膩了是不是!”

  “我、很、敢。”

  秦微不驚不怒,卻是一字一句地說道,聲線寒若冰刃,剔骨的寒氣拔地而起。

  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少女唇邊的笑意薄涼而冷艷,在眼前壯漢的一身殺氣中分毫不亂。

  涼涼抬眸,忽然在人群中看見了一人——

  葉笙?

  眠組織的人到了?!

  秦微心中忽然有了些許暖意,回頭看一眼喬鈺,眸光柔和。

  喬鈺亦是看著她,薄涼的唇瓣,淡淡噙著一抹笑。

  謝謝。

  秦微垂眸,心道。

  喬鈺的墨玉般的眸中似有流華,氣質更是溫潤如玉。他輕輕一勾嘴角,看向她的眸光中暗藏溫柔。

  你何必謝我?

  寵著你護著你,為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本就是我此生最該做的事。

  秦微轉過頭去,斂起眸底的溫柔,淡淡在堵桌前坐下,薄唇輕啟:“開始吧。”

  傅盛銳強壓著心中的暴怒,重重坐了下去,另外拖上了四個倒霉鬼,六人湊了一局

  只不過這次玩的不是骰寶,而是梭哈。

  五個人,傅盛銳坐莊。

  第一輪,秦微押了500萬籌碼——

  黑桃、滿堂紅,勝一局,賠率一比三。

  第二輪,依舊押了五百萬籌碼——

  梅花、葫蘆,又勝一局,賠率一比五。

  第三輪,傅盛銳狗急跳墻,直接押下了五千萬籌碼。

  秦微懶洋洋地倚在桌邊,手邊前兩輪贏來的四千萬籌碼,再加加一千萬籌碼,也賭了五千萬。

  開牌之際,傅盛銳暗自冷笑,最終手邊開出來的,是方片同花!

  看到同花都開出來了,圍觀眾人不僅嘆息。

  唉,這丫頭輸定了!

  等到所有人開完牌,秦微方才輕輕一掀眼皮,聲音從容,“黑桃,同花順。”

  玉指翻飛,兔起鶻落,五張撲克齊刷刷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剎那,全場石化。

  只見賭桌上五張黑桃,A、K、Q、J、10,同花順!

  真的是牌型最大的……同花順!

  而且,還是花色最大、數字最大的黑桃同花順!

  三個最大!

  0。0000012825%的出現概率!

  撞上了,就這么撞上了?!

  她究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早就穩操勝券?!

  眾人的驚愕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只是愣愣看著淡淡起身的少女,心中無比震驚。

  連勝三場……

  這少女,她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賭王也沒有如此逆天啊!

  最后一句,定輸贏,賠率一比十。

  傅盛銳看清了眼前少女的牌面后,險些兩眼一黑背過氣去。

  秦微淡笑著起身,神色波瀾不驚,“傅老板,三十五億。”

  話音未落,傅盛銳瞬間如同瘋了的獅子,怒得一躍而起,歇斯底里地嘶吼:“愣著干什么?愣著干什么?!給老子剁了他們的手指!”

  “小姐!”

  陶宇大急喊道。

  傅盛銳手下的打手囂張慣了,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剁人手指這種事情更是毫無顧忌,當即就有一人揮刀砍了下去,只聽一聲壓抑的慘叫驀地響起。

  鮮血飛濺。

  現場頓時一片抽冷氣的聲音,不少千金小姐嚇得花容失色,捂住了眼睛。

  秦微頓時怒了,撥開人群沖到那人面前,只見那名江東會的高層,左手的食指果然少了一節,鮮血直流!

  那人痛得幾度昏厥,卻是咬緊牙關,愣是沒發出一聲呻吟。

  秦微的生意很輕,卻讓人安心,口中輕吐出兩個字,“別怕。”

  地上的一截斷指已經被秦微拾起,絲毫不顧鮮血沾染了裙擺,低聲道:“會很疼,忍著點。”

  那人已經沒力氣點頭了,傷口處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傳來,眠組織中的一人已經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只藥箱,各類基礎藥品、手術工具一應俱全。

  這名男子很年輕,染著黃頭發,容貌俊美清秀,笑起來還有一對酒窩。

  他是眠組織最年輕的成員,云霄。只有十七歲,充其量也就是個大男孩,氣質極為清澈干凈。因為醫術出神入化,古武天賦極高,所以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眠組織醫部的第一把交椅。

  秦微感激地看他一眼,處理傷口的速度飛快。

  云霄在組織中,醫術無疑登峰造極的,然而乍看到秦微的手法,他也不由震驚。

  玉指起落,眼花繚亂。

  消毒,接骨,回血,包扎。

  完成整個過程,不足五分鐘!

  秦微有些疲憊地看一眼這個驚愕的大男孩,輕聲道:“盡快把他送去醫院。”

  云霄愣愣點頭,雖然回不過神來,動作卻很是迅速。

  幾秒鐘的時間,就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

  秦微起身,嘴角含笑,那笑容卻冷若冰霜。

  眼看著少女一步步走來,傅盛銳忽然腿腳發軟,臉色煞白。

  少女冷笑一聲,目光卻只是輕輕掠過他,淡淡地道:“我說過,你斷我的人一根手指,我就斷他們一只手。”

  她的聲音很淡卻很寒涼,驀地笑了,冷冽而嗜血,“不信是嗎?好,你看清楚。”

  話落,少女轉身就走,站在大廳中央,揚聲叫道:“葉笙。”

  葉笙愣了一下,從人群中閃了出來,清俊的臉上神色冷峻,“秦小姐。”

  秦微牽起嘴角,低聲說了一句話。葉笙的表情瞬間有些愕然,轉瞬即逝,點點頭離開。

  片刻之后,葉笙拿著秦微要的東西回來了。

  眾人看過去,不禁大跌眼鏡。

  六根木條?

  居然是木條?

  ------題外話------

  明天虐渣!明天虐渣!明天虐渣!

  有獎競猜:請問六根木條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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