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他斷一根手指,我斷你一只手!
游輪上裝修得極為奢華,歐中宮廷風格,金黃色調主打,豪華而張揚,紙醉金迷。
賭船上各種設施一應俱全,住宿,休閑,餐飲,無一不是按照五星級酒店標準配備。
大廳中的鎂光燈,色彩交織,燈光照射在金碧輝煌大廳中,令人頭暈目眩。
深紫色的穹頂,色彩變幻不息,前方是垂懸的星光瀑布,一根根水晶細絲上綴著人造鉆石,垂落而下,璀璨奪目,華麗光耀。
一路上,都有人帶路。
與其說是帶路,倒不如說是押解。
賭船上上人多眼雜,其中有不乏權貴,為了避免因此騷亂,因此這些人不方便明著亮槍。但是這里三層外三層把人團團圍住,跟拿著槍有什么區別?
況且這些人身上,恐怕都帶著槍吧!
然而被控制住的兩個人,卻是悠閑地令人發指!
喬鈺摟著秦微,兩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就像是尋常的公子千金,結伴在這紙醉金迷之地享受良辰美景一般。
帶路的男人著實郁悶,心中忿忿得恨不得把這兩人捏死。
冷笑著看他們一眼,男人心中冷笑。
呵呵,無知者無畏,這還真以為是請你們上船享受來的?
等著吧,接下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著瘆人,“二位,咱們還是別在路上耽擱了。若是去晚了,只怕我們少爺會生氣的。”
“生氣?”秦微笑開了,眉眼彎彎回過頭來,“你們少爺本來不就是請我們上船來玩的嗎?”
男人陰惻惻地笑著,“不錯,但是在二位享受之前,還是先去見見少爺的好!請吧。”
那人的神色語氣間十分倨傲,打量秦微的目光無異于將死的階下囚。說罷對周圍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當即架住二人的胳膊,直接把人拖著前行。
秦微眸光一冷,某種涌上一抹深深的厭惡。側身一閃,避開了男人伸過來的手。
領頭的男人卻是一下子注意到了秦微,一雙眼睛頓時就看直了。
嘖嘖,這小妞兒太清純了!
想想那滋味兒就很*,反正都是活不久的人了,到時候不愁沒機會玩個夠!
男人心中正浮想聯翩做著溫柔鄉里的美夢,色瞇瞇地打量著秦微,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齷齪和淫笑。
喬鈺驀地轉頭,淡泊的目光中陡然寒氣攝人。
溫潤如喬鈺,怒時不必歇斯底里,只需要一個眼神,瞬間就能讓人望見死神的背影。
男人的后背瞬間僵住,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氣竄上了脊背,冷汗涔涔而下。
太可怕了!
男人臉色煞白,趕忙加快了腳步,背影說不出的狼狽。
可怕么?
喬鈺收回目光,眸光微斂,慵懶頷首。
那雙眼睛,留著也是多余。
穿過船艙,兩人被蒙住了眼睛,很快便被帶到了一處裝修豪華的包廂中。
期間過程中,兩個人幾乎一點反抗意識都沒有,從頭到尾任由擺布,簡直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
來路的男人冷笑一聲,“好好享受吧。”
話落,帶上門離開,那十幾名兇神惡煞的打手卻留了下來,肅立一旁,手中拿著刀。
房間中的音樂生震耳欲聾,夾雜著男人粗聲粗氣的笑罵和女人酥軟的嬌喘。
秦微飛快地皺了皺眉,如玉的手指在腦后一勾,摘下了眼罩。
房間中迷離炫目的燈光旋轉交織,酒味混著煙熏火燎的煙味兒,秦微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低聲道:“嗆。”
喬鈺聞言伸手,修長的手指曲起,正好擋住了秦微的鼻子。
“啪、啪、啪!”
三下擊掌聲響起,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可真是貴客啊!”
肖遠洋推門走進來,手邊挽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那女人身材火辣,穿著暴露,白花花的兩條大腿幾乎全部暴露在空氣中,深V的衣領透出若隱若現的溝渠,惹得身后跟隨的一眾男子血脈賁張。
此時她正嬌滴滴地蹭在肖遠洋身上,媚眼如絲,就如同沒骨頭一般,聲音酥軟甜膩,“肖少,您這幾位客人好像不喜歡這兒呢!嗯~”
女人一聲嬌軟的輕嚶,叫得男人們整個身體都酥了。一口唾沫更在喉嚨中,上不來下不去,一群大老爺們就被挑弄地如同未經人事的雛兒。
當然,不包括喬鈺。
此時的鈺少正專注地替秦微掩住口鼻,玉指微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小妖精!他們就算不喜歡,這會兒也走不了了!”肖遠洋笑罵一聲,用力摟住女人的小蠻腰,“小寶貝兒,等著爺給你看場好戲!”
女人嬌笑兩聲,欲罷還羞地掩唇笑了。
此時,包廂門再次被推開,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步子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的。
男人的長相極為粗獷,左邊額角上有一道刀疤。這男人身上煞氣很重,秦微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人身上必定是背了不少人命。
“傅叔,您來了。”
中年男人進屋,肖遠洋便揚聲打了個招呼。
傅盛銳哈哈一笑,抱拳道:“世侄上了我這船,也不早說一聲。傅叔我招待不周,可莫要見怪!”
“臨時有事麻煩您老,傅叔您這么說,侄兒可真的過意不去了!”
肖遠洋挑眉,得意笑著。
“這兩位是?”傅盛銳炯炯有神的目光掃了過來,聲音中有些諷刺。
這位肖少連他都得敬著三分,這兩個人搶東西搶到肖遠洋頭上,活得不耐煩了吧?!
傅盛銳便是金城博彩產業鏈的老總,靠山硬得很。此人年輕時混黑發家,手段狠辣,身上背著的人命債數都數不清,至今在黑道上仍然很有話語權,在整個澳門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只聽肖遠洋冷哼一聲,“傅叔,這二位就是我跟您說的,前不久到船上做客的那位老爺子的朋友。”
傅盛銳聞言,冷嗤一聲,面色明顯沉了下來,“世侄放心,既然是那位老爺子的朋友,傅叔我一定‘好好招待’!”
“傅叔,既然這二位人都來了,那么不如在你這船上來一局?這二位財大氣粗,侄兒我看上的東西,可是被人家搶了兩次!”
肖遠洋的意思很明顯了,既然上船了,那就賭一局!
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
賭場中莊家作弊的手段層出不窮,想在莊家手中贏錢,難度著實不小。
秦微淡淡掃了他一眼,聲線清冷,“我不賭。”
“秦小姐,這可就由不得你了!”傅盛銳冷臉一笑,揮了揮手,身后的打手立刻有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秦微的胳膊。
秦微也不掙扎,任由兩人架著自己一如去了堵桌前。
大廳中有七八張堵桌,每一桌上開著不同的賭局。
秦微和喬鈺被強行帶到了大廳左側一件玻璃房中,玻璃房的設計很巧妙,外面一面是磨砂玻璃,從外面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從里面卻能輕松掌握外界的一句一動
剛一坐下,眼前的顯示屏便打開了。
顯示屏中的清晰的畫面,刺得秦微眸光驟冷。
只見聞老和宋念心一左一右被分別看守著,每個人身邊都站著四個彪形大漢,手中持槍,如鐵塔一般紋絲不動。
房間外面還有打手來回巡邏,整個房間中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聞老臉色蒼白,不知被注射了什么藥物,整個人虛弱不堪;而另一間屋子中的宋念心,身上明顯有傷,被牛皮筋緊緊綁住的手腕上,是血肉模糊的血痕!
銳痛自掌心傳入神經,秦微的指甲已經深深嵌進了掌心中。
少女微微垂著眸,看不出一絲情緒,心頭大快的肖遠洋只覺得揚眉吐氣,壓根沒發現,秦微眸中冷冽嗜血的鋒芒。
很好!
秦微冷冷勾起嘴角,有膽子傷了她在乎的人,那就給她等著生不如死!
“放人。”少女忽然抬頭,冷冷環視一周,令人不寒而栗。
她那雙眸子,宛若深不見底的萬年寒潭,輕飄飄的一句話,涼入骨髓。
“小妞兒,你想得美!”
肖遠洋兩步上前,笑得陰狠,正要伸手去掰秦微的下巴,懸在半空的手卻忽然僵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傅盛銳面色一厲,驀地拔槍,卻發覺自己也動不了了!
見鬼了!
肖遠洋驚駭無比,怒吼道:“死女人,你做了什么?!給我放手,放手!你信不信老子剁了你的手!”
“容我提醒,”秦微忽然淡淡起身,一根筷子抵在了肖遠洋手腕上,動作悠然閑雅,聲音卻冷得嚇人,“你這雙手如果還想要,就給我收好。否則……”
“媽的!”肖遠洋怒不可遏,怎會理會秦微的警告,“死女人,我最后數三下,你再不松手,爺把你剁了扔進海里喂魚!一、二……啊!”
肖遠洋的數數聲戛然而止。
凄厲無比的一聲慘叫陡然刺破了瞬間的死寂
“傅叔,救我!救我!”只見肖遠洋轟然倒地,面色痛苦地抽搐,在地上哀嚎著打滾。
他的左手腕,血色漫開,空氣中頓時浮起濃重的血腥味兒,十分駭人。
肖遠洋身邊的女郎嚇得花容失色,慘叫一聲嚇得癱倒在地。
傅盛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輕,趕忙蹲下身去,查看肖遠洋的傷勢。
提起肖遠洋的左手,肖遠洋口中卻傳來一陣凄慘的嚎叫:“疼,疼……你慢點!啊!”
傅盛銳一看他軟綿綿的手腕,頓時驚住了。
這哪里是受傷了,肖遠洋的左手腕骨已經骨折了!
“啪嗒……”
一聲輕響。
一根染血的筷子,落地。
秦微淡定地站在一旁,雙手環抱在胸前,眸光寒涼,看不出一絲情緒。
“扶他起來,賭一局。”
少女薄唇輕啟,淡淡的道。
不是想賭么?
好,她奉陪。
傅盛銳震驚地無以復加,他怎么也無法相信,肖遠洋一個古武高手,左手居然被一根筷子廢掉了?!
“哼,”傅盛銳冷哼一聲,面露兇光,“傷了我姓傅的人,今兒你還想走?!人給我抓了,挑了腳筋!”
“是!”片刻之間,六名打手齊刷刷地圍攏過來,手中拿著刀,疤秦微圍了個密不透風。
幾人喝呼一聲正要動手,忽然詭異地發現,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了!
位于正中的秦微幽幽嘆了口氣,素手一撥,立刻便有一人被掀翻在地。那名黑衣男子身形健碩,砸得地板“砰——”一聲悶響,塵土飛揚。
傅盛銳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手心中一層冷汗。
“我說的話,沒聽見?”秦微側了側臉,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讓他起來,跟我賭一場。方才我說不賭,是他自己強行要求,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話落,秦微推門走了出去,直接在玩骰寶的堵桌前坐下,靜靜垂眸,神色漠然。
喬鈺起身,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的肖遠洋,又看了看傅盛銳,淡聲道,“讓他起來,否則這船就別要了。”
傅盛銳心中猛一咯噔,忽然有些不安。
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今天是不是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了?!
秦微若是知道他心中此時在想些什么,必定會輕笑。
猜得不錯。
不過,明白的太晚了。
畢竟是在刀尖上舔過血的人,傅盛銳這樣的本地虎,向來就沒有怕人的道理。
在澳門橫行幾十年,還從沒有人能挑戰他的權威!
能在這艘賭船上的,哪一個不是有權有勢、跺跺腳當地抖三抖的大人物?
這些人之中,不少人與傅盛銳交好,再加上傅盛銳此人有京城傅家做靠山,因此在軍政兩界的關系網都不容小覷。
所以這些年來在澳門,傅盛銳也無疑是一號一手遮天的人物。
今個兒,就憑這一男一女兩個小年輕?
傅盛銳冷笑一聲,心下不以為然。跟他斗,太嫩了!
心中雖然有些動搖,但是傅盛銳篤信,這二人再怎樣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一整搜豪華游輪上都是自己的人,到時候不怕他們翻了天!
定了主意,傅盛銳立刻吩咐人帶肖遠洋下去處理傷口,自己則是邁開大步,走進了大廳。
秦微抬眸,眼底斂起一抹寒涼。
果然沒來。
喬鈺目光輕淡,宛若天光雪影,一雙墨眸清透如玉,深邃得辯不出一絲情緒。
波瀾不驚,深水靜流。
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亦不知道何處暗流涌動。
對上這樣的目光,傅盛銳心中不禁有些發抖,盡管,對面的男子過于年輕。
看到傅盛銳的身影,大廳中的名流權貴們紛紛圍攏過來,舉杯致意,卻也有不少人發現,這位傅老板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
堵桌旁,年輕的一男一女悠閑坐著,傅盛銳卻站在一旁,神色陰冷。
眾人心中一咯噔,看向秦微的目光已經變成了默哀。
嘖嘖,這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千金,被家里人寵得不知天高地厚,鬧事居然鬧到傅老板的船上來了?!
沒看到傅老板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么?
傅盛銳站在堵桌旁,眼中忽然劃過一抹狠戾,對身后一人吩咐了幾句,那人轉身便走。
“二位,確定要賭一局?”
傅盛銳坐在堵桌旁,笑得嘲諷至極。
這兩個人還真是草包,居然就坐在這骰寶的桌子邊上了?
呵,果然是天真的很!
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骰寶是莊家最容易作弊的玩法么?
不過既然對方送前上門,他傅盛銳就沒有不要的道理!尤其是,這小妞的人,可還在她姓傅的手上!
傅盛銳笑瞇瞇地在莊家的位置上坐下,“這一輪,我親自坐莊。”
一聽是傅老板親自坐莊,圍攏過來的眾人也紛紛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立刻便有三男一女四個人也在桌邊坐下,笑著道:“傅老板,湊一桌多好。”
骰寶,也就是賭大小,是一種用骰子賭博的玩法,由各閑家向莊家下注。總點數為4至10稱作小,11至17為大,投注中以“大、小”對閑家最為有利。
每次下注前,莊家先把三顆骰子放在有蓋的器皿內搖晃。當各閑家下注完畢,莊家便打開器皿并派彩。
當然,骰寶這種玩法,也最容易動手腳,所以莊家永遠處于有利位置。
這其中的門道,這些人當然是一個個心如明鏡。之所以爭先恐后來捧場,全是為了賣傅盛銳一個人情。
幾人坐定后,傅盛銳果然是一臉諱莫如深的陰笑。
一個骰盅在他手中耍得上下翻飛,只聽見三粒骰子“咕嚕嚕”的滾動碰撞聲。
“當——”一聲響,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那小小一只不透明的骰盅上,屏氣凝神。
傅盛銳笑著,等眾人下注。
除去喬鈺和秦微,剩下四人一人押了“大”,三人押了“小”,籌碼由五十萬到二百萬不等。
不論大小,賠率都是一比一,即便是賭輸了,在這些公子千金們眼中也無所謂。
秦微淡淡一笑,手中一千萬地籌碼往前一推,懶洋洋地道:“一點圍骰。”
話落,現場頓時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眾人頓時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圍骰?!
這小姑娘居然堵圍骰?!
圍骰,就是指開出的三粒骰子,點數全部一致。而下注圍骰,就是閑家指明圍骰的點數,概率極低!
這種賭注方式,及要求圍骰,有要求點數正確,不可不謂難比登天!
當然,與之對等的,則是超高的賠率——
1:150!
眾人議論紛紛,只覺得這小姑娘是不是瘋了,一千萬的籌碼就這么押上去了,若是賭輸了,那輸的可是十五億啊!
在場的眾人,誰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十五個億來賭博啊!
喬鈺面前也是一千萬的籌碼,他淡淡笑著,竟然和秦微押在了一處!
“一點圍骰。”
年輕男子清潤舒緩的聲音響起,眾人只覺得耳邊轟得炸了。
老天爺,只是哪里來的變態?!
眾人只覺得有點兒哭笑不得了,這倆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全部將籌碼壓在了一處?!
鬧嗎!
傅盛銳眼中的笑意漸濃,呵呵,果然是兩個蠢貨。
居然敢都押一點圍骰?
骰盅里是“大”,傅盛銳心中一清二楚。
好,既然上趕著給他送錢,那就在死之前,再給他姓傅的做點貢獻!
三十億,誰會拒絕?
傅盛銳咧嘴一笑,伸手解開了骰盅。
然而靜待兩人變臉的傅盛銳卻忽然發現,眾人都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不解,詫異,愕然,震驚……
眾人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傅盛銳陡然覺得不對勁,猛地低頭看去,下一秒眼前卻是一陣混黑。
三粒骰子,全部是一點……
!
一點圍骰……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想賴賬也賴不了!
傅盛銳只覺得頭重腳輕一陣眩暈,整個人險些腦溢血昏迷。
“臥槽,真的是一點圍骰!”
“老子不是眼花了吧,快掐我一把!”
“媽呀這也太神了吧,這、這小姑娘的眼睛是激光嗎?!”
……
現場頓時炸開了鍋,有人賭贏了一點圍骰的消息仿佛一顆微型炸彈,頓時傳開了。
不多時,大廳中擠滿了人,賭船各處的客人們紛紛聞聲而來,欲要一睹為快。
在大廳中央,他們不僅看到三枚一點的骰子,還有一個臉黑成鍋底的老板傅盛銳。
透過嘈雜,喬鈺清冷的聲音響起,“勞煩,三十億轉到這個賬戶里。”
傅盛銳猛地抬頭,滿眼血腥,暴怒之下“轟——”一聲掀翻了堵桌。
滾他娘的三十億!
“你小子膽子不小,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耍花招!”
傅盛銳陡然一聲怒喝,在場眾人都懵了。
這怎么回事?
傅老板這是要賴賬?!
眾人紛紛向后退去,神色有些忌憚。傅盛銳雖然手段狠毒,但是今天這般發瘋似的樣子卻是他們前所未見的!
想想也是,畢竟是……三十億啊!
作為澳門博彩行業三大巨頭之一,金城集團的總資產雖然有上千億,但是傅盛銳這個董事長手中的股份卻只有百分之三點二,雖然傅盛銳還同時經營著不少私人產業,但他手中的流動資金,說什么也沒有三十個億!
“既然是賭博,有輸有贏,”喬鈺的神色十分平靜,聲音也淡泊,“既然輸了,就愿賭服輸。我提醒過傅老板,若是不把人帶來,你這艘船就別想要了。”
喬鈺看著他,輕輕挑眉,“既然拿不出三十億,那么現在,你可以選擇用賭船抵債。”
圍觀眾人只聽得心驚膽寒,這年輕男子不急不躁,說出來的話卻句句致命。
傅盛銳陡然響起,方才喬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讓他起來,否則這船就別要了……
頃刻之間,傅盛銳的面如土灰,自顧自地搖著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骰盅里的點數分明就是大,怎么到了揭開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一點圍骰?!
“小姐!”
身后的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秦微一回頭,竟然是陶宇!
然而陶宇一句話沒說完,人群中瞬間竄出幾道黑影,二話不說,四個打手就將陶宇控制住了。
明晃晃一把瑞士軍刀就架在陶宇的脖子上!
陶宇在嚴木辛手下待過幾年,自然也有些身手。然而還不等他掙扎,肩膀上卻又多了一只大手如鐵鉗般將他牢牢制住,壓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名打手見他掙扎,自然惱怒。
他手中的刀刃逼近了一寸,只見陶宇的脖子上“刷——”的一下鮮血直流。
殷紅的血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陶宇痛得皺眉,猛地抽了一口冷氣,卻是驀地瞪大了眼睛,對著傅盛銳怒道:“不準動我家小姐!呃……”
他身后那名打手一腳踹在了他的膝彎內側,緊接著一聲悶哼從陶宇口中傳來,陶宇的身子晃了晃,“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
秦微眸光驟冷,聲音寒涼地幾乎結了冰:“放開他。”
幾名打手不屑嗤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秦微冷冷一勾唇,下一刻驀地抬眸,冰冷的視線瞬間對上了方才動手的那名打手,“哪只手拿的刀子?”
那人斜睨秦微一眼,神情倨傲,“右手!你想怎樣?”
“很好,”秦微淡淡點頭,“哪只腳踢踢了他?”
“喝喲,小妞膽兒挺肥啊!”那人笑得猖狂,氣焰很是囂張,“右腳!”
那名打手看向傅盛銳,果然后者頗為贊許地冷笑著。
男子心中大喜,他囂張可不是沒理由的。在傅盛銳的一眾屬下中,他可是跟著大哥出生入死的人!有傅盛銳這靠山在,量這小妞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他還就不信,動了這男人一刀子又能怎樣!
秦微淡淡垂眸,卻給陶宇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喬鈺站在秦微身邊,周身的氣息把秦微籠罩其中。他的氣場實在太冷,饒是傅盛銳也不敢貿然上前。
隱形耳機中——
“報告頭兒,抵達目的地,準備就緒!”
“準確位置。”
喬鈺清冷如玉碎的聲音響起,周圍卻無一人發覺。
“賭船三層大廳,已鎖定秦小姐位置。”
“原地待命。”
“是!”冷峻的聲音斬釘截鐵。
大廳中的氣氛倏爾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眾人紛紛向大廳四周退去,大氣不敢出,緊張萬分地盯著眼前的局勢。
傅盛銳干笑一聲,走到秦微面前,“老子告訴你們,今個兒在我姓傅的船上,別說是三十億,你們那一分都別想拿!”
“你這是準備賴賬?”
秦微忽然抬頭看他,傅盛銳被堵得臉色一白,大怒道:“別以為你們耍點兒障眼法就特么能騙了老子!”
“你怎么篤定知道我們用了障眼法?”秦微淡淡的聲音極有穿透力,說的話卻更是尖銳,“難不成骰盅打開之前,傅老板早就知道骰子的點數?嗯?”
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嘲諷,只見傅盛銳的臉色黑了、青了、綠了!
在上所有人都知道這點兒小把戲,但是像秦微這般*裸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還是頭一回!
不出所料,傅盛銳臉上的表情瞬間掛不住了,惡狠狠地瞪著秦微:“媽的,死丫頭你再說一遍!別逼老子殺人!”
話落,他眼中忽然多了一抹詭異兇殘的笑容,看得在場眾人心底發毛。
“小丫頭,估計你看了這個,就該知道話不能亂說了!”
說罷一揮手,暴怒的目光中一派血腥,傅盛銳張狂地獰笑著,“把人給我帶上了!”
話音剛落,一股血腥味兒竄入鼻腔。
微不可視地蹙了下眉,秦微驀地回頭,只見十來個男人被一群黑衣大手架著走上前,臉色難看至極。
這十二個人,正是昨天被黑虎幫強行帶走的江東會高層人員!
其中,也包括江東會現任幫主閻江!
閻江的面色有些灰敗,但是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屈服之意,一見到傅盛銳便怒喝道:“傅盛銳你個混賬!居然玩這些陰的,你特么還是不是個男人?!”
閻江話音未落,立刻被身后的打手踹倒在地。
秦微眸光微斂,心中頓時明了。
先前方希月給她的信息上明白寫著,江東會的高層們身手都是頗為不弱。
然而如今這般幅毫無還手之力,明顯是被下了藥!
余下是一個人焦急無比,紛紛喊道:“大哥!”
傅盛銳冷笑看著秦微,語氣中盡是威脅,“怎么樣小丫頭,三十億,現在還要不要?!”
見秦微不說話,傅盛銳自然而言地認為,秦微必定是害怕了。
于是氣焰更是猖狂了幾分,地痞的無賴勁兒盡顯無疑:“不要了?晚了!小妞兒,手段不是很高明么?老子繼續陪你賭,你輸一場,老子就剁他們一根手指!”
說罷一指江東會眾人,手指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驚恐萬分。
輸一場……
剁一根手指……
想想那血肉橫飛的場景,眾人只覺得一陣反胃。
不少人暗暗皺眉,太殘忍了。
這少女碰巧賭贏了一點圍骰,又怎么可能每次都贏?
這不明擺著難為人嗎?!
但是懾于傅盛銳的淫威,眾人雖然心下不忍,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嗎?”
秦微輕輕勾唇,綻開一抹薄涼透骨的輕笑,云淡風輕,冷艷逼人。
她上前一步,靜靜站在傅盛銳面前。
五光十色的亮光打在她身上,皆若皎皎清光落在她肩頭。
瑩玉一般的面孔,膚光如雪,驚艷無比,清絕如仙。少女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站著,卻有種不容忽視的威懾力蔓延四散。
須臾,清幽的聲音赫然響起,“好啊,你斷他們一根手指,我就讓你的人斷一只手!”
少女的嘴角輕輕上挑,迷人的弧度,冷然如霜雪。
眾人心中顫抖,牙齒都打起了寒顫。
原來真正的冰天雪地……
莫過于此!
這少女,極致的清貴,極致的寒涼。
清絕如水,冰肌玉骨,她是仙;
驚艷迫人,雪色風華,亦是妖。
“你敢!”
傅盛銳拍案而起,怒得睚眥欲裂,“敢動老子的人,你活膩了是不是!”
“我、很、敢。”
秦微不驚不怒,卻是一字一句地說道,聲線寒若冰刃,剔骨的寒氣拔地而起。
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少女唇邊的笑意薄涼而冷艷,在眼前壯漢的一身殺氣中分毫不亂。
涼涼抬眸,忽然在人群中看見了一人——
葉笙?
眠組織的人到了?!
秦微心中忽然有了些許暖意,回頭看一眼喬鈺,眸光柔和。
喬鈺亦是看著她,薄涼的唇瓣,淡淡噙著一抹笑。
謝謝。
秦微垂眸,心道。
喬鈺的墨玉般的眸中似有流華,氣質更是溫潤如玉。他輕輕一勾嘴角,看向她的眸光中暗藏溫柔。
你何必謝我?
寵著你護著你,為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本就是我此生最該做的事。
秦微轉過頭去,斂起眸底的溫柔,淡淡在堵桌前坐下,薄唇輕啟:“開始吧。”
傅盛銳強壓著心中的暴怒,重重坐了下去,另外拖上了四個倒霉鬼,六人湊了一局
只不過這次玩的不是骰寶,而是梭哈。
五個人,傅盛銳坐莊。
第一輪,秦微押了500萬籌碼——
黑桃、滿堂紅,勝一局,賠率一比三。
第二輪,依舊押了五百萬籌碼——
梅花、葫蘆,又勝一局,賠率一比五。
第三輪,傅盛銳狗急跳墻,直接押下了五千萬籌碼。
秦微懶洋洋地倚在桌邊,手邊前兩輪贏來的四千萬籌碼,再加加一千萬籌碼,也賭了五千萬。
開牌之際,傅盛銳暗自冷笑,最終手邊開出來的,是方片同花!
看到同花都開出來了,圍觀眾人不僅嘆息。
唉,這丫頭輸定了!
等到所有人開完牌,秦微方才輕輕一掀眼皮,聲音從容,“黑桃,同花順。”
玉指翻飛,兔起鶻落,五張撲克齊刷刷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剎那,全場石化。
只見賭桌上五張黑桃,A、K、Q、J、10,同花順!
真的是牌型最大的……同花順!
而且,還是花色最大、數字最大的黑桃同花順!
三個最大!
0。0000012825%的出現概率!
撞上了,就這么撞上了?!
她究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早就穩操勝券?!
眾人的驚愕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只是愣愣看著淡淡起身的少女,心中無比震驚。
連勝三場……
這少女,她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賭王也沒有如此逆天啊!
最后一句,定輸贏,賠率一比十。
傅盛銳看清了眼前少女的牌面后,險些兩眼一黑背過氣去。
秦微淡笑著起身,神色波瀾不驚,“傅老板,三十五億。”
話音未落,傅盛銳瞬間如同瘋了的獅子,怒得一躍而起,歇斯底里地嘶吼:“愣著干什么?愣著干什么?!給老子剁了他們的手指!”
“小姐!”
陶宇大急喊道。
傅盛銳手下的打手囂張慣了,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剁人手指這種事情更是毫無顧忌,當即就有一人揮刀砍了下去,只聽一聲壓抑的慘叫驀地響起。
鮮血飛濺。
現場頓時一片抽冷氣的聲音,不少千金小姐嚇得花容失色,捂住了眼睛。
秦微頓時怒了,撥開人群沖到那人面前,只見那名江東會的高層,左手的食指果然少了一節,鮮血直流!
那人痛得幾度昏厥,卻是咬緊牙關,愣是沒發出一聲呻吟。
秦微的生意很輕,卻讓人安心,口中輕吐出兩個字,“別怕。”
地上的一截斷指已經被秦微拾起,絲毫不顧鮮血沾染了裙擺,低聲道:“會很疼,忍著點。”
那人已經沒力氣點頭了,傷口處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傳來,眠組織中的一人已經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只藥箱,各類基礎藥品、手術工具一應俱全。
這名男子很年輕,染著黃頭發,容貌俊美清秀,笑起來還有一對酒窩。
他是眠組織最年輕的成員,云霄。只有十七歲,充其量也就是個大男孩,氣質極為清澈干凈。因為醫術出神入化,古武天賦極高,所以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眠組織醫部的第一把交椅。
秦微感激地看他一眼,處理傷口的速度飛快。
云霄在組織中,醫術無疑登峰造極的,然而乍看到秦微的手法,他也不由震驚。
玉指起落,眼花繚亂。
消毒,接骨,回血,包扎。
完成整個過程,不足五分鐘!
秦微有些疲憊地看一眼這個驚愕的大男孩,輕聲道:“盡快把他送去醫院。”
云霄愣愣點頭,雖然回不過神來,動作卻很是迅速。
幾秒鐘的時間,就在眾人的視線中消失。
秦微起身,嘴角含笑,那笑容卻冷若冰霜。
眼看著少女一步步走來,傅盛銳忽然腿腳發軟,臉色煞白。
少女冷笑一聲,目光卻只是輕輕掠過他,淡淡地道:“我說過,你斷我的人一根手指,我就斷他們一只手。”
她的聲音很淡卻很寒涼,驀地笑了,冷冽而嗜血,“不信是嗎?好,你看清楚。”
話落,少女轉身就走,站在大廳中央,揚聲叫道:“葉笙。”
葉笙愣了一下,從人群中閃了出來,清俊的臉上神色冷峻,“秦小姐。”
秦微牽起嘴角,低聲說了一句話。葉笙的表情瞬間有些愕然,轉瞬即逝,點點頭離開。
片刻之后,葉笙拿著秦微要的東西回來了。
眾人看過去,不禁大跌眼鏡。
六根木條?
居然是木條?
------題外話------
明天虐渣!明天虐渣!明天虐渣!
有獎競猜:請問六根木條是做什么用的?
答對有獎,明天更新公布答案!
(https://www.dzxsw.cc/book/44965/299167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